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扛旗兵是豪格的親信,正忠心耿耿的扛著大旗如影隨形的跟在豪格身旁。


    “你...”豪格氣的差點吐血:“你他娘的舉著這破旗幹甚?快扔了!”


    扛旗兵耿直的說道:“皇上您說過,人在旗在!”


    豪格頓時暴跳如雷。


    就在他舉起腰刀打算將那名扛旗兵砍死時,豪格卻忽然停了下來。


    因為他覺得這個扛旗兵和他一樣傻。


    他已經夠傻了,輕信了多爾袞的謊言。


    可是這個扛旗兵比他還要傻。


    傻到追兵就在身後時,還不忘扛著大旗。


    “拿來!”豪格伸手從扛旗兵手裏奪過大旗。


    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中,豪格接過大旗摔在了地上。


    經過馬蹄踩踏後,那麵象征著大清和豪格的旗幟頓時被地上的泥土掩埋遮蓋。


    此時明軍已經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


    豪格逃無可逃,隻能被迫迎戰。


    他大吼道:“平日裏咱們不是為大清而戰,就是為八旗而戰!戰來戰去,大清和八旗卻棄咱們而去。”


    豪格身邊的人頓時明白他們已經成了棄子。


    憤怒,悲傷,無力等各種複雜的情緒瞬間湧入他們的心頭。


    豪格振臂一呼:“今日,咱們既不為了大清戰鬥,也不為了八旗戰鬥,而是要為自己而戰!”


    “為自己而戰!”士兵們紛紛舉著武器,跟著大吼。


    “殺!”豪格縱馬向前,帶頭發起了衝鋒。


    豪格衝鋒的方向有一支明軍步兵。


    人數不多,隻有三四十人。


    由於豪格麾下都是騎兵,他們手中又沒有長矛據敵。


    豪格一個衝鋒便將這支步兵衝散。


    在衝鋒前,豪格已經抱有必死的決心。


    但突如其來的勝利讓他心中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為了振奮軍心,豪格對著所有人大吼:“大清的巴圖魯們,隨朕殺出城去,東山再起!”


    “殺!”數百八旗精銳再次向前疾馳。


    街道上很快又出現一支明軍步兵。


    他們是負責燒火做飯的火頭兵。


    他們手中雖然有武器,但身上沒有甲胄。


    剛結好陣型就被豪格用箭矢射亂陣腳。


    緊接著一片箭雨從空中落下,將火頭兵射的四散而逃。


    連續擊潰兩支明軍,豪格信心大增。


    他再次振臂高呼:“大清的勇士們,隨我一起殺出城去,反明複清!”


    “反明複清!”剩下的八旗兵嚎叫著跟在豪格身後,極速向前。


    就在豪格以為複國有望的時候,他被一支明軍騎兵攔住了去路。


    將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李字。


    “是李定國嗎?”豪格聲音顫抖。


    他怕被李定國陣斬,但又希望能陣斬李定國。


    在這兩種因素的影響下,他害怕之餘又有些興奮。


    眨眼間兩軍相遇。


    此時雙方的箭矢都已經射完。


    雙方拔刀交戰。


    剛一動手,豪格才知道對方主將並非李定國,而是李來亨。


    “他媽的,區區無名之輩也敢攔住朕的去路!殺!”豪格帶頭拚殺。


    他身邊的親兵戰力確實很強。


    但李來亨的兵也不弱。


    再加上明軍占據了數量上的優勢,豪格很快落入下風。


    刀光劍影中,豪格身邊的親兵也一個接一個倒下。


    戰至最後,豪格身邊僅剩下剛才那名扛旗兵。


    豪格喘著粗氣看向扛旗兵,扛旗兵也在看向他。


    二人先是相視一笑,隨後被疼的齜牙咧嘴。


    他們兩個身上到處都是傷。


    換成平時早就堅持不住了,今天能撐到現在全靠心中的一口氣。


    此時明軍再次圍了上來。


    “投降吧豪格,”李來亨大吼道。


    豪格冷哼一聲:“投降?投降就能活命嗎?”


    “當然不能。”


    “那朕為何還要投降?”


    “因為可以讓你死的體麵一些。”


    “你...”豪格被氣的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降不降?”李來亨又問。


    豪格沒有回話,直接揮刀衝了上來。


    他身邊的扛旗兵剛要跟著向前衝,被後麵的明軍用三眼銃砸中了後腦勺。


    當場昏迷到底不起。


    此時的豪格徹底成了“孤家寡人”,他雙手握刀,屏息凝視前方。


    李來亨擺了下手,示意後麵偷襲的明軍退了下去。


    豪格狂笑不止:“李來亨,你就不怕死在朕的刀下嗎?”


    李來亨沒有理會,而是諷刺道:“你現在自殺還來得及。”


    豪格頓時大怒,催馬上前對著李來亨的腦袋就是一刀。


    李來亨右手拿刀向上猛地一磕。


    兩把武器相撞,火星四濺並發出了刺耳的撞擊聲。


    豪格雙手發酸發麻,差點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就在他連忙收刀打算再次揮砍時,李來亨整個人向猛的前一撲,直接抱著豪格從馬背上摔倒了地上。


    豪格差點被摔死。


    他眼前金星亂竄,渾身上下到處都疼。


    他強忍著疼痛試圖站起來反抗,結果被李來亨一腳踢在腦袋上。


    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周圍的明軍一擁而上將豪格捆成了粽子。


    等豪格蘇醒過來時,他已經無法動彈。


    李來亨一邊命部下繼續在城中掃蕩,一邊親自帶著豪格出城麵見黃得功和朱慈炯。


    不等李來亨出城。


    城中哭聲四起,同時升起了濃煙。


    李來亨知道,這是明軍在屠城。


    “快,趕快護送我出城!”李來亨大聲吩咐:“隨後你們立刻返回城中,把想做的事全都做了。”


    將士們互相看了看,大喜過望道:“是!”


    在將士們的護送下,李來亨來到了中軍營。


    他前腳剛邁進營寨大門,麾下士兵便一窩蜂似的扭過頭跑向赫圖阿拉。


    那裏有他們想要的金錢和女人。


    當李來亨帶著豪格出現在黃得功和朱慈炯麵前時,兩人直接愣住了。


    “這是豪格?”黃得功很是吃驚。


    “你生擒了豪格?”


    “是。”


    “可以啊,”朱慈炯上前拍了拍李來亨的肩膀:“憑借此功,至少能封伯。”


    李來亨笑了笑:“殿下過獎了。”


    朱慈炯轉身看向黃得功,問道:“黃大人覺得應該如何處置豪格?”


    黃得功想了想:“應該即刻押往京師,交由朝廷發落。”


    “不,”朱慈炯輕輕搖頭:“平遼大軍裏有不少建奴降兵降將,隻要豪格還活著,他們有就反叛的風險。所以我覺得應該立刻將豪格處死,以免後患。”


    黃得功沉吟些許,點頭同意:“殿下言之有理,剛才是我考慮不周了。”


    二人商議了一會,打定了主意。


    黃得功吩咐道:“來人,將豪格用弓弦勒死,斬掉首級送往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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