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過我。”“我騙了你,你把我一拳揍進了醫院,我沒有怪你,那就已經扯平了。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我他媽不是你的玩具。”“我沒把你當玩具。哪怕你騙了我,我也還想跟你在一起,隻有這樣,我們能夠好好在一起。”“你在做什麽夢?你這麽對我,我還能和你好好在一起?”陳硯喬再次指著徐開的鼻子,“我再說一次,給我解開,別讓我煩你。”徐開低下頭,把剩下的半截香腸全塞進嘴裏,用沉默拒絕。陳硯喬:“……”見無法說動徐開,陳硯喬大罵一句,快速穿好衣服,離開時狠狠摔了門。出了門,陳硯喬一通暴躁猛走。還未完全恢複的腳腕有些酸痛,才回過神來,四周看看,已經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他冷靜了點,撿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盯著自己褲襠,仍覺得難以置信。這他媽都叫什麽事兒,認識徐開的時候沒覺得他是個變態神經病啊,怎麽突然幹出這種事情?怪不得昨天他不僅不生氣,還什麽都順著自己,在床上也主動迎合。還以為他們真和好了,又能重溫以前的甜蜜。原來這一切都是他丫裝的,目的就是為給自己下這個套。陳硯喬簡直氣得七竅生煙,難為這些日子為了跟他和好還一直在忍受和等待,沒想等來的卻是這種對待。他還真是看錯了徐開。這個王八蛋。不過徐開也小看了他,不就一個環,他還就不信沒法拿下來了。陳硯喬打車去醫院。在車上止不住想起那些網上看到的新聞。一些玩得很過火的人,什麽都往身體裏塞,什麽都往身上套,結果上了新聞,成為人民群眾的笑柄。陳硯喬一想自己說不定也會成為笑話,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經常去看的私人醫生跟他認識,這種情況絕不能讓熟人知道。自己家的醫院,風聲說不定會傳他爸耳朵裏。思來想去,他選了一家公立醫院,掛了個男科號。成為人家科室的笑話已經無可避免,但他還是要臉。進醫院前,他在外麵的小店裏買了口罩和帽子,把自己的臉嚴嚴實實捂了起來。在男科診室外邊排隊的男人們,臉上的表情各異,大家互相偷偷打量著,猜測對方是什麽難言之隱。陳硯喬因為遮得格外嚴實,大家猜測他的難言之隱應該特別大,不由得多看他幾眼。陳硯喬埋著頭,盡量讓臉藏在帽簷下的陰影裏,心裏恨恨地想,等他把這玩意兒拿下來了,他再回去好好找徐開算賬。醫生是個青年男人,對於陳硯喬這樣的打扮也司空見慣,平常地問他:“你怎麽了?說說你的病情。”陳硯喬說不出,也不知道自己這情況該如何描述,一時沒有說話。對於病人無法啟齒自己的隱疾這種事,醫生也司空見慣了,淡淡地說:“褲子脫了吧。”沒辦法,得把這玩意兒拿下來,脫褲子無法避免。陳硯喬掏出二弟,指著向醫生求助:“醫生,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拿下來?”醫生麵無表情接過他二弟,翻來翻去地看:“你這怎麽弄上去的?”“我也不知道,別人弄的。”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陳硯喬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這目光刺傷。他難堪地:“醫生,你有辦法摘下來吧?”醫生試著往外擼,用了點力,陳硯喬往後退:“不行不行,這樣很疼。”醫生又試著轉了轉,因為圓圈不規則,轉起來陳硯喬也喊疼。醫生也隻好放棄了:“不行,你這個我弄不下來,你要不去找找消防?”“什麽,找消防?”“是啊,你沒看那些腦袋卡在窗欄的,手指卡在戒指的,狗牙卡在骨頭的,都找消防。他們拿電鋸就鋸開了,我們這沒有工具啊。”聽到“電鋸”,陳硯喬整個身體都抖了一下,連二弟都嚇得直往回縮。他急赤白臉地:“不找消防,有沒有你們醫生能想的辦法啊?”“我們能想的……我們可以把頭切下來,把環摘下來,再給你接回去。一般醫院做不了這種手術,我們醫院這個是國家重點,所以……”沒等醫生說完,陳硯喬提起褲子趕緊跑了。第58章 做工精巧不知是不是被嚇的,剛走出診室,陳硯喬就尿意難忍,一頭鑽進衛生間。片刻後,男衛突然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診室外排隊等候的人紛紛往那方向看,工作人員以為是病人出了事,趕緊往裏去,不多會兒就牽出來一個弓著腰挪步都困難的年輕男子。工作人員把陳硯喬放在椅子上休息,問他:“你咋啦?我找醫生來給你看看,你掛的誰的號?”陳硯喬屈身坐在椅子上,壓著肚子擺手:“不用,我沒事,歇歇就好了。”雖然隻有一瞬間,但那種尖銳的痛通過原本敏感柔弱的地方迅速傳遍了他全身,讓他頓時失去了行動能力,豆大的冷汗從額頭冒出來。原來徐開說的是真的,這玩意兒真的會放電。被這東西刺一下,不說跟別人睡覺,他連廁所都沒法上了。陳硯喬心裏大罵徐開,他真就把這種變態的東西放自己身上。陳硯喬看了眼時間,離十點的整點還有一刻鍾。剛剛他完全沒注意到這個,隻是一如往常本能地上個廁所,就遭此劫難,簡直欲哭無淚。