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考慮考慮唄。”“考慮個屁。”賀逾景打斷他,“你說的是天院那個吧?陸承濤的小兒子,換男女朋友跟換衣服似的。”“感情經曆豐富點不礙事,小薑答應他自然就收心了嘛。而且我們陸少條件也不差,又大方,以後給小薑拉個資源不是隨手的事兒……”年輕人喝得有點高,說話也不過腦子,賀逾景聽得煩了,正想讓他閉嘴。“那他還找什麽男女朋友。”薑留歲輕描淡寫,“就算我不答應,不也該隻喜歡我一個嗎?”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薑留歲姿態放鬆地撐著臉,眉眼間卻流露出高高在上的驕橫。那人愣愣地看著他,沒明白好兄弟的白月光怎麽忽然展露出了妖異的一麵。薑留歲笑吟吟地揭過話題:“再說吧,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人家指不定早就不喜歡我了。”賀逾景看他變臉似的說完這段話,不禁莞爾。差點忘了。這家夥看起來脾氣好,本質卻厲害得很。那股又惡又邪的勁兒,當初不僅在化妝間裏唬住了吳歧,連他都聽愣了。那年輕人也不生氣,反而衝薑留歲豎起拇指:“行,我現在算知道陸準為什麽喜歡你了。”四周又重新恢複了笑鬧。池連溪伸手去摸煙盒,才發現裏邊已經空了:“賀逾景,你還有煙嗎?”包廂裏煙霧繚繞,一直乖乖喝水的薑留歲舔了舔唇,有些心癢:“我也想要。”賀逾景意外道:“你會抽煙?”他邊說邊拿起桌上的煙盒,分給池連溪和薑留歲。在片場黃致誠是個老煙槍,他自己也時不時會抽幾根,但薑留歲從沒受他倆影響。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薑留歲抽煙。“抽得比較少。”薑留歲咬著煙,說話聲音有點兒含糊。一隻骨節修長的手從旁撥開打火機,將燃燒的火苗遞到他麵前。見賀逾景親自給他點煙,薑留歲笑道:“謝謝,以後不說你渣男了。”“你怎麽不幫我點呢?”賀逾景不知道池連溪今晚吃錯了什麽藥,哪裏都要來摻一腳:“你又不是沒長手。”“懂了,隻給弟弟點。”池連溪點點頭,“你對未來女朋友要是有對弟弟這麽好,還是不用孤獨終老的。”薑留歲本來在劃拉手機,聽到這裏好笑地抬頭看他們。他長得顯小,如果套上校服,說是高中生都有人相信。但薑留歲並不是乖巧無辜那一掛,他的長相清純中透著一股靡豔。細細的白色煙霧放大了這種特質,讓他抽煙的樣子顯得繾綣頹靡,很是蠱人。“弟弟的性格挺帶勁兒啊。”池連溪被薑留歲的模樣電了一下,突發奇想,小聲和賀逾景商議,“我要不去要個聯係方式?我跟他大概差四五歲,合適嗎?”賀逾景正想回答,忽然想起薑留歲是池連溪的影迷。盡管見到本人以後,薑留歲沒像一般粉絲那樣表現得十分激動,但如果池連溪開口,大概率是會給的。賀逾景和蠢蠢欲動的池連溪對視片秒,客觀道:“你太老了,配不上。”“……”作者有話要說:景兒你今年多少歲來著,不會跟池連溪同齡吧第12章 殺青從包廂出來已經過了淩晨兩點,會館走廊外落了細密的夜雨,中央花園的噴泉池亮著光,細細密密的雨水在其上籠出一層暈黃的半透明輪廓。薑留歲沒有司機,這個時間點不方便一通電話把丁言叫過來,賀逾景落後他幾步,見狀道:“我讓司機送你回去。”“那你呢?”“我和池連溪住一個小區,跟他的車走。”薑留歲感覺太麻煩他,猶豫道:“要不我還是打車”賀逾景直接雙手推著他往前:“大晚上還在下雨,打什麽車?我帶你出來玩兒,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打車回去。”此情此景實在盛情難卻,想著這樣也更安全一點,薑留歲回頭笑了下:“那謝謝了。”賀逾景卻不領情,極輕地哼笑一聲:“謝什麽謝,能不能別跟我這麽客氣?”“……”薑留歲試探地問:“你還清醒嗎?”在包廂裏賀逾景被灌了不少酒,他喝酒不上臉,隻看表麵倒是沒有任何異樣,但這句話再怎麽也不像清醒時說得出來的。池連溪落後他們幾步,沒聽見前半段,卻被賀逾景這句話雷得不輕,真誠勸告道:“少發點酒瘋,我不想明天在頭條上見到你。”賀逾景回頭一昂下巴,語氣看似平和:“我跟你車走。”“?”“如果上了頭條,你也跑不掉。”池連溪又好氣又好笑。薑留歲在這時打了個寒顫,他從片場下來隻穿了件單薄的長袖t恤,在包廂裏沒感覺,雨夜中卻似有絲絲寒意入骨。池連溪的外套就搭在手臂上,見狀問:“你冷了?穿我的衣服吧。”賀逾景卻皺了皺眉,不等薑留歲說話,他把自己穿得好好的外套脫下來,罩在薑留歲身上。灰色的緞麵棒球衫上沾染了煙草味,和一點隱隱約約、卻又無法忽視的香水氣味,那味道溫暖中帶著一絲甜膩,像是幹燥的白檀和香草混合散發的氣息。他又換香水了。這個念頭劃過腦海後,薑留歲愣了愣,有些沒明白這是在唱哪出。一旁的賀逾景幹完這一切甩了甩手腕,朝池連溪睨了一眼,話卻是對薑留歲說的:“你穿我的就行。”池連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高了,硬生生從這一眼中看出了被插手的不悅,仿佛被打擾的野獸在圈占地盤。“……”池連溪站在原地,震撼道,“你今天的酒瘋發得挺別致啊?”意識到這就是之前說的酒品不好,薑留歲有些想笑。比起一些罵罵咧咧動手犯渾的,這種毫無理由的任性舉動都稱得上可愛了。知道不能和醉鬼講道理,薑留歲沒有拒絕,而是問:“你不冷嗎?”剛才外套直接搭在他身上,為了不讓衣服滑下去,薑留歲下意識伸手抓住了袖子。賀逾景的視線掠過抓住袖口的一截雪白手腕。