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一起吃飯了。汪星燃坐在飯桌前,一臉慈祥朝可愛的小正太招招手,“月朗你過來一下。”為了避免引起汪星燃的不適,月朗早就告訴過汪星燃,他的讀心能力對汪星燃並不起作用,而且他需要和魂幡綁定在一起時才能擁有讀心能力。住進汪星燃家後,月朗一次都沒有戴過魂幡。由於現一直以來都太過依賴讀心能力,在某種程度來說,其實月朗是有些單純的,再加上他對汪星燃有著無限的信賴,哪裏想得到汪星燃會暗算他。受到召喚,月朗屁顛屁顛地小跑到汪星燃身邊,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汪星燃放在腳邊的冷藏箱吸引,和汪星燃說話,都要時不時地往冷藏箱瞟上兩眼,“星燃哥,有什麽事情嗎?”汪星燃將腳邊的冷藏箱推到月朗麵前,“你來我家照顧我這麽久,我都沒有對你表示過什麽,我們不是很久沒一起吃飯了嗎,這箱海鮮是我給你買的禮物,我們一起吃一頓飯吧。”月朗感動得兩眼淚汪汪,激動得淺藍色的觸手都冒了出來,“我現在可以打開它嗎?”“好啊。”汪星燃發出惡魔低語。許多觸手從月朗身上冒出,輕輕地搭在冷藏箱的蓋子上,他鄭重地打開了汪星燃送給他的禮物。盒蓋打開,映入眼簾的並不是月朗想象中的海鮮,而是一整箱塞得滿滿當當的、還殘留著血跡的冰鮮豬心,開心的表情凝固在月朗的臉上。汪星燃啊了一聲,將盒蓋重新合上,“對不起啊,月朗。我把冷藏箱搞混了,這箱豬心不是給你準備的。我最近總感覺心髒不太舒服,給你買海鮮的時候,順手下單給自己買了一箱豬心。你的那箱海鮮在廚房,我去給你拿一下。”汪星燃起身走向廚房,剛剛走到廚房門口,他就停下了腳步,整個人靠著牆壁緩緩蹲下,雙手捂著心髒的位置,表情微微扭曲,就像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大口大口地喘氣,“月朗,我的心髒突然不跳了。”汪星燃演技雖然還可以,但仔細看的話,痛苦的表情還是稍微有些誇張的,月朗關心則亂,完全忽略了汪星燃的破綻,他慌得觸手打結,跑到汪星燃的身邊,觸手輕輕探上汪星燃的心口,確實感受不到半點心跳的聲音。月朗害怕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普通人心髒停止跳動4-6分鍾,就會對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但汪星燃不屬於普通人的範疇,他失去心髒已經超過十年,一直都是安然無恙的狀態,怎麽會突然出問題,難道是身體機能到達極限了?醫院是解決不了汪星燃的問題的,月朗慌忙拿出手機撥打陸厭的電話。然而連打三個電話都沒人接聽,月朗急得不停掉眼淚。“都怪陸厭,”月朗抱著虛弱倒下的汪星燃,咬牙切齒地罵道,“要不是他故意弄斷自己的手腕,引起花雲嵐的殺意,他就不會被花雲嵐殺掉,主人就不會把自己心髒送給他了。嗚嗚嗚,主人你不要死……”“你說什麽?”汪星燃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再也演不下去,他從月朗的觸手窩窩掙紮出來,一臉震驚,“花雲嵐殺了陸厭?!”月朗懵了,他看著生龍活虎的汪星燃,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套路了。“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隱瞞我嗎?”汪星燃深深地凝視著月朗。知道自己逃不過去,月朗隻能把花雲嵐殺死陸厭,汪星燃殺死花雲嵐並將自己的心髒送給陸厭的事全盤托出。