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接到滿達海的消息時正在喝茶,他直接扔下茶杯站了起來:“什麽?明軍出動了?”


    “是,具體兵力不詳。”


    “召集八旗諸將,範先生和洪先生前來商議要事。”


    在等待他們前來的時間裏,多爾袞陸續接到了滿達海的兩次消息。


    當眾人到齊,多爾袞向眾人闡述最新情況:“諸位,北路明軍已經抵達薩爾滸,具體兵力不詳,但大致在四五萬之間。”


    豪格斷定道:“如果沒搞錯兵力數量,那麽北路軍就是明軍的主力。他們的主攻方向還是和上次一樣,從薩爾滸進攻界凡寨,然後從界凡寨窺伺赫圖阿拉。”


    範文程在一旁搖頭:“王爺此言差矣,三路明軍同時主動,目的就是迷惑咱們從而誤判了他們主力的位置。現在明軍即將發起總攻,不會就這樣暴露主力位置。”


    “嗬嗬,”豪格冷笑:“明軍都出兵了,還擱這嘴硬呢?”


    範文程本就鼻青臉腫,有些狼狽。


    在豪格的語言進攻下更加狼狽不堪。


    不過他很快又恢複如常。


    他先是對著豪格點頭示好,然後朝著多爾袞躬身施禮:“請問睿親王,其餘兩路明軍是否有動靜?”


    多爾袞搖頭:“截止到現在,還沒有接到其餘兩路明軍出兵的消息。”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說話。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北路明軍到底是不是主力。


    洪承疇開口說道:“王爺,臣覺得北路軍就是明軍的主力。”


    多爾袞問:“何以見得?”


    “因為明軍的總兵力就那麽多,如果薩爾滸真的出現了那麽多明軍,其餘兩路就沒有足夠的兵力成為主力。”


    “洪先生說的有道理,但也有不對的地方。”多爾袞再次搖頭:“如果界凡寨是明軍的主攻方向,那麽明軍必然要先在其他方向搞出動靜,吸引我軍主力,以此達到聲東擊西的目的!”


    “而不是在界凡寨搞出動靜,把我軍主力吸引到那裏。”


    洪承疇想了想,態度堅決的說道:“王爺剛才所說的道理明軍肯定也知道,所以對他們來說,反其道而行之才會成功。”


    這句話直接把多爾袞說沉默了。


    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王爺!”範文程及時提議:“臣覺得不急。”


    “什麽不急?”


    “不急著支援禮親王(滿達海)。”


    “可是滿達海已經兩次求援了!”多爾袞擔憂道:“如果不支援或支援不及時,界凡寨極有可能不保!”


    “王爺多慮了!禮親王麾下有一萬兵馬,明軍就算派出十萬人進攻,他也能抵擋一段時間。”


    “那什麽時候支援呢?”


    範文程回答道:“等明軍進攻!隻要北路明軍發起進攻,禮親王就能摸清對方的底細。對方如果是明軍主力,咱們立刻馳援;如果不是,咱們繼續屯兵赫圖阿拉。”


    多爾袞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最終也沒說出口。


    他想說糧草的事。


    大清已經等不及了。


    現在的大清缺錢,缺糧,缺物資。


    他本想借著吳三桂投降的機會從明軍手裏搶到大量糧草和物資。


    結果...


    吳三桂投降時自己都要斷糧了。


    在吳三桂頭投降前,他的糧草勉強夠八旗兵吃一段時間。


    吳三桂投降後,他不得不從八旗兵的嘴裏省出一些糧草送給吳三桂。


    如此一來,糧草就十分緊張了。


    繼續等下去。


    不等明軍進攻,八旗兵自己就會亂。


    可是當著這麽多人他又不好明說,隻能閉口不言。


    眾人商議了半天,什麽結果也沒商議出來。


    隻能各自回去休息。


    五月十六的清晨,兩次求援的滿達海沒有等來援軍,卻等來了明軍進攻的消息:“報!明軍數萬兵馬正在列陣!”


    滿達海急忙穿好甲胄,來到外麵查看。


    在他的視線裏,數不清的明軍正在界凡山下列陣。


    步兵在中間,騎兵護住兩翼。


    他大致數了數,列陣的明軍不到三萬。


    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快,快向睿親王求援!”


    不等求援的消息送出去,明軍便發起了進攻。


    轟隆轟隆!


    士兵們邁著整齊的步伐,緩緩殺向界凡山。


    號炮聲中,明軍步兵開始攻山。


    手拿盾牌的刀牌手在前,鳥銃兵和弓箭手在後。


    他們一邊射擊,一邊向前推進。


    山上的建奴士兵躲在掩體後麵,不停地朝攻山的明軍放冷箭,扔石頭。


    明軍的進攻非常有章法、


    他們先是射人,把人打死或者打跑後開始沿途的障礙物。


    一般的障礙物直接搬開,搬不動的就用牲口拽或者火藥炸。


    在如此凶猛的攻勢下,明軍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推進到半山腰。


    滿達海額頭開始冒汗。


    他知道明軍難對付,卻沒有想到這麽難對付。


    為了守住界凡寨,他親自帶人來到前線參與防守。


    隨著滿達海的到來,建奴士兵士氣大震,愣是抗住了明軍猛烈的進攻!


    晌午時,驛兵連滾帶爬的跑到多爾袞麵前:“王爺,三萬明軍正在全力圍攻界凡寨,禮親王獨木難支,請求支援!”


    “確定是三萬?”


    “確定。”


    “都是精銳嗎?”


    “這支明軍除了部分炮兵,剩下的所有人都有甲胄,而且還很新!”


    多爾袞問洪承疇:“洪先生覺得這是明軍主力嗎?”


    “臣以為是。”


    “範先生呢?”多爾袞繼續問範文程。


    範文程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提醒道:“臣以為無論這支明軍是不是主力,王爺都應該留後手。”


    “這是自然!”多爾袞思考一會後,直接下令:“點齊三萬兵馬,隨本王衝向界凡寨,支援滿達海!”


    轟隆!


    鐵蹄雷動,戰馬疾馳。


    三萬騎兵離開了赫圖阿拉。


    等他們抵達界凡寨已是傍晚。


    在滿達海的殊死抵抗下,明軍並未攻入界凡寨,隻能草草收兵。


    多爾袞在界凡山兩側紮營休息。


    次日一早,朦朧之中的多爾袞聽到了明軍集結的消息。


    他迅速起床集結兵馬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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