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腕剛剛也被烤架邊緣燙了一下,葉卓提醒,他才察覺。他掙開葉卓的手,還不死心地想跟著。可葉卓的勁也不小,再次把他控製住。手腕被燙到的麵積不大,停留時間也短,傷的很輕,痛楚不深,也很快就沒多少感覺了,可自己隻傷了這麽一點都疼了,他不敢想象喬映剛剛有多疼。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喬映被江肆帶走,好像......也未曾看過自己一眼。他在原地垂頭喪氣了片刻,葉卓側眼瞥他:“我帶你去衝下。”雖然傷不重,但也得及時處理了,萬一留下印就不好看了。白聽眠使勁甩掉他,一個人去了河邊。江肆來不及帶喬映去河邊了,直接拿隨身帶的冰水先把他腳上燙過的地方衝了後,又迅速抱他去了營地的醫療衛生服務站。營地人來人往,喬映不敢讓人看到他的臉,全程用手捂著臉埋在江肆懷裏,江肆以為他還會怕疼,醫生給他抹藥前還哄道:“等會要是疼別忍著,想打我幾拳或者揪我衣服轉移注意力都行。”醫生:“......”喬映也汗顏:“沒事,不至於。”這燙傷跟之前手腕腳腕的傷比起來弱爆了,醫生給他處理的也快,弄好後喬映也覺得自己差不多能下地走了,卻又被江肆當麵抱了。醫生真心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城會玩。喬映不小心撞上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窘的拉了一下江肆衣服,小聲道:“你放我下去吧,我真的能走。”江肆正猶豫要不要幹脆帶小孩離開,去大醫院再查查,喬映看他不說話也急了:“真的!你他媽別抱了,太高調了,鬧上論壇咋辦啊?!”“鬧鬧唄,又不是沒上去過。葉卓既然來了,我等會就帶你回去。”喬映聽了他前半句正捶他,聽到葉卓也安靜如雞了。“那個……我現在其實還是有點餓,要不等吃完烤肉,如果他還在,我再走?”“想吃烤肉什麽時候吃在哪吃不行,你非要現在在這吃,這麽想吃我等會帶你去吃。”“不行,我就想現在吃,這麽多人都在呢,他不會對我做什麽的。”“你又不聽話是不是,你要是剛乖乖去把襪子穿好,現在至於被燙到麽。”這事喬映也確實後悔,但江肆這語氣太衝他不喜歡,雖然心裏認同,嘴上卻還強著:“又來了,你就喜歡搞受害者有罪論,每次都這樣,那我還說要不是你說什麽接吻刺激小白,他也不會把魚掉了。”江肆冷笑:“實話實說而已,誰能想到他定力那麽差,知道你跟我接吻就受不了了,怎麽難道他不知道你還跟我s過床嗎。”“你少他媽提過去!”那晚在喬映心裏的屈辱程度不比險些失身時差幾分,江肆的維護雖然讓他心裏微微觸動了,但到底尚且不能在他提起這個黑曆史時做到坦然。江肆也很快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錯話了,忙柔聲說道:“對不起。”喬映卻捂著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看在你今天算是幫了我的份上,老子勉強放你一次,不跟你吵。”江肆這時再生氣也被他逗笑了,低眼看他,想摸摸他的臉,但想到小孩提的要求自己已經違反一條了,怕他又生氣,隻能靠意念忍下來。不過還是抱了喬映回燒烤的地方。剛剛出的事也有附近的人看到,這會大夥都坐到桌邊吃了,也有八卦的人偶爾往遠處看,就等著江肆帶喬映回來。白聽眠他們幾人剛好一桌,留下兩個空位置,江肆頂著注視,把喬映安穩放到椅子上坐好,然後對右邊的路寧久甩了個眼神。路寧久很自覺地起身把位置騰出去。喬映對江肆這種無理行為也見怪不怪,美味當前,其它閑雜事都可以暫時放放。白聽眠在他左邊,眼眶仍殘留著紅,小聲喊喬映:“哥哥……”“嗯?”喬映手裏拿著肉大口啃,“怎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有上好的藥,回頭拿給你,保證不會留疤。”江肆嘴裏的東西都沒咽下去,就急急打斷他了:“我媽是醫生,想要什麽藥沒有。”白聽眠:“我隻是想補償哥哥。”喬映故意從盤子裏揀了江肆討厭吃的青椒,全扔進他碗裏,卻偏頭對白聽眠笑了笑:“我知道,我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不用你補償我。”江肆額角青筋暴起。這堆青椒是他單方麵認定的老婆給的,不吃也得吃。但更讓他想吐的是白聽眠的馬後炮。傷了自個的寶貝,事後放低姿態扮扮可憐就博得喬映同情了,對他那麽溫柔,對自己卻這麽損。這比之前沈一澤跟他作對時的手段還高。可恨他在二十五歲這個年紀,實在比不得這些小孩,也學不來。江肆看著這情敵聚滿的一桌,眼皮都開始突突直跳了。吃完了人生中最索然無味的一頓飯。飯後葉卓回去開會,但江肆還是想強行帶喬映走,可喬映聽學生會的人說要爬山,又不想走了。反正腳傷不妨礙他走路,早就聽說這座山上風景好,來都來了總得瞧瞧。要是不去爬山,保不準得和江肆單獨相處,還是跟著大部隊安心點。江肆拗不過他,想拉著他走,也被他拒絕了。最後便改為緊隨其後,好歹能看到小孩的後腦勺。行至半山腰,喬映還沒掉鏈子,路寧久卻有點跟不上了。