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師弟兩個字的時候,無憂的語氣還情不自禁的加重了一些,充滿了玩味和揶揄。


    這還不算!!


    偏偏,她還伸手在我臉上重重掐了一下子!!


    一瞬間我就有點炸毛了,好歹也是七尺男兒,被人當成一熊孩子掐臉蛋子,這事兒擱哪個大男人的身上能受得了呀?一時間我忍不住說道:“喂,你甭老不正經的行嗎,說事兒呢!”


    無憂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


    甭說,她這麽似笑非笑的一瞅,我心裏頭還真有點發虛,總覺得危險正在不斷朝著我迫近,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子。


    然後……我幹脆就閉嘴了。


    她這一手變臉是因為啥玩的我心裏其實也有數兒,可不就是因為那句老不正經的麽?“老”是關鍵詞兒!女人似乎都挺忌諱這個的,咱雖然不是那種能偷聽女人心的浪蕩公子哥兒,但這點常識還有,就是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唄!


    不過,我這也沒說錯呀!


    她是無憂,那她現在真實年紀得多大呀?


    大餓年時候她就已經是當家做主的人了,出生年月咋的也是解放前了吧?按這個輩分算,我喊她一聲奶奶都不吃虧,雖說她死的時候還很年輕,之後一直都在沉睡中,如今才剛剛歸來,但她這年紀可不是假的。


    結果,我都認慫了,這無憂還是不放過我,仍舊在瞅著我。


    我更心虛了,都不敢和她對視了,連忙話鋒一轉,立即說道:“哎,說點正經事兒,你這個生死輪回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按道理說,你不是葉婉心的神胎嗎?”


    “神胎?神與魔,不過就是一念之間而已,所謂神胎魔胎,不過就是滅絕分割自己的神性和惡念而已……”


    無憂終於擺正了神態,歎了口氣跟我說道:“你既然追尋到了這裏,想必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我縛胎而誕,本身就是為了化解小黑的怨氣的,結果,縛胎而誕後,葉婉心又沒得善終,說到底,還是這饕餮脈在作怪,這是天數,人力不能抵擋,我做了很多,隻是延緩了這一切氣運衰敗的時間而已,卻無法改變結果,饕餮脈直接影響了葉婉心的命運,她慘死的時候,小黑怒而化生了出來,力量強大!


    其實,小黑並不恨我,也不恨葉婉心,隻是恨這世道,恨命運,也恨人,更恨蟄龍灣的村民,也恨殺死葉婉心的凶手,總之,它將怒氣和怨氣全都發泄在了別人的身上,怪罪村民沒有保護好葉婉心,更怪罪人類辜負於它和人心的險惡。


    所以,它要幫葉婉心報仇!


    於是,將葉婉心的神性和魔性給分離了出來。


    我已經和你說過,葉婉心本身是個沒什麽閱曆的人,她心中本是個沒有大善大愛,就想平淡生活的人,所以,她的神性並不強大,幾乎是一片空白,反而因為慘死以及生前遭遇的種種不平,魔性強大到了極點。


    如此一來,小黑將她分割開來以後,你所說的魔胎成了畫皮鬼,凶戾強悍,嗜殺成性,成了小黑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向世人索命的刀!


    而她的神性,卻幾乎是一片空白的。


    當初我帶著小黑一起偷渡輪回,走的並不是正規的輪回之路,屬於偷渡者,所以我的前世記憶並沒有被抹殺,隻是輪回之後與小黑的意識一樣,全都封存了起來,等待著葉婉心的滋養,然後再度花開……


    葉婉心被人殺害以後,憶及三生,我當然就蘇醒了,小黑也蘇醒了。


    小黑意識化生出本體,呼風喚雨。


    我自己呢,則占據了神胎,葉婉心的神胎很弱,所以,基本上我就能穩穩的占據神胎了,相當於我以另外一種形態重新複活了……”


    這些概念就有點彎彎繞了。


    不過,我細細思索了很久,總算也是捋明白了一些,大概聽懂了……


    說來說去,相當於……葉婉心徹底消失了!


