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莫不是弄錯了什麽,要借兵的是你大都,茶的事我隻是說出自己所知,可有逼你去送,來大都是你和涿鹿王的計劃,自始至終在下都沒強迫過姑娘做任何事,至於涿鹿的毀滅,那是因為少了外兵難以對敵,那這外兵是被姑娘你借來了這裏。"


    男人的聲音輕輕緩緩的,特意壓低,甚至可說得上溫和,卻如同一把把刀朝著心窩紮來,扶風慘白著臉僵持在原地,身子輕輕顫抖。


    男人見此輕輕一笑:"你變衝動了。"


    這最後一句卻不是對扶風說的,視線下移,鋒利的劍鋒直指男人咽喉處,長劍頂端寬厚的手有力而握,墨色布帶隨風飄動,手的主人麵目冷硬,一雙幽藍的眼卻是緊盯不動。


    早在一開始,男人靠近的瞬間,這劍便隨之而至,與此同時,數到黑影站於沈臨風四周,黑影手中長劍直指沈臨風周身大穴。


    即使被劍指著,男人神色也不見慌亂,道出口的話更是連語調都不變,隻伸出兩指夾住劍移開。


    "這可不是好事。"


    話落身形由扶風身前移開,拉開些距離再看,饒有興致的打量兩人,末了轉身離去:"姑娘好生保重。"身後黑衣人隨之收劍跟上。


    "你以為你逃得掉麽!"


    突然一聲厲喝,扶風猛的轉過身來:"這裏是大都。"


    "逃?"男人頭也不回,語態輕鬆:"我這是走。"


    扶風麵色一寒,唰的奪過沈臨風手中長劍。


    "我勸你最好不要衝動,就你是阻止不了的。"


    "..."扶風唰的轉頭看向一旁人:"沈臨風!"


    "哈哈!"


    放肆笑聲傳來:"他?"單單一個字,卻極近輕蔑:"他是不可能動手的。"


    "為何不,沈臨風,給我殺了他!"猛的抓住身旁人,等了半天卻沒聽見動靜,一轉頭卻發現那總是一呼即應的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錯愕的同時滿腔怒火,把劍塞回他手中,推擠,拉扯:"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去,聽見沒,快去,啞巴了啊,是不是他在你身上使了咒術,他說不動你就不動。"


    沈臨風沒有接劍也沒有動,唇始終緊抿著,扶風吼的聲音都嘶啞了,雙眼通紅一片,怒到急時拳打腳踢,這人卻跟個木頭似地,不抵抗也不閃躲,那力道就跟打在海綿上似地,綿軟無力,最終啪一聲摔了手中劍,整個人就好像發泄掉所有力氣般無力。


    沈臨風看著她的眼中閃過些什麽,卻是很快平複,轉頭一聲不吭撿起地上長劍重新站回原地一動不動。


    那邊男人和身後黑衣人不知何時停了腳步看過來,男人更是一臉的興味,似是看了什麽好戲般,末了看了兩人一眼離去。


    扶風心中暗罵。


    到頭來隻是讓人平白看了笑話。


    "等等。"如潑婦般罵了半天打了半天,這下也累了,聲音嘶啞無力。


    "..."那人也當真是停下了。


    "冰玉口中的那個男人指的是不是你。"


    "..."男人挑了挑眉不說話。


    昭容殿中,冰玉說:可事實上,到頭來我又不知道究竟是什麽變了,那個人出現了,族長說這是我的使命,更是我的榮幸,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想要...想要什麽呢,我還真不知道了。


    "那場鬧劇也是你造成的吧,明明瘋瘋癲癲的人,卻突然從被鎖的屋中出了來,還換上了宮女衣裳,當時情況混亂,根本沒有人注意她。其實她要殺的是封半城吧,她口口聲聲說要殺大都的皇上,隻是她瘋了,認不請人,加上封半城當時一臉的血看不清摸樣,一言手中又拿著玉璽...一切就這麽陰差陽錯的,我還記得你問我封半城如何了,那話看似無意其實是有意為之吧,冰玉在見你們進來後嚇跑了,其實她怕的不是中尉大人而是你。"


    男人悠悠轉頭,笑著看她,一臉苦惱的說道:"怎辦,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喜歡到想把你帶回去了。"


    扶風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同時也從男人那意義不明的話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隻是一點點的懷疑而已,再把所有的疑點腦中轉一圈組合在一起,卻不想就這麽中了,整個身子冰涼一片。


    這個男人——太恐怖了。


    這究竟是怎麽樣一個恐怖的男人?


    這一切又究竟從何時開始?


    逐鹿,冰玉到最後的封半城,或者該說包括自己,包括這所有所有的人。


    封半城說:你就沒想過涿鹿族長為何把這尊貴的神女送給我?


    冰玉說:我不知我究竟要什麽。


    好冷,好冷!


    "你呆在柳一言身邊太可惜了,不如跟了我吧,如何。"


    那話卻不是問句。


    那摸樣倒像是真的起了意,下一刻,絳紫的身影悠的而至,隻是這一次中間隔著一個人和一把劍。


    男人看著麵前與自己視線齊平的人,悠悠一笑:"不要每次都拿把沒用的劍嚇人。"說著手輕輕一動,劍傾斜,隻是在下一刻,那劍又回到了原有的位置,麵前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拔尖也不閃開。執著的兩人同樣不退讓。


    "哎!"一聲輕歎,男人先退了步,那視線卻是惋惜的盯著被擋在身後的扶風,直看得扶風眼中噴火滿臉殺意才收笑。


    伸出的手擺了擺,惋惜說道:"可惜啊可惜。",露在麵具下的眼淡掃過沈臨風,目光描繪著輪廊,末了眼底添了抹笑,意義深遠,含笑間,絳紫的身影如來時般唰的而去,隻是在與沈臨風擦肩而過時說了些什麽,身影清淺聽不清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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