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雙眼掃過時,德妃頓覺一陣寒,眸光本能移過,卻是佯裝鎮定,輕咳一聲,臉上陰霾頓消,聲若無骨,柔柔輕喚:"皇上,臣妾是在給後宮除害。"


    "除害?"封半城看著她,涼薄的唇底喃著兩字:"何來禍害,朕怎麽沒聽說過?"低垂的眉眼遮擋了眼中神色,聽語氣卻是帶著疑惑。


    "皇上乃是真龍天子,爾等妖孽自是不敢近身。"德妃一雙美眸幾近貪婪的看著男人挺拔身形俊朗臉龐,連日來疲憊的臉上頓放異彩:"臣妾和妹妹們可是被那些妖孽們整的夜不能寐,您看看,臣妾這都憔悴了。"說著雙眼微微眨動,帶著無限委屈,一反平日狠辣:"那些妖孽長期滯留人間不肯離去,漸漸轉為厲鬼,擾亂陽世,禍害宮人,當真是不得好死。"


    "那德妃覺得那厲鬼該是何人所變呢?"低垂的眉眼在俊朗的臉上打下陰影,封半城的聲音有如瞬間的降溫,四周氣息靜的可怕,德妃卻是不查,兀自說著。


    "自是已死的鳳後,宮中誰不知,自從鳳後兩年前死後冷宮便開始鬧鬼,並且夜夜不得安靈,臣妾的姐妹已經死了很多了,臣妾想想就心痛,所以,今天臣妾就冒著被厲鬼懷恨的心理也要毀了這...唔,皇..."


    話到一半的德妃猛的睜開眼看著瞬間飛身而來的明黃身影,疑惑未解,一陣勁風襲來。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讓在場眾人震驚,德妃更是身子直接向後倒去,被小綠接住,單手放在臉上,驚訝的看著麵前一臉陰沉的人。


    "德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此妖言惑眾,危言聳聽。"


    德妃被這一喝,整個人都蒙了,看著眼前明顯震怒的君主,有些害怕,半天回不過神來,隻得瞪大一雙美眸看著:"皇,皇上?"


    封半城的眼中陰沉一片,直直的注視著她,德妃緊捂著臉,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加之這些天壓力所致,頓覺心中無限委屈,誰不知道她顧漫霜自小到大一直是被人寵著疼著的,自家爹爹都是對她小心翼翼哄著,還得看她臉色,何時被打過,一時間大小姐脾氣也來了,一拉手說道:"皇上,您不能因為那鬼怪是皇後娘娘就處處讓著,茅山第一仙人在此,臣妾今天說什麽也要毀了這冷宮。"說著也不管不顧了,奪過另一宮女手中火把就走:"小綠,走。"想起連日來的噩夢,那些怪異之事,一雙美眸被火光照的赤紅。


    她要毀了這裏,一定要毀了。


    長臂猛的伸出,疾走的步子淩空飛起,砸到地麵上,男人盛怒的眼逼近。


    "德妃,你堂堂二品嬪妃竟和這些江湖術士為伍,在宮中妖言惑眾,危言聳聽,不知悔改便罷,還在此大放闕詞,企圖燒毀幾代先皇所留之物,是誰給你的膽子?"


    "你可知這座宮殿是我大都幾代皇室所留,即使是這個冷宮也不是朕說毀就能毀的,而你卻想私燒冷宮,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嬪妃?"


    "..."小綠看著地上的德妃,瞪大了眼,看著盛怒中的男人卻不敢靠近。


    而一連數聲的質問,直問得德妃慌了手腳,目露驚恐,甚至忘了身上疼痛,手中手把燒了衣裳都不自覺。


    她看得出,皇上是真的生氣了,而她最怕的就是他生氣。


    "皇上,是真的有鬼怪,臣妾親眼看見了,是真的,不能任憑他們禍害後宮啊。"


    封半城逼近的眼又近了幾許,冷冷到:"朕縮統治的泱泱大國,繁榮昌盛,何來禍害之說,真要有的話,就朕看來那禍害也是你吧?"


    "皇上?"德妃縮了縮身子,那眼幾乎讓她顫抖:"不信你可以問問大家啊,他們都看見了。"


    "哦?"封半城低吟,彎起的身子緩緩站直,銳利的眸光一一掃過眾人,原本看過來的人大睜,紛紛低頭,封半城重新收了視線看地上一臉灰敗的德妃。


    看著這樣的皇上,誰還敢說什麽,那就是皇上口中的''禍害'';了。


    德妃憤恨的眼看了看眾人,餘光剛好到趕來的吳公公和冰玉,以及不遠處的雙晨,眸光頓時大亮,一伸手拉扯封半城明黃的衣擺:"皇上,不信您問吳公公和那賤,不充容,他們也看見了。"


    "吳公公,雙晨?"男人的眉挑了挑,看過去。


    不用他說,兩人站住跪地。


    "皇上。"


    德妃有些不甘的看了眼妖嬈的女子,冷哼一聲視線直接落在吳公公身上:"吳公公,你說,那晚你是不是看見鳳後的鬼魂了?"


    "這個..."吳公公有些為難的張嘴,視線飄逸不定。


    "吳公公,你還不快說。"德妃怒叱。


    吳公公身子一閃,抬頭看上封半城,看他點頭後方開了口:"奴才回皇上和娘娘的話,奴才並沒看見什麽鬼怪。"


    "你..."德妃顯然沒有想到這狗奴才竟然在這個時候改口,憤怒而起:"狗奴才,你再給本宮說一遍?"


    吳公公當真是為難了,支支吾吾:"娘娘,您讓奴才說多少遍都可以,可奴才是當真沒看見啊。"


    "吳公公,你自己那晚嚇得尿褲子莫不是忘記了,可是你拉著小綠說看見皇後的鬼魂,還在半空飄,身上帶著消失的骨牙。"


    一句尿褲子,家上小綠匆匆應和,四周哄然,看封半城在場,隻得強忍了,吳公公一張光滑的臉卻是變了又變,末了抬頭時,臉上卻是掛著卑微奴才笑:"娘娘,其實吧,那晚奴才隻是做了噩夢,您也知道,這剛做噩夢醒的人,難免胡言亂語。"那臉上帶著笑,一雙眼可不全然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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