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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巫秘術》中載:


    世間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數,有違天規,即受天地排斥,必有異象而生。


    這句話是個什麽意思呢?


    就是說,這世界有屬於自己的規則,什麽地方滋養什麽樣的生物,別越界,什麽樣的生物該擁有什麽樣的能力,更不能僭越,否則必受蒼天懲戒!


    譬如,人,為萬物之靈長,蒼天給壽不過二三百年,力量高者不過二三十石,這是鐵打的規矩的,可偏偏世界上總有那麽一些不老實的人不肯安分守己,於是就出現了修煉者,揣度天心,得到了不該屬於人類的力量,這就是壞了規矩,所以,但凡修行者,就都有了五弊三缺,四舍兩劫。


    再譬如,這陽間的花鳥魚蟲,飛禽走獸,本來靈智低下,不該有成精的現象出現,可偏偏總是有那麽一些動物或者植物,機緣巧合之下成精了,於是,世間就多了許許多多的古靈精怪,這也是壞規矩的事情,與人類一般,同樣要受到懲戒的,那就是無論它們如何修行,最後還是難逃本性的製裁,比如動物身上大都有體味,這些體味它們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哪怕變幻相貌成了一朵花兒,那味道還是揮之不去。所以,但凡古靈精怪出沒,都有跡可循,會留下特別重的氣味,這也是狗為什麽能一下子辨出一些妖怪的原因,凡人膽大心細,同樣亦能發現,比如身邊某一人長期逗留的地方氣味不堪,如野獸窩一樣,那麽就得注意了,這位……可能不是個人。


    再譬如,這陽間,本是活著的生靈應該盤踞逗留的地方,那麽死去的東西在這裏就會受天地排斥,隱匿的再好,終究還會泄露三氣,即,陰、怨、煞!


    這三氣是些什麽,不必多說,早已贅述,而這三氣侵體時,陽人感受也不一樣。


    陰氣侵體時,如寒風摧骨。


    煞氣侵體時,如芒刺在背,渾身哆嗦。


    怨氣侵體時,腹中翻江倒海,如吃了腐肉一般,惡心異常。


    陰、怨、煞同時並存,則人坐立不安,雞飛狗跳,隱約之間總有末日降臨的惶惶不安之感充斥在心。


    當然,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個世界也就是表麵上看著循規蹈矩,實則背地裏光怪陸離,什麽現象都有,出現什麽都不必例外,故而也並不是所有不合乎天道的東西存在時,都會有以上種種現象,但大體差不離,把握住這幾點,便能趨吉避凶。


    這些學問是《祖巫秘術》中記載的最粗淺的東西罷了,我身為一個守夜人,便是再不堪,這些東西還是早就把握住了的。


    所以,根本不用包占山提醒,我們幾人剛剛推開鐵門,我就覺得如芒刺在背,渾身雞皮疙瘩直冒,更是忍不住的打哆嗦,已經知道這地方煞氣很重,怕是有極端的鬼物存在,當場就“哐當”一下子抽出了黃泉刀。


    四下裏手電筒的光芒閃爍,萍子和伊詩婷二人撐著個手電筒對著裏麵來回照射,循著那些許的光明,我這才看到,這鐵門之後,煞氣已經霧化,空氣中飄蕩著一層薄薄的黑霧,就像是剛剛發生過一場大火一樣,四下裏也是彌漫著一股子醃臢味道,十分難聞,我們站在鐵門入口處,看裏麵更是朦朦朧朧,能見度很低,隻是看著裏麵影影綽綽,似乎有魔影在閃爍一樣,是飄蕩在我們頭頂上的,然而具體是個什麽東西,我們卻看不清了。


    這一切都讓我們驚疑不定,一時間也不敢真的衝進去。


    說來也奇怪,我們不進去,裏麵也不見有什麽東西出來,隻能看見裏麵煞氣翻滾,隱約之間仿佛能聽到“呼啦啦”的風聲,詭異的很,畢竟此刻我們是在地下,地下又哪來的狂風?說到底怕還是無故起煞風,這是鬼神在作亂呀,然而這都是理論上的,真要有鬼神作亂,看見我們這麽幾個香噴噴的大活人,那還不老早就撲上來了?


