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他們三個人開著車往x市走,車內的氣氛顯得有點沉悶。


    就在剛才,他們遭遇到了一次搶劫,失去了身上所有的財物。


    沒錯,這就是搶劫,他們的心裏是這樣定義的。


    那幾個農民以索要賠償和幫忙把他們的車子拉出來為名,強行對他們進行了搜身,搶走他們身上的錢。


    白泉和攝影師見多識廣,還算比較理智,忍著怒氣任由對方搜身,一聲沒吭。


    小助理比較年輕,脾氣比較燥,所以反抗了幾下……最後的結果是吃了拳打腳踢,還是被人搶了個幹淨。


    當然,那幾個農民一看就經驗豐富,很悠著來,他們的拳腳並沒有對小助理造成太大的傷害,反正就是教訓了一下這個不聽話的小子。


    隻拿錢,其他的一概不動……


    那幾個農民拿了錢以後,甚至還幫他們把車子從坑裏拉出來,這才揚長而去,走了個無影無蹤。


    事後白泉觀察了一下,他們車子陷入的那個坑,顯然是被人提前挖出來的,緊貼著路邊,車子駛過來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


    更不用說,人家故意橫衝出來嚇唬他們,讓他們猛打方向盤了。


    一切都是局。


    他們被坑了,一點脾氣都沒有。


    車上,小助理還在揉著自己被打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心裏難受,有點氣呼呼的。


    像這種剛象牙塔裏出來的小孩,還沒被生活和社會摔打過,自以為是中央空調電視台的記者就能橫行天下,現在突然遇上這樣的事情,的確很難穩得住心態。


    白泉從小助理的身上能看得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輕歎一口氣後,主動關心了一句:“怎麽樣,很疼嗎?我包裏有專治跌打損傷的藥油,給你抹一下?”


    小助理搖搖頭,表示不用,沉吟了一下後又問:“白哥,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嗎?”


    白泉不動聲色:“不然呢?”


    小助理想了想:“至少得報個警吧?”


    “報警?”


    白泉都沒說話,倒是前麵開車的攝影師忍不住笑了一下。


    像這樣的事情,根本沒有報警的價值。


    警察來了也找不著人,那輛破爛麵包車連車牌都沒有,怎麽找?


    就算把人找到了,這裏麵隻涉及那麽幾千塊錢,要怎麽處置?


    那幾個農民完全可以說這幾千塊錢是說好了的幫忙把車子拉出來的錢,反咬一口白泉他們不認賬,到時候隻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


    再退一步說,真要事情鬧大了,人家到時候還可以直接把錢退回來,他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難道還能硬把人弄進監獄去嗎?


    所以,這是個啞巴虧,他們隻能生咽下去。


    白泉耐心給小助理解釋了一下,說道:“出來跑采訪,就是這樣的,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隻能自己小心,盡量不要讓自己受到傷害……嗯,至於錢,身外之物,搶了就搶了吧。”


    這樣的解釋,完全和小助理對工作狀態的想象不符,讓他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


    攝影師沉默的聽完白泉和小助理說的話,突然問道:“老白,今天這事兒……應該和那個牧雅林業沒有關係吧?”


    白泉想了想,用自己的理智分析了一下,搖頭道:“應該沒關係,要真是他們指使的,就不止是搶錢了……你沒看他們動都沒動我們的攝像設備和器材嗎?”


    微微一頓,他又說:“而且,人家動都不動我們倆……嗯,都不給我們點教訓,這不符合常理。”


    攝像師沉吟了一下,歎了口氣:“這特麽也來得太巧了,搞得我都不得不往那方麵想。”


    白泉說道:“不過今天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的,我又發現了一點新的東西,等回去再詳細計劃一下,看看應該怎麽借這個新發現撕出一個口子來。”


    “你有什麽發現?”


    “我們準備去一趟阿奇善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和女工程師分開以後,陳牧徑自回到賓館。


    剛洗了個澡,準備打開電視看一下新聞,沒想到電話就來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女醫生的,陳牧連忙光速接聽,問道:“怎麽現在給我打電話,有事?”


    他出門在外,女醫生基本上每天都要給他打一通電話騷擾他,不過通常會在晚上十點左右打,現在這個點……有點太早了。


    女醫生說道:“今天有人來我們這兒找你,我想和你說一聲。”


    “有人找我?”


    陳牧有點好奇,問道:“什麽人?”


