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讚同地點點頭,“大家已經連軸轉超過二十四小時,你們上午休息,下午想辦法多弄一些香水,目標就放在學生身上吧,他們的香水適用性普遍比其他人高。晚上你們就按照迷彩服和黑口罩總結的方法,利用千燈花根莖的走勢圈定汙染源範圍。汙染和情緒關聯,我認為源頭最終還是會落在人身上,我不方便外出,就留在酒店,查找千燈花興起的資料。兩相配合,我們肯定能鎖定汙染源。”無雙的實力毋容置疑,她對問題一針見血的分析,以及對各人工作做出的安排,都非常完美。眾人看到完成調查任務完成的希望,緊張的氣氛也變得和諧起來。然而臨近散會時,這種和諧的交流氣氛被打破了。打破氣氛的,竟是一手把氣氛營造起來的無雙。她朝明年高考伸出手,“能把我的遺物還給我嗎?”雖是疑問句,卻是用命令口吻說出來的。明年高考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愈加慘白,他避開無雙灼人的視線,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雙唇緊閉,一個字都沒吐出來。“哦?什麽道具,我怎麽沒聽你們提起過?”迷彩服處理爛攤子時,順便向明年高考和扔掉眼鏡了解過昨晚發生的事,無雙的道具他們可隻字未提。在迷彩服氣勢的壓迫下,扔掉眼鏡到底沒能扛住,“無雙姐有一個可以減速的沙漏,明年高考拿走了它,並承諾給我五十萬補償。他說,如果汪星人問起沙漏在哪,我就得認下是我拿走的,並利用女人的優勢胡攪蠻纏,讓汪星人主動放棄道具。”昨晚三個新人能順利存活,汪星燃要占最大的功勞。扔掉眼鏡爆出明年高考昧下道具,無疑是對明年高考的公開處刑。然而迷彩服關注的重點卻不在明年高考身上,他用全新的目光注視著麵目全非的無雙,驚歎道:“原來你是沙漏女士。”委托者雇傭的調查員眾多,其中持有道具的人數卻不超過5%。當一名調查員使用道具多次從副本中存活,其名聲就會和道具綁定,在調查員群體中流傳。沙漏女士的名號非常響亮,原因不僅在於減速沙漏優秀的能力,還有眾多女調查員們將其視為精神領袖的事跡。受到無雙的影響,許多女調查員在副本中都有不錯的表現。豬隊友變好隊友,迷彩服作為直接受益者,他對無雙的好感度相當高。無雙想要回她的遺物,這是她人生中最後一個願望了,迷彩服有什麽理由不忙幫?他把指關節掰得啪啪響,“明年高考,你要自己把沙漏交出來,還是我幫你交出來?”迷彩服拿到放在無雙異空間裏的專注,還是前不久剛發生的事情。明年高考親眼見證迷彩服的手段,卻根本搞不明白他是用道具,還是用類似心理暗示的技能做到的。與其狼狽地被搶走沙漏,明年高考還是選擇了保留最後的尊嚴,自己交出沙漏。無雙已經沒辦法活著離開這個副本了,所以明年高考對她難以遮掩的恨意,她壓根不在意。拿回沙漏後,她步伐輕快,來到扔掉眼鏡麵前。無雙作為女調查員中的無冕之王,她一向對女調查員多有偏袒,在場的人都覺得她會把沙漏送給扔掉眼鏡。扔掉眼鏡也理所當然這麽想的,她都已經伸出雙手了,卻沒有接到沙漏。無雙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如果你沒有為五十萬的空頭支票放棄爭取沙漏的所有權,現在它就是你的東西了。以後要記住,機會都是要自己爭取的。”扔掉眼鏡當場傻眼,愣愣地看著無雙越過她,隨意地伸手一拋,那玻璃製作而成的沙漏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正中落在汪星燃懷裏。無雙鬆開扔掉眼鏡的肩膀,拍拍雙手,“接下來我要專心查找資料,你們可以走了,沒事別來打擾我。”汪星燃手捧沙漏,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一道讓人不適的氣息,他抬眼看去,正正和明年高考對上視線。明年高考神色怨毒,用充滿仇恨的眼神瞪了汪星燃一眼,負氣離開。汪星燃看著明年高考跑遠的背影,開往千燈鎮的中巴上,明年高考認真承諾會努力幫他活下去的模樣,仍然曆曆在目。