汪星燃得知花雲嵐死在自己手上,心裏竟莫名地平靜,這和他殺死周琦的狀態有點像,又有些微妙的不同。汪星燃沒有去細想其中的區別,他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你和陸厭在[治病]副本相認時,陸厭沒有讓你去救他嗎?以你的能力,救下陸厭應該沒有問題吧?”汪星燃在[校園]副本對自己的能力多少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如果心髒還在他身上,就算陸厭不出現在[治病]副本,他也有足夠的能力將月朗從肉球中救出來。而這件事情,擁有汪星燃心髒的陸厭肯定也是知道的。陸厭根本無需顧慮祖孫謬論的問題,直接讓月朗救下他就可以了,那樣他就無需承受被親生母親殺死的痛苦。月朗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得救。“因為陸厭是個不折不扣的瘋批啊。”月朗的包子臉戴上痛苦麵具,“如果他不被花雲嵐殺死,他就不會獲得你的心髒。他不希望你們這份世間獨一無二的羈絆消失,哪怕他要為此承擔被親生母親殺死的痛苦。”汪星燃:……月朗同款痛苦麵具.jpg反正說都說了,月朗幹脆把另一件大事也告訴了汪星燃。“其實,你還救過陸厭和我第二次。”月朗說的是陸厭被仇家聯手坑進現實中的汙染之地的那一次。那時候陸厭剛剛獲得標本瓶道具,把汪星燃的心髒從自己的身體分離之後,實力掉了一大截,輕易就被仇家們算計成功。明麵上,特調科和其他調查員都以為是神秘人朗救了陸厭。實際上,月朗非但沒能救出陸厭,還被陸厭連累,陷入汙染之地難以抽身。就在兩人即將命絕汙染之地時,汪星燃像天神一般降臨在他們身邊,將他們救出汙染之地。“等等。”汪星燃打斷月朗的話,“我記得你說過,我把心髒送給陸厭之後,警告過陸厭必須和我進行遠距離隔離,否則我的心髒就會想方設法地回到我的身體,陸厭必死無疑。那我到底是怎麽救下陸厭?”月朗深深地歎氣,“因為你強行削弱了自己對心髒的吸引力,你將自己的記憶中非正常人的部分全數剝離,並將其留在那片汙染之地中。心髒同時感受到兩個本體,無法分辨回歸的方向,隻能繼續留在陸厭手中。”“哈……”汪星燃也是徹底服氣自己的操作,怪不得陸厭會在上個副本無意識地把他分成寵物狗、星星和阿燃,原來是他自己把自己給切割成三份的,“也就是說,如果我想要知道自己的來曆,就必須去那片汙染之地取回自己的記憶咯?”汪星燃冥冥中有種感覺,那些記憶對他來說,非常非常地重要,無論如何都必須取回來。“這件事陸厭已經在張羅了。”月朗說道,“他手裏有一支團隊,等待時機成熟,就會在現實中進入那片汙染之地,去找回你的記憶。”汪星燃擰起眉,“那片汙染之地那麽危險,讓別人陪我們一起去合適嗎?”月朗:“合適啊,其實有些成員你也認識,林溫雪、柯啄和蘇寂。”“前兩個且不提,讓他們進入汙染之地發光發熱還挺合適的。”汪星燃費解地說道,“那蘇寂是怎麽回事,他是陸厭真心承認的朋友吧,沒必要讓他一起進入汙染之地冒險啊。”月朗:“陸厭一開始並沒有把蘇寂列入名單。他組織人手時,有和特調科進行合作。蘇寂是自己從特調科得到消息,主動要求加入的,那片汙染之地是蘇寂的故鄉。我知道的事情就是這些了,星燃哥要是還有疑問,就直接問陸厭吧。”把該說的事都說完,月朗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放了,哪知道汪星燃還藏著致命一擊汪星燃將變成半透明藍色果凍團子的月朗平舉到自己麵前,“我還有一個疑問,剛才我假裝倒下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你喊我……主人?