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多來雖然他不原諒那個人,可那人的痛苦他卻是看在眼裏。


    他剛回來那會兒,皇兄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以酒消愁,酒醉時口中念叨的總是那幾個字。


    扶風看著封司耀輕輕的笑,舉起手中信箋落在他的眼前,輕柔而緩慢的說道:"起初我何嚐不是這麽想,我想他隻是一時的誤會了,我千方百計的想跟他解釋,衝出冷宮去了棲龍殿,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麽麽?"


    兩道雪白的身軀緊緊糾纏,細說著情人耳語。


    她的脾性清冷高傲,一身光明磊落,卻不想在愛情麵前輸了信任,朝堂之上,那人冰冷的視線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朝著她的心狠狠紮過,五年的同行,三年的結發,耳際廝磨的恩情換來的卻是不信任,倔強的她在質問麵前不解釋一句,清醒過後便是後悔和不甘心,多年的情意不能毀在一個誤會上,所以她想找她解釋,想聽他的看法,卻不料撞見了那麽一幕...


    輕動著手中信,發出莎莎聲響:"這是他親手交給雙晨的信,是他封半城。"


    "禦賜的酒,加有鴆毒的酒,你可知那些侍衛遞上毒酒時說了些什麽麽?"


    "他們說,這酒是皇上賜的,小的們也隻是聽命行事而已,皇上讓您死您就得死,這酒您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起初我也是不明白,總寄托著那麽一點點希望,直到刺骨的毒慢慢磨去希望,直到希望變成失望,我原以為,他總會在最後出現的,畢總相愛一場總是有情,他會在最後一刻出現的,就好像多年以前我們第一次的相遇一樣,可是最終...都是我的妄想,人一旦絕情了,是可以磨滅以前種種的。"


    她的聲音始終平平淡淡的,似是在訴說著別人的事,臉上甚至還掛著輕柔的笑,白皙的手輕輕的攤開手中信,指腹摩擦著上麵墨跡:"從雙晨那裏知道這封信的來由後我就更加確定了。"收起信,折疊好,一絲絲抹平,再裝進信封放好:"原來一切都是個局,她設下的局,目的就是想要我死。"


    秀眸抬起笑看他:"小十二,你說人為何能說變就變了呢?"


    "別再說了。"一聲怒喝,封司耀上前抱住她單薄的身子:"別再說了..."


    感覺著懷中身子是那麽單薄瘦弱,仿佛不盈一握。


    以前總覺得她高大,隻要有她在就是安全的,她從不低頭,總是挺直了背,抬頭迎視。


    其實,在笑的麵下何不是一顆哭泣的心了。


    有力的手臂收緊,希望自己身上的體溫能夠感染到她。


    深吸一口氣,扶風麵色平靜的拉開他的手:"我沒事,重活一世,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拿過扶風手中的信,在確定扶風無視後,封司耀才繼續說道:"那你現在準備如何呢?"


    "如何?"


    扶風看著封司耀放在桌上的信,臉上浮現了笑意,隻是那笑卻未到眼底。


    "小十二,你說,我求你的事,你會不會幫。"


    封司耀似是早有所料般頷首。


    "我回京都後又暗地裏去查了當時的事情,可是知道的人並不多,當時是穆遠指證的,信是雙晨拿出,而當時冷宮的侍衛不知為何全部被皇兄殺了,幾番周轉我才知道,當年有一個侍衛偷偷逃過一劫,而且隱姓埋名住在東街,就在皇城們口,大概是認為別人都以為他死了吧,又或者覺得距離越近越安全,而且那時候的皇兄在殺人後什麽都沒管了。"話語微頓,眉頭緊鎖:"可是等我趕去時,人已死,還不等查出什麽,屋外就起了火,一場大火,燒了東街數百米的房舍。"


    "這就是那個傳言?"扶風恍然想起初進京都時那個關於耀王的傳言。


    封司耀麵色沉重的點頭。


    那時很多人都看的明白,耀王從大火中走出,麵色陰沉。


    "你可知那個侍衛是個閹人?"


    "閹人?"


    封司耀看扶風臉上平靜,驚訝說道:"你知道。"


    扶風點頭:"你怕是沒想到那群人裏麵還有一個活著的吧,並且逃到了關外。"


    當時冷宮的侍衛裏裏外外圍了很多,青葉不知為什麽,封半城隻讓了兩名侍衛進內殿她所關押的地方。


    侍衛口中的說辭她還記得清楚,她想,封司耀遇到的那一個正好就是當時出言審問她的另一個人吧。


    當時就覺得那人語無倫次,瘋瘋癲癲,隻是那時處在等待和絕望隻能怪,根本沒心思細想,可現在再看,也慢慢理清了頭緒。


    侍衛在關外說的話,冷宮隻是,明顯的焦急和不安,不斷的催促...


    她雖然不太確定,可也不是任人愚弄的。


    "這麽巧。"封司耀也沒想要竟然有這麽巧的事:"那他現在人呢?"抓來正好可以逼問。


    "死了。"


    "死了?"封半城難掩失望之色,末了似是想起一事:"這件事你清楚,可另一件你就未必清楚了吧。"


    "什麽?"


    "你可知道是誰幫那假侍衛離開的?"


    "誰?"


    在這宮中,有這個能力的也不過那幾人,而封司耀接下來的話和心中所想也相差無幾了。


    "德妃。"


    "..."扶風淡色的唇緊抿。


    德妃,德妃,德妃...


    陰暗潮濕的冷宮中,德妃嬌柔的笑聲猶在耳邊。


    "我就覺得她不對勁,出現的時機太巧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查,我就不信抓不住她的尾巴。"說到德妃時,封司耀毫不掩飾其嫌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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