    我握著黃泉刀,就站在正中間,這是屬於首當其衝的位置,一旦有變故,我第一個遭殃,可沒辦法,他們仨奸的很,剛開始還和我並排站著,一副同生死共患難的架勢,可鐵門一開,煞氣一起,立馬往後撤,萍子和伊詩婷倆人就跟哼哈二將似得站在我左右,至於包占山,早跑到最後麵去了,我擺出了一副所謂主心骨的架勢,可實際上就是一炮灰的命,偏偏還隻能硬著頭皮上,瞪著個眼睛一個勁兒的往黑霧裏麵瞄,片刻工夫手掌心裏就已經沁出了許多汗水,僵持不過幾分鍾的光景,手臂就已經發酸了,終於是耗不下去了才低聲問道:“咱們現在怎麽辦?這裏麵黑洞洞的,我隱約瞧著上麵似乎飄著人影兒,可就是不出來,咋鬧?”


    “要不……往裏走走看?”


    包占山試探性的說道:“門開了,路也橫在咱幾個麵前了,現在退回去,也沒意義了,該遭遇什麽還得遭遇什麽,早晚的問題罷了,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咱幾個主動進取找麻煩去!”


    這話一出口,我就心裏罵娘了。


    此地煞氣成霧,黑風滾滾,擺明了裏麵有鬼神作怪,說不得人家現在正張這個大嘴巴玩起了守株待兔,就等著老子送上門去享用呢,誰進去誰倒黴!不過,若是他包占山進去了也就罷了,我也不會說什麽,可現在主意是他出的,他卻一雙眼睛在我身上亂瞄,腳下落地生根,穩如泰山,死活不肯動彈,擺明了是讓我先進去,這就很不地道了。


    可惜,我不進去,似乎還真沒的選!


    包占山的話剛說完,伊詩婷就在旁邊應和了起來:“是極!是極!”


    說著,手不知不覺的就伸到了我腰間,開始推著我往前走了,萍子似乎還嫌速度慢了,毫不客氣的伸手又加了一把火,她手勁大,而且我也沒想到她平時挺仗義一個人,結果跟著伊詩婷才沒幾天就學的這麽齷齪,當真是對她一點防備都沒有,當場一個箭步就衝進了黑霧!


    說來神奇,這煞氣所凝霧氣從外麵看可見度很低,可真的走進來,視線受的影響卻小了,就跟障眼法似得,我一步衝進來怕摔倒,眼睛一直盯著地上,隻看見地上有不少的茅草,茅草中間偶見一截截白花花的東西,那分明就是白骨,我的腳踩上去,踩得那些白骨稀爛,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好不容易等身子穩定了一些,就覺得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啪”的一聲在我臉上踢了一下。


    若說力量倒是不大,可形勢氣氛如此嚴峻,忽然來這麽一下子,光嚇人就快能嚇死個人了,我膽氣瞬間一瀉千裏,“啊”的驚呼一聲,出於本能反應,看都沒看,一矮身往前衝一步,回身照著頭頂斜上方就是一刀劈去!


    哢嚓!


    一聲脆響,緊接著我看見兩道黑乎乎的東西從上麵墜落了下來,那倆東西一落地,定睛細看,才發現那赫然是一個死人,身子已經幹癟的不成樣子了,就剩下了一層皮,怕是身上的水分一丁點都沒剩下,此地處於腹眼之上,溫度奇高,什麽樣的屍體都得被烘成幹屍裏的幹屍,我那一刀下去,赫然是把這屍體的左腿給砍下來了,落下來的兩物便是殘屍和斷腿了。


    眼看著不是什麽要命的東西,我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驚魂未定中抬頭就咆哮了起來:“你們他媽還有完沒完了?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這樣,動不動就把老子推出去,你們真當這是一場過家家的兒童遊戲啊?也虧著老子命大,要不然到現在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很好玩是不是?”


