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天命所歸,還是演變的繁華一刹?


    彼時的我,再看身邊這些人,感覺已經不一樣。


    神殿之上,那些遠古神祇的法相裏藏著天大的秘密,可見他們這一世所選擇的人。


    四靈古神,作為天地間最強大,也是最古老的四尊古神,他們所抉擇的人,我竟然一個不差的都認識。


    這難道是巧合嗎?


    這是寰宇級別的高度。


    站在寰宇之中,三千大世界,生靈何止億萬?可這四尊古神俯瞰下來,居然同一時間選擇了我們這個世界,並且同一時間全都選擇了我所認識的這些人,這本身難道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嗎?


    巧合能巧到這個地步,聞所未聞,幾率太小了。


    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都早已經定好了。


    也或許,此刻的繁華不過是刹那,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未來的所有成就,都不過是別人的墊腳石,成為這末世、也是大世中的一曲悲歌,後人若有幸能記得住我們,隻會一聲歎息。


    配角的下場,不都是這樣嗎?


    是主角,還是配角,誰都不知。


    我隻知道,我們這些人身份特殊,在神殿裏都有反饋和記錄,這一切已經注定我們將走上一條命途倒懸的路。


    可惜,我所想的,我身邊的這些同伴並不自覺。


    除了藥師,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人現在還沒有覺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意味著什麽,也可以說是渾渾噩噩,此刻大約並未看出我的眼神中的怪異和擔憂,一個個沉靜在驚歎中。


    “蟒命之人,果真不凡。”


    蘇離眸中泛著異彩,自語道:“這才多長時間,就已經踏入了玄境,而且身上滌蕩著一股很特殊的氣息,超乎於玄境之人,甚至……超乎於地境之人,盤坐在那裏不怒自威,我竟然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是靈魂!”


    唐賽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似乎恨不得一眼將我身上的所有秘密都洞穿,片刻後,方一字一頓說道:“是靈魂,他的靈魂又一次超脫了,我曾經聽說,靈魂親近大道,擺脫肉身的桎梏,可得天地神藏。這也是為什麽那些鬼怪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的原因,他們本來是非常普通的人死後所化,並不懂什麽修行之道,但懵懵懂懂就會強於普通人,皆因其本身就是靈魂體,而當靈魂極盡升華後,可得法相,這種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神!”


    不錯,唐賽兒窺視到了我最根本的變化。


    但有些事她說的不夠準確。


    法相,是修行者凝練出來的,法至極盡即有相,是為法相,是生靈神性的有幸體現,凝聚出法相,距離成為真神就不遠了,很多偽神都做到了這一步,我們現在膜拜的許多有關於陰司大佬的神龕,那裏麵供奉的都是他們的法相,鎮壓萬靈,普通人盯著看,會感到莫名的恐懼。


    而我,早已經超脫法相,我凝聚出的是神相,法相極盡升華,修行者魚躍龍門,凝聚而成的相,就是神相。


    簡單的來說,就是我的身體裏麵其實沉睡著一尊神,一尊真正的神!


    蘇離雖然是玄武古神選擇的傳承者,但她現在並沒有完全覺醒,還是普通人一個,直視我這尊“真神”,當然會感覺到莫大的壓力,這是一種靈魂上的鎮壓。


    此時,他們都已經恢複了正常,一路追尋我走來,他們在這條西夏人當年修築的地下通道裏發現了很多線索,有老學究這個大寶貝在,發生了什麽很快就有論斷。


    所得結果與死靈閻羅告訴我的差不多。


    想找到南清,想找到昆侖神玉裏的神祇,我們必須追尋著這片地下遺跡一直走下去,那尊神祇極有可能現在就在這地下遺跡裏。


    我們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隻是彼此寒暄幾句,確認大家都沒什麽問題後,便決定繼續上路。


    隻是,那普空大師看我的眼神明顯有些不一樣了。


    霓裳仙子還好,至少有之前的誓約束縛著,而這老和尚可沒有誓約束縛,對我產生了殺意,雖然很隱晦,而且他自己也在刻意的壓製著,但我的魂魄已經在寰宇之上印證神道,他不過地境而已,魂魄境界更是弱的可憐,他隻是對我稍稍動點心思我就能察覺到。


    他,從我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這老和尚隻怕已經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了。


    我能察覺,藥師如何能察覺不到呢?


    不過,他不動神色,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什麽言語交流,但我已經懂了他的意思,按捺下了心中的種種不爽。


    我們繼續前行。


    路上,我拽住了萍子。


    起初,這姑娘還有些不解。


    但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出了心裏最好奇的問題:“萍子,能告訴我……是不是你這陣子對我生出了什麽不滿?有的話你就說,咱們是好朋友,我什麽地兒做的不好,擔待著點,你也盡管提,我能改則改。”


    萍子一怔,隨即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昭哥你為什麽這麽說?”


    “你……”


    我苦笑一聲,道:“你在被蠱惑的時候,把我當成了生死仇敵,我差點被你幹掉,你肯定是心裏有什麽症結,才會被死靈閻羅利用,把我當成你的敵人。”


    “真沒有。”


    萍子滿臉的疑惑,道:“我說呢等我醒來唐賽兒看我的眼神那麽古怪,原來是有這一茬的原因呢,不過昭哥,我對你真沒什麽建議,我的性格你難道不知道嗎?如果哪看你不順眼了,摁住你就打了,哪裏會憋著,至於你說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啊,被蠱惑的時候發生的所有事兒我全都忘了。”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了!


    我心裏仍舊是認準了這一條,不過看萍子懵懵懂懂的樣子,我也隻能作罷,從背上摘下了那把龍脊弓,隨手遞給萍子,道:“噥,無意中得了這麽一樣物件,你也確實沒有什麽稱手的家夥事兒,幹脆就給你了。”


    萍子是個愛弓之人,一看這龍脊弓就知道這是個寶貝了,一時眼睛大亮。


    “謝謝昭哥!”


    她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可愛,拿到龍脊弓後可謂是愛不釋手,道:“學了貪狼術以後,我力量越來越大,早就感覺這把牛角大弓軟趴趴的使不上勁了,可一把好弓太難尋覓了,這倒是個寶貝,正適合我。”


    這龍脊弓不是凡物,乃是天賜神兵。


    這東西一旦力量強大,以力開弓,聚力成劍,威力是不可想象的。


    我看她來回拉弓弦,拉的弦“鏗鏗作響”,嚇得心驚肉跳,連忙說道:“姑奶奶,別亂拉弓弦,這把弓不需要箭矢,聚的是你的氣力。”


    之後,我大概又把這把弓的使用法子傳授了她。


    我倆說話之間,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從地下叢林裏鑽了出來。


    那座頗為雄偉的“城門”再次出現在我們視線裏。


    “不對!”


    忽然,走在最前麵的藥師猛然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阻止我們前行,他微微眯著眼睛盯著那城門,輕聲道:“這城門不對勁,稍候片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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