疼痛漸漸過去,憋著的尿意又上來了。陳硯喬等了有生以來最漫長的十幾分鍾,並提前去衛生間做好準備,在秒針跳到十二點的時候,他準備釋放。那一刻他又猶豫了,萬一又被電了?但他也沒有太多時間可以猶豫,徐開說了,時間就一分鍾。陳硯喬一狠心……還好,確如徐開所說,整點沒事。一泡尿撒完,他緊張得出了一身汗。走出醫院,他也親身體驗了這小東西的威力,止不住大罵徐開的同時,他還得想辦法解決。醫院沒辦法,他也不想真的去找消防。臉麵保不住都不要緊,他怕的是一個不小心,連老二都保不住。他年紀輕輕,還不想當太監。他轉頭去找文淵,之前文淵好像做過什麽情趣用品的試用員,那段時間公寓裏老能翻出一切奇形怪狀的東西。文淵比他見多識廣,說不定能找出解開的辦法。他從床上把還在睡覺的文淵給薅起來,繪聲繪色講述了自己這不可思議又令人同情的遭遇,隨後展示了他命運多舛的二弟。文淵耷著眼皮瞅著那玩意兒,上午的光線讓那個銀色的圓環發出熠熠光輝,和那圈住的肉粉色相得益彰。單從一件飾品來說的話,很是精巧漂亮。開始陳硯喬還擔心文淵笑話他,此時看著對方麵無表情的臉,隻覺得比被嘲笑還難受:“你說點什麽。”文淵:“……”陳硯喬提起褲子,著急道:“你是不是沒睡醒?你趕緊醒一醒,動動你的腦子,幫我想想辦法……”“你這是活該吧。”陳硯喬:“……”“我覺得它挺適合你,無論是造型還是功能。”“……不帶你這樣落井下石的。”“那你要我怎麽做?”“幫我想個辦法摘下來。”文淵順手點了根煙,把手機摸過來,若有所思劃了一陣手機,遞給陳硯喬看:“老實說,這種樣子的我也沒見過。市麵上比較普遍的cd鎖是這種,都有鑰匙的,最先進的也就指紋開了。”他收回手機,又劃了劃,再遞給陳硯喬:“戴在這個位置的一般是鎖精環。鎖精環都是起來後戴,軟了直接拿下來。更別說你那個還有電擊這種牛逼的功能,真頭一回聽說……”“你別頭一回啊,你是我最後的希望。”文淵無可奈何地:“要不你再用點力,萬一能直接脫下來?”“……有這萬一,我用得著來找你?”文淵仰頭吐出一口煙,皺著眉頭使勁思索:“你都說了這是徐開自己做的,那不是隻有他才知道怎麽開?”“我是覺得他不會憑空就做出來,猜他肯定參考了市麵上的某個成品,或者拿什麽改裝的。如果能找到原型,廠家就能幫忙解開了。”文淵點頭,這說法也有些道理:“這樣,我這邊認識好些專門做情趣用品生意的老板,我把你這個發給他們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陳硯喬掐著下巴,若有所思:“也是個辦法。”“脫褲子。”“幹嘛?”“我拍個照好給人家發過去。”陳硯喬不情不願又無可奈何,這一早上光在脫褲子展示陳二弟了。“哢嚓”一聲,閃光燈一亮,陳硯喬趕緊說:“你給我打個碼。”“有什麽關係,又沒露你臉。”“……那也是隱私,我可沒有互聯網遛鳥的習慣。”“已經發出去了。”“……”很快,文淵手機的信息提示音響得此起彼伏,他趴在床上手指如飛地回複信息,陳硯喬在一旁看得很著急:“有人知道怎麽摘下來嗎?”“沒有。”“那他們回那麽多信息,都在說什麽?”文淵手上忙得顧不上抽煙,閑閑回答陳硯喬的問題:“說這個環很漂亮,上貨的話銷量肯定很好,m一定會喜歡。問能不能介紹設計師給他們認識,能不能買斷版權……”說著抬頭望了陳硯喬一眼,“沒想到啊,你家徐開還有這種天賦。你要不回去問問他,有人出價已經出到十萬了。”陳硯喬:“……”“就沒人說點有用的?”“說你這根形狀雄偉模樣優雅顏色漂亮,想請你去做情趣內衣的模特,讓你開價。這算有用的嗎?”“……操!”陳硯喬無力癱坐在沙發上,要是找不到辦法解開它,他的人生也算是快完了。文淵忙活了好一陣,才丟開手機,去冰箱拿了啤酒,遞了罐給陳硯喬:“看來你猜錯了,這個東西沒人見過,類似的也沒有,還真可能是徐開自個原創的。”陳硯喬猛灌大口啤酒,不忿地:“你說他這腦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麽東西,工作不夠他忙的嗎?啊……操啊,我這以後怎麽辦?”“他也不給你上?”陳硯喬生無可戀地翻著眼白:“這他倒是沒說。”既然同意和好了,在徐開那單線程的思維裏,情侶應該就意味著可以做吧。“那你以後上他不就好了。反正就是不讓你跟其他人上床,其他又沒影響。”他一下坐直身體:“你這叫什麽話,怎麽會沒影響?”“你還想上誰?”“壓根不是這麽回事。我他媽又不是受虐狂,怎麽可能接受被人這樣?要是知道徐開是這種神經病,我早就離他遠遠的了。”陳硯喬一把將啤酒罐捏癟,憤然地,“我已經把他拉黑了,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兩人坐在沙發上,久久無言。喝了一罐啤酒,陳硯喬又有了點尿意,看了一眼時間,又打消了上廁所的念頭。文淵又給他遞了一罐,他擺手說不喝了。“老文,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告訴誰?”“誰也不要。”陳硯喬丟不起那個人,也不想讓自己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嗯。”文淵理解地點點頭,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