你平時不都是喊我星燃哥的嗎?”冰冰涼的果凍團子,溫度逐漸攀升,半透明的內部閃過可疑的紅色,月朗羞恥得整個果凍都要原地爆炸了。他支支吾吾地說道:“對不起,我……我就是覺得你救了我……”“沒關係,你想喊我主人就喊吧。”汪星燃捏捏果凍團子,“我就是在想,你和周琦對我都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會不會和我的來曆有關係。”月朗自己也說不上來原因,他從汪星燃手中跳下來,去廚房把汪星燃送他的那箱海鮮卷走,留下一句“我去找陸厭”就飛快地逃跑了。陸厭分離汪星燃的心髒後,足足沉睡了三天才醒,也難怪會不接月朗的電話。月朗過去和陸厭為數不多的電話聯係中,陸厭隻要不在副本,都會秒接月朗的電話,就是因為月朗連打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月朗才會慌了神,輕而易舉地被汪星燃套路。月朗被陸厭連累,態度自然也差得很,“我們之前隱瞞主人的事,我都告訴他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月朗還以為陸厭會像他一樣,在汪星燃吃個大虧,誰知道陸厭這個心機深沉的家夥,一見到汪星燃就很不要臉地裝可憐,輕而易舉地獲得了汪星燃的原諒。月朗都要氣炸了,陸厭隻不過是被他媽殺死而已,他還被他媽背叛了呢!他難道不比陸厭可憐嗎?為什麽陸厭可以擁有他沒有的待遇。在汪星燃看不到的地方,陸厭同樣回以月朗一個你不要臉的眼神,明明在他麵前是個身高接近兩米的硬漢,在汪星燃麵前卻是個非常符合他審美的可可愛愛的正太,簡直太不要臉了!汪星燃對兩人激烈的眼神廝殺毫無所覺,安慰完陸厭,他便直奔主題,“我們什麽時候去那片汙染之地?”“這事不能著急,那片汙染之地非常危險。”陸厭說道,“在進入那片汙染之地之前,你有必要對自己的能力有一個清晰的把握。”汪星燃一時語塞,講道理,他確實對自己的能力沒啥概念,隻知道自己應該還挺強的,“那我要怎麽做?”陸厭早有準備,“我們再進一次副本吧。”進入第四次副本的時間,依舊和往常那樣,定在汪星燃假期消耗完畢的當天。這些天陸厭已經基本解決了汪星燃的照片遺留下來的麻煩,進入副本前,他給汪星燃發去信息:麻煩已解決,你無需繼續隱藏身份。意思很明顯,汪星燃再也不用在副本穿他並不喜歡的女裝了。然而進入副本時,汪星燃還是穿上一套藍白色係的學院風女裝,上身是白底藍邊的襯衫、係上一個可愛的蝴蝶結,下.身是剛剛及膝的深藍色百褶裙,裙底套著必備的安全褲,腳踩小皮鞋,腿上套著純白的半筒襪。這身學院風女裝配上水晶項鏈幻化出來的十六七歲的高中女生的臉,好一個青春靚麗的活潑女生。守在汪星燃身邊的月朗,有些蔫蔫地問道:“主人就這麽喜歡陸厭嗎?”雖然汪星燃沒有直說,但月朗又不是傻子,汪星燃的意圖太明顯了,是想用自己的女裝幫助陸厭治好花雲嵐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這種治療方法很不靠譜,對陸厭卻是有奇效的。汪星燃在陸厭麵前從未承認過自己喜歡他,可是在月朗麵前,他忽然就不想再否認自己的心情了,“嗯,我喜歡他。”0:00:00假期倒計時歸零,黑霧湧來,吞沒了汪星燃的話。熟悉的黑暗,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厚重大門,汪星燃駕輕就熟地走進了他的第四個副本。第四個副本,和汪星燃之前經曆過的副本都不一樣。一眼望去,平坦的廣場上,上百號調查員被集中在廣場的中央。廣場的外圍,以規整的圓周排列著一圈外形如同半個蛋殼的房子。房子的再外圍,分成四片區域,分別為草場、木場、石場和金屬礦場。