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沐星皺著眉,還想說什麽,卻被dpose的商務團隊領導打斷了。“董先生,我認為我們的設計團隊成員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貴公司的項目暫時沒有達到我們的合作要求,所以很不好意思,我們期待下次合作。”他說完便不想再浪費時間,帶頭站起身,dpose團隊一齊起身離開了房間。許晝半個眼神都沒分給董沐星,和雀雁說著小話走了出去。dpose一走,房間裏就隻剩下了東盛時尚的人,董沐星咬著牙,咚地一聲錘上了桌子,在寂靜的房間裏悶響。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董沐星心情很差,偏偏有個新來的小孩兒不懂看老板臉色,聲音也沒壓著,跟身邊同事吐槽:“董總招惹誰不好啊,非要招惹dpose的大佬,這項目鐵涼了。”董沐星一道陰沉的視線掃過來,他渾身一抖,立刻閉緊了嘴。-夜晚,昂爾河畔。作為國際時尚之都,昂爾浪漫而奔放,夜幕低垂,街燈如星,被譽為戀人一生必遊的城市。但是在河畔餐廳的一處雅座,縱使溫柔的水聲潺潺,還是遮不住餐桌上緊張的氣氛。文懷君努力心平氣和:“許晝,你怎麽認識董沐星的?”許晝心道不妙,眨眨眼,耍小聰明道:“今天下午才認識。”這話也沒錯,他之前又不知道董沐星的名字。文懷君一口氣沒提上來,懶得跟許晝廢話,大拇指從他臉上拂過,聲音很沉地陳述:“他往你身上倒酒,還為了挑釁你去跟我握手。”許晝背後一凜,文懷君知道得很清楚。沒法再掩飾,許晝隻能點了點頭。文懷君下午查到視頻,看到董沐星往許晝潑酒的畫麵,全身的神經都燒起來了。他當即找到當天的侍者們,他們一五一十地講了所見所聞,從董沐星在禮物堆邊對許晝發難,到最後把許晝趕走,一句話也不敢漏。侍者一個勁地道歉,說許先生不希望他們說,所以他們就沒說。文懷君知道輕重,沒有怪罪他們,但怒氣越燒越大,他想把董沐星千刀萬剮。看文懷君是真的在生氣,許晝趕緊說:“沒事的,已經解決了,我下午開會的時候報複回去了,拒絕了他們的合作。”許晝把手覆在文懷君手背上,像在安撫他,卻被文懷君反過來按住了雙手,高熱的掌心把許晝的手緊緊攥著。“許晝你。”文懷君深深頓了一下,“出了這種事,為什麽不跟我說?”“我覺得沒啥啊。”許晝雲淡風輕,“我當時確實打扮得挺普通,被董大少爺認為是小模特也是情理之中,難不成我還要當場去找你,拽著你的領子跟他證明‘文懷君是老子的,你別想了’嗎?”“是啊,就該這樣。”文懷君恨鐵不成鋼。“但這是很沒意義的,我又不需要證明什麽。”許晝淡淡皺眉。文懷君噎住,他真想扒開許晝的腦子看看裏麵裝的是啥。“你不需要證明,但有些人需要看見證明才會死心,你知道嗎?”如果可以,文懷君真想現在就在全世界人麵前拉著許晝結婚,這樣那些絡繹不絕的人才會停下。但公司繼承人的爭奪還在僵持,這時候把許晝推出去是非常不安全的,文懷君隻希望能按死一個是一個。見許晝還是一臉疑惑的樣子,文懷君捏了捏他的下巴,到底還是心軟。“這次是董沐星,他潑酒,那下次呢?如果之後有個神經病,為了掃除你,危害到你的生命了……怎麽辦?”說到這裏,文懷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他沒法想象那種可能性。“這十五年來我拒絕所有人,但他們還是源源不斷地往我這裏送人,我有時候分不出他們是好是壞,到底有什麽目的,是為了錢為了地位還是別的什麽東西。”許晝抿著唇,認真聽他說。“我會保護好你,但萬一有什麽疏漏怎麽辦。”文懷君深深看著他,“所以以後如果又遇到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許晝漸漸悟了,難怪文懷君在看到他無家可歸的那個晚上會發火,難怪每天都要司機接送他上下班。“好的。”許晝乖乖點頭。“你這過於獨立自強的臭毛病什麽時候能治好,我之前讓你多向我索取,是說著玩的是嗎?”文懷君記得一清二楚,開始羅列許晝以前的“罪證”:“不收禮物就算了,被房東趕出家門寧願一個人在街上遊蕩也不找我;深夜下班不找司機,非要自己偷偷去我的生日宴會;被人欺負了還要當啞巴,就連今天在化妝室前被他找麻煩,你也不和我說。”文懷君越說越生氣,目光緊緊懾住許晝。許晝無法反駁,自知理虧,隻能眨著眼睛賣萌。文懷君凶道:“晚上回酒店再跟你一條條算賬。”許晝眼皮一跳,也不知道這賬是什麽算法,直覺今晚得多吃點。文懷君好像還在生氣,許晝打算逃一陣子,便說:“我去個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別迷路了。”文懷君繃著臉,無奈地囑咐他。許晝笑著溜了,說“知道知道”。許晝剛走,文懷君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幾個華國人的聊天聲。“董沐星說他今天下午被個小建築師給整了,嘿呦,他也有栽的一天,這可真是聞所未聞!”“他剛剛不還說他非要讓那人吃不了兜著走嗎?我看星兒是真氣著了。”