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愛情就是這麽毫無原則,愛一個人,無論他如何,落在眼裏都是好的。而不愛的時候,卻顯得如此殘忍冷漠。阮曦然喝醉後就耍酒瘋,嘴裏斷斷續續的唱著跑調的歌,又踉蹌的走向江沉,眼裏蒙著一層水汽似的,眼眶也泛著淺淺的紅。“我…嗝…我有一個秘密……”阮曦然將手臂搭在江沉的肩膀上,眼神迷離,醉乎乎的說。“什麽秘密?”江沉穩穩的坐直身子,雙手攬住他的腰,附和著他問。阮曦然不說話,隻是極委屈的看著他,眼睛紅通通的,像是被人欺負狠了。“不跟你說……”他趴在江沉肩頭,輕輕抽了抽鼻子,含糊道。江沉不再追問,隻是靜靜的抱著他,大手輕撫著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像極了耐心的父母在哄自己的孩子。阮曦然似乎從這個懷抱裏找到了些安全感,下意識往他懷裏縮了縮,過了一會兒,又猛的抬起頭,埋怨道,“你…都不想知道嗎?”江沉的反應慢半拍,可看著阮曦然眼裏的委屈和不滿,他又撫了撫他的背,格外又耐心的問,“那你跟我說說,你的秘密是什麽?”聽著好像哄小孩兒的語氣,阮曦然似乎是滿意了,可又扭過頭道,“不告訴你。”江沉頓時啞然,可他對於阮曦然任性的小脾氣,卻一點也嫌棄不起來,他喜歡這樣鮮活靈動的阮曦然。“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間吧。”江沉看時間也不早了,打算讓阮曦然上床休息。但醉酒的人哪會那麽聽話,阮曦然又是要跳舞,又是要出去打雪仗,鬧騰了好一會兒,才被江沉強迫式的抱回了房間。江沉將阮曦然放在床上,不等他直起腰,突然被阮曦然勾住了脖子,腰驟然彎的更低,鼻尖幾乎都要蹭到他的鼻尖……?第一百二十三章 he結局(三)回國 “叔叔,你長的和我爸爸好像……”兩人四目相對,一個人眼裏是迷離的欲望,一個人眼裏是克製的欲望,似乎隻差一點點,就足夠讓兩個幹柴烈火。而江沉不敢,隻見他輕輕側過頭,想要拉開他們之前的距離,因為他怕自己禁不住阮曦然的誘惑。可醉酒後的阮曦然又怎麽可能輕易善罷甘休呢?他雙手勾著江沉的脖子,試探性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這個吻讓江沉怔愣了一下,而後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沸騰了一樣,他有些失控,當即加深了這個吻,急促的呼吸將氣氛烘托的格外曖昧。阮曦然氣喘籲籲,他沒有拒絕江沉,反而很主動的配合他,親吻、擁抱、撫摸,時而激烈時而溫和……不一會兒,兩人的衣服都散落在了地上。江沉的動作很溫柔,他的每一次親吻都在照顧阮曦然的感受,害怕讓他想起之前不美好的體驗。一切仿佛都很正常,但似乎又有哪裏不對勁,比如現在的阮曦然過於乖順熱情……在最後關頭的時候,阮曦然抱著江沉很壓抑的哭了出來,在他懷裏不停搖著頭,悶聲道,“不行,我做不到了……”江沉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感受著懷裏阮曦然的僵硬,他的心仿佛被攥緊了一樣,心疼又覺得手足無措。“怎麽了?”江沉親吻著他的額頭,不停安撫著他。“壞掉了……”阮曦然蜷縮起身子,試圖將自己藏起來,可依舊逃不開江沉的懷抱。江沉緊緊的抱著阮曦然,他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可大概能猜到是自己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於是愧疚感如排山倒海般朝他湧來。阮曦然不停的在哭,無助又委屈,他以為江沉能夠讓他的身體有反應,他明明很配合,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可他的身體冷寂的掀不起一絲波瀾……他沒有感覺,他的身體徹底失去了享受情欲的能力,哪怕是江沉,也救不了他。江沉一邊輕輕吻著他,一邊問道,“怎麽了?給我說說行嗎?”阮曦然隻是哭著不停搖頭,重複著說,“壞掉了,不會好了……”拚湊起來的自尊,再一次七零八碎。江沉不懂,他用指腹幫他拭去眼淚,低聲安撫道,“沒有壞,好好的不是嗎?”