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都得扼殺在搖籃裏。【寧年:衍哥,那我請你吃飯吧,當做謝謝你送我衣服,還有給我票。】寧年滿意的看著發出的消息,他決定請蘇欽衍吃一頓等價的,這樣也等於間接表明他的態度。這會蘇欽衍總算是沒拒絕,很快回了消息。【蘇欽衍:好,那下周行嗎?這周有點忙。】寧年是完全不著急,反正他時間充分自由,欣欣然答應下來。外頭的雨聲淅淅瀝瀝,有種沒完沒了的意思,初春的料峭寒意浸過窗戶透進房間裏,但寧年此刻窩在溫暖的被窩裏,身體暖烘烘的。他腦袋擱在枕間趴著玩手機,很快就有了朦朧困意,眼皮一顫一顫的往下掉,明亮的燈光在被子裏打下陰影,寧年混沌的思緒中出現男人冷淡的側顏,垂睨下目光時的輕“嘖”聲,以及最後光影明暗變化下,那句清晰吐出的..“季遲..栩..”寧年無意識的呢喃著名字,意識陷進沉沉的黑暗中。寧年第二天醒來時,外頭的雨已經停了,清晨六點的空氣格外清新。他所在的公寓環境不錯,後頭挨著的地綠化做的特別到位,寧年裹了件厚實的外套,把窗戶全部打開,才去客廳掏了那本每日必備,決定趁著“一日之計在於晨”的好時光先學習。單詞本被翻的有些褶皺,寧年其實背起來挺吃力,隻有九年義務製教育的他對於很多艱澀詞匯完全不懂,而且他記性不好,背了又忘,所以每天都得複習前一天的,這就整整花了他將近一個小時,當然其間走神無數次。寧年長歎口氣,完成任務似的合上本子,第不知道多少次感歎,就算他真有機會讀高中,也不一定考得上大學,實在是真沒學習天賦,這會他就感覺被掏空得狠,腳步虛浮著往床上補覺。這是他再日常不過且無聊乏味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偶爾上播聊個天,他甚至連vlog都不會剪輯主要懶得學,最多是一分鍾短視頻跟著熱點拍拍,其實很多時候寧年會想,他好像真的一無是處,要不是長得好,真就是純純的廢物。一點不像別人...寧年忽然想到什麽,起身跑去衛生間,從昨天丟著濕衣服堆裏翻出張小卡來。昨天季遲栩沒拿回去的名片,他翻了個麵,果然有聯係方式。寧年迫不及待掏出手機,當然他不是想打電話,隻是想著會不會有個微信,可以偶爾看看成功人士怎麽生...“不對啊。”寧年後知後覺意識到,加微信那也得對方通過啊,頓時喪了氣,感覺那哥哥也不一定會加他,但腦子裏這麽想的,手上動作很誠實自覺地輸入數字號碼。顯示查無此人。寧年懷疑自己輸錯了,又仔細核對了好幾遍號碼,接著點搜索,直到好幾遍後才無奈承認真是沒這個微信,最後隻能遺憾的放棄。再癱回沙發上時就忍不住唉聲歎氣。一番情緒起伏,把困意倒是徹底弄沒了。寧年於是決定吃個早飯,畢竟人生在世,吃喝拉撒睡最重要,爽快下單點了份外賣,順帶投影開了部動畫片,邊看邊抱過電腦窩著修圖。圖堆著還挺多,有他參加秀展時拍的,也有在家出門前對著鏡子照的,因為拍照技術實在不行,他就哢哢哢一張又一張,總能瞎貓逮上死耗子。寧年打著哈欠,選出覺得還成的,然後給背景打馬賽克,最後著重修臉,畢竟腿是真p不長了,濾鏡,瘦臉,磨皮,飽和度,對比度....整整花了半個多小時,寧年啥都來了一套,然後整出葫蘆娃的畫風基調。嚇得他飛快退回原圖,愣是調亮了點光線完事,之後所有照片統一調亮裁剪,就算是修好了。寧年把成品圖存下來,開始一張張刪相冊,先前太多太雜,手劃呀劃呀,視線裏驟然闖進張臉,愣了半晌。手機上的照片不知道什麽時候拍的,寧年更覺得該是他無意識按到的,照片有些糊,裏頭他的臉占據了將近大半個屏幕,但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挨著左側最邊上的角落裏,出現了季遲栩的身影。