    這樣的負麵情緒或許是積壓了太久,這一次真如山洪暴發一樣噴湧了出來,從入後山溝開始,每每遇事,我總是莫名其妙被推出去頂雷,本來想著自己初接觸這門道,總得有個依靠,而且自己命大活下來了,一笑而過便是,沒必要秋後算賬,睚眥必報,弄的大家跟仇人一樣,見麵就紅眼,可這樣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發生,到現在再好的脾氣也炸窩了。


    我覺得,之所以出現一次又一次的情況,全都是因為我一笑而過。


    人,都是犯賤的,難道不是嗎?總將別人的寬容當做軟弱,於是才有了無休止的踐踏。


    這,真不是什麽搞笑的事情。


    大概萍子是沒有見過我盛怒,一時有些發懵,愣愣的看著我,她手中的手電筒正對著我,光束有點刺眼,隱約能看見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愧意,訥訥說道:“昭哥,是伊詩婷說……作為守夜人,你需要鍛煉,以後有事得推你出去,你沒退路,不逼你以後你頂不住強梁,她說你心大,不會生氣的……我……對不起!”


    又是伊詩婷……


    媽的,這種話都信?


    不用說,肯定是我入山修行那段時間伊詩婷教給萍子的,也難怪這次到七裏屯執行任務的時候,萍子就跟變了個人似得,天天跟著伊詩婷坑我。


    我怒目看向了伊詩婷,這女人倒是臉很大,還在笑眯眯的,我剛剛壓下去的怒火蹭蹭又往上竄,恨不得衝上去一刀把伊詩婷給活劈了。


    “行了,這裏不是爭吵的地方!”


    包占山一言打破了尷尬氣氛,一步步走了進來說道:“有什麽事情出去再說,你且回頭看看這裏是個什麽地方,方才沒出事不代表安全,你爭吵的時候沒出事同樣不代表沒隱患,繼續下去,搞不好什麽時候分了神就得丟命!”


    聞言,我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方才又驚又怕,也是有點情緒失控,而今回了神,立馬冷靜了下來,連忙回頭看去,畢竟方才匆忙,忽略了許多。


    這一回頭,我愣住了。


    這裏,赫然是一座牢籠!


    就像很多電視劇中的牢房一樣,這裏左右兩側全都一間間二三十平米大小的牢房,用鐵柵欄圍著,隻有中間留出一條七八米寬的通道……


    牢房是一個挨著一個,一直綿延道無窮遠處,反正我站在這裏是看不到盡頭的,無論是牢房還是過道,到處都是白骨!


    尤其是過道中,在頂部的梁上更是吊著無數的屍體,這些屍體都是縊死的,說白了,就是上吊吊死的,一個挨著一個,整個頂棚上全都是這些東西,我方才就是撞上了一具吊死的屍體,估摸著,我們從外麵看時,黑霧中影影綽綽的身影應當也是這些了。


    地上的白骨大都已經散亂,但是這些吊死在頂梁上的,卻大都屍體保存完好,基本上全都是幹屍,身上的衣服依稀還有殘留,從衣著上不難看出,這些人應該是當年被俘的軍人或者是被抓的老百姓了……


    “看來,這裏應該就是當年關押戰俘的地方了……”


    我歎了口氣,道:“這群鬼子到底是禍害了多少人呀,看這些吊死的,應該都是自縊身亡,不是被強迫的,估計到了日本投降的時候,日軍斷糧,他們連一口最粗糙的東西都沒得吃了,反而還得給日本人當食物,一些比較心狠的,為了免受折磨,這才懸梁自盡,可憐呐……”


    “說不過去呀……”


    萍子嘀咕了一句,道:“日本人到最後一個個都餓瘋了,都開始吃人了,活人是個吃,死人難道不是個吃?他們懸梁自盡,日本人為什麽沒把他們弄下來吃了?看他們的屍體,應該死後屍體沒有遭到破壞!”


    “小丫頭,你懂什麽?!”


