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筠閉了閉眼。他的理智再次崩碎成一片又一片。“好。”他說,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宋呈越聽到了。宋呈越親吻他閉合的唇瓣,動作輕柔。在逐漸卸去他的防禦後,又轉而細密的吻落在頸肩和下頜,像暴風雨一樣。宋呈越的確履行了他所說的話,用盡了手段,溫柔地將鬱筠嗬護得很好。沒有那麽疼,但除了疼更讓鬱筠恐懼的,是那種放縱時的淪陷感。就如同有的人癡迷蹦極時從高台上一躍而下的失重感。那讓鬱筠害怕的,便是明知道事情失去掌控,但仍然食髓知味的快樂。將一切決定權都交付出去,可卻甘之若飴。恐懼和快樂在鬱筠的大腦裏交鋒,最後竟然恐懼落了下風,快樂肆意占據他的心神,仿佛無言的邀請。宋呈越,都是因為宋呈越。在地毯上的時候鬱筠咬著宋呈越的肩頭流淚。alpha赤裸著上身,就算鬱筠將他咬出了血,都仍毫不猶豫,甚至是愉悅地緊緊箍著omega纖細的腰身。“你是不是……”鬱筠意識模糊的時候,聽到宋呈越說。但他確信宋呈越沒有說完。宋呈越就這麽卡在了最後關鍵的信息前,帶著未盡的意味,隻用占有來補全後麵沒有說出的內容。他猜到了,他也許看出來了。鬱筠渾渾噩噩地想。而鬱筠也明白了自己一直故意不去看清的,今天自己始終鬱鬱不樂的原因。他竟然因為宋呈越曾經和別人發生過的事情而耿耿於懷那麽久。這是他從沒想過,也無從設想的事情。到底象征著什麽,不言而明。宋呈越沒有惡趣味地挑明,鬱筠也沒有說。但他們心照不宣。鬱筠知道,是自己是被宋呈越拽出了一步。也許是在施加的諸多暗示之下,也許是因為信息素的作祟。總而言之,原本幹幹淨淨簡簡單單的關係變得不再簡單。最後鬱筠被宋呈越弄得實在受不了了,欲蓋彌彰地警告宋呈越道:“我們隻是……各取所需……不要這樣。”宋呈越吮吻他的唇,指尖用力地握著鬱筠的腰,疼得鬱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過了好一會,他才像討到了食物的狗一樣,饜足地應聲道:“好,我聽你的話。”他停了下來,而後抽身離去。半晌後,他將某個冰涼的東西戴在了鬱筠的左手中指上。觸感堅硬,在模糊的視野裏反射著瑩瑩微光。恍惚間,鬱筠好像想明白了一件事。雖然宋呈越是在讓步。但他卻好像始終拽著鬱筠,在向前行走。第53章 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到底還是顧忌著第二天的工作,宋呈越收手得不算太晚。鬱筠很累,在被宋呈越抱著擦過身子換好衣服塞進床裏時,他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沙發髒了,我能和你睡同一張床嗎?”迷迷糊糊間,鬱筠聽到宋呈越說。他真的很困,隻想快點睡覺,於是下意識地就答應了下來。所以第二天清晨,鬱筠是在宋呈越的懷裏醒來的。他剛睜開眼,麵前就是一大片白皙有力的胸肌,帶著幾枚新鮮出爐的咬痕。“醒了嗎?”宋呈越的聲音從腦袋頂上傳來。鬱筠的肩膀酸得不想抬頭,也懶得動彈,於是隻混混沌沌地“嗯”了一聲,以示自己聽到了。他的眼睛睜不開,半合著,感覺臉頰上落下一道溫熱的力度。宋呈越揉著鬱筠的臉頰,捧起來纏綿地和他親了一會。鬱筠被他勾著吻了半天,信息素裹了自己一身,大腦也慢慢地清醒了起來。終於,在親到兩分鍾左右的時候,鬱筠才欲蓋彌彰地推了推宋呈越,含糊地說:“早晨,還沒刷牙。”“沒關係。”宋呈越意猶未盡地啄了啄鬱筠的唇角,愛不釋手地抱著他說。“別弄了,要上班。”鬱筠又推了他一把,但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要簽合同。”“簽什麽合同呀?”宋呈越問。“簽……”鬱筠瞥了他一眼,“簽我們的訂婚合同。”在他瞥宋呈越的那一眼裏,餘光看到了自己按在宋呈越胸膛上的手背,手背上一枚戒指,在被窗簾籠著的、有些昏暗的室內閃著微微的亮光。什麽時候戴上的?噢,昨天晚上。鬱筠輕易地就回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而後一抬頭,就和宋呈越直勾勾的眼神對了個正著。