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沈鶴清忍著笑急忙跟林筠搖頭，林筠聽電話那邊的秦照情真意切，再看沈鶴清的表情，半信半疑地先掛了電話，然後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嘴角怎麽青了？”“秦照給我上藥揉過，都不怎麽明顯了，您眼力真好。”沈鶴清沒打算隱瞞，輕咳一聲：“跟人打架了。”“打架？”林筠瞪大眼睛，“跟誰打架？”“不認識，喝醉了，對方找麻煩，沒忍住就動手了。”林筠盯著沈鶴清，好像在懷疑眼前人的真實性。片刻後，林筠像是終於接受了，沒忍住從胸腔裏發出“吭”的輕笑，跟秦照一樣，覺得稀罕，又有點兒被可愛到。看了沒兩頁資料就到了飯點，林筠要跟幾個副教授喝茶聊天，一般不跟沈鶴清一起，沈鶴清自己去了食堂，剛打好菜坐下就接到張梓的電話。“喂？你幹嘛呢？”張梓嗓音啞的嚇人。沈鶴清仔細想了想，昨晚的酒也不剌嗓子啊。“你這……”沈鶴清欲言又止，跟著說：“我在學校。”張梓的聲音頓時劈叉：“你還能去學校？！”“為什麽不能？”沈鶴清接道：“宿醉是有點兒頭疼，但看了會兒書好多了。”這話槽點太多，張梓不知道從哪裏說。“你打架了，秦照就沒收拾你？”張梓忍不住。沈鶴清一怔，跟著明白了“收拾”的深意，也反應過來為什麽張梓的嗓子啞成這樣。“呃……”沈鶴清仔細斟酌：“我很難受，秦照沒舍得。”張梓那邊安靜幾秒，沈鶴清聽到了一道低沉的笑聲，跟著張梓罵罵咧咧：“你看看人家！從我床上下去！”“也是我的床。”季珩語氣輕快舒暢：“下次不經過我同意喝酒打架，還弄你。”沈鶴清：“……”掛斷電話，沈鶴清覺得好笑，順手拍了張午餐照片給秦照。秦照秒回：【嘖，委屈我媳婦兒了。】沈鶴清一陣無言，他看著餐盤中的紅燒肉跟素炒菜心，不明白哪裏委屈了。下午陪林筠參加交流會，一眾精英，別看全是讀書人，但在專業領域那是一個不服氣另一個，林筠一旦被拖下戰局沈鶴清就輕輕挽起袖子，開始舌戰群儒，他說話聲音並不尖銳，但足以讓每一個人聽見，論點論據條框清晰，幾個眼熟他的都開始退居後麵，不打算摻和，心裏清楚作為林筠的得意門生，沈鶴清對於學術跟數字的追求以及要求都十分嚴苛。唯有一個隔壁c大教授的學生不服氣，拍著桌子跟沈鶴清叫囂，開始嗓門大，但反觀林筠，隻是抱著保溫杯喝了口茶。沈鶴清跟對方上講台論證，洋洋灑灑寫完，沈鶴清成功證明這一命題的正確性，剩下旁邊的男生臉色漲紅。沈鶴清溫聲，“交流而已，。”對方眉梢一挑，目光稍微斂去鋒芒將沈鶴清上下打量了一遍，。鶴清舉止溫潤平和，確實令人如沐春風，a大的新招牌果然不是開玩笑的。“我叫宋明望，這次輸了，下次一定不會輸。”沈鶴清頷首：“好。”落座後，宋明望還頻繁看了沈鶴清好幾眼，但沈鶴清低頭跟林筠說話，並未在意。林筠倒是往後一靠，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宋明望，他的鶴情無論是做學問的態度還是做人的態度都無可挑剔，隻要站在那裏，就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可惜了，林筠又想，目前過眼諸多人，也就秦照像那麽回事。