    “是兩個外國人,爺孫倆,女的叫做雷奧妮,男的叫做巴克豪斯。”


    “哦,是他們呀。”


    陳牧輕輕皺了皺眉。


    雷奧妮和巴克豪斯就是之前他在喬格裏峰的邊防公路上,遇到的那一對來自波藍的爺孫倆。


    當時因為對那古裏古怪的老頭子心生警惕,所以在麻紮道班過夜之後就不告而別了,之後也沒再把這兩人放在心上。


    沒想到,他們居然找上門來了。


    這倆……可真是越來越惹人懷疑了。


    如果隻是普通的道左相逢,就像陳牧和老金、老柳他們,大家談得來的,可以相互交換一下聯係方式,以便於日後通訊。


    可是如果談不來,大家也可以就此別過,相忘於江湖。


    陳牧明明沒有和這一對爺孫倆交換聯係方式,可他們卻找上門來了,這裏頭可就非同尋常了。


    “怎麽找上到我的?”


    陳牧想了想,他的名字是一個信息,不過最有可能讓他被查到的,是車牌號。


    車牌號之前一直是維族姑娘的,剛剛換到他的名下,隻要有心去查,應該不難查到他。


    所以,人家這對爺孫倆,應該就是有心人了。


    這讓陳牧更加警惕起來,有些事情……防患於未然,多長顆心眼並沒有什麽問題。


    當然,他想了想,也並不感到害怕。


    在夏國的土地上,他還不用擔心這麽兩個外國人會對他做什麽。


    尤其在加油站,他就更不怕了。


    在黑科技地圖的範圍內,他的自保能力大大提高,再加上隨時跟在他身邊的小武,他的人身安全還是很有保證的。


    電話那頭,女醫生又好奇的問:“你的是怎麽認識這兩個人的?”


    陳牧把自己和那爺孫倆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才說:“我當時覺得她們有點怪怪的,所以都沒跟他們交換聯係方式就離開了,可沒想到他們還是找過來了,這事兒挺瘮人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女醫生想了想,說道:“我已經安排他們在民宿那邊住下了……嗯,既然是這樣的話兒,那明天我看看能不能讓他們離開吧。”


    陳牧略一沉吟,囑咐道:“沒必要做的太明顯,他們想住就讓他們住好了,反正我展示也沒那麽快回去,你提醒一下其他人,別向他們透漏太多我和我們公司的信息就行了。”


    女醫生聽明白了,又聊了幾句,很快掛斷電話。


    陳牧放下手機,靜靜的想了想這事兒,越想越覺得這一對爺孫有古怪,看來這裏頭真的藏著許多秘密。


    他忍不住又想到之前胡小二把他帶到白駱駝墓地的時候,看見的那兩具屍體,其中一具真的就是嘚國人,因為屍體上帶著的那本筆記本,裏麵記錄的是嘚語。


    想了想,陳牧走到自己的行李箱裏,拿出那本古舊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


    這一段時間,他一直把筆記本帶在身上,隻要一有空就到網上去,翻譯一兩個詞,準備慢慢把它完全“破解”。


    陳牧下載了一個app,可以通過手機攝像頭掃描筆記本上的字跡,然後一個一個的上傳到翻譯網站去,付費翻譯。


    為了不泄露筆記的內容,陳牧把這些嘚語詞匯弄得很散,分別在幾個不同的翻譯網站翻譯,盡量保密。


    費了許多心思,花了這麽多天以後,他已經差不多把第一篇筆記給翻譯出來。


    “終於搞定了一頁了!”


    拿著手機又翻譯了五六個詞,陳牧終於大功告成,成功翻譯完第一篇筆記的內容。


    整個人,像是經曆了一場馬拉鬆長跑,感覺特別累。


    拿了一張紙,對照著自己翻譯出來的那一組組字詞,陳牧開始“閱讀”起來。


    “從黑暗中醒來,我感覺到全身的骨頭像是全都碎了,讓我疼得無法呼吸。


    山洞裏一片漆黑,什麽聲音也聽不見,上帝啊,我居然活下來了,沒有人知道我究竟經曆了什麽,剛才那個東西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嗎,我無法形容。


    過了好久,我的身體終於可以動了,勉強爬起來,然後我才發現在我的身邊,躺著漢斯的屍體。


    沒錯,那是漢斯,我摸索著他的臉,耳朵下麵的那道疤痕讓我清楚的知道屍體的身份。


    我的兄弟,永別了。


    真是難以想象,幾天前我們還在一起喝著奶茶,今天他卻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或許我們不應該來這裏,這裏隻屬於上帝,又或者是藏地人的神。


    我們一共五個人,先進來這裏的兩個人已經失蹤,漢斯死了,剩下隻有我和哈勒。


    不知道哈勒到底能不能活著逃出去,漢斯臨死前把所有的資料都交給了他,希望他能活著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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