“壞掉了,已經壞掉了……”阮曦然掙紮著推開江沉,想要將自己裹在被子裏,可江沉卻不許他逃避,強勢的將他按在懷裏,啞聲問,“別哭了,哪裏壞掉了?讓我幫你行嗎?”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阮曦然哭累了,他拉著江沉的手去觸摸,那裏安靜極了,似乎根本沒有受到情欲的一點點撩撥。江沉神色複雜,可眼裏的心疼更濃,他抱住阮曦然,聲音飽含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恨死你了。”阮曦然咬著江沉的肩膀,嗚咽著罵道,可這僅僅是無處發泄的委屈。那晚,兩個人緊緊抱著睡了一夜,早上醒來,彼此都是格外沉默的狀態。江沉無數次想提及,可都被阮曦然繞開了話題,他不想要江沉的同情,更何況同為男人,他隻覺得那是一種嘲諷。這件事還沒說開,江沉就接到了家裏保姆打的電話,那對兒龍鳳胎寶寶同時發了高燒,情況有點嚴重,便也顧不上太多,匆匆趕了回去。“很快,我很快就回來找你,然後我們好好談一談。”江沉離開前,捧著阮曦然的臉認真道。阮曦然沒說話,輕輕推開了他,臉上的神色有些許的不自然,輕聲道,“快回去吧。”江沉回了國,照顧兩個孩子直到出院,點點很不安,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害羞的小聲說,“好想爸爸。”“爸爸也想點點了,點點在家乖嗎?”江沉彎腰將點點抱起來,笑容溫和,溫聲詢問。點點用力點點頭,又極委屈的看著他說,“點點乖,想爸爸,爸爸走了好久……”點點委屈的小模樣和阮曦然一模一樣,江沉心軟的一塌糊塗,將孩子抱在懷裏,溫聲安慰,“那爸爸以後多陪陪點點,接送點點去幼兒園好不好?”“唔,要爸爸在家。”點點奶聲奶氣道。等將孩子這邊安頓好,已經是半個月後了,趁著點點去開學,江沉連夜買了機票,迫不及待的趕往那個小鎮,去見阮曦然。可是當他敲響阮曦然的家門,卻遲遲沒人開門的時候,他那顆一路上都興奮激動的心漸漸涼了下來……阮曦然走了。意識到這一點,江沉驚慌又茫然,怔怔的看著這扇不會打開的門,心口傳來尖銳的疼痛。江沉想不通原因,便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他離開那幾天發生的事,可還是沒有想明白,為什麽阮曦然要選擇離開呢?在給了他希望後,又悄無聲息的消失……江沉又不死心的在這裏尋找了三天,才終於接受了現實,他整個人都散發著頹廢落寞的氣息,最後失魂落魄的回了國。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尋找阮曦然,畢竟阮曦然的態度已經給出了答案,江沉想,或許隻有他離得遠遠的,對阮曦然才是最好的……在對待阮曦然的這件事上,江沉變得小心翼翼,他克製隱忍,明明那麽想靠近,卻又會因為阮曦然一點情緒變化而惶惶不安,他怕連看到他的機會都沒有。看來還是他太貪婪了,如果他沒有出現在阮曦然麵前,他還能偷偷看到他的,而現在……江沉長歎一口氣,心頭酸澀難言。“爸爸,你回來啦!”點點邁著小短腿朝江沉飛奔過來,開心中又透著一點點委屈。江沉掩去臉上的苦澀,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將點點抱了起來,溫聲道,“點點在家乖嗎?有沒有好好吃飯?”點點摟著江沉的脖子,用力點點頭,軟乎乎的說,“我好乖的,爸爸怎麽又走了好久?”“爸爸……”江沉頓了頓,笑容透著些許的苦澀,柔聲道,“爸爸以後就不走了,一直陪著點點。”抱著可愛的孩子,江沉又想起了阮曦然,心裏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大塊,還正呼呼刮著冷風。江沉知道,阮曦然是很喜歡點點的,雖然他刻意地不想表現出來,但他能感覺到。隻不過那時候他不懂珍惜,反倒把這當作威脅阮曦然的籌碼,如今也隻能自食苦果,隻是格外對不起孩子,他們本該有一個圓滿的家庭的,可惜有他這樣的父親……阮曦然離開了那個小鎮,拎著行李箱奔赴另一個異國他鄉,如果江沉也無法拯救不了他,他就隻能試著自己去挽救自己。他試著將一切都忘記,重新開始生活。