交流會結束副院長留大家吃晚飯，也不鋪張浪費，就吃學校食堂，氣氛逐漸緩和下來，沈鶴清已經跟林筠打過招呼，這陣子給秦照發信息，昨晚才捅了窟窿，今天務必給秦照順毛。“沈鶴清？”宋明望走上前，神色仍舊倨傲，看來不服，但又不得不服，“一會兒吃飯我們再討論一下第三道論題？”“下次吧。”沈鶴清說：“我得回家。”宋明望頓時皺眉：“你不跟我們一起吃？”“不了，我請假。”沈鶴清從頭到尾和和氣氣，宋明望不喜歡被人拒絕，甚至於他都很少主動跟人搭話，c大也是名校，作為這一屆的優秀代表，宋明望多少有點兒傲氣，但也不讓人討厭，畢竟學霸的世界總是讓人敬畏。宋明望應了一聲，站在台階另一頭不動聲色看著沈鶴清，青年穿深灰色的大衣更顯得皮膚白皙，一陣風吹過，驅散悶熱，沈鶴清有點兒舒服地眯了眯眼，睫毛在光亮中輕輕抖動，宋明望一瞬間思維斷片，隻發自肺腑地覺得：真好看。幾名教授跟一些學者還有學生從教學樓出來，也是洋洋灑灑站了一排，有人看向沈鶴清的目光好奇且倚重，沒人不喜歡好苗子，做他們這行的為了一個數字可以夜以繼日研究三五年，雖也牽扯名利場，但學識底蘊尤為重要。“鶴清一起啊。”有個教授喊。沈鶴清笑著搖頭：“家中有事。”另外一人還要再說什麽，林筠忽然目光向後，然後遞給沈鶴清一個眼神。沈鶴清轉身，黑色賓利緩緩駛近。這車顏色上夠低調，但上千萬的東西，真低調中帶著奢華。秦照從車上下來，他西裝革履一副精英模樣，混在大片的學術氛圍中有點兒像局外人，但冷硬俊美的臉上噙出幾分笑，立刻很具有欺詐性。“老師。”秦照跟林筠打招呼，然後向著四周眾人頷首示意，禮數周到。“你看著點兒。”林筠小聲，指的是沈鶴清打架受傷的事情。秦照忙說：“我保證，下不為例。”林筠應道：“去吧。”宋明望看著秦照，莫名產生幾分失落跟無法言說的酸味來，不等他細究，就見秦照牽住了沈鶴清的手，二人從背影上看頗為登對，有說有笑下了樓，宋明望心裏“咯噔”一下。學霸就這點兒不好，沒時間八卦，懶得八卦，錯過了a大論壇隔三岔五就要被頂上來的熱帖。“那位跟鶴清是……”“嗨，不明顯嗎？”林筠很大方，“年輕人，小情侶。”宋明望看著秦照打開副駕的門，等沈鶴清坐上去後俯身扣上安全帶，跟著秦照站直，精準地望來一眼，宋明望不免倉惶地移開。秦照心中閃過無奈，媳婦兒太好了招桃花。車上秦照還是跟沈鶴清打聽起了宋明望，難得，沈鶴清見他神色淡然，問道：“不介意了？”“他可能對你一見鍾情，也可能是敬佩於你的學術水平，總之目光不讓我覺得冒犯。”秦照理智發言，但是理智不超過三秒，語氣一狠：“你跟他保持距離！”沈鶴清掩唇輕笑。秦照也笑，單手把住方向盤伸出另一隻手，跟沈鶴清快速握了一下。晚餐吃的普通炒菜，量不大，擺盤精致，糖醋裏脊沈鶴清倒是全吃完了，看他吃肉秦照就高興，想著下次再來。快吃完的時候秦問責打來電話，說壯壯想他們了，正好周末過來待兩天。秦照欣然同意，絕口不提趙雅冉，他還是那句話，老一輩的恩怨情仇他真沒辦法，需要他出麵調解沒問題，但拿他當棋子不行。