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繭綏回答,認真看向夢境裏的岑驍淵,他是十七或者十八歲,“那樣或許很好,但那樣都不是你和我。”他將那個被打斷的吻繼續下去,並和岑驍淵說:“沒關係,我會等你。”於是,天亮,夢醒。繭綏睜開眼,新的一天,開始了。剛撿到小灰時,小灰隻有繭綏的腳掌那麽大,如今過去一年,它已經是一頭十分威風的狼,可還是願意窩在繭綏的床邊睡覺。繭綏一醒來,它也跟著醒來,用濕潤的鼻尖蹭一蹭beta的手。距離繭綏回到c區,已過去好幾個月。這幾個月裏,有關岑驍淵的情報寥寥無幾,岑家想要壓下了宴會當天發生的事,但那天在場的人都清清楚楚看到,岑驍淵和他曾經的陪讀接吻。而那個陪讀,毋庸置疑,是個beta。沒人知道繭綏的真實姓名,尋找起來很困難。外加上岑綺露命人故意放出的煙霧彈,岑家隻曉得在b區來回轉悠、搜尋。繭綏在c區,過著很平靜的日子。……大概。“繭綏、繭綏。”窗外傳來很輕的聲音,不知道還以為在叫魂,繭綏最開始還會被嚇住,逐漸也就習慣了。他把窗戶打開,江宜晚的腦袋不小心磕在窗框上,“哎呦”一聲。“抱歉,你沒事吧?”繭綏也沒料到。“還、還行,先別管這個,你先看看這個,我就問你俊不俊,靚不靚!”窗戶外,江宜晚一雙眼亮晶晶地看他。自從繭綏回來以後,江宜晚就很喜歡來找他,給他展示自己跟黃毛的妻子、給他棒棒糖的小女孩的母親學會的手工藝。像個炫耀自己作品的小學生。他渴望得到繭綏的認可。織布上繡著漂亮的花紋,江宜晚連衣服都會自己做了,隻是審美堪憂,尤其喜歡花花綠綠的配色。那日宴會,帶走他的人是緣餘,就算江家咬死此事和岑驍淵有關,也因缺乏證據不了了之。況且一個腺體損壞的劣質omega,毫無利用價值。江宜晚徹底成為被廢棄的棋子,無人追尋。繭綏把兩隻手搭在窗沿,手指輕輕觸碰那塊織布,昧著良心道:“挺……漂亮,你勾線的手法又精進了。”“是吧!我就說,緣餘沒有審美的!”江宜晚驕傲起來,起身的同時又一次腦袋撞在窗框。繭綏一隻手伸在半空:“……你真的沒事嗎?”江宜晚一手抱著腦袋,另一手擺了擺,接著又說:“你最近都睡好久啊,我在外麵等了半天,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繭綏這一覺確實睡得太久。“大概是種地累到了。”繭綏喃喃自語。江宜晚張了張嘴巴,最後說:“那應該是吧……”繭綏又開始嚐試種自己的菜苗苗了,每天期待它們發芽,有天發現塵燃偷偷幫忙鬆土,還斟酌著和弟弟講:“你不要把它們弄死。”塵燃氣呼呼地擺手不幹了,轉頭就去找緣餘抱怨。“我那是在幫他!他怎麽不領情啊!那種子!那地!沒我還能活得成嗎?”塵燃氣完了,又開始委屈,一拍桌子,“他對那菜苗比對我還好,我還是不是他親弟!”緣餘一臉淡定地喝水,喝完,隻說一句話,就讓塵燃啞火。“讓讓你哥,一直都是他在讓你。”於是塵燃隻好半夜裏趁著他哥睡著,才敢偷偷幫忙養苗。人活到這個地步,多憋屈啊。可他又不希望菜苗死了,他哥失落。繭綏從來都是隨遇而安、無欲無求,難得有一件愛好。所有人都在幫他。連最沒腦子的江宜晚都懂得了分寸,不在繭綏麵前說喪氣話。##江趙兩家相繼撤離後,c區恢複往日光景,岑沐下山時跟塵燃打過招呼,說要回岑家的地盤等自家老大。結果,一晃幾個月過去了,老大沒等到,他倒成了a港的領頭,偶爾還會和塵燃進行一些交易。塵燃管他叫黑心老頭,岑沐打著哈哈,“老頭兒就太過了,我這正值壯年,怎麽也得叫一聲叔叔吧。”“哦,大叔。”“……”岑沐再次出現在繭綏的住所,塵燃派了好幾個小弟盯著他。岑沐在一群黃毛小弟圍繞下,同繭綏碰麵。繭綏:“……好久不見啊,岑叔。”岑沐那張笑臉維持不住,痛心疾首:“小兄弟,你可別和你那煩人精弟弟學壞啊!”岑沐是給繭綏帶來消息,岑家經過決策,要將岑驍淵驅逐出a區。“總要給江家一個交代的,畢竟把人場子直接給掀了,而且他和你的事……現在整個a區差不多都知曉了。”岑沐翹著個二郎腿,手裏拿著一顆蘋果轉啊轉,“這是他們能想到最嚴苛的責罰,驅逐出a區,剝奪姓氏,就和我當年一樣。”但岑家還有岑綺露。往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岑沐都可以被岑驍淵綁回a區,繭綏作為beta也入住過岑家主宅,百年來腐朽的規矩正在逐步瓦解。而那群人滿心以為的懲罰,正是高階alpha最想要的,為此費盡心思布局。繭綏說:“驍淵也很好聽。”繭綏:“這是他父母給他起的名,很好聽。”岑沐:“……有時候真的很煩你們小兩口,行了,話我帶到了,沒什麽事,麻煩小兄弟送我一程?”繭綏起身,岑沐又在一群小弟的包圍下挪出大廳,路過那片菜地時停下腳步。這處院落是塵燃特意找來的,比當初在村子外的院子還要大上一圈。繭綏沒事到後院種種地,塵燃的小弟們有什麽傷了病了,也會來繭綏這裏看病。菜園外是一片大好晴天,岑沐笑著轉過頭,和繭綏說:“他還不能馬上走,哪怕是驅逐,岑家也一定會時刻盯緊他的行蹤,你可能還要再等上一陣。”繭綏點了點頭。“老大在通訊器裏耳提麵命,生怕你和什麽他不知道的人跑了。”繭綏奇怪道:“和誰?你叫他別多想,我天天都和小灰在一塊。”“哦對了,他也不願意那狼崽子和你在一塊。”“……”“那你叫他親自來說。”繭綏摸了摸小灰的腦袋,“不要總欺負我的小狗。”待載著岑沐的車開遠,留下來的黃毛好奇問了句:“哥,那人說你在等什麽啊?”繭綏指了指自己那片鬆軟的土地,“等它們發芽。”他種下一顆果實。他等一個人回來。##又做夢了。繭綏從夢裏醒過來。一大早,緣餘和江宜晚就在外麵吵嘴。緣餘:“別在牛麵前擺弄紅布。”江宜晚:“那是紅綠配色,你到底懂不懂時尚?”“別管什麽顏色,你如果想要它們撞死你,”緣餘退後一步,擺出“請”的手勢,“那就隨意。”江宜晚:“……”本來剛回c區那幾天,omega還是很聽緣餘的話。畢竟是緣餘救了自己,基本上緣餘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但緣餘這個人過於一絲不苟和較真,江宜晚沒能堅持多久。況且,繭綏回來了。在江宜晚心裏,始終是繭綏最先朝他伸出手,讓他看到最初的那道光芒。江宜晚轉頭,大聲告狀:“繭綏!你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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