黑西裝已然和昏暗的秀場環境融為一體,銀色的胸針卻耀眼的反著亮光,大概是t台上模特正往寧年的方向來,於是季遲栩的大半張臉,目光朝向都落在手機鏡頭裏。季遲栩麵上一貫的沒什麽表情,肩背挺得很直,微微撩起的眼裏是寧年熟悉的淡涼眸光,正望向鏡頭外。寧年不自覺放大照片,連呼吸都放輕許多,他看著麵前這張英俊的臉,胸膛裏那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怦怦直跳。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倒是和他初中情竇初開那會相似,對著挨近的男生身上清爽的洗衣液味道怦然,隻是後來他的生活就再也沒有那麽輕鬆的時候,也便沒了這青澀的年少心動。寧年些許失落,退出了相冊,拿過抱枕往沙發裏埋的更深了,頭回有種悵然的感覺。.....在家悶了兩天,寧年也沒上直播,隻在賬號下麵時不時和粉絲互動,主要還有點沒精神。到第三天接到了吃飯的活,是原先有找過他的品牌爸爸樂事。負責推廣的pr姐姐性格好人也直接,寧年和她聊得來,這次主要是幫著推廣新上的幾種口味,寧年看著小姐姐發來的實物圖,惠靈頓牛排,章魚小丸子,椒鹽皮皮蝦...越看越覺得離譜,他還是最愛原味黃瓜味,芥末味也不錯,對比起這些誇張創新的新口味,心想不如老老實實多賣舊的。但打工人嘛,寧年很是熱情的答應。老規矩報上地址,等著東西上門然後錄一期視頻。寧年聊完正好外賣到了,風卷殘雲解決完,他套了雙運動鞋裹了外套,出門打算去附近的小公園轉圈。天氣是個晴天,公園裏人挺多,有帶著小朋友出來曬太陽的,也有草坪上鋪著野餐毯,三三兩兩好友聚著吃東西說話的。寧年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坐下,把剛路過的蛋糕店買的四寸巧克力小蛋糕放一邊大石頭上,解開包裝盒,就有爆漿的甜味飄散開來。頭頂是悠悠白雲,藍天澄澈的像是麵玻璃鏡子,微風正舒服。寧年吃著蛋糕看手機屏幕裏的貓捉老鼠,湯姆又被傑瑞拍成了扁臉貓,渾身呼的炸起毛,他咬著勺子樂嗬嗬笑出聲音,其實看過很多遍,但還是抵不住覺得好玩有趣。寧年愜意的享受他的下午茶,時不時笑個兩聲,動畫片裏最後出現偶爾登場的總把湯姆暴打一頓的狗,長相格外凶的瞪起眼睛,鼻子呼哧呼哧冒出熱氣..然後寧年覺得腳上正被什麽東西呼哧呼哧噴著氣,溫溫熱熱的頂著腳踝。這也太真實了吧?寧年低頭一看,“....”腳邊什麽時候多了隻狗?小狗年紀該是不大,黃黃軟軟的小小一隻,眨著的黑豆眼裏濕漉漉,此刻鼻頭正嗅著膽小的看他,寧年恍然,那溫溫熱熱的的就是小狗拿鼻子在頂他。寧年左右看了看,像是沒主人,小狗肚皮爪子上都是幹了的泥水,該是這兩天下雨蹭濕的,不太幹淨的巴巴瞅他隨後眼珠子滴溜溜往石頭上轉。“這個你不能吃。”寧年抬手護住蛋糕,“你吃巧克力會死的,馬上死那種。”小狗顯然聽不懂一番恐嚇,隻是見寧年說了話,便沒先前那麽膽怯,伸出小舌頭在寧年露出的腳踝討好的舔了舔,癢的寧年趕緊縮回腿。小家夥肥胖的爪子邁動兩步,朝寧年逼近。“真不能吃呀。”寧年隻得高高舉起蛋糕,往嘴裏又塞了兩大口,小家夥直接踩上他大腿,但身軀太瘦弱沒什麽力氣,隻是寧年怕癢,就止不住抖,小家夥攀登一樣,直接一步步勾著寧年衣服往他肩膀上埋,好在四寸的小蛋糕對寧年不是什麽難事,很快把剩下的幾口吞了,對著小家夥晃晃殼。“沒了,你下來吧。”黑豆眼和狐狸眼對視幾秒,小舌頭舔上寧年唇邊。寧年:“......”第8章 從天而降的禮物陽光投下金燦,落在公園小道上,一人一狗的影子被拉的傾斜。寧年找到公園裏頭報刊亭買了火腿腸,和尾隨他的小家夥回到原來的草坪上,牙齒啃開了包裝,他自己咬了口嚼著,才掰開喂小家夥,直到把手頭三根火腿腸都謔謔光了,也沒有小狗主人出現。“你有主人嗎?”