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聞言,臉上蕩起了笑,幾步上前跟上:"小叔這是在為扶風擔心啊。"


    封司耀俊美的臉上抽了抽:"你這個死女人,怎麽就聽不出諷刺了。"


    "擔心就擔心嗎,何必害羞的不敢承認了。"


    封司耀氣的腳下一頓,憤怒轉身看著身後那笑眯眯的人,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隻是視線在觸及沈臨風時放棄了。


    打不過,沒辦法。


    憤怒扭轉過頭,緊握的手攤開,視線所及,眼中隱晦一片。


    就在扶風站在他身前時,那一刻的恍惚,讓他以為站在身前的是那個人,所以片刻的慌亂促使他當時把她推出危險內。


    "喂,小叔,那幾個人就這麽扔了,會不會?"不知道會不會有事,而卻就這麽隨著瀑布一起流下去,怕是醒來也不知身在何處了吧。


    身後女人帶笑的聲音傳來。


    "死了更好,你再叫一聲''小叔'';試試。"


    憤怒收回手,心中那片雜亂頓消,腳下步伐加快。


    這樣的人怎麽能跟她比了。


    不能。


    "你隻是那個人的女人而已,跟本王沒有任何關係,別擅自給自己戴高帽..."


    "啊——切!"


    身後一聲噴嚏想起,封司耀疾走的步子頓了頓,末了神色一暗,微張的唇狠狠一抿,繼續朝前走,腳下走的很用力。


    "啊——切!"


    一個噴嚏打出,直覺頭昏目眩,吸了吸鼻子更感難受,身上的衣裳被夜風一吹,勉強算得半幹,卻已起不了多大作用,腳下步子飛快,恨不得現在就洗個熱水澡,裹著棉被舒服的躺在溫軟的榻上。


    這罪遭的,真是沒事自找的。


    倒是她的小十二真的長大了,已經長大到不再需要她的保護了。


    稍稍攤開手,月光下,雙手白皙纖長,膚質細嫩。


    這麽一雙綿軟無力的手,也難道鬧到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腳下步子快了,夜風吹在身上呼呼的,肩上披的那件,竟是薄的厲害,雖然現在還隻是初冬沒那麽冷,也不能說穿這麽薄吧?


    扶風越看越覺得這衣裳同沈臨風秋天穿的那些沒差別。


    用手裹了裹,看著前麵寬厚的背影問道:"你大冬天的穿這不覺得冷?"


    沈臨風身得高大,肩穿腿長,雖然不像那種虎背熊腰的壯漢,卻也恰到好處的阻擋了大半寒風,在看那男人穿的單薄,竟是連眉眼都不眨一下。


    "還好。"


    沉悶平板的聲音合著夜風一起吹過來,沿路的小石子被腳踩的咯吱作響,躲過宮中巡查侍衛,腳下速度更加快了。


    "喀嚓!"


    安靜的夜空中,一聲清脆聲響傳來,帶著跌撞聲,聽那破碎聲音應該是瓷器。


    扶風疾走的步子微頓,循著聲音看去,那方向好像是...冷宮。


    難道又有人作怪?


    德妃?


    腳上的動作慢了下來,雙手緊了緊肩上衣裳,遊移半響後腳下一轉換了方向:"沈臨風,我們去看看吧。"


    夜色中,與之繁華宮殿相比那格外冷清到蕭索的冷宮,即使在經曆了種種過後,依舊靜靜的立在那裏,才靠近,就覺得陣陣清冷撲麵,蕭索中那股子哀怨如同上空所流動的空氣,不管你願不願意,走近了便會被感染。


    由上往下看,透過層層屋瓦和高聳的樹木,隱約可見黑暗下的階梯上那傾斜而躺的人。


    不正是消失兩天的封半城。


    那人傾斜橫躺在階梯上,一手肘撐住階梯,一手持酒壇,那尊貴無比的明黃衣裳幾乎淹沒於四周傾倒的酒壇內。


    整個人就好似籠罩在黑暗中般。


    從屋頂上下來樹木遮擋下,巧妙的隱去身形,卻又能清楚的看清那人摸樣,身後,沈臨風不知何時已經離去了。


    刺鼻的酒味撲麵,黑暗中,男人已顯醉態,舉手對月,手中酒壇輕輕晃動,有些泛散的眼抬起,緊眯成一線方可看清。


    扶風看那遍地殘骸,不難猜想封半城這兩天是怎麽過的。


    那本如同朝陽般的男人竟落得這般摸樣。


    心中全無半絲同情,有的隻是冷意。


    封半城卻望著手中酒壇癡癡的笑,搖晃著站起,身形一個不穩,腳下一滑,階梯踩漏,搖晃間,手中酒灑落,人卻穩穩站定,仰頭一口酒下肚,搖晃著向四周走去,似是在搜尋著什麽,口中喃喃自語:"出,出來...為什麽不出來,為什麽!"原本的底喃轉為憤怒的喝聲,手中酒壇摔落在地,琥珀的液體灑傾灑,流動,封半城如同發瘋一般加快腳下步子,衝進冷宮四處搜尋,見了東西就摔,磕碰間那一聲聲沉悶聲響不知是物件摔落的聲音還是他踉蹌碰撞的聲,最終四周轉為安靜,男人如同脫力一般站在院中,頭低垂,額前碎發滑落,黑影打下,那一張俊朗的臉如同隱沒在黑暗中,站在原地,四周的一切好似旋轉一般快速閃過,卻沒有那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聲壓抑痛苦的嘶吼衝破冷宮,餘音嗡嗡想。


    "為什麽你見了所以人卻不出來見上朕一麵,朕日也等夜也等,你卻從未出現過,他們都說看見你的鬼魂了,為何朕就沒有看見..."


    "出來,出來..."


    抬腳用力踢過酒壇,破碎滾動的聲音很刺耳,嗡嗡的。


    "你是不是不原諒朕...朕知道,以你的脾性...不原諒也不要緊,隻要你出來...素顏。"


    嘶啞恍惚的一聲抵換如同一把利刃刺進心口,扶風站在原地的身子僵硬,伸出的手抓緊麵前樹葉,初冬幹枯的樹葉握在手中一用力便發出脆響,扶風恍惚間回神卻是為時已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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