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生改變的?是從明年高考回避不小心沾到香水的他時,或是從他得到陸厭贈與的戒指時,還是就在現在發生改變的?汪星燃無法用千燈花香會奪走正麵情緒的理由繼續自我安慰,他和明年高考的始於同時死亡的奇怪交情,到此為止了。陸厭湊近汪星燃,用他那張帥得晃眼的臉擋住汪星燃,把明年高考從汪星燃的視野中徹底驅逐,“我累了,你陪我去休息吧。”汪星燃心裏一軟,他知道陸厭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其實沒必要的,他沒那麽脆弱,失去和明年高考的交情隻是一件小事,他要抓住的,從來都隻有時隔十年才失而複得的陸厭。汪星燃的微笑一閃而逝,隨後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說。”無雙如今的模樣不方便出麵,迷彩服主動攬過責任,用一筆巨款賠償客房損壞,堵住酒店方的嘴,並在另一層重新訂下連號客房。迷彩服要觀察無雙是否還會發生異變,順理成章地共用一間客房。由於無雙扔下的驚天巨雷,明年高考和扔掉眼鏡的關係變得十分微妙,他們放棄相互照應,各自獨占一間客房。沒換室友的也就剩下汪星燃和陸厭了。關上房門,隔絕掉外人的窺探,汪星燃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尖銳的提問,“我想知道你正麵情緒損失的情況,嚴重嗎?”第8章 尋香8汙染奪走正麵情緒的手段極其恐怖。情緒依托於記憶存在,一段美好的記憶,每次回想時所產生的正麵情緒,也許都會有不同的變化。當汙染奪走某段記憶的正麵情緒,再次麵對那段記憶,就像麵對冰冷的資料,毫無感觸。由點及麵,那段被完全奪走正麵情緒的記憶,若其中涵蓋的元素在其他記憶中也有出現,那麽回想其他記憶時,正麵情緒也會相應削弱。陸厭二十四年的人生中,能稱得上美好的記憶,幾乎都牽掛在一個人身上。他力挽狂瀾,在多件道具的疊加作用下,總算把汙染鎖定在他躲在雜物間打理生日禮物的記憶片段裏,險險避開重要之人的出現。哪怕這段記憶的正麵情緒隻被腐蝕掉很小的一部分,陸厭也無法容忍。陸厭麵露微笑,“我的正麵情緒損失得不多,你別擔心。”汪星燃:“……”損失不多的話,為什麽你要笑得那麽可怕,眼睛都失去高光了啊。陸厭肯定有所隱瞞,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汪星燃也就沒有繼續探究,“陸厭,我感覺自己完全沒有損失正麵情緒。”陸厭微微一愣,“你能仔細說說嗎?”陸厭的表情看不出絲毫表演痕跡,汪星燃點點頭繼續往下說,“我和你相認時,就是我進入副本後情緒的最低穀了,後來我心態一直挺好,正麵情緒有增無減。你給我的戒指,我記得它的功能是減少汙染的影響,並沒有增幅作用。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我好像自己就能抵禦這個副本的汙染。”“這件事你不要再和任何人說起。”陸厭嚴肅叮囑汪星燃。汪星燃沒有損失正麵情緒,他不知道,這次的汙染絕不是努力創造新的正麵情緒就能抵禦的,可他還是察覺到自己的特殊。陸厭暫時不打算向汪星燃說明他的特殊,其實可以的話,陸厭更希望他這輩子都不必去探究……汪星燃雙眼不染纖塵,認真地向陸厭做出保證,“槍打出頭鳥,這種事性命攸關的事我當然隻會告訴你。”“我仔細想過了,既然這個副本的汙染對我無效,”他摘下無名指的戒指,“我可以為你戴上戒指。”十年過去,汪星燃一點也沒變,還是陸厭記憶中那個閃閃發光的人。陸厭伸出手,輕輕觸碰那枚戒指。他看著道具說明中醜得已經沒有多年前那麽明顯的字跡,眼神變得無比溫柔,“你現在看不到道具說明,否則我就可以好好向你展示,讓你知道我到底擁有多少和真愛之戒功能相近的道具。你是能抵禦這個副本的汙染,可你能保證其他副本也一樣嗎。你比我更需要這枚戒指。”“可是”汪星燃還想爭辯,他對陸厭的友情無堅不摧,他有信心讓真愛之戒成為陸厭手上最強的防禦道具,他想象不到還會有其他道具比真愛之戒更強,下個副本的事可以下個副本再說。陸厭打斷汪星燃,“送出去的禮物我不會收回來的。