寧年扒拉了下這會和他很親近的小家夥耳朵問,實際上心裏差不多確定真是流浪狗。小家夥耳朵一甩,小腿再次一邁,這回輕車熟路爬上寧年大腿睡覺。寧年戳戳它小肚子,問:“你在曆險嗎?”諾大的城市,那麽瘦小的身體,對於小狗來說可不是曆險,處處都是危機,大概心裏該是陌生又害怕的。“這狗很親近你啊?”寧年自顧自的和小家夥說話,完全沒注意到身邊多了個人,公園遛彎的老大爺笑嗬嗬看向他。寧年很快揚起笑臉,“我剛才給它喂了吃的。”大爺這麽說自然是認識這小狗的,寧年就問了,“爺爺,這是流浪狗嗎?”“是,幾個狗崽子就這麽一隻了。”大爺歎了口氣,“被城管抓了兩隻走,大白天太餓了跑出來,也可憐。”現在的城市越發達,倒像是越容不下這些小生命,被城管抓去的多半是沒什麽活路,寧年看著在他腿上蜷縮著毫無防備心的小家夥,心裏挺不是滋味,摸摸狗鼻子,小聲說:“大白天跑出來幹什麽啊?也不是人類都友好的,自己要躲好呀。”老大爺聽這話笑了,“一隻狗懂什麽,還這麽小。”見著僅剩的一隻獨苗,又忍不住感慨,“原先狗媽媽在的時候其實還好,白天都不讓它們出來的,就是這狗媽媽一沒,沒人管啊..”“怎麽沒的?”寧年問。“車撞死的。”老大爺搖搖頭,“也是造孽,就在那大馬路上,死了也不管,誰管這些畜生的命啊,就是可憐了這幾隻小的。”“....”寧年失神了一陣,到後麵大爺說了什麽也沒聽進去,直到小家夥爪子在他手上勾了勾,痛意傳來的當下正好耳邊大爺留下一句“這狗沒人管那,多半也活不久.”才醒神過來。他怔然的看向此刻沒心沒肺正咬他衣角的小家夥,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語,“有人管的,以後我會照顧你的。”....小狗崽子奮力一躍,把貨架上最底排掛著的牛肉幹零食扯了四五包下來。寧年深吸口氣且無比懊悔的趕緊過去抱住它,用力扯進懷裏,不能動手便循循勸導,“你還小,現在吃不了這個。”寵物店姐姐笑出聲,耐心好脾氣的整理著被小家夥扯掉了好幾次的零食,收拾完才拍拍小狗腦袋,“長大了再吃,能吃很多很多。”“是。”寧年聽到這喪了,認命說:“能把我吃垮。”小家夥是隻金毛,大型犬,這是寧年屬實沒想到的,在決定把它帶回家之後,寧年就打車去了最近的寵物醫院做檢查,醫生給下了結論。寧年覺得這家夥長大不知道得吃多少,但好在慶幸是健康的隻是營養不良,於是在醫生建議下,錢包立馬癟了許多,買了醫用幼犬糧作為主食,而這會是來隔壁連鎖寵物店買狗繩,結果他一進店門鬆開手,懷裏的小狗就衝去了零食區。這預示著以後他的夥食費都會被分去一大半,畢竟貪吃。“汪汪”套上狗繩的小金毛在寧年準備拉它離開時非常不滿的叫,奶聲奶氣凶,小白牙一晃一晃。“不能吃就是不能吃,沒商量。”寧年沒好氣,拿出做家長的架勢,小金毛因為沒打疫苗洗不了澡,但醫生給它用免洗的沐浴液清潔了下,幹淨許多的小家夥沒先前讓寧年心軟的淒慘模樣,甚至於脾氣還不小,死倔死倔趴在地上。一人一狗對峙。“可以給它買這個。”寵物店姐姐失笑,從一邊拿了奶糕罐頭,正適合兩月齡的小狗吃。小金毛挺有靈性,真像聽懂了,四肢從趴著站了起來,看看寧年,看看罐頭然後毛茸茸的腦袋溫順的在寧年小腿拱了拱...寧年含淚買了二十罐,打包拎上了出租回公寓。公寓有很多養狗的,寧年倒是不擔心房東不讓養,隻是他還沒做好養狗的心裏準備,於是免不了被慘烈折磨。首先就是教會小狗定點上廁所,死倔死倔的小金毛完全和他反著幹,還有就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叫,在寧年大晚上被吵醒,真氣急了想把它丟出去時,在黑暗的客廳裏找到了蜷縮角落無助的小家夥,再次沒了原則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