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內突然湧出一批人來,迅速排開,手中皆持弓箭,一次排開數十人,排成三排,箭端火星肆意。


    敵軍百步之時,她手臂一揮:"射!"


    敵軍不防,加上多數受傷,速度變的緩慢,快不過飛身而來的火箭,多人重箭,再看那緊閉城門,暗道一聲上當,看那剛剛還狼狽逃離的敵軍此時精神奕奕,悔恨卻已晚。


    調虎離山,明知的道理卻抵不過本能的衝動,再加上這大霧迷了眼...


    火箭才射出,敵人進到六十步時樓台上的聲音已道:"換。"


    刷刷幾聲,立在前排的人迅速收箭朝後退第二隊士兵發射弩箭,刷刷射出,箭如雨,彌漫開來,入眼昏花。又是多人倒下,閣樓之下傳來陣陣哀嚎之聲。


    她站在樓台之上,抬手指揮,清白的衣裳舞動,拍打在身上發出啪啪聲響。她聲音悠揚,目光沉穩而淩厲,遠遠看去,很美,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美,卻是一種強烈的存在。


    敵人進到十步時,又一聲換,這次不再是弓箭了,而是大批士兵手持刀矛朝著已經傷痕累累的敵君衝殺過去。


    一場廝殺他們站在樓台從頭看到尾,待到最後一隊士兵衝出時,她身旁的士兵臉露鬆懈,讚歎而到:"軍師真厲害,我軍這次是贏定了,嗬嗬。"


    她的一雙眼卻依舊緊盯樓下戰況,不見一絲鬆懈。


    "戰場之上,不到最後永遠不要鬆懈,不能急功就利。"


    戰場之上,麵對的都是敵人,當永遠保持警惕,隻要不到最後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一時鬆懈可能喪失的不隻是一條命。


    士兵怔了怔,末了羞愧低頭:"末將謹遵軍師教誨。"


    一旁,穆遠悠悠而笑,麵上帶著幾絲回憶:"三年了,軍師依然未變。"


    她聽了他的話,神色變了變,似是想起了什麽,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是啊,都三年了,沒想到我還會站在這個戰場之上。"


    一切恍若昨日般。


    那時的她緊跟在那個人的身側,一同策馬奔馳。


    "三年前那場戰役穆遠到現在依舊難忘了。"穆遠爽朗一笑:"那是軍師和皇上最後一次聯手,時過三年,軍師依舊不減風采。"


    "三年了啊?"她輕歎。


    "是啊,三年了,軍師以為後三年,皇上寵信有加,隻娶一人,早已是佳話,人人稱羨。"他眉眼帶笑說出整個大都皆知之事。


    她抿唇而笑,眸光皆柔,那種透著幸福的喜色任誰都能看出。


    穆遠的話方落,底下傳來勝利的叫喊聲。


    "贏了!"


    聞聲,笑意在她臉上擴散開來,抬起手仰望天空,另一隻手始終緊握。


    手攤開之時,一根黑線下穿著銀白色的骨,似是牙骨,其上有一道刺痕,似是刀劍所致。


    她伸手撫摸著上麵刺裂的痕跡,目光看向京都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柔和。


    離開已有數月,不知那人現在如何。


    攤開,黑線繞過頸間,牙骨靜靜的掛在身前。


    匆匆腳步聲傳來,一幹士兵走上城樓圍了過來。


    "軍師真厲害,簡直像算好了一般,趁著大霧而戰,敵軍人數固然多卻不敵,很快就大亂,自以為勝利在握。"一身盔甲的魁梧男人遠遠的朝著這裏走來,朗聲而道,身子忍不住興奮的顫抖:"軍師說不必趁勝追擊,適當的讓我軍露出弱點,使得敵軍覺得我軍不敵,霧散即止,撤退時他們果然跟來了,這一仗打的漂亮。"


    "李將軍過獎了。"她笑看眼前大將軍,有些怔愣。


    有一瞬間,她把此人錯當成另一個人了。


    那個與之並肩作戰六年的男人。


    那人依舊在戰,卻是早已換了地方。


    "今晚一定要好好慶祝!"大將軍把劍指向高空看著下麵自己的兵,大聲而道:"今晚全軍大慶。"


    渾厚的聲音傳遍開來,底下士兵顧不得身上疼痛,舉起手中刀劍長矛:"喝——喝——"


    大將軍朗聲一笑轉頭看她:"軍師今晚..."


    "軍師,將軍!"


    話到一半,一名士兵匆匆而至:"朝中來聖旨了!"士兵喘息而說。


    "朝中有要事,皇上讓鳳軍師速回。"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鳳後通敵叛國,廢其後位,打入冷宮,擇日候審。"


    大殿中,公公尖銳的聲音沉如鍾擺,直直敲進人心,敲的整棵心破碎不堪。底下群臣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神色各異,不時抬眼朝同一個方向看去。那裏,一身勁裝的女子筆直而立,高高豎起的青絲根根垂落,抬起的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坐在高位上的男人。


    通敵叛國?


    死罪?


    她鳳素顏,當朝軍師,一國之後,因一場戰亂離宮數月,再因一道聖旨匆匆回宮,來不及梳妝急匆匆趕來大殿見那個分隔數月的人,結果迎接她的卻是一道聖旨。


    一道通敵叛國打入冷宮的聖旨。


    她看向高位之上,那一身龍袍的男人,嘴角微微拉扯,露出僵硬的笑:"皇上可是在同臣妾開玩笑?"


    一個讓她無法笑出聲的玩笑。


    那上麵坐著的是這大都的皇帝,是她的夫,這大殿中站的是滿朝文武,是她''大都'';的官員臣民。


    皆是她早已熟悉的人。


    龍椅之上,男人一身龍袍尊貴無比,高坐於上位,俊逸的臉上目光如冰,薄唇緊抿,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那雙眼太過冰冷,冰冷的讓她無法正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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