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了?


    段乘鳶從石頭上坐起來,靠著齊白的大腿,腦袋湊過去,鼻子對著鼻子,眼睛對著眼睛,她的熊掌揉了揉對方的臉,然後嘿的一下笑了起來。


    她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眼神可以傳遞出很多東西。


    你這是怎麽啦?


    感覺從早上開始就有點怪怪的。是不舒服嗎?


    這句話,既是在問齊白,也是在問自己。


    就在剛剛,齊白的那個怪異動作,他的鼻子在自己的尾巴那裏拱來拱去,這讓段乘鳶不禁心裏升起一股蕩漾,毛毛的,癢癢的。


    或許是這三年下來,生活太安逸了些,加上熊貓又是性冷淡的動物,對於繁衍這項事務並不熱衷,總之段乘鳶沒有往那個方麵想。


    齊白的喉嚨裏麵發出一道低吼,他抱住段乘鳶,熊掌在摸她的背,濕噠噠的毛發還沒幹,然後又使勁蹭蹭她的臉蛋,鼻子,耳朵,然後親親。


    然後靠在她的肩窩處。


    這些親昵的動作都讓段乘鳶心裏有股異樣,她回抱住齊白,兩顆心靠在一起,不用語言,隻需要一個眼神,立刻就讀懂了對方的真實心意。


    是愛。


    雖然不懂,為什麽今天忽然這麽熱情了。


    但是段乘鳶也很高興,和喜歡的對象一起親熱,總是會讓人不僅腎上腺急速飆升,心跳加速的。


    在齊白的意識中,小熊在自己的帶領下,學會了標記氣味的的方式,她的氣味在齊白看來,是獨一無二的,是最能吸引住他的。


    可是,就在今天,他忽然發現,小熊的氣味有點不一樣的。


    那是成熟的象征,中間夾雜著黏糊糊的甜味,對於他而言,是一種致命的誘惑,所以齊白的心情很激動,在激素的影響下,他覺得,此刻自己就該一直黏在小熊身上。


    等曬幹了毛發,回程的途中,齊白曾數次停下來,要麽是在某顆大石頭上,要麽是在某棵粗壯的樹幹處,在那裏嗅著。


    一次兩次之後,段乘鳶發現了這件事情,不僅如此,她還發現這些齊白嗅過的地方,全是她剛剛跟著齊白標記氣味的地方。


    啊這,是她標記氣味的方式有問題,沒有標記到位嗎?


    看著齊白再一次在她曾經標記過的地方,用自己的腺體蹭了蹭,等覆蓋住自己的氣味之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他不希望山中別的雄性熊貓能嗅到阿鳶小寶貝的氣味,當然不是因為覺得自己打不過對方,這種心理就像是自己的財寶被外熊覬覦著,對方不來招惹,可是那種渴望又貪婪的眼神,就是會覺得不爽。


    所以,齊白蹭啊蹭,將段乘鳶留下的氣息全部都覆蓋上了自己的氣味,做完著些事情之後,他心中的安全感才微微落在了實處。


    段乘鳶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齊白的一係列動作,臉上有點燒起來的感覺。


    完蛋了,她都這麽大了,連這件事情都沒做好,待會兒肯定會讓齊白笑話的。


    對上段乘鳶疑惑又羞愧的視線,齊白眼中帶上了些笑意與熱情,他趕緊跑過去抬起小熊的臉蛋,給了對方一個溫柔又甜蜜的吻,親完之後,還耐心的將對方的毛發梳理好。


    “噫噫。”阿鳶小寶貝,你長大了。


    自己養大的小熊長大了,這件事情對於齊白而言,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當然,這幾年下來,自己和阿鳶小寶貝的感情也很好,這對於齊白而言,也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但是,現在,有一件新的問題困擾著他。


    那就是——該如何向阿鳶小寶貝示愛呢。


    對上小熊懵懂又天真可愛的眼神,齊白沉吟許久,他沒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有的隻是一顆真誠的心,很簡單,對小熊好,寵小熊就行。


    小熊長大了,可是心還沒有長大。


    回到他們的小家之後,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接近傍晚的時刻,天邊的夕陽將半片天空都染成了火紅色。


    齊白看著夕陽,又低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段乘鳶,溫柔的餘暉照下來,使得對方身上披上了層淡淡的,暖橘色的光暈,就像是裹在蜂蜜罐子裏麵一樣。


    好甜好甜,看著好想舔一口。


    他看了好久,直到夕陽落下,天空漸漸昏暗,眼中的小熊很快就變成了一個虛影。


    一道小奶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嗚嗚噫噫。”齊白,你怎麽了?


    是不舒服嗎?


