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柬埔寨麵具的人,一邊悠閑地觀察著左右的席位,一邊向前走來。凱奈斯在通向駕駛艙的升降口處彎著腰,停了下來。


    柬埔寨麵具來到了青年和梅絲·芙勞爾的旁邊。


    跟在戴柬埔寨麵具身後戴著獨眼海盜麵具的人走到凱奈斯身邊,打開了通向駕駛艙的升降口。


    兩個人穿著皮夾克和牛仔褲,腰間綁著厚實的子彈帶,甚至還掛著手榴彈。


    腰間手槍的槍把閃著光澤。他們是職業的。


    “……對不起幕僚閣下和各位夫人了。不過各位,我們會如何處置各位,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上校,坐下!”


    柬埔寨麵具剛讓凱奈斯上校坐在了客艙最前排的座位上,獨眼就轉過身背對著開著的升降口。


    “不過,這次的作戰,和過去不同。不管怎麽說,我們不會取各位的性命。即便是無差別攻擊,也是有限度的。而且,我們作為反抗勢力,有時候也是需要軍費的。這次是為了籌措軍費的作戰。用各位的性命作為交換,從地球聯邦政府手中來籌措軍費。這個一完,就釋放各位。至於其他民間人士,如果各位的身份能夠讓我們籌措到協助解放的資金的話,我們也會釋放。”


    柬埔寨麵具的口部打開了,因而聲音並不那麽悶。而萬聖節前夕的麵具在這時,對於威嚇別人,還是很有效的。


    客艙的背後,似乎又有其他的同伴進來了。哈薩維可以聽到乘務長被毆打的呻吟聲。


    魔女麵具和海盜麵具兩個人,向著駕駛艙的方向而去。駕駛艙一側的門似乎已經被打開了。


    前麵的門半開著,柬埔寨麵具為了不讓門關上,用身子支撐著。


    他們全都裝備著輕型的機槍,這是為了在狹小的客艙裏,避免傷害到船體。


    “求求你們放我一命吧!求求你們!”


    老婦人們中發出了這樣的悲鳴。


    “別叫了!我們正急著呢!”


    柬埔寨麵具恫嚇著夫人們,靜寂再一次支配了整個客艙。


    “夠了……保持這樣的狀態的話,各位的性命就可以得救。我們現在正在某個地方編成軍隊,為了和地球聯邦軍的壓迫對抗。為此,我們需要錢。相互地,為了不無謂流血,我們要求你們配合……乘務長!”


    “是,是,這是名單。”


    乘務長將文件夾交給了柬埔寨麵具。青年也看到了他的右頰上現出了淤腫。


    “嗯,坐在那兒!”


    接過文件的柬埔寨麵具讓乘務長坐在了自己前方的空位上,自己看起了文件。


    “……好,讓我來點一下各位的名。對不起了,各位幕僚閣下,請像小學生那樣,舉手來回應。”


    柬埔寨麵具從麵具的孔中環視了一下客艙的全體,之後一個一個點起了幕僚們的名字。


    當然,那些夫人們也被強迫舉手應答。


    從馬夫蒂的活動變得明目張膽起來開始的半年,在這段時間裏,如此數量的聯邦政府中央幕僚會議成員乘坐一艘船,可以說是很不尋常的事情。


    然而,豪澤恩號的航行,即使在軍隊裏也列為機密這是原則。隻有這艘船還沒有被馬夫蒂得手這樣的事實,也成了這樣做的結果吧。


    “你們是怎麽得到這艘船的情報的?”


    坐在柬埔寨麵具旁的一位幕僚,還沒等到點名結束,就說道。


    “除了回答這裏的指示以外,沒必要問其他問題!”


    “不過,你……對於我們來說,因為是站在調查你們組織的秘密這一立場……”


    如此落落大方的說話方式,是在議會裏老奸巨猾的交談中形成的大人的遣詞方法,它已經足以觸怒那些緊張的劫機犯的神經了。


    “好好說話!”


    在一瞬間裏,隨著柬埔寨麵具手中的機槍短暫的槍聲,彈殼在機艙中飛來飛去。


    “啊!”


    呻吟著站起來的夫人的右頰和肩膀上,沾上了鮮血。她一度站在通道裏,然後這樣失神地仿佛上身折斷了一般倒在了對麵座位上。


    “怎麽了!”