如果你想要報答我,你可以把沙漏給我,我正好缺一件減速道具。”汪星燃喉間一梗,他沒有新手攻略包,暫時打不開個人專屬的異空間,無雙贈與他的沙漏還在他的口袋裏放著。汪星燃沒能立刻答應陸厭,他的遲疑不是因為不願意送出沙漏,如果沙漏是他自己找到的道具,他會毫不猶豫地送給陸厭,可這是無雙的遺物,雖然汪星燃也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會得到它,但是對他來說,沙漏有著某種特殊意義。汪星燃靜默許久,深呼吸一口氣,“你很需要它嗎?”“很需要。”陸厭答得幹脆。汪星燃暗暗在心裏對無雙說了無數句道歉,拿出口袋裏沾上他體溫的沙漏,鄭重地將其送到陸厭手中,“希望它能幫上你的忙。”“會的。”陸厭那迷人的酒窩再次出現,他手一轉,沙漏從汪星燃眼前消失,進入了陸厭的異空間裏。汪星燃看不到陸厭異空間裏的情況,擺滿各式各樣道具的異空間裏,有那麽一個角落,那裏堆著陸厭得到後就從沒有使用過的道具,一個精致的沙漏,靜靜地躺在這堆廢棄道具上。陸厭拿走沙漏,汪星燃也隻得接受真愛之戒。汪星燃就很後悔,表示誠意就表示誠意,他為什麽要把戒指摘下來,然後二度經曆被性別男的摯友戴上戒指的人間疾苦。經過上午的短暫休息,臨近中午放學時間,調查員們再次行動起來。無雙早上那神來一筆直接搞崩明年高考和扔掉眼鏡的心態,他們沒幫上忙就算了,還引起了不小的騷亂。原本計劃他們至少要拿到人均100ml香水的,卻因為騷亂的緣故,最低目標的一半都沒達到。成功從騷亂中脫身後,調查員們在遠離學校的某間餐館,在一間私密性較高的包廂迎來遲到的午餐。迷彩服接通無雙的視頻通話,“你的調查有什麽進展?”超過三十六小時沒有合眼的無雙,在專注的作用下,依舊精神奕奕,她劃拉了一下電腦屏幕的資料頁麵展示在鏡頭前,“千燈花興起那年,千燈鎮的社會新聞有八十餘起。考慮到汙染和情緒關聯,排除掉醉駕、盜竊搶劫、詐騙等與情緒關聯不大的新聞,還有三十六起新聞有待考證。這些新聞的發生地和當事人的常住地我已經在地圖上標注出來,就等你們今晚的行動了。”迷彩服點點頭,“千麵的香水工廠呢,調查有什麽進展嗎?”“很遺憾。”無雙說道,“香水工廠基本沒有信息流出,我隻查到它是集體所有的鄉鎮企業,更深入的情報就需要你們進行實地調查了。”無雙還要繼續調查被社會新聞遺漏的可疑事件,報告完畢便掛斷電話。迷彩服收起手機,“想要盡可能多幾個人活著離開這個副本,我們必須和時間賽跑。你們也聽到無雙的話了,今晚我們要在兩處花田進行方向定位,對香水工廠的調查最好也不要再拖到明天。分組行動勢在必行。”就算迷彩服沒有明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昨晚陸厭和迷彩服對花田的破壞,花田的警備會提高好幾個等級,單人作業會很吃力,多人配合才是更佳選擇。汪星燃和陸厭兩人肉眼可見的親密,他們肯定是要成組的。剩下的三人自然就成為了另一組。吃完午飯時,迷彩服率先起身,他走到門邊,卻沒有開門出去,而是扣上門鎖,轉回身來麵向明年高考和扔掉眼鏡。整段午休時間,明年高考和扔掉眼鏡都沒有因為他們的失誤受到責備,現在迷彩服這個架勢,他們還以為該來的終究是來了。卻沒料到,“接下來我們要去目標花田踩點,要是再出錯,花田就會直接戒嚴,導致我們今晚的行動泡湯。”迷彩服從異空間裏取出一瓶從某個倒黴學生那裏敲詐來的平靜香水,對準自己連噴三下。迷彩服一句責備都沒有,卻直接把明年高考和扔掉眼鏡架在了火上。一直沒出過錯的老調查員都對自己那麽狠,他們還能推拒接觸香水嗎?向來不在意隊友的陸厭,都對迷彩服多看幾眼,征求汪星燃的同意後,他主動讓出更靠近香水工廠的那塊花田,給他們留出更多的行動時間,“結束花田的調查後,電話聯係。我們在香水工廠集合。”下午踩點的活動,兩組分頭行動。汪星燃和陸厭商量了一下,決定扮演慕名而來的網紅,既能光明正大地觀察花田的情況,還能留下影像資料,可供後續仔細翻閱。就是誰來當網紅,沒能立刻定下來。平心而論,汪星燃的顏值水平絕對在帥哥的行列,但他屬於鄰家哥哥那種暖男風格,和陸厭站在一起,眾人第一眼注意到的,肯定是陸厭那張美得有攻擊性的那張臉。