    她神性一片空白,魔胎空前強大,如今,魔胎也因為仇恨變成了殺戮機器,所有曾經存在過的價值她全都忘記了,隻剩下了複仇的意。


    這不是徹底消失了是什麽?


    所有葉婉心的善良,所有她做過的事情,存在過的價值,都因為仇恨完全摧毀了!!


    那,葉婉心也就消失了。


    對此,我隻能默默歎息,不過倒是記住了小黑這個名字,正欲發問,卻被無憂給打斷了。


    她收斂起了所有的笑容,特認真的問道:“好了,你的問題沒了,現在該輪到我問你了,你且跟我說,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是回來了!”


    我瞳孔一縮,問道:“你怎麽知道?”


    “師弟……”


    無憂搖頭苦笑了起來:“師父他老人家一生隻有我這一個徒弟的……後來,他便羽化飛升了,我又哪裏會忽然冒出一個師弟呢?可看你這樣子,也不是個騙子,沒有誰會跋山涉水來闖這龍潭虎穴,隻為了認我這麽一個已經是死人的師姐,而且,我們這一門道術沒落,整個道家都是日落西山了,真沒有那麽大的價值,思前想後,你怕是真的是我的師弟?那說明了什麽,你是師父他老人家羽化之後收的徒弟!羽化,那便是成仙了,離開了凡人的世界,你若是師父在另外的世界收的徒弟,那你怎麽可能隻有這麽一丁點的微末道行呢?說出去都讓人臉紅,所以,綜合來看,隻能有一個可能——師父回來了,在這個世界收你為徒的!”


    實話實說,我這個師姐說話好像有點不招人待見……


    什麽叫我這一點微末道行拿不出手?這話聽著刺耳,可偏偏你挑不出她任何的毛病,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似得……


    不,應該說就是有道理。


    隻是,我聽著咋就心裏這麽不得勁呢?


    不過,我話中我倒是聽到了許多有意思的東西。


    師父是在竊取了饕餮脈的力量後才去了那個地方的,這個過程,無憂稱之為是羽化!


    世間關於天境高手的傳說幾乎沒有,但是,關於道家之人羽化的傳說卻很多很多!


    遠的不說,就說那正一道的始祖張道陵!


    那就是有絕對記載說他是羽化了的存在!


    我以前一直覺得羽化就是掛了,是終結了,可現在看來,所謂羽化,根本不是走向終點,而是成為了天境傳奇強者,去了那個地方!


    那究竟是一個什麽地方,我不知道,但從師父的描述中來看,那裏似乎並不是仙界,也並不是天堂……


    一時間,我對這個世界又充滿了許多幻想。


    不過我還是很快收斂了,把師父歸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無憂聽後,眼眶微微發紅,潸然落淚,輕歎道:“想不到師父還是難逃此劫,你也是真夠傻的,師父讓你來你就來?咱們這一門也就剩下你這一根獨苗兒了,你卻是為了我這個已經死去的人來這裏拚命做什麽?”


    看她這個樣子,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連忙好言相勸,過了許久,她的情緒才終於平靜了一些。


    “嗨,師姐,這有什麽的,天不亡我們這一門的,大不了再殺出去唄!”


    我咧嘴直樂,希望能讓她放鬆一些,然後又問道:“對了,師姐,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小黑,便是此地的河神嗎?”


    無憂輕輕點了點頭!


    果然如此!


    當下,我連忙追問道:“我隻知道,那河神好像是一條蛇,難道是柳家的主兒?還是什麽異種?”


    “柳家?”


    無憂聞言冷笑了起來,道:“它是柳家的祖宗!”


    說此一頓,她看著我,問道:“你知道洪荒大蛇這種東西嗎?”


    ……


    作者風塵散人說: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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