宋呈越很少用這種眼神看人,昏暗的房間裏,他的桃花眼裏閃著點奇異的光,比手指上的鑽石還要刺眼。“今天就要簽了嗎?”他問。“嗯,”鬱筠點了下頭,翻身離開宋呈越的懷抱下床,睨了他一眼,“你不想訂婚?”這句頗有些找茬意味的話仍然得到了宋呈越溫柔的應答。宋呈越跟著鬱筠下了床,手心貼上了鬱筠的後腰,低聲道:“我想,我做夢都想。”鬱筠被他的手掌心燙了一下,抿了抿唇,卻是錯開眼神,逃避了自己挑起來的話題:“行了,去上班吧。”宋呈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眯起眼睛,唇角上揚。穿上西裝,打上領帶,鬱筠就還是那個冷漠無情的大老板。宋呈越自覺地承擔了司機的工作,開車將兩人送到了公司。在他即將去總裁辦自己的工位時,鬱筠把他攔住了。“合同在桌上,”鬱筠扯了下他的衣袖,“你過來看看,沒問題就簽了。”“好的。”宋呈越乖巧。他聽話地被鬱筠拉進了總裁辦公室,拿起江揚早就放在桌上的那疊合同,量子速讀一樣飛快地翻了一遍,而後直接道:“親愛的,有筆嗎?我簽字。”“……這麽快?”鬱筠忍不住皺眉,“你確定沒問題了?”“我確定,”宋呈越眼尖,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鬱筠的鋼筆,於是直接瀟灑地拿起來簽起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跡和柔和俊秀的外貌不同,落筆顯得很是鋒利,‘越’字的一撇拖出了一道漂亮的勾。他簽字的時候,表情很是專注。雙眸緊緊地盯著簽字的地方,嘴角好像帶著點似有若無的笑意。鬱筠不知道這笑意意味著什麽,隻覺得和他以往清清淡淡的模樣相同,又似乎有著些別的含義。他看不懂。隻是莫名的,覺得這一切都順利詭異得像是宿命,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陽光溫暖,不遠處傳來點細微的嘈雜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聽不真切,隻能聽到筆尖的沙沙聲。“這樣就可以了嗎?”宋呈越放下鋼筆,筆身落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哢噠一響。“可以了。”鬱筠接過合同,合同的一角被宋呈越捏得有些皺巴巴的。“那我去上班了。”宋呈越微笑。他站在鬱筠的身前,陽光從層層百葉窗裏被剪成了交錯的光影。他的雙眸含著一汪水,低頭,在鬱筠還沒反應過來時,在他的臉頰落下了一個輕吻。一觸及分,很講禮貌。嘖。在即將啟程和談君見麵的時候,鬱筠都會不時地回憶起宋呈越落在臉頰上的、親吻的觸感。因為昨晚的胡鬧,他的身上從頭到腳都是綠茶信息素的味道。如果上午來匯報工作的陳書燁是個alpha或者omega,她一進門就能夠從濃烈得幾乎是明示的信息素味道中,迅速地發現鬱筠和宋呈越兩個人的奸情。因此,為了保持儀容,鬱筠在襯衫的衣領下藏了好幾枚抑製貼。離譜。在往袖口上誇嚓誇嚓地噴抑製香水的時候,鬱筠如是想到。中午鬱筠並沒有色令智昏地帶著宋呈越赴約,而是習慣性地帶上了更專業的陳書燁。但令他比較始料未及的是,他在談君對麵剛一坐下,談君就微笑著問:“鬱總好,怎麽今天不見你帶那位宋助理呢?”他問這個幹什麽?鬱筠心中疑惑,但表麵上還是用淡淡的無奈語氣說道:“談總您好,宋助他在忙別的事,所以這次就沒帶來。”“原來如此。”談君沒有繼續糾結於這個問題,隻是惋惜地笑了笑,而後岔開了話題。除了談君本人外,他還帶上了空降新公司的、他的得力助手孟宵。在切入正題前,他們慣例地閑聊了一番j市的人文風景。談君似乎並不隻是來談正事的,過兩天還準備在j市好好遊玩一番。於是,在鬱筠和陳書燁你一言我一語,客套地介紹了j市的某些著名地標,菜也上得差不多的時後,談君主動切入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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