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阮曦然陸續去了許多城市,見過不同的風景,也遇見過幾個誌趣相投的朋友,可卻始終沒有找到那份讓他安心的感覺,也就沒有停留下來。他不停尋找,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而在這個旅途中,雖然有愉快的時候,但更多的還是疲倦和迷茫。一年後。阮曦然看著手裏的那張回國的機票,心情格外複雜,曆經一年,他還是沒有找到他靈魂的棲息之所,所以他選擇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隨著飛機的轟鳴聲響起,阮曦然的一顆心也高高懸起,他控製不住的去想,不知道點點和…那一雙孩子怎麽樣了?還有江沉……兩年了,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他也終於有勇氣去麵對過去的那些不堪。一走出機場,他的心裏湧起一股難以忽視的歸屬感,到底他還是屬於這裏的,隻是這裏已經沒有他的家了。想到江沉,他又想,說不定還是有的。他提前在手機上訂了個酒店,便先在酒店落了腳,之所以沒有選擇直接去見江沉,是因為他還沒有完全做好心理準備,這一次,他不想再處於被動的依附地位了。這兩年,他成了一名野生旅遊博主,拍攝了許多風景照片和旅行日記,在社交網絡上也算小有名氣,這讓他有了一絲成就感。或許缺愛的人都是這樣吧,渴望別人的喜歡和關注,而來自網絡的這些粉絲,讓阮曦然空落落的心裏得到一些滿足。那天上午,微風拂麵,天氣剛好,阮曦然走進了一家蛋糕店,打算買兩塊甜點,卻沒想到會在那裏碰到點點。買點心的人不少,阮曦然取了號便在店裏的沙發上坐下,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走到了他麵前。隨著眼前出現的一雙小鞋子,阮曦然下意識抬起頭,當即怔愣住,眼裏也浮現出驚訝、慌張、酸澀和愧疚。是點點嗎?阮曦然甚至有些不敢認。和他記憶裏的點點已經有些許不一樣了,當初軟軟嫩嫩的小團子長大了,現在已經是個帥氣的小男孩了,從衣著打扮上能看出來,江沉應該把他照顧的很好。小男孩兒臉上浮現出幾分遲疑和害羞,可還是鼓起勇氣走到了他麵前,眼睛直直的看著他,然後靦腆的小聲說,“叔叔,你和我爸爸長得好像啊……”阮曦然呼吸一滯,眼眶都泛起了溫熱,他勉強鎮定下來,柔聲問,“是嗎?那你爸爸呢?”小男孩兒緩緩低下頭,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但爸爸說,等我長大就能見到爸爸了。”阮曦然有些說不出話,他怕自己一出聲就會哽咽。小男孩兒又抬起頭,亮亮的眼睛有點濕潤,看著他想了想又說,“叔叔,你長得好漂亮,我爸爸沒那麽漂亮的,他臉上有疤,肚子上也有一條,走路會不穩……”阮曦然整個人僵硬的坐在那裏,似乎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掌控,他想和點點相認,可就是說不出那句話。“我爸爸不漂亮,可是我好想他。”小男孩兒眼裏浮現出深深地思念,讓他多了幾分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憂鬱。不等阮曦然組織好語言,一個年輕的女子匆匆走了過來,鬆了口氣道,“點點,怎麽一轉眼就找不到你了?”她說著又看向了阮曦然,極有禮貌的說,“抱歉,小孩子打擾您了。”阮曦然僵硬的搖搖頭,眼睛卻沒離開過點點,他的心亂七八糟,如果說他可以讓自己在江沉麵前保持高姿態,那在點點麵前,他就隻剩歉疚和自責了。“點點,蛋糕已經買好了,我們走吧。”女人牽著點點的手,像極了一位溫柔大方的母親。點點和他揮了揮手,跟著女人離開了,隻剩阮曦然一個人對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出神,心如刀絞。失魂落魄的離開蛋糕店,阮曦然再也按耐不住衝動,主動給江沉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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