    包占山冷笑道:“人就是人,萬物之靈長,難道真能和畜生一樣了不成?活著的時候不一樣,死了以後還不一樣,這些人估計都是偷偷自盡的,等日本人發現的時候,怕是至少都得一夜的時間了,屍體上早就長了屍斑!見過屍斑嗎?人死以後兩個小時就長出來了,其實就是血液透過皮膚呈現出來的斑塊,過一晚上就擴散,然後角膜混濁,屍體僵硬,體內淤積毒素擴散進入肉中,這就是早期屍毒了,根本不用發酵太久,隻需要一晚上就行了,雖說那時候的屍毒就是個雛形,毒性沒有那麽霸道,吃兩口沒事兒,多吃幾口你試試?會發狂的!知道為啥吃了人的畜生眼睛紅嗖嗖的特別凶不?就因為但凡畜生吃的人,早就是死了好幾個小時以後的了,吃多了就發狂!這些東西小鬼子不知道,但苗向東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人死了落個清閑也是正常!到了最後,日本人自顧不暇,自然也懶得處理這些屍體了。”


    說完,包占山的眼神就不太一樣了,有哀傷,也有憤怒,眼神在這些吊著的屍體中遊離著,他未說話,其實我已猜到,他應該是在尋覓自己的父母……


    當年,他父母襲擊日軍基地不成反被捕,受盡折磨,生死不知,可能早就暴斃,也可能一直被日本人留了下來,最後到底是成為了日本人的腹中餐,還是懸梁自盡,難說。


    我相信……包占山是希望在梁上找到他的父母的……


    隻是,時隔多年,再加上他父母離開的時候他還在繈褓之中,哪怕他的父母就吊在梁上,怕是他也認不出來的,更何況……這些屍體早已麵目全非……


    最後,包占山目光投在了鼠仙兒身上,此時此刻,這位被陰行裏的人稱做搬舵先生,素來陰陽怪氣、狠辣無情的男人看著很可憐,一大把年紀了滿臉的無助。


    可惜,鼠仙兒還是搖了搖頭,微微歎了口氣,什麽意思,不必多說,然後,鼠仙兒就說道:“行了,暫時不用去討論這些了,我們現在被困住了……”


    這話可是嚇了我一大跳!


    我忙問:“怎麽個意思?”


    “小子,你回頭看看身後!”


    鼠仙兒道:“看看我們身後還有路嗎?再看看前麵,有盡頭嗎?我告訴你,咱們中招了,這地方怕是藏著一個了不得的東西,一開始任由咱們折騰不現身,一進來就給咱上手段,這是陰人迷蹤,身後的路沒了,往回退必然會被困住,往前走永遠不到頭,和鬼打牆有點像,但卻手段比鬼打牆都高明!你小子甭那麽看著我,我也是剛剛發現,這東西厲害呐,等我回過神都沒轍了,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做掉那個東西!”


    我被鼠仙兒說的一愣一愣的,一雙眼睛跟著它所說來回看。


    果不其然,在我們身後,哪裏還能看見那道鐵門?


    剛進來那會兒我回頭還能看見呢,現在回頭身後黑霧滾滾,什麽都瞧不見了。


    往前看……從一開始我就沒看到盡頭!


    至此,我不得不承認,事實確實如鼠仙兒所說一般……我們真的被困住了!


    包占山這時也回過了神,皺眉問道:“老祖宗,現在怎麽辦?”


    “先把梁上吊著的這些屍體都弄下來再說吧,這地方走不到盡頭,但是這些屍體卻是有數兒的,把眼睛裏能看到的全都弄下來,別到時候等那正主兒出來了,折騰的咱幾個灰頭土臉工夫,這些屍體又來作妖,那可熱鬧了,老祖宗有天大的能耐咱也活著走不出去。”


    鼠仙兒四周環視,陰仄仄的笑著,道:“這東西到現在都不冒頭,怕是有所顧忌,或者說幾十年沒吃血食,凶性有限,不夠犀利,有些顧慮,暫時不敢和咱們硬碰硬,畢竟四個陰行之人外加我一個仙兒,哪怕道行不濟,好歹也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呢,動起手來,也能鬧它個灰頭土臉,所以它遲遲不出現,倒是很聰明,困住了咱們,怕是想活活耗死咱們,然後它再出來撿現成的……”


    說此一頓,鼠仙兒的笑容更加陰森了,道:“太歲頭上動土,世界上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哪怕真鬥不過,也得剮它一層皮下來,占山,該用一用老手藝了,算算這家夥到底在什麽地方,逼它出來!”


    包占山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然後,這人席地而坐,身前點了三炷香,倒是自顧自的打起了坐!