“還有……”秦問責語氣稍有猶疑：“壯壯的期中測試成績出了，不太理想，老師說要家長盯著糾正，你們費心。”秦照難得聽秦問責這麽說話，心中閃過一絲怪異，但也沒多想，這才小學二年級，學的不就是一加一嗎？秦問責的打包速度很快，幾乎是秦照跟沈鶴清前腳剛到家，後腳司機就把溫陽送了過來。小孩背著個書包，穿得保暖可愛，秦照一把抱起來，“哎呦，重了點兒。”壯壯嘿嘿笑。沈鶴清端著水果出來，沒忘正事：“壯壯，聽你爸說，你這次考試成績不理想？”壯壯笑不出來了。秦照不拘小節，簡單的加減乘除，錯兩道就錯兩道嘛，但是等壯壯拿出試卷，秦照想給他扔出去。沈鶴清拿著卷子更是說不出話來。語文勉強九十分，數學滿頁的紅叉幾乎是在沈鶴清的精神上摩擦。沈鶴清抬頭看壯壯：“是故意答這麽差的嗎？”孰料壯壯聞言反應了幾秒鍾，眼眶有點兒發紅：“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這卷麵對於小學時期回回雙百的沈鶴清而言有些殘忍。秦照沒想到沈鶴清比自己都難以接受，不由得些許釋然，他拿著壯壯四十九分的數學卷子，告訴自己沒關係，還有救，“壯，告訴哥考試前天做什麽呢？”“差點兒被壞人拐走……”壯壯委屈地抱住秦照的脖子。而秦照跟沈鶴清俱是一愣，那應該是趙雅冉找人綁架孩子的時候。秦照抱緊壯壯：“行了，沒事，哥給你改卷子。”受那麽大驚嚇還去參加考試，一看就是秦問責的手筆，他當這孩子是自己啊？秦照心想。沈鶴清將卷子一疊扔到角落，跟著一串葡萄直接塞壯壯手裏：“吃東西，不想那些了。”壯壯開心起來，“嗯嗯。”沈鶴清則盡量忽視那張卷子。第106章 趙雅冉找上門壯壯晚上非擠他們中間，秦照念他好久沒來了，滿足他這個小要求。孩子長身體嗜睡，第二天秦照醒來時壯壯呈現一個大字，動都沒動一下。秦照下床洗漱，出來後繞到另一側給了沈鶴清一個早安吻，帶著清淡的薄荷青檸香氣，“我去趟公司，早餐阿姨應該準備好了，記得吃。”周末沈鶴清不用去學校，他應道：“嗯。”晨光落在沈鶴清眉眼 ，好似輕柔的撫摸，他不似學生時代那般玲瓏如玉，眼角眉梢已經有歲月磨礪後的清淺皺紋，但不影響，仍舊溫潤漂亮，秦照有點兒移不開眼，人都起身了，又折返回來再親兩口，沈鶴清覺得癢，悶笑出聲。“有任何事情給我打電話。”沈鶴清慵懶點頭。秦照走後，沈鶴清一個回籠覺，跟壯壯睡到十點，起來洗漱一番，幾乎可以早餐午餐一起吃了。南瓜糕甜而不膩，一看就是阿姨專門給壯壯準備的，沈鶴清就嚐了一塊，剩下的壯壯全塞了。“跟哥看會兒書，下午再看動畫片行不？”沈鶴清問。壯壯很聽話地答應了。沈鶴清將卷上的題目抄寫下來，尤其是基礎錯題，讓壯壯重新做，然後發現孩子會，可能真是受到驚嚇，無法集中注意力，這讓沈鶴清稍微鬆了口氣，幾個難點大題思路不清晰，但沈鶴清多講兩遍壯壯也就消化了。“等哥哥給你製定新的學習方法。”沈鶴清從壯壯書包裏拿出二年級數學課本，開始總結規劃。壯壯坐在電腦前看奧特曼，“嗯嗯！”小學課本兩下就翻完了，但沈鶴清寫的很細致，他對數字敏感，又很有耐心，看壯壯做兩道題就知道是什麽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