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berconnect公司公司)。


    在2006年設立後,因為開發可對應這次“聖母之吻”後的新世代網絡主幹——altimt作業係統的各種軟件而急速成長,轉眼間竄升為世界級規模。


    它是綜合軟件娛樂企業。


    在全球十個國家擁有當地法人,也經手招牌軟件《theworld》的開發、營運。


    &emsp公司之所以能早一步準備好對應新世代作業係統的開發環境,是因為第一任社長曾擔任該作業係統開發公司,altimit公司的幹部——這個內情相當地有名。


    咚咚!咚咚!


    卸下fmd,發現新進工作人員正在玻璃門外敲著門。


    “度會先生。”


    “喔,謝謝。”


    我隔著辦公桌,從走進辦公室的新人手中接過托他泡的咖啡。


    這座才完工沒多久的cyberconnect公司大樓,還散發出新大樓的味道。


    明亮、寬廣的樓層。


    全部工作人員的辦公桌都以屏風隔開,保有個人的空間。


    若是有個小小的職位,就可以像分配到像這樣,雖然門和一麵牆是一片玻璃,但基本是獨立的辮公室。


    如果前往開發部門相關的樓層,會發現那兒被瓶蓋模型(譯注:立在瓶蓋大的底座上的小尊模型)啦、自己畫的圖、喜歡的電影或遊戲的角色商品……等東西,裝飾成有如小學生的書桌一樣,而我們管理部門,大體而言,給人整潔利落的印象。


    “關於之前那個……昨晚‘刪除’失敗的‘流浪ai’呢?”


    我一邊確認影印稿,一邊詢問。


    “還沒有任何消息。不過《騎士團》也正加強巡邏。”


    “因為對方是程式……ai嗎。”


    “玩家寄來的故障通報也全都搜尋過了。但……”


    “沒有目擊情報嗎?”


    “是的。不過,昨晚的通報分毫不差、說得好準呢!真可惜啊~”


    “近來的‘流浪ai’增加了更多機能。沒想到還出現在區域之間移動、意圖逃避我們追蹤的個體。”


    “‘流浪ai’是從何時開始出現的呢?”


    新人問道。


    “極為單純的個體,從β版就存在了。但是,當時的‘流浪ai’別說發出文字信息了、連移動也做不到,嚴格說來,根本稱不上是遊戲角色。說起來,連想要逃避‘刪除’的‘目的’也不會有。因為以前它們沒有傳送出產生的區域離開冒險區的能力,在產生的當兒,就已經是被關在該區域裏的袋中老鼠。”


    “那東西……在進化嗎?就是ai……”


    “進化這個詞匯帶有生氣,我不喜歡用在它們身上。”


    “是。”


    “假如沒輪值《騎士團》的班,你今天已經可以下班囉!”


    “好的。”


    “如果你想免費加班我也不反對啦!”


    “不,我要回家。”


    這家夥是應屆錄用,結束公司研習後被分配來的新人。


    他好像是一流大學的工學科係畢業的,不過從他誌願前住遊戲的開發部門、卻被安排到我們管理部門來看,他的研修成績應該不太好吧。


    “雖然我學生時代都舍不得花時讀書、睡覺,一心沉迷在《theworld》


    裏麵……真不可思議呢。自從進了公司,因為工作而登入之後——”


    “就對《thew0rld》沒有興趣了,是嗎?”


    “倒還不至於……”


    “不然,是不是覺得假如沒把現實裏的時間浪費在網絡遊戲上,就可以進更好的公司呢?”


    “哈哈哈!哪個公司比我們公司還要好呢?”


    “…………”


    “但是像以前那樣,在bbs上饑渴地攝取攻略情報,或是把會出現稀有道具的冒險區攻略好幾趟之類的事情,我現在都不再去做了呢。”


    “是職業病吧。”


    “嘎?”


    “就是參與遊戲的製作或營運的人,對那遊戲的情報反而比玩家還生疏……常有的症狀。”


    “至於自己業務以外的事情,實在不太……”


    “別忘了對《theworld》一開始抱持的‘愛’唷。目前,你的長處就隻有那個。要不然,你一生就隻能負責影印了。”


    “請問……調回現場的事……”


    “還要過一陣子。”


    “請問……”


    “怎麽,還有事嗎?”