    戴著魔女麵具的男人從駕駛艙的方向飛奔而出,來到了柬埔寨麵具的身邊。


    “是處刑。別在意。繼續和香港聯絡。把我們的狀況和要求告訴聯邦政府,必須要快點讓他們相信。”


    “明白了。”


    “好,你們這幫混蛋!馬夫蒂·艾林所做的事,應該給了你們不要忘記的忠告了。慢著,別站起來!點名還沒完呢!看來還有一兩個人有被處刑的覺悟啊!”


    聽到了柬埔寨麵具的怒吼後,魔女麵具又回到了駕駛艙。


    柬埔寨麵具再一次看起了名單。


    “琪琪·安達露西亞。”


    “在……”細聲的回答從座位的空隙間傳來。


    “很年輕嘛?為啥能乘上這艘船?”


    連喊了幾次馬夫蒂的名字的柬埔寨麵具男,似乎看著琪琪的座位。


    “因為有門路。”


    “具體的稍後再說吧。哈薩維·諾亞……”


    “在……”


    一邊回應著一邊舉著手的是金發少女梅絲·芙勞爾旁邊的青年。


    “哈薩維·諾亞……?你麽?”


    “是的……”


    青年和那個柬埔寨麵具男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哈薩維……是那個哈薩維麽?”


    “我覺得和你想的一樣。”


    青年清楚地回答道。


    “這樣啊……聽說是反軍、反思想的領導人,不過,為什麽……不,算了。等會兒再說。現在請作為人質的一員吧。”


    最後的聲音明顯包含著好意。


    盡管如此,青年看起來並沒有對他們的言行放鬆警惕。相反地不如說是像因身體緊張而低了低頭。


    坐在他身旁的梅絲理解了他的這些小動作。她一邊由於腹痛而發出呻吟,一邊將青年的雙手在膝蓋上挽在一起,慢慢地時而打開而合攏。


    “……?!”


    “把凱奈斯上校的雙手綁起來。”


    柬埔寨麵具對著在休息室方向的升降口處的獨眼海盜麵具命令道。


    “是……”


    海盜麵具清楚地軍隊式地回答道。


    “乘客,二十二人,機組人員,五人。一人已經死亡。收拾遺體這事,誰都行,過來弄一下。”


    客艙裏沒有人回應。


    “是你們的同伴吧?死的是保健衛生部長啊。喂……!”


    在柬埔寨麵具催促聲中,哈薩維·諾亞舉起了手。


    “……你行嗎?”


    “我在過去的戰爭中見過了很多死相慘烈的屍體……”


    “哦……老年人,考慮在人數限定之外麽?乘務長,過來幫哈薩維的忙。”


    乘務長發出了可憐的聲音,站了起來。


    哈薩維巡視著乘務長的側前方,看到了暈倒的夫人身邊的座位。


    “被打死了啊……”


    哈薩維在被腦漿和血弄髒了的座位上看到了被三顆子彈射入了臉部而死去的大臣的臉,皺起了眉頭。


    “沒辦法。狀況就是狀況。你也看到了吧?”


    柬埔寨麵具在哈薩維背後說道。


    從那個男人的反應中哈薩維感到他是個很輕易就能擺平的人。然而,他也明白在不知道敵人是何人的狀況下,不可以愚蠢地輕易采取行動。


    “……毯子,乘務長。”


    哈薩維對乘務長粗魯地說道,看著一位在同一排的窗邊閉著眼睛臉朝向天的幕僚歎息著。


    “我想讓這位部長移動一下。可以嗎?”


    他向站在通道裏的柬埔寨麵具說道。


    “喂,科學技術部長!站起來。你擋路了!”


    看著天花板的部長急忙站了起來。他像是爬一樣翻過前麵座位的靠背,到了前麵座位上琪琪的旁邊。


    之後,哈薩維和乘務長開始做起這客艙中最令人厭惡的事。到了這事處理完了的時候,暈倒的夫人已蘇醒過來,抱著毛毯包裹著的遺體痛哭起來。


    哈薩維把多餘的毛毯收在一起交給乘務長的時候,聽到了柬埔寨麵具“嘖”的嘖舌聲。


    “夫人,最好還是別出聲。會被殺死的啊。”


    乘務長把從哈薩維那裏接過的毛毯放在了後麵靠通道一側的座位上。


    “既然我丈夫都成這樣了,把我也殺了更好!”


    哭喊著的夫人縮著上身大聲喊叫著。


    正當哈薩維覺得這下不好辦了的時候,柬埔寨麵具的手從背後推開了哈薩維。


    “我們很討厭比喻式的表現。”


    話還沒說完,那位夫人的後頭部就被機槍的槍口頂住了,發出了“喀”的聲音。


    僅僅這樣,客艙就又一次安靜下來了。


    “你這家夥!”