    “嘿,你們仨,別愣著,把這些屍體弄下來!”


    鼠仙兒又在發號施令了。


    不過,這回我們不敢駁斥,全都乖乖照做了。


    沒轍,這鼠仙兒說的是大實話,這些吊著的屍體不弄下來,真容易出問題,這可是正經事兒。


    哪怕不是陰行的人也應該知道,吊死的人最容易出問題,民間流傳的鬼故事裏,鬧鬼之處多有自縊之人,這並非空穴來風!


    主要原因便是繩索繞頸而過,勒死了身子,也勒緊了“氣”。


    這口氣,是怨氣,也是生氣。


    自縊之人,多為心中有怨恨之人,要不然何苦把自個兒整的那麽慘呢?心中有怨,還吊住了脖子,人身上的所有氣最後可都得走脖子,勒緊了,怨氣泄不出去,人死了以後魂魄就得鬧,鬧了,魂魄就得叫做鬼了,那就是髒東西!


    再者,屍身也容易出問題。


    前麵已有贅述,陰行鐵打不變的一句話就是——人活著得爭氣,死了那可就得斷氣!


    不斷氣,就得鬧,就是詐屍!


    所謂詐屍,可不就是一口氣憋在了胸口,搞的死人不像死人,活人不像活人,明明閉了眼睛,還得蹦出來鬧。一般的人死了,胸口憋住那一口陽氣的幾率很低,可如果自縊而死,那憋住的幾率用屁股想也知道多大了,幾乎是十之七八呀!


    是故,縊死之人最可怕,魂也鬧,屍也鬧,兩不安寧!


    可是處理這些屍體也有講究,首先,觸及屍體的時候不能呼吸,怕給了活人陽氣,當場就鬧。再則,屍體脖子離開繩索瞬間,手掌上得擦上朱砂,然後在胸口狠狠拍一下,是將胸口的那口生氣給拍出去。


    如此,才算安全!


    這些屍體風幹的特別厲害,估摸著裏麵是一點水分都沒有了,說重其實真不重,就十幾斤,甭以為人身上那點肉能有多重,撇開了水分就剩這麽點,但是無奈這地方的屍體多呀,我們仨幹這一趟活兒也是真的累,累得渾身冒汗,胃裏的菜螺又是粗蛋白高,消化不得,一受累沒消化的菜螺肉更是在嗓子眼兒上來回滑動,一會兒滑出來,再使勁兒咽回去,腥味兒一個勁兒的往出冒,惡心的人是眼淚汪汪的,可真吐了又舍不得,我是真受夠那胃裏空空蕩蕩的滋味兒了,保不準吐出去了啥時候餓的不行還得又舔回去,何苦遭那罪?


    估摸著萍子和伊詩婷也是一樣的,兩人臉色發白,都有點哆嗦。


    不過就這樣,萍子還是湊過來和我道了一聲歉,說以後再也不信伊詩婷的了。


    對她我倒是沒怨恨什麽的,有些話也沒有往直白了說,萍子就這麽直心腸也挺好,至少我敢信她,同樣的話伊詩婷說了我可未必信。


    伊姓……


    鼠仙兒說的,我到現在都記得,這人心機城府又太深,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最初的時候她為啥那麽幫我,人活著總得圖點什麽吧?這人圖什麽我不知道,看不透,所以我有些信不過她,萍子這人直心腸,竟然沒想到這些,也就難怪她會信了伊詩婷的邪!


    一共一千多具屍體……


    我數過……


    搞定這些屍體可不是一個小工程,我都被累得差點尿血,這才終於搞定。


    確認這些屍體已經處理,包占山這才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了許多物件兒搗鼓了起來。


    “哎,別傻站著,看清楚了哈!”


    伊詩婷湊了上來,用胳膊肘戳了戳我,笑道:“東北胡匪綹子裏的絕技,推八門,包爺這是要推八門了,聽說很多年他都沒用這手藝了,今兒個你可開眼了!”


    ……


    作者楚墓說:6600字,又是一個二合一的超級大章,今天有事情要辦,所以熬夜通宵寫了這一章,今天就沒了,明天的更新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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