    “聽說度會先生曾參加《theworld》日語版的移植作業,是嗎?”


    “……是啊。”


    “好厲害!”


    新人作出像普通玩家一樣的反應。


    “公司創業的那一年……不過我是中途參與的,當時跟你一樣是新人。”


    “移植小組的主管是誰呢?”


    “是德岡先生……你不認識,他已經離職了。”


    “雖然聽過傳聞,不過遊戲業界的人才流動還真快呢。”


    “覺得找錯工作了嗎?”


    “那倒還……”


    “我可是常常那麽想呢!”


    我啜了口像泥一樣的即溶咖啡,疲倦地歎氣。


    “那位德岡先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新人問道。


    “他是個‘豪傑’。”


    “嘎?”


    “他用餐總是吃漢堡、可樂和薯條……我那時是新人,常常被叫去附近的麥當勞跑腿。因為當時不像現在,遊戲的製作現場是不用打卡的吧。有個所謂‘德岡時間’……德岡先生爬出鋪在地板上的毛毯就是‘早上’、外出吃飯就是‘中午’、去喝小酒就是‘晚上’。從開始移植到β版《fragment》的公開、完成母片……他雖然不是蒲島太郎,但他這段日子拋棄了現實的時間,以德岡時間生活。”


    “似乎會把身體搞壞呢……”


    “連搞壞身體的閑工夫也沒有。他完全休息的日子,隻有因為發了四十二度的高燒、突然昏倒,而被救護車送走的那三天而已。除了在附近超商、速食店、快餐店以外。和他好好講上幾句話的異性,就隻有當時的護士而已——這時他才了解‘白衣天使’一詞的含意呢!”


    “真可悲啊……”


    “德岡先生……還吸一種不知是印尼還是哪裏產的、叫‘garam’的甜膩香煙。”


    “我們公司不是全麵禁煙嗎?”


    “沒有一個敢對他提出那種抱怨的勇士。假如不怕臉變得一星期都不能見人,那倒另當別論。”


    “…………”


    “說到那個香煙哪,是裝在罐子裏的。你可曾見過每罐36支的罐裝香煙?據說每支的焦油含量42毫克、尼古丁含量1.8毫克。”


    “嗚呃!”


    “那香煙的味道,深深烙印在我腦海裏。一點起火就發出霹哩啪啦的燃燒聲音。甜膩的氣味彌漫,新電腦一個月就掖熏成煙油色了。他一年四季都穿著夏威夷衫,氣溫一冷就在上頭披一陣橫須賀夾克(譯注:起源於二次大戰後賣給駐日美軍帶回國的紀念夾克。特征是在緞麵或棉絨的棒球外套上,鏽以龍、虎、鷹之類的華麗日式刺繡)……牛飲泥一般的即溶咖啡,還以震耳欲聾的音量聽著我不是很清楚、但應該是70年代的搖滾樂,一邊工作。”


    “……會不會是吉米·罕醉克斯(譯注:jimihendrix,迷幻搖滾吉他手啊?”


    “對。就是那個。”


    “還真是現公司裏沒有的類型呢~。”


    “當時…公司還是剛創業的先驅中小企業。一間新公司想要在創新領域的事業上成功,不就需要像德岡先生這樣的人嗎?所以從各方招募了程式設計、美術設計、企畫……因‘plut0kiss’餘波而失業的創意人員,進行移植工作,不過雖說移植,卻是和原創的英語版幾乎同時進行。再加上執行中常被那邊英文版出的狀況搞得團團轉。既然這樣,不如我們自己從零做起還比較輕鬆,德岡先生常常這麽怒吼呢!”


    “因為要在全球同步發售十種語言版本嘛!”


    “不過隻想到那種‘好聽的促銷詞句’的我們公司的大人物們。卻無視於開發現場的辛苦啊!”


