哎呀,爽死誰了第35章 35.獨一無二的小信號在指尖被葉斯含住之前,鬱光從不知道原來有人的唇舌也是極度涔涼的。柔軟舌尖舔.舐過碎瓷片劃開的傷口,卷走新鮮湧出的血液。鬱光甚至能感受到舌苔狠狠磨蹭傷口時難以忽視的顆粒感,電流似的順著指尖一激靈竄上頭皮。他小幅度吸了口氣,斂眸看著眼前因為含住他手指所以微微低頭的男人。腦海像是炸煙花一樣呈現出極度曝光後的空白,蒼茫無盡的世界中隻有他愈發急促的心跳。鬱光藏在身後的左手用力掐了掐。陣陣尖銳刺痛提醒他這一切都不是夢。恰逢此時葉斯撩起眼皮覷了他一眼,輕飄飄的,卻有著震懾靈魂的力量。又細又長的眼眸中似有猩紅閃過,轉瞬即逝,讓鬱光分不清幻覺還是真實。好半晌,葉斯才鬆開他的指尖,退後半步站直了身體。男人猩紅舌尖在薄唇邊緣劃過,意猶未盡似的。某一瞬間,鬱光覺得自己透過學長清冷感外殼看到了內在靈魂的瘋狂欲.望。仿佛被吐著信子的毒蛇盯上,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沒有流血了。”鬱光聽見學長沙啞著嗓音淡淡道。語氣有點奇怪,但鬱光沒機會多想。葉斯用手帕將他濕漉漉但已經不再滲血的食指包起來。鬱光沒有拒絕男人的好意。他是存在私心的。葉斯的手帕,真的很想要。包裹好他的手指,葉斯並未多說什麽,轉身往樓下走。鬱光在短暫愣神後反應過來,快步跟了上去。如往常一般,他與學長保持著半步之遙的距離跟著。日光正盛,葉斯的影子投射到瀝青路麵顯得愈發修長挺拔,鬱光一步一個腳印地踩著影子走。走到不同宿舍樓的分岔路口將要告別時,葉斯突然轉了身。鬱光一時不察,直愣愣撞了上去。或者說……就算他中途反應過來,也還是會放任自己撞上去。鼻尖嗑在男人硬邦邦的胸口,疼得發酸,幾乎湧出些生理性眼淚。葉斯手臂在他身後扶了下,另一手撩開小孩兒額前碎發瞧了瞧。小家夥的確生了張漂亮的皮囊,和煦日光給少年瞳孔鍍上一層清透的玻璃色。葉斯撥了撥他的碎發,“劉海太長了。”-葉斯帶他走出南大正門,校門外就是馬路,路邊停著一輛鬱光看不出車標的車輛。見到葉斯,司機繞到後麵來替他們開車門。鬱光視線從黑銀配色的炫酷車輛移開,轉而落到開車的司機身上,凝滯片刻。一邊打量著年輕帥氣的穿製服的司機一邊上了車。這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染了一頭酒紅色的頭發,除了一身司機標配製服以外,全身上下沒有哪處像司機的。像是留意到他在注視,司機忽然抬眼,兩人的目光在後視鏡中碰撞到一起。鬱光下意識想收回目光,卻發現司機的瞳孔顏色是色澤偏暗的赤紅,遲疑的時候,葉斯突然冷不丁問了句:“手指的傷口不疼了?”“啊?已經不疼了。”葉斯神情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再開口說話。氣氛驟然變得有幾分局促。鬱光敏銳察覺到葉斯似乎有些不高興,但思來想去並不明白自己哪個舉動觸了黴頭。失落地垂下眼簾,他縮緊肩膀往另一邊靠了靠。隻有前排的司機輕聲哼笑一下。但沒人回應。尷尬的沉默一直維持到兩人到達目的地。這裏是大學城附近的有名商圈。鬱光環視一圈沒來得及注意周圍的店鋪,反倒瞧見本要朝自己走來的葉斯頓住腳步,這返回去繞到駕駛位那邊敲了敲車窗。鬱光站在路邊皺眉看著,總有股自己被排除在外的詭異感。心底的不安在此刻達到頂峰。