他和沈一澤之間的距離在漸漸拉遠,他想讓沈一澤等他,沈一澤也確實停了。可是他等的人卻是喬映。撒謊說崴腳很扯,但路寧久又對自己狠不下心,糾結的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沈一澤才注意到,走過去問他:“走不動了?”“嗯嗯!”“你來大城市住了幾年,體力咋還不如以前了,得多運動了。”路寧久撓撓頭:“我以後一定加強鍛煉。那你”“你在這歇歇等我們下來,或者先回去吧,我可以幫你拍點山上的照片。”“……”路寧久被沈一澤的直球震到了,咬牙,上前拉住江肆手臂,故意大聲說,“哥哥,你能不能背我?”第80章 兄弟倆都不是好鳥江肆被路寧久拉住,走在前麵的喬映和白聽眠也停下來了。喬映也聽到路寧久的話,視線在他和江肆身上轉了一圈,便沒再看,繼續往前走了。江肆懵了下後也回過神來,他不喜歡喬映這個平淡的反應,本想幹脆答應了,沈一澤就主動說:“不用,我背你吧。”語氣有點不耐煩,但路寧久的目的還是達成了,也沒計較,開開心心跳到沈一澤背上。他看著江肆經過他們去追喬映了,才勾著沈一澤的脖頸喊他:“一澤哥哥你怎麽不高興?”“我之前怎麽跟你說的你都忘了嗎?”“哦,你說不讓我撩你學長嗎?可你不管我,我隻能找他了。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他也有喜歡的人,興許那個喬映也會吃醋呢。”“你怎麽這麽無聊,都要高考了,少把心思放在這種事上麵。”沈一澤和他相熟已久,打小就喜歡擔了類似哥哥的角色說教他,這會忍不住又多嘮叨了幾句,聽路寧久保證自己會好好學習才閉嘴。路寧久順勢提出:“那一澤哥哥你幫我補習吧,我想考你們大學,你去年才考完,有經驗。”沈一澤卻沒立即答應,他之前還說要幫喬映輔導呢,要是也幫路寧久,可能忙不過來。他沒說話,路寧久卻像他肚子裏的蛔蟲,對他的心思明察秋毫:“你是不是還想著喬映?”不等他回答,又接了句:“你喜歡他?”半晌,沈一澤輕輕“嗯”了聲。路寧久抹去眼角滑下的一滴淚:“為什麽呢,你們才認識多久?”“不到一年。可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那他又不喜歡你,而且也不止一個人喜歡他,你真的看不出來嗎?”“不用你提醒,我甚至從沒對此抱過希望,”沈一澤望向江肆,“有人比我更適合他,也真的得到過他。”路寧久急道:“你這不就是冤大頭嗎!以前你跟我說過絕不能吃這種虧的,怎麽事情落到你自己頭上就犯傻了!”“沒關係,我不讓他知道就好了。”路寧久再不甘也沒話講,他能怎麽說,這是沈一澤自己送上門,甘願承受暴擊,旁人說破嘴皮都沒用,隻是可憐自己,戀愛還沒開始就被迫夭折了。身後的人沒再出聲,沈一澤以為路寧久睡著了,靜靜背著他走了會,突然感覺頸間濕濕的。側頭一看,路寧久閉著眼,腦袋歪在他右肩上,衣服也被他的眼淚打濕了。“啾啾?你怎麽哭了?”沈一澤慌忙把人搖醒,放下,在身上摸紙。“哦......沒什麽,做噩夢了。”“沒帶紙,別哭了。”沈一澤隻好拿手指給他擦,很給麵地沒問他具體夢到了什麽。修長指尖在路寧久眼眶周圍的皮膚拂過,雖然知道這隻是沈一澤習慣性為之,不是真的心疼自己,但看著沈一澤俊秀的臉靠近,胸口頓時仿佛在被十萬頭小鹿瘋狂撞擊,雙手手指不安地揪著衣角。“你臉怎麽那麽紅?”沈一澤無意間瞥見,扔了瓶水給他,“今天是有點熱,你出來時應該戴個帽子,喝點水吧先。”路寧久接過水瓶,又好氣又好笑。聽話地喝了一口,“一澤哥哥,我還想要你背。”離山頂不遠了,沈一澤不好再把路寧久一個人撂下,也一點都不懷疑路寧久有旁的心思,他還想自己背,那就背唄,反正小時候也沒少背這孩子。殊不知兩人的“甜蜜”互動已經被前麵的喬映看了個差不離,對仍緊跟著自己的江肆說:“你看到那個啾啾一會纏著一澤,一會又想勾搭你了吧。”這可是江肆頭一次聽到小孩吃醋,心裏忍不住開心,麵上卻平淡:“幹什麽,喜歡我的人不少,不平衡了?”“不平衡個屁,我隻是告訴你,要是真又碰了他就別再找我,我還小,不想被傳染上那種病。再說你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你現在在論壇是渣男,誰還會喜歡你。”白聽眠扶著小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大半天的壞心情到底因為喬映的玩笑話煙消雲散。江肆壓著火走到喬映身邊,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親親他的耳垂:“放心,我不會碰他,因為他跟你一樣幼稚,隻會用這種方法刺激別人注意他。”“傻/逼玩意兒!誰想要你注意我了!”喬映把江肆推開,“豎起兩根食指交叉,“讓你離我十米遠,你是聾了嗎!”這人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隻是因為他又護了自己,自己稍稍給了點好臉色,就又開始為所欲為了,把自己提的要求完全拋到腦後,氣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