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看熱鬧起哄的眾人,眼瞅著文淵平靜地接過啤酒,普通地對陳硯喬說了聲“謝謝”。眾人:“……”文淵喝了兩口酒,發現大家都在打量他,不耐煩地:“看我做什麽?”小禾把話筒遞過來,把他從陳硯喬身邊拉走:“文文,唱首歌?”“好。”其他人看氣氛還算不錯,並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雖然多少有點失望,但場子很快恢複到應有的氣氛。大家吃吃喝喝,吹牛調情……直到文淵扯著嗓子唱最心愛的情人卻傷害我最深為什麽你背著我愛別人……噢軟弱的靈魂已陷入太深為什麽你背著我愛別人……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還有人“噗”地噴出來酒液,“觀眾席”上一陣吵鬧。文淵毫不在意,一隻腳踩在單人凳上,感情充沛地引吭高歌。陳硯喬麵露微笑,一直看著沉醉歌聲的文淵,沒想到他還挺有幽默感。幽默感是聰明人才有的高級能力,這麽一看,他還真是怪可愛的。鬧完一通,接近午夜,也到了該散場的時候。大家站在ktv大門口,等車和等代駕。文淵今天沒開車,陳硯喬走到他身邊,抬手就摸他的頭發:“怎麽又變了個色?”“因為膩了。”“別說,這顏色挺適合你。綠毛比粉毛好看……咳……”陳硯喬捂著被文淵手肘頂過的肚子,“靠,你想謀殺親夫。”文淵斜著眼珠:“誰是親夫?”“親前夫。”文淵抿了抿嘴角,還是沒能憋住,笑罵他:“去你的。”“還有錢花嗎?”“怎麽,當是離婚要給前妻贍養費啊?”陳硯喬掏手機轉賬:“你要我就給唄。不過不要期待過高,我最近手頭也有點緊。”最近陳硯喬要弄個房子是一方麵,另一麵老頭子又間歇性地看他不慣,斷了他零花錢。哥嫂那邊倒是能要到,但是找哥哥嫂子要錢養男人這種突破底線的事他是不會再做了。文淵突然麵色凝重起來,皺著眉頭從包裏掏出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抬起下巴罵道:“該死的,差點真的愛上你了。”“原來你不是真的愛我啊,那不給了。”“愛啊,怎麽可能不愛你,頭發就是為你染的。”文淵踮起腳,噘著嘴要親他,被陳硯喬皺眉推開:“別碰我,我討厭煙臭味。”文淵哈哈大笑,把煙蒂摁在地上,抬起臉看陳硯喬,笑意蕩漾的:“今晚要去我那裏嗎?”陳硯喬也笑:“誒,你這道德水準不太行啊,怎麽勾搭起了有夫之夫。”“我道德水準一貫低下,勾搭有夫之夫才刺激。”文淵看著他,再問道,“去嗎?”陳硯喬手機響,他掏出來看了一眼,笑嘻嘻對文淵說:“不去,我最近喜歡道德高尚的男人。”文淵踢了他一腳,讓他滾。陳硯喬順勢走開,接了電話,徐開打來的。“喬哥,你睡了沒?”“還沒呢,你這會兒才下班?”“嗯。已經從公司出來了。”陳硯喬的代駕到了,他坐上車:“這麽晚了,明天還上班吧,你回家早點休息。”徐開遲疑片刻,反問他:“你現在在哪裏?”“我嗎?”“嗯。”“幹嘛?”“我來找你。”徐開咕噥,“想你了。”“都這個時間了,你工作一天,還不累?”徐開不說話。“我知道了。”陳硯喬倒是很開心,談戀愛這種事,哪管什麽時間地點,“你就在公司樓下等著,我現在來接你。”這回輪到徐開吃驚:“來接我?”“是啊。”陳硯喬重新定了個目的地,“你不是想我了嗎?你想我了,我就應該立馬出現在你身邊啊。”掛了電話,想著一會兒能和徐小開見麵,陳硯喬心情也格外好。無論是戀愛還是作愛,他身邊都從不缺人,主動貼上來的也為數不少,能讓他看對眼的卻是寥寥無幾。遇到徐開這麽稱心合意,這麽喜歡的對象更是極少數。文淵也算一個,非常聰明,懂得進退有度,也知道如何取悅人,是個稱心的枕邊人,甚至算得上可以交點心的朋友。隻是陳硯喬沒有對方喜歡他的感覺,或許也有,但文淵的喜歡不夠純粹。陳硯喬不在乎這些,從不會計較他身邊的人多少是真的愛他,多少是看上他的錢,又有多少隻是和他沉溺於肉體之歡。隻不過,他的回饋通常也不會比對方更多就是了。他心知肚明,自己實在是命太好,人生也過分優越,擁有的東西太多,所以揮霍贈予都格外大方。