他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嚐試往車輛那邊靠近了幾步。但這個距離應還是不足以讓他聽清學長在和那個不像司機的司機聊什麽,剛要再進一步,葉斯卻已經聊完向他走來。葉斯天生有種不怒自威的脅迫感,特別在壓低眉眼時愈發讓人緊繃。鬱光大氣都不敢喘,原本想問的問題盡數咽回肚子裏,噤若寒蟬地跟在對方身後。葉斯領他進了家開在市中心繁華商業街卻裝潢樸實無華的理發店。經過前台時,鬱光不露聲色覷了眼價目表,不免有些瞠目結舌。實在貴到離譜。很快,店長親自將葉斯迎到包間,他也因此沾光,體驗了一把高級理發店的包間。可店長點頭哈腰問葉斯今日像理什麽發型的時候,男人轉頭朝他揚了揚下巴。“給他剪一下,稍微修短別擋眼睛就行。”被點到名的鬱光顯然有點懵,茫然地瞪大眼睛與葉斯對視。原來葉斯帶他大老遠出來……隻是為了給他修剪下劉海?“舍不得剪頭發?”葉斯不辨情緒地問他。“不、不是。”鬱光遲疑地搖頭,“這個……會不會太貴了。”葉斯沒說話,隻是用那種暗含威壓的目光看他。鬱光下意識挺直腰,雙手放於兩膝,坐得比小學生還端正。不過也沒閑著,他暗自思忖,或許可以借此加上葉斯學長的微信。但當鬱光真正決定要剪掉擋眼睛的頭發時,不免有些感慨。他看著鏡子裏自己無比熟悉的留了二十年的過長的額前碎發,伸手撩了撩。他一會兒想到家裏祭台上擺放的黑白遺照,一會兒又想到葉斯誇他眼睛漂亮時微彎的嘴角。“剪吧。”其實不光是額前碎發過長,就連後腦勺的頭發也有點長。如果有發圈的話,大概是能好能紮個小揪揪的長度。親自操刀的店長在他頭頂比劃大半天,動手前又去請示葉斯。“葉先生,後麵的頭發是跟劉海一起修短還是留長呢?”“你問他。”葉斯顯得有些不耐煩。於是店長又向他問了一遍相同的問題。鬱光有些為難,糾結地看了眼不遠處雙腿交疊坐在真皮沙發裏的男人。直覺告訴他,他與學長之間的關係似乎在肉眼不可見的地方出了些問題在那個司機出現之後。即使他們之間還不足矣用‘關係’一詞來形容。壓下心底的惴惴不安,鬱光勉強勾起個笑容,他小步跑到葉斯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隻敢坐了個沙發邊沿。他不希望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直這麽僵硬下去,猶猶豫豫地用小指頭去勾葉斯的衣角這是他最近去找葉斯時經常做的動作。他希望能有意無意地製造些獨一無二且僅存於他與葉斯之間的小信號。比如勾勾衣角。鬱光覺得這是有意義的事情,某些時刻會產生奇效。比如現在,葉斯撩起眼皮看他,視線先是劃過他被手帕包裹的食指,片刻後才又落到他臉上。“怎麽?”“學長覺得……我應該留長還是剪短呢?”問題繞了一圈之後還是被拋了回來。可葉斯難得沒生氣。鬱光抓著他衣角的指尖用力到泛白,雖然知曉這是小狐狸裝的,但不可否認,他很吃這一套。葉斯揉了一把鬱光的腦袋,發絲柔順細軟,手感很好。沉吟半刻,他說:“留著吧。”修剪劉海的時候店長叫他閉眼別讓碎頭發掉進眼睛裏,鬱光聽話照做。再睜開時,二十年來擋在眼前既是保護更是枷鎖的細碎發絲已經被修理到恰好的長短。鬱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晃晃腦袋,眼睫沒有被頭發絲掃過的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