“董少這是鐵了心要把文懷君搞到手啊。”“反正董沐星不比一個三腳貓建築師牛逼多了?論家世論地位,那都是董少碾壓啊,這根本沒懸念。”……文懷君一眼看出裏麵有幾個熟人,都是富家少爺,也有一些不認識,想來也都是董沐星的狐朋狗友。那幾個人走過露天花園,往室內包廂去了。文懷君麵無表情地站起身,隨手從桌上拿了瓶酒,大步跟到他們身後。作者有話要說:酒:我好怕怕請寶貝們來河邊吃晚餐!第67章 公報私仇包廂裏杯盤狼藉, 男人們七嘴八舌。“所以那個許晝,他為什麽找你不痛快啊,活膩了是吧。”一個少爺把盤子一推, 補上一句, “誰敢惹我們董少啊。”“我朝他潑了酒。”董沐星眯著眼笑,把上次文懷君生日晚宴上的事情說了, 嘲了句:“大概是報複我把他唯一一件正裝襯衫毀了。”包廂裏一陣大笑。“他就是仗著自己是d所的建築師為難你唄。”一個男人翹著二郎腿, “膽子忒大了。”董沐星冷笑一聲:“不知道他使了什麽招數,文懷君手上戴著他送的表,就一地攤貨。”“文懷君明擺著就玩玩啊, 小情兒送的東西就戴兩天。”另一個人說,“而且文懷君還跟你一起看秀呢, 他以前可不會赴這種約。”“我看啊,是因為姓許的覺得自己得了文懷君的寵愛, 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有人彈了彈煙灰, “小建築師哪知道他的文總多冷酷,等著過兩天就被扔吧。”董沐星何嚐不是這樣想的, 就算許晝跟文懷君上了床, 兩三天之後肯定也就被文懷君扔了。他本身就跟那些小模特沒什麽區別,隻是因為他恰好是d所的建築師,才讓董沐星被擺了一道。滿臉醉態的少爺突然笑起來:“實在不行,直接給文懷君下藥都成!”屋裏哄笑一片, 開始開些下流的玩笑,說文懷君不就是個男人, 還當自己多金貴?今晚咱們就把他給綁了送到董少床上。董沐星笑得最張狂, 說這全天下還沒我搞不定的人。雖然dpose的項目合作沒了, 但一個男人他還搞不到手?包廂門被推開, 剛剛出去晃悠的幾個人回來了,嚷嚷著:“走啦,好不容易來次昂爾,難不成在這餐廳吃一晚上?”本來就是董沐星請他們來玩的,自然清楚這群人惦記著找洋妞尋歡作樂,董沐星自己也想放鬆,便站起身來往外走。然而剛開門出去,董沐星便迎麵遇上了走在走廊裏的文懷君。董沐星反應很快,立刻笑開,叫他:“文哥好巧,你也在這兒吃飯呢?”不得不說麽,董沐星確實長得漂亮,尤其笑起來時候,那雙狐狸眼柔媚如絲,加上點半遮半掩的醉態,修長的手酥若無骨地就想往文懷君身上搭。文懷君皺著眉頭,側身躲開,董沐星抓了個空,也不覺尷尬,自然地收回了手。“我們正要去酒吧,懷君哥一起?”董沐星不動聲色地又靠近了一點。“不去。”文懷君漠然道。文懷君承認,他剛剛拿著酒瓶跟過來的時候是衝動了。現在旁邊一半都是認識的人,文懷君和董沐星也認識很久了,從前家長們還時常一起吃飯,按規矩,兩邊都該顧著對方的麵子,但文懷君一點都不想應酬。“不去啊…不會是已經有約了吧?”董沐星卷翹的睫毛半闔著,搶著問,語氣裏有微妙的越界,“是不是跟那個小建築師啊?”其他幾個認識文懷君的少爺也圍了上來,打趣他說:“不愧是文哥,連小情兒都要選有文化的,既然都開了葷,晚上跟我們一起去試試別的口味唄?”文懷君知道這群人平時玩得花,說這話是習慣使然,但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文懷君心火瘋竄。“董沐星。”文懷君這次連名帶姓地叫他,語氣冰冷,“我生日宴會那天晚上,你做了什麽。”又是生日宴會,董沐星除了讓那個青年滾蛋,還做了什麽別的事嗎?董沐星這下回過味來,抬起頭專注地看文懷君陰沉的臉色,眼裏刻意釋放出的柔媚也斂了。他咂摸著,漸漸笑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不會吧…懷君哥,你還真對那種不值錢的人上心了?”不等文懷君回答,董沐星話音沒落就伸手去解文懷君手腕上的表帶。“這廉價的小玩意不配你,怎麽不戴我送的……靠!”董沐星還沒說完,頭頂突然猛地刺骨冰涼,深紅的液體兜頭淋下,順著頭發和脖子淌了滿身。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文懷君抬手將一整瓶紅酒都澆在了他頭上。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鬧騰的少爺們瞪著眼睛,酒液源源不斷地往董沐星頭上傾,整個過程似乎持續了很久,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止。因為文懷君的神色太可怖,他像看死人一樣看著董沐星。一瓶酒倒空了,走廊裏蔓延著濃烈香醇的酒香,卻毫無浪漫氛圍,空氣冰冷如洞窟。董沐星被酒淋了個透濕,頭發狼狽地耷拉下來,精致的高定禮服亂七八糟,酒液還順著他的褲管和袖口往下滴。文懷君動作瘋狂,神色卻極為冷靜,像精密冷淡的手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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