    哈薩維扭著上身,瞪著柬埔寨麵具下的那雙眼睛。


    “怎麽回事!”


    柬埔寨麵具條件反射似的退了一步,用槍口指著哈薩維。


    “說自己是馬夫蒂,還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那個少女的聲音強烈地衝擊著柬埔寨麵具和哈薩維。


    “什麽?”


    那個柬埔寨麵具剛有一瞬間的動搖的同時,哈薩維就對著他的下巴賞了一記上鉤拳。


    當然,在通道背後的海盜麵具也舉槍對著哈薩維。


    哈薩維一邊扭過上半身,一邊把乘務長放在通道一側的座位上的毛毯扔了過去,滾到了通道上。


    海盜麵具的機槍槍聲和子彈打在毛毯裏的聲音在頭上響著。


    在這一瞬間,哈薩維的腿絆住了海盜麵具的腿,他一邊看著衝著下方的槍口一邊將身體向著那一射線的右方移動著。


    接著,哈薩維兩手撐著座位的靠背,用力踩著海盜麵具的臉,用腳後跟用力踢了一下他持槍的右手手腕。


    在他們背後,凱奈斯上校撞了一下剛站起來的柬埔寨麵具,並把機槍壓在了側腹下倒在了地上。


    哈薩維從海盜麵具那裏揪下機槍後,越過了凱奈斯上校和柬埔寨麵具,把槍口對準了通向駕駛艙的升降口。


    “又是死刑?”


    背對著駕駛艙的魔女麵具回頭的同時,哈薩維就扣下了扳機。


    魔女麵具的身體向側麵倒下的同時,他也將機槍的槍口對準了哈薩維。


    哈薩維毫不在意地衝向前方,將那機槍打落,並進入了駕駛艙。


    當和最後的海盜麵具視線交會的同時,他和哈薩維的距離大概隻有六十厘米了。哈薩維用手中的機槍槍口敲了一下那個人的機槍槍口。這一瞬間的舉動大大削弱了敵方的戰意。


    哈薩維把機槍槍口頂在那個男人的右胸。


    “舉起手來!向你的同僚機說,這邊的製壓已經完成了,因此請離開。”


    “要是說了這些的話……”


    他用結結巴巴的英語說道。


    凱奈斯上校手腕仍然被綁著,手握著機槍看著駕駛艙。


    “可以了嗎?”


    “……!”


    哈薩維一邊警戒地看著外麵的情況,一邊從那個男人肩上取下了槍帶。


    “果然是空母。你們用軍隊出售的東西麽?”


    飛行員說道。


    “其他人呢?”


    哈薩維聽著凱奈斯說話。


    “隻有四個人。在駕駛艙裏和他們的同伴接觸時確認了。”


    “怎麽做到的?”


    “闖入的時候說的。然後突然發了很大脾氣啊。”


    凱奈斯邊用乘務長拿來的水果刀切開了捆住手腕的繩子邊說道。


    飛行員用備用物艙裏預備的繩子把哈薩維所製住的男人的手在他背後捆了起來。


    “請做一下機內檢查。快點。”


    飛行員向乘務長命令道。


    “幹得不錯,也因為我們配合的好吧。如果失敗的話,你打算怎麽做?”


    “什麽都不做。一起掉到海裏,或者隻能像保健衛生部長那樣。”


    哈薩維感覺到了腋下汗水的冰冷,漸漸放下心來舒了口氣。


    “不管怎樣,這家夥就綁在休息室那裏吧。”


    凱奈斯將機槍背在肩上,將那個男人的獨眼海盜麵具拿了下來,押著他出了客艙。


    想著大體上到事態完全結束前都有必要保持警戒的哈薩維,跟在凱奈斯的身後,監視著乘務長和民間乘客將另一位劫機犯帶到了休息室。


    “……上校!這位,是哈薩維·諾亞先生嗎?非常感謝。”


    坐在最前排的那個少女,琪琪·安達露西亞和哈薩維對視了一眼,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麵對少女的微笑,哈薩維想:成功正是因為有她的那一聲的配合吧。


    “……?”


    他始終抱著這樣一個疑問:為什麽她會知道劫機犯是假借馬夫蒂·艾林的名義的。


    他們應該沒有顯出那樣的跡象。


    不過,琪琪·安達露西亞她毫無錯誤地叫出了這些人不是馬夫蒂。這配合得很好……在那之中到底有這什麽意義呢?這就是哈薩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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