    段乘鳶吃光了自己那份竹筍,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熊掌,剛想撲到齊白懷裏麵和他睡前玩耍一下,就發現這家夥握著一根竹筍,看上去呆呆愣愣的,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樣。


    她有些擔心的湊過去,摸了摸對方的臉。


    齊白下意識的將竹筍啃了一口,歪了歪頭,微微搖搖頭,他拍拍段乘鳶的腦袋,回複說自己沒事,隻不過剛剛覺得夕陽太美麗了,看呆了。


    剛剛的夕陽確實很美麗,段乘鳶承認。


    但是能讓這家夥看呆嗎?


    段乘鳶狐疑。


    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各懷心事,齊白正在考慮該如何向阿鳶小寶貝示愛,在他的印象裏,這樣的事情很少發生,所以也是摸著石頭過河。


    而段乘鳶,是開始複盤今天發生的一切。


    今天的齊白很不對勁,雖然今天她覺得自己也很不對勁,可是跟齊白比起來,還是正常很多。


    如今小熊長大了很多,齊白再也沒法像最初那樣,可以一整個將小熊抱在懷裏麵,對方現在個頭也和他差不多了,就是稍微矮那麽一丟丟,就一丟丟。


    他們兩個相挨著彼此,偶爾你的手臂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我的大腿擱在了你的肚子上。


    想著想著,他們兩個都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段乘鳶忽然發現從前一直在自己身旁的齊白不見了。


    她下意識地開始呼喚起來。


    咦?


    沒有得到回聲。


    她又去看了看他們放工具的地方,呀,那個小的竹簍子不見了,還有她撿到過的那個小草帽。


    其他東西倒是都沒丟,難不成齊白去捉魚了?


    段乘鳶對著空蕩蕩的山林,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和疑慮,這樣的事情今天是第一次發現,她不知道齊白是什麽時候走的,也不知道對方是離去是為了什麽。


    對方連個信息都沒有留下來。


    她起身,在他們的領地周圍走了一圈,附近很安靜,她能聽到樹上鳥兒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段乘鳶邊走邊呼喚齊白。


    聲音在山林中仿佛有了回音,可是齊白的回複聲依舊沒有出現。


    等到日上三竿,段乘鳶走累了,她隨手掰了旁邊的一根竹筍,用牙齒咬開筍衣,哢嚓哢嚓的開始吃了起來,身體歇息了,大腦還是告訴運轉著。


    總不會是下山了吧。


    可他下山能幹嘛呀?


    至於齊白會不會是丟棄掉了自己,這個選項直接被段乘鳶pass,不可能,她丟掉齊白都不可能是齊白丟掉她,除非著家夥不想活了。


    氣呼呼的啃完一根竹筍之後,段乘鳶又掰了一根下來。


    等到身上落滿了筍衣,肚子終於被填飽了,但是她沒有行動,隻是呆呆地坐在那裏,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熊掌,還有肚子,想到昨天齊白那奇奇怪怪的動作,是跟這個動作有關係嗎?


    段乘鳶這麽想著,她忽然低頭,盡可能的使自己的鼻子靠近尾部,嗅著腺體的氣味。


    之前她沒注意到這件事情,現在嗅到這個味道,心中那股異樣的感覺又升起來了,酥酥麻麻的,眼神不自覺地變扭了起來。


    好像……就是和這個有關係。


    一種直覺,屬於女人的直覺,沒有理由的直覺。


    就像是一顆青澀的果子成熟了的感覺,散發出一種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氣味,有點迷醉。


    段乘鳶不自覺地並攏了腿,再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怪不得,齊白昨天在自己尾巴裏麵嗅啊嗅的。


    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搞清楚了一件事情之後,但是對於齊白今天去哪兒了,段乘鳶依舊沒有線索,於是乎,她決定去他們兩個經常去的桃園看看。


    然而才剛走出小竹林,她聞到了一陣甜蜜的味道。


    段乘鳶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是蜂蜜!


    而且能粗淺的估計出,蜂蜜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蜂蜜會移動嗎?


    顯然不會,蜜蜂倒是會。


    那麽答案就顯而易見了,肯定是有某個家夥帶著蜂蜜移動,這個家夥,隻有可能是齊白,因為別的熊貓不會又儲存糧食的想法,它們一直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嗚嗚噫噫。”齊白!


    段乘鳶再度呼喚了起來。


    這一次,在前方不遠處的小山坡上,出現了一個胖乎乎圓滾滾的身影,熊頭在半空之中東張西望著,似乎在分辨著空中的氣息,隨後對方給出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回音。


    確認了方位之後,齊白迎著陽光向著自己心愛的小熊跑過去。


    他叼著竹簍子,裏麵是他找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的蜂蜜,將竹簍子都裝滿了,上麵用小帽子給蓋著,便是如此,那種甜蜜又香甜的味道,朝著段乘鳶撲麵而來。


    仿佛,一整個被這種甜蜜的味道包圍著一樣。


    才分別半日的小情侶,再次見到,顯然心情都很激動,雙眸帶著高興與灼熱,那種久別重逢的感覺,讓他們對彼此都越發親昵。


    “噫噫。”阿鳶小寶貝,我喜歡你。


    這章三千,補的昨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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