    “您這話頗有批判意味喔~”


    “因為當年真是做得拚死拚活的吧……不需要去想些搞派係啦、爭出頭啦,那種勾心鬥角的事。相當單純……又容易理解。那樣的日子很愉快。”


    “德岡先生為什麽會離職呢?”


    “我哪會知道?”


    ——憑藉《theworld》全球性成功的氣勢公司成長為在商業應用軟件軟件的開發、和以網絡為媒介的娛樂產業領域中,占有壓倒性市場占有率的巨大企業。


    不幸的成長。


    當年就如同手下景仰、跟隨首領的……那種氣氛,已經不存在於這間公司裏了。


    保留那種氣氛,是既不可能、也不該有的奢望。


    那或許也是德岡先生離職的理由之一吧!


    “若是為了現場的作業環境,德岡先生不管麵對多了不得的高層,都會爭到臉紅脖子粗的地步。他絕不是在工作上‘省點力去幹’的人。雖然對屬下很嚴格,但也是自我要求最嚴格的人。所以,有幹勁的工作人員全都追隨德岡先生拚命,無心做事的家夥都辭職了。日話版能占《theworld》整體銷售量的三分之一,立下與原創的英語版不分軒輊的銷售記錄,都要歸功德岡先生的存在。”


    “嗯~……”


    “若說我有願稱他一聲‘師父’的對象,就隻有德岡先生一個人了。所以……我才會想守護德岡先生做出來的《theworld》日語版,讓它一直是個‘好遊戲’下去。”


    這段還算精彩的內容,透露給新人有點浪費。


    “我覺得能理解……度會先生對《碧衣騎士團》的執著了。因為這是您曆經辛酸移植過來的遊戲嘛。”


    “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懂了。”


    “我真的懂了啊。大致上……”


    “《theworld》處理起不正當行為特別嚴厲。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那是因為……守則這麽規定。”


    “你果然還不行。”


    “咦~?”


    “聽好了。這事關係著《碧衣騎士團》的存在意義。”


    “是……”


    “假如是單機版遊戲,藉‘作弊技巧’獲益的隻有一個玩家。因不正當行為破壞了遊戲內容平衡而遭受損害的,也是同一個玩家。由於加害者和受害者是同一個人,所以不構成犯罪行為——但是,網絡遊戲就不同了。”


    “呃……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加害者使用‘作弊技巧’而導致‘遊戲內容失衡’的犯罪行為,會即時、互動地導致共享服務器的其他玩家受害。”


    “是的。就在那一刻,《theworld》這個‘世界’的絕佳氣氛就崩潰了。


    好遊戲頓時變成爛遊戲。所以必須讓人人嚴格遵守《theworld》的玩家守則。


    必須趁玩家用‘沒想到那樣做有罪’、‘我隻是一時興起’那種老套歪理為自己開脫之前,讓他們無從作出不正當行為。”


    “是。”


    “所以。不管多麽小的bug都必須‘刪除’。”


    “為此才會有《碧衣騎士團》囉。”


    “雖然同樣被歸類為‘係統管理者’,但我們不同於對玩家作禮儀啟蒙和客服的gm那群人,《碧衣騎士團》是除錯人員。”


    “所以才不能與玩家接觸。”


    “怎麽可以讓客戶看到除錯的情形,我們是幕後人員。”


    “基本上是禁止的囉?”


    “對。”


    “總覺得我們好像‘影子軍團’呢。”


    “……你果然還是不行。暫時做影印工作一陣子吧。”


    “耶?”


    “……嗯?這是什麽?”


    我拿起附在影印稿最後麵的一張紙。


    “我看到有趣的bbs留言,就附了上來。”


    影印紙上複印著《theworld》官方網站的bbs留言。


    *


    主題:re:請告訴我關於《黃昏的碑文》的事情!


    發表人:w·b葉慈


    ……謹提供我所知道的《黃昏的碑文》序文。


    啟程追尋黃昏龍的帶影者,迄今末歸。


    達克之灶轟然動搖。


    黑暗(dunkel)女王黑爾芭終於舉兵


    光(licht)之王亞培龍起而呼應。


    兩者皆望見彩虹一端。


    並聯手抵禦可憎之“波”。


    阿爾芭的湖泊沸騰。


    留斯的大樹,傾頹。


    一切力量,與阿爾凱·科隆神殿化為水滴。


    舞影者之世歸於虛無。


    啟程追尋黃昏龍的帶影者,永無歸日。


    於妖魔威脅城鎮的前夜


    w·b葉慈


    *


    “主題……關於《黃昏的碑文》……?”