汪星燃:“你當攝影,真的不會讓人察覺違和感嗎?”“不會的,”陸厭重新戴上他的黑口罩,明明那雙好看的眼睛沒被擋住,給人的感覺卻一下變成了灰撲撲的路人甲,原來黑口罩也是一個道具,“而且我不愛說話,表演一個網紅太為難我了,但是對你來說,這很簡單吧?”汪星燃閉上嘴,他沒敢問為什麽陸厭會認為他擁有成熟的表演技能,是不是知道他的職業。如果答案是陸厭時常去了解他的近況,他卻對陸厭這些年的事一無所知,那他這個朋友做得太失格了。為了避免尷尬,汪星燃迅速妥協,兢兢業業地扮演一名花田打卡的小網紅。摸清楚花田的情況後,他們時間還有剩餘,順便去香水工廠周圍轉了一圈。拍攝結束,汪星燃對成果還是很好奇的。大概所有老調查員的異空間都和叮當貓的口袋差不多吧,陸厭是用專業攝影機為汪星燃拍攝的。汪星燃看著攝影機自帶小屏幕裏的自己,驚奇道:“陸厭你也太厲害了吧,我感覺你把我拍得比本人帥好多。”“你原本就這麽好看。”陸厭雙眼彎起,可惜酒窩藏在黑口罩下,沒讓人看到。“謝謝誇獎!”汪星燃調出在香水工廠附近拍的視頻,“我們要不要把視頻給迷彩服他們看看啊。”陸厭抽走汪星燃手裏的攝影機,“雖然副本這個時代的鄉鎮路麵監控不嚴格,但我們分別去過不同花田,不宜再進行接觸。而且現在的網速傳輸500g的視頻耗時太長了。會合之後,由我們帶路就行,視頻沒必要給他們看。”汪星燃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同意了陸厭的說法。晚上的行動非常順利,汪星燃和陸厭默契配合,放倒增加數倍的警衛,挖斷三處根係,比對出一個較為準確的液體流向。把信息發給無雙後,他們便馬不停蹄趕往香水工廠。路程剛剛過半,一個電話打斷了他們的行動。奔跑的喘息聲從汪星燃的手機裏傳來,“明年高考瘋了,他殺了迷彩服,他還想殺掉我,你們快來救”話沒說完,電話在一聲短促的驚叫中掛斷了。第9章 尋香9汪星燃的神經都繃緊了,他緊張地問陸厭,“我們要去看看嗎,”頓了頓,汪星燃繼續說出另一個更殘酷的選擇,“還是繼續去香水工廠。”迷彩服率隊行動失敗,人命都鬧出來了,要是讓香水工廠反應過來,必然會立即進入戒嚴狀態,重要資源也會進行轉移或銷毀,眼下就是他們從香水工廠獲取情報的最後機會了。汪星燃的道德不允許他舍棄瀕危的隊友,但如果陸厭認為必須這麽做,他願意成為共犯。陸厭思量片刻,“我們去花田吧。”“確定嗎?你不用考慮我的心情,做出正確的選擇就行。”汪星燃再三詢問,得到陸厭肯定的答複,憋在喉嚨的一口氣才緩緩吐出。方向盤一拐,他們開著租來的車,風馳電掣地駛向另一片花田。趕到目的地,汪星燃立即開始尋找兩人的蹤跡。找了好幾分鍾都不見人,汪星燃倍感焦躁,好在他一直沒有放棄撥打扔掉眼鏡的電話,電話終於接通了。扔掉眼鏡還活著,他們就沒白來,汪星燃:“我們到了,你在什麽位置。”扔掉眼鏡大概是沒想到汪星燃和陸厭真的會來救她,沉默許久才說道:“我看到你們了,你們往兩點鍾的方向看。”扔掉眼鏡躲在一片茂密的花叢中,她狼狽地癱坐在地上,身上沾滿體泥土和千燈花的碎屑。不過她臉上並沒有恐懼的表情,原因大概是泥地裏那瓶蓋子不知道丟哪去的平靜香水。“明年高考呢?”汪星燃問道。扔掉眼鏡很平靜,“死了,我殺死的。”陸厭來到汪星燃身邊,“帶我們去看屍體。”扔掉眼鏡收起地上的平靜香水,一瘸一拐地帶著兩人來到不遠處的泥坑前。挖開的新鮮泥坑裏,兩個還在輕微抽搐的人形趴在切斷的樹根處,咕咚咕咚地吞咽著樹根斷口裏流淌出來的液體。在普通人的常識中,過量飲水會導致腹部隆起,但坑底的兩人,他們的腹部卻依舊平坦,液體聚集的部位完全脫離常識。和無雙幹癟扭曲的頭部相反,他們的腦袋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迷彩服掉進泥坑的時間更長,他橢圓的腦袋最寬的位置已經超過一米,繃緊的皮膚呈現半透明的狀態,窄小的顱骨無法容納吸入大量液體的大腦,破碎的腦組織從頭骨的縫隙擠出,像是有生命一般,愜意地徜徉在頭皮包裹著的液體中。即使腦子已經徹底報廢,迷彩服的身體還保留著活性,機械地重複舔舐樹汁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