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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蒼老又滄桑的聲音響起刹那,四周的情形又發生變化。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四周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粘稠了起來,就像是漿糊一樣,粘在臉上,以至於空氣都變得分外沉重了起來,我自身所承受的壓力自然更大了,尋常人若是處於這種情形下的話,隻怕會當場被擠壓成肉泥,這裏現在的環境和深海裏差不多,人在深海裏能活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會被深海壓力活活整死的。


    不過,如此壓力,對我來說反而無所謂,我五髒六腑已經破碎,骨骼也都快成渣了,按說早已是個死人,現在不過是延緩了死亡而已,這壓力再摧殘我的肉身又有什麽用呢?


    而且,我還能感覺得到,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這且不算,最最重要的是,我的丹田裏竟然傳來了一陣躁動,倒不是說我本身的靈氣有什麽變故,真正不安的其實是被我強行鎮壓在丹田裏的三魂七魄。


    我的三魂七魄在顫抖,也是在恐懼!!


    終於,我明白這四周的壓力是怎麽回事了,那其實是威壓,並不是通天古路上自帶的壓力。


    威壓是來自於說話的老者。


    我早就聽聞,說修行者恐怖到一定程度以後,一怒能令日月黯然失色,山河分崩離析,隻可惜,現在是末法時代,在這個世界早已看不見那樣的強者。


    這老者,應該就是那個級別的恐怖存在了,就是他在對我出手。


    似他這般存在,不怒自威,一旦釋放出威壓,能活活把人壓死,是故留下了強者不可見真容的原因,看了真容會被嚇死的,不是因為醜,是因為那樣的存在太恐懼了,一舉一動都有磅礴的偉力,一個眼神就能殺死凡人了。


    隻是,這畢竟是傳說,是修行者對修道的最高期許,說到底這樣的強者隻存在於理論中,就是當修行者走到極盡後或許能達到這樣的程度,但是修行路真的有盡頭嗎?真的能走到這一步嗎?這都得在後麵打個問號,我想恐怕就是那個地方的軒轅家族裏的最強者也做不到這一條吧。


    不過,我非但沒被這老者嚇死,反而是來了興致了,必死之人而已,老子有什麽好怕的?天王老子來了都敢衝他掏鳥撒尿,人生就是這樣,擁有的東西越多,就越知道敬畏,反而是一無所有的人無所畏懼,我早已輸的什麽都不剩,說白了連活著這種最基本的權利都沒了,不,準確的說,是連做鬼的可能性都沒了,心中還會有什麽敬畏,有的隻是對我未知的事情的好奇,於是,我反而在抬頭四顧,眼睛環繞著蒼穹轉了一圈,也沒捕捉到這老者的身影,幹脆也不看了,直接問道:“你又是誰?”


    “你真的很不錯。”


    那道蒼老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很縹緲,沒有任何方向感,隻是說道:“黃境四階,無盡歲月以來,你是一個以這個境界登上這條路的人,而且還能麵對我麵不改色,除你之外,我所見過的隻有一人曾做到,說出你的名字。”


    “孔昭!”


    “孔昭?”


    老者聲音一頓,道:“好,我記下了。”


    我好奇追問:“你說的另一個人是誰?”


    老者沉默了,過了許久,聲音才再一次傳來:“他說,他叫伏羲。”


    伏羲帝?


    人祖……


    我苦笑,心說這老者也真是會吹捧人,我要是個二杆子,就因為這一條恐怕就飄了,可惜我覺得我雖然有點虎,但絕對不是個二逼,於是一擺手,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隻說道:“行了,別扯這些沒用的,我隻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


    老者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徐徐說道:“你可以稱我為天道。”


    “天道?哈哈哈哈哈……”


    我仰頭狂笑了起來,狂態畢露,大聲道:“我看你是老而不死是為賊,竟敢冒充天道,這是大逆不道!天道無形,可又無處不在,注定是不會有意識的,如果天道都能有意識,那這個世界早就該滅亡了,就我所知,這世界上的一切都能有意識,花鳥魚蟲等等,皆可有智慧,唯獨天道不能有智慧,因為有了智慧,就意味著有了私心,有了私心,眾生又何去何從?這世間的天平就歪了,整個世界注定傾覆!”


    說此一頓,我冷笑道:“膽敢自稱天道,皆屬自大狂妄,這世間還真有這麽一群混蛋喜歡如此抬高自己,他們號稱是神,其實都特麽是偽神而已,妄圖博得世人敬畏,可笑至極,老子還真就不吃這一套,我心中自有道,隻尊自己的道。”


    麵對我如此挑釁,按說這老人應該直接一巴掌拍死我的,不過他卻沒有,反而說道:“你這是魔道。”


    “魔道亦是道!”


    我昂首道:“神道也好,佛道也罷,亦或是魔道,皆是道,是生靈對天道、地道、人道的理解而演化出來的。”


    “有道理。”


    老者竟然頗以為然的如此回應,隨即又說道:“很有意思的少年人,你給了我許多驚喜,我的生命太漫長了,見過的人太多了,你讓我很欣喜,不過,你所說的神很有意思,那麽,我便是神吧,不過並不是你所說的偽神。”


    敢情這老者是從我的話中得到了啟發呀!


    但,我心中卻並不輕鬆,因為我大概揣度到老者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了!


    他,不是偽神。


    偽神是什麽?


    是一群擁有了強大力量的修行者,不自量力的號成為神,或用恩澤,或用威壓,讓世人信奉於他們,汲取眾生念力,讓他們更加的強大。說白了,他們的恩澤和威壓都是有目的性的,這可不是神道,是人道,也是人道中最無恥、最陰暗的一麵,再粗暴點來說,就是裝逼犯。


    偽神就是裝逼犯!


    他們不是神,是人,一群狂妄自大的人。


    看偽神,可以參考人,一般來說,凡人之中那群最愛裝逼的人是個什麽德行呢?自私自利是跑不了的,而且以自我為中心,狂妄自大,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仿佛全天底下的人都是他爹他媽得慣著他!


    毫無疑問,偽神就是這樣一群犢子,看看陰司裏那幫貨色就知道了。


    若這老者是偽神,就憑我剛才那一番話,他早已出手殺我,畢竟我對他來說是如此的弱小,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何況是敢號稱為神的自大狂?不殺我不足以泄憤!


    可是,這老者沒有,他所表現出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意識形態等,讓我想到了一種東西——神性!


    神性是沒有喜怒哀樂的,隻會高高在上俯瞰眾生,暗中抉擇著一切。


    擁有著破滅一切的力量,又有神性……


    老者是個什麽存在,何必過多贅言?


    他是真神!!


    單純的來說,真神並不是一種生命體,而是天道所凝聚。


    或者說,他們是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是天道所結。


    總之,真神到底是個什麽,很難三言兩語就說明白,譬如仙王那樣的存在,就能算是真神吧,他們屬於天道的一部分,又不能完全代表天道!


    通天古路上,竟然有一尊真神在守衛著。


    我猜測,可能不是所有登上這條古路的人都與這尊真神如此接觸過,我算是個單獨的例子,因為很獨特,黃境四階就踏上了這裏,所以才吸引了這尊真神的主意,他隻是在好奇我而已,更多的時候,這尊真神隻會在暗中注視著這條古路。


    這時候,我的內心世界是豐富的,想到了很多,而一則我曾經無意間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傳說在我心頭冒了出來,格外惹我注意……


    作者風塵散人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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