    上麵寫的是這個留言的發文者,名叫w·b葉慈的玩家,針對某位玩家問的“請告訴我關於《黃昏的碑文》!”答覆的內容。日期是昨天。


    “我是在查有關《黃昏的碑文》的資料時,發現這則留言的。您不覺得這是可信度相當高的文章嗎?”


    “w·b葉慈啊!”


    “總覺得那名字很眼熟……會不會是學生時代在《theworld》見過的呀?”


    “這個玩家在這方麵很有名。是從β版就開始玩的資深玩家——”


    “是測試玩家嗎?那1024人的其中之一?”


    “在我印象中,從開始傳說有部web小說是《fragment》的根源那時起……這個名叫w·b葉慈的玩家就曾在官方bbs站上留言,發表《黃昏的碑文》的相關論述。”


    “哦~……不過,記得這件事的度會先生也是《theworld》的活宇典呢。”


    “對了——網絡詩人。他以這個頭銜自稱。”


    “詩人?”


    “他在扮演《theworld》的吟遊詩人。他總是飄忽地出現在事件等場合吟誦即興詩句,然後發表在bbs上。文采倒是相當不蠟。”


    “那這留言又是耍人的囉?”


    “不過,這《碑文的片段》本身可是相當有名的東西。”


    “咦,是這樣的嗎?”


    “假如搜尋以前的發言記錄,到處可以找到和那相同的文章。”


    “原來呀,真失望啊……因為我從以前就是隻研究攻略的,像這種談論世界觀的留言,之前我都視而不見。”


    我一口飲盡泥一般的咖啡,站起身。


    “您要上哪兒去?”


    “休息室。”


    “又要在公司過夜嗎?”


    “不是裹毛毯打地鋪。可以躺在床上睡。夠奢侈啦。”


    我走出辦公室。


    環視樓麵,關掉多餘的照明。為節省能源盡一份心力之後,我前往休息室。


    喀、喀,腳步聲格外響亮。


    我穿過朦朧亮著自動販賣機的照明,宛如地下迷宮的昏暗走廊。


    “‘流浪ai’嗎?”


    那件事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


    在聖堂遇見的,模樣像那名“紅”色少女的“流浪ai”,究竟存在遊戲資料的何處呢?”


    又是誰寫的程式呢?


    “哈洛爾德·修伊。”


    我想起那個男人的名字。


    “《theworld》的原始程式設計師。分散處理和人工智慧研究的第一把交椅。幾乎獨力完成β版,《fragment》的基本係統的超級天才——嗎。”


    我用低到不成聲的聲音呢喃。


    由於原創的英語版製作主要在美國進行,我沒有直接見過他,但曾經聽說這位名叫哈洛爾德·修伊的遊戲設計師兼主要程式設計師。


    “《theworld》裏麵有個哈洛爾德上了‘鎖’的黑盒子——連係統方麵的人員都無法閱覽的文件夾。”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


    隻有遊戲開發當時與製作和移植息息相關的人員知情。而且。關於該文件夾的存在,至今仍有保密義務。


    “記得還有傳言,說那是自動產生npc的程式。”


    我潛入思考的深井。


    藉分散式運算,自發地說話、行動的npc。


    玩家與npc之間宛如人類之間的互動。


    假如那可能辦到的話。


    “那就是終極的遊戲——‘現實’的模擬器。”


    遊戲的天方夜譚。


    這麽假設好了。若能自動產生對話集的語音摸疑器完成、ai角色繼續進化的話,玩家就會無法判斷在遊戲中遇見的角色是ai還是人類了吧?


    “隻是……由於哈洛爾德·修伊在β版發表前失蹤。‘鎖’就這麽扣著了。”


    今夜,看來會難以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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