薑留歲的骨架比他小,身形纖瘦,披著不合尺碼的衣服有種說不出的脆弱感。“不冷,你穿著吧。”池連溪看他醉成這樣,也跟著樂:“行,他穿你的,不跟你搶。”卻沒想到,賀逾景放輕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說:“別以為我不知道,有借有還,一來二去就勾搭上了。”賀逾景頗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沒門,人家還沒畢業,少拿你那一套花花腸子套路他。”“……”池連溪麵對酒瘋子有冤說不出,心說我他媽還真沒想到這一茬。走廊盡頭,林崇早早便撐著傘等候,賀逾景道:“先送薑留歲過去,和小文說,把他好好送回家。”林崇連連答應,將傘撐了一大半過來:“薑老師,您跟我走。”把薑留歲送上車後,林崇和池連溪的助理再回來接人。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蘇晚的助理見她還站在原地不動:“蘇蘇姐,咱們走嗎?”“……走吧。”蘇晚回過神,低聲說道。助理知道她今晚來之前有多期待,不僅花了許多時間挑選衣服,還精心做了頭發和妝容。但上車以後,蘇晚靠在座椅上一言不發。助理小心翼翼問:“賀老師吃您做的東西了嗎?你們相處得怎麽樣?”蘇晚沒有回答。她和賀逾景幾乎同期出道,兩人如今的地位卻相差甚遠。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裏他太特殊也太耀眼,讓人沒辦法不加以關注。過了好一會兒,她略顯疲憊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沒有,一口沒動。”助理安慰道:“他應該不清楚您在想什麽,不知道您是特意為他做的。”蘇晚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她的神色太過落寞,助理將蘇晚這幾個月的變化看在眼裏,知道她難得真心喜歡一個人,咬了咬牙勸道:“蘇蘇姐,要不你跟賀老師說清楚吧,說不定還有機會,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了。”“沒用的。你沒和他接觸過,你不知道。”向賀逾景示好、獻殷勤的人不計其數,什麽樣的他沒見過。就算她表了白,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區別。“賀逾景那個愛恨分明的性子,不想要就是不想要。”蘇晚自嘲一笑,“我早該放下了。要是放不下,我……我就默默喜歡他,不往他跟前湊了。”再這樣下去,隻會招人厭煩。今天晚上,他連一句話都沒主動跟她說過。助理被她失落的情緒感染,忍不住問:“那他想要的呢?”“賀逾景想要的?”蘇晚喃喃重複,像是說給自己聽,“他想要的,還沒有他得不到的。”-距離先行曲發布的日期越來越近,因先前更換導演耗費了一周多時間,拍攝到後期越發緊張。殺青日當天上午拍攝賀逾景的單人戲份,薑留歲難得睡了個懶覺,悠閑地在家吃過午飯才讓丁言來接。不料到片場時,遠遠就聽見了黃致誠的訓話聲。大半天不見,黃導似乎被賀逾景氣得不輕,往日樂嗬嗬的臉龐激動得通紅:“你現在是失意的畫家,能別一副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模樣嗎?咱們拍mv不求多少演技,但也稍微講點道理吧!”黃致誠罵完,又鼓勵道:“算了,急沒用……再來一次一定更好。至少比起之前,你的進步是肉眼可見的。”“不要灰心,加油!就差這一場了。”賀逾景生無可戀:“……加油,我們一定能行。”薑留歲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在場的人將目光轉向他。黃致誠終於感覺來了個省心的:“小薑來了?去做造型吧,逾景單人的戲份基本拍好了,今天就差一場你倆的壓軸戲。”等薑留歲做完妝造,賀逾景這邊的拍攝也接近尾聲。黃致誠和賀逾景相互折磨了一上午,黃導好不容易順了口氣,仔仔細細講解起壓軸戲,末了,猶不放心道:“這場戲是開章,也是全片的要點之一。等會兒加把勁,拍好了咱們就順利殺青,劇本都記在腦子裏了?”薑留歲應了一聲,黃致誠倒是不擔心他,目光轉向旁邊那個,被這麽盯著賀逾景也沒心思喝水了,將插著吸管的玻璃杯放在一旁:“您放心,都記著的。”黃致誠點點頭:“你最好是。”“……”為了追求浪漫濃烈的光線效果,今天最後一場戲特意放在傍晚之前。拍攝地點位於小洋樓後山的花海,工作人員忙著對花圃做調整、檢查稍後會用到降雨設備。今天壓軸的重頭戲是兩人的初遇,小有名氣的畫家陷入創作瓶頸,煩悶之下出門散心,對偶然遇見的美麗少年一見鍾情。初遇這段作為mv開篇隻有短短不到半分鍾,要想將氣氛完全烘托出來,每一處都得精雕細琢。純白的畫室內立著無數未完成的畫作,中央的畫家緊緊蹙眉,在又一筆落下後,臉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焦躁。他一把扔掉畫筆拉開門,雙手都還沾染著未洗淨的顏料,卻沒有多餘的精力處理,隻漫無目的順著畫室後山的花海向前走。燦爛的陽光從上方落下,卻照不進畫家對一切都興致缺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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