他很樂於滿足對方要求的一切,金錢、浪漫,甚至是愛情,隻要對方給予他的也足夠多。反正他的愛情被金錢和浪漫放大後,一分也有一百分的效果。半夜趕到徐開的公司樓下,那裏並沒有等待的人。陳硯喬撥通電話:“我到了,你在哪兒?”“等,你等下……”徐開氣喘籲籲,“……兩分鍾。”“不著急,你慢點。”電話那頭還在抖,徐開的一聲“好”被抖成了好幾段碎片。陳硯喬疑惑:“你在幹嘛啊,大半夜的,在跑步?”“不是,我馬上來了。”徐開掛了電話。同時,陳硯喬從車窗外看見了對麵馬路朝這邊奔跑的身影,從體型姿勢看就是徐開。他兩條長腿快速交替,衣擺往後翻飛,背上的書包甩來甩去,一捧花填滿他的胸膛。他正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愛人奔來。不在原地老實等著,原來是去給自己買花了啊,這大半夜的。陳硯喬心裏有些觸動,從車裏鑽出來等他。徐開也看見了人,趕緊把花往身後藏。離得近了,他逐漸放慢腳步,最後在陳硯喬麵前停下。陳硯喬看他就笑:“都看見了,還藏什麽?”徐開也笑,有點害羞。因為奔跑,劉海從中間分開,額頭沁著汗,路燈下的臉膛紅撲撲的。陳硯喬說了,他才從背後把花束拿出來,遞過去:“給。”沒想到收到花和送出去一樣讓人羞怯別扭,為了掩飾這種忸怩,徐開開始絮叨:“時間晚了,近處的花店都關了門,我找了幾條街才……”不等他話說完,陳硯喬握住他的手,一把拉過去,連花帶人一齊抱住:“謝謝。”徐開還在難為情,小聲問:“喜歡嗎?”“喜歡啊,但更喜歡你。”陳硯喬湊近他的脖子,感受到他身上奔跑後的潮熱氣息,忍不住去親他的耳朵。徐開把他推開了,滿臉通紅,別別扭扭:“有人在,別這樣。”陳硯喬一扭頭,看見給他開車過來的代駕,正一臉震驚地瞅著他倆。他幾步走過去,把住駕駛座的車窗,笑嘻嘻地:“師傅,年輕人談戀愛是這樣的,別見怪。”說著掏出兩百元小費塞進他上衣兜,“車就開到這兒吧,辛苦您。”第29章 自1為是陳硯喬一手抱著花,一手牽著徐開,在深夜的街頭漫步。行人稀少,街燈安靜,隻有路中間,時而一輛車子疾馳而過。呼嘯的汽車劃破夜晚的靜謐,卻劃不破新鮮戀人間的親近甜蜜。徐開跟著陳硯喬的腳步,不問去哪兒,也不問做什麽,好像無論去哪兒,無論做什麽,隻要和陳硯喬在一起,他都願意。也不覺得這忙碌的一天有多疲憊,也不想深夜不睡第二天還得早起上班。相思和感情都在徐開心頭湧動,卻因太多太急,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這個時間,我還以為你已經睡了。”“沒有,孤枕難眠,睡不著。”徐開不好意思,他知道“孤枕”是因為他,“難眠”也是因為他吧。“今天你喝酒了?”陳硯喬側目看他:“嗯,喝了一點。你怎麽知道?”“你身上有酒味兒。”“因為心情不太好嘛。”下午打電話,徐開就知道陳硯喬因為見不著麵不太開心。心情不好,看來也是因為他,心裏有些愧疚。陳硯喬把他的下巴抬起來,牽手變成攬肩:“但是現在心情很好。”聽他這麽說,徐開也笑了笑:“我也是。”“這段時間真的太忙了,現在也是業務旺季,不過周末應該可以休息一天。”說起這個,徐開又愧疚,“對不起啊,總讓你等。”“要是不等,又怎麽會收到花呢。”陳硯喬埋進花束裏嗅了嗅,又把帶著花香的吻印在徐開臉上。聊著天,陳硯喬駐足在一間酒店樓下,轉頭詢問徐開:“今天很晚了,別回去了,就在這兒早點休息吧。離你公司也近,明早還能多睡一會兒。”徐開仰頭看酒店高級的燈牌,突然想到上次陳硯喬讓他做好準備的話,不覺咽了口唾沫,臉膛發燙。陳硯喬看出他遲疑,卻二話不說拉著他往裏走:“已經好幾天沒見了,我是想和你多呆一些時間。不過你要是介意的話,我開好房會走的,你自己要好好休息。”說著他就訂了房並付了錢。徐開還沒回過神,就被拉到電梯間。電梯門開,陳硯喬給他房卡,並把人往裏推:“房間在28層,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他站在外邊,拿著花對徐開揚了楊,“有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