天空雲層卷積,飄著細細的小雨。這些雨水並不是普通的雨水,它帶著很強的腐蝕性,隻在雨裏站了一小會,汪星燃的身體沒事,站在他身邊的人已經開始出現皮膚紅腫的現象了。汪星燃所說的這次副本和往常不一樣,是因為他也看到了副本的基本信息。副本的基本信息,以天為幕,用巨大的血字寫道:[w的狩獵場]w喜歡狩獵,這裏是他的狩獵場。狩獵場的雨有強烈的腐蝕性,一旦淋雨的時間持續超過七個小時,人就會沒命哦。可憐的獵物們,w準許你們使用房屋來躲避酸雨。那些神奇的蛋殼屋,會根據推開房門的第一個人的內心強大程度而發生變化,內心越強大的人,房屋對抗腐蝕性的能力就越強大。內心越弱小,房屋對抗腐蝕性的能力就越弱。以防作弊,你們每個人都隻有一次機會將自己的內心投射在房子上,而每間房屋隻能住一個人。w很好奇,弱小的獵物們,你們到底會去搶奪他人更牢固的房屋,還是會去周圍的材料場收集材料加固自己的房屋呢?w藏在搶奪他人房屋的人裏,藏在等待他人搶奪自己房屋的人裏,藏在前往材料場尋找修補房屋的人裏,等待著收割獵物生命的機會。這場愉快的狩獵會以怎樣的結局收場,w好期待啊!“媽的!”汪星燃附近的一個女人抹了一把臉,“竟然遇到了吳雨時!”吳雨時這個名字瞬間炸開了鍋。這是一個連環殺手的名字,手上的人命足足有八十七條。吳雨時在六年前就被槍決,他的名字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到底怎麽回事?”和汪星燃有著同樣疑問的一個年輕男人焦急地對那個女人問道。女人的聲音萬分沉重,“吳雨時被槍決之後,他多次作案的地點就變成了這個副本,[w的狩獵場]。這個副本折損過很多批調查員,我的一個哥們就是使用調查官權限從這個副本逃出去。他告訴我,如果遇到這個副本,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趕緊逃跑。”女人撥開人去,走到其中一間蛋殼屋門前,伸手推開房門。當她走進蛋殼屋,蛋殼屋瞬間發生了變化,一間簡陋的茅草屋拔地而起。女人重新走出房屋,“現在你們該明白了吧?”既然女人的哥們建議她逃跑,她肯定也有調查官的級別。能活過那麽多個副本,女人怎麽都不該是一個內心脆弱的人,可她內心投射出來的房屋,就隻是一間茅草屋而已。“對不起了,各位。”說完,女人毫不猶豫地使用調查官權限,強退副本。這次副本前所未有地聚集了百多名調查員,其中擁有調查官權限的人還是不少的。這些人進入無主的蛋殼屋,大半都是和女人一樣的茅草屋,隻有少量的木屋、以及兩間石頭屋。選擇留下來的調查官少之又少,當其中一位擁有石頭屋的調查官都毫不猶豫地選擇強退副本時,眾人的恐慌一瞬間達到了頂點。然而事情還在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一名站在人群中男調查員,沒有任何預兆地倒下,他的腦袋和身體完全分離,咕嚕嚕地滾了一路。死者前後左右站滿了人,卻連一個察覺到w動手的人都沒有。場麵頓時亂作一團,汪星燃想找陸厭都困難。找不到陸厭,那隻能讓陸厭自己找過來了。汪星燃對自己強大充滿信心,他進入了一間無主的蛋殼屋,想象著一座巍峨城堡拔地而起。然而,汪星燃想象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甚至連漏雨的茅草屋都沒有。蛋殼破了。汪星燃站在雨裏:……所以蛋殼屋檢驗的內心強大程度,真就是心髒的強度唄。沒有心怪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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