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將軍神色複雜,深深一閉眼,指向扶風懷中人。


    沈臨風的全身無一處完好,麵上更是呈現不正常的顏色,離的這麽近,卻感覺不到對方身上氣息。


    柳一言神色頓時複雜了起來。


    "..."猛然一抬頭,卻發現扶風不知何時正看著他,那視線就好像要穿透一切般把人看透,漠然的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般。


    那視線讓柳一言覺得害怕,就好像有什麽要失去一般,讓人急於去抓住些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最終會鬧到如此?


    "扶風..."柳一言聲帶乞求的開口。


    扶風望向一旁何將軍:"何將軍,幫個忙可好。"


    何將軍望兩人一眼,抱起地上沈臨風揮退身後官兵退出古廟。


    僅剩兩人的古廟瞬間陷入沉寂,一個不開口,一個卻是平息等待。


    扶風抬頭望著麵前人,一身明黃的衣裳襯托的男人尊貴無比,墨發全數束起,金冠束縛,男人原本儒雅俊逸的麵頰頓顯立體,平日溫潤的眉眼也舔了帝王威儀,一陣風吹過,明黃衣擺晃動。


    那總是一身白衣的偏偏公子已不再。


    扶風幹裂的唇輕輕彎起而笑:"穿這一身衣裳來此也不怕糟蹋了。"


    輕如微風的聲音卻讓麵前傾長的身子微微晃動,眸中閃過一絲難堪,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抿了唇。


    "前段時間我遇見奶媽了,就是以前我身邊那個,不知你可還記得,她這人也奇怪,到是忠心的很,人都去了還留著舊主的東西,留著留著吧,還專門留著麻煩的東西。"


    "..."柳一言靜默聽著,不發一語。


    "也不知該說你我兩家倒黴還是顧想那老賊精明,明明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卻偏是貪心不足的想要獨吞。"話語微頓,扶風麵上笑意深了深:"我爹也是,人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那些東西做什,一朝丞相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什麽不知足的,貪心便罷了,偏又愚笨的被自己的合作夥伴給算計了去。"


    "那麽一個老迂腐,竟然也有那個心,終究害人也害己,你爹還好,畢竟還有個兒子,我了,也就個姑娘家,要那麽多做什,也不能繼承。"


    在望麵前人那一身的明黃,伸手輕輕拂過,當真是上等絲綢,金線描繪,蟠龍威武。


    甚好,甚好。


    難怪人人爭破頭的想得。


    而柳一言...


    當真是機關算盡,步步為營。


    從一開始就知道所有。


    顧想和封半城,一個是劊子手,一個是劊子手手中的刀。


    所以一個不饒。


    去關外,一步步瓦解顧想的勢力,再直逼皇城,一切的一切都是算計好的。


    顧想輸的不冤。


    是他太過愚笨和貪心。


    "那些傳言也是你放出的吧。"


    傳言,外站之初堯帝拒絕合作一味戰爭,不顧百姓生死,忠臣聯名上奏,卻慘遭殺害,甚至株連九族,最終致使大都長達兩年之久的外戰,擾百姓安靈。


    傳言,近些年堯帝沉迷女色,久居美人宮中不務政事,更被有心者傳唱——金鑾殿中無君王,美人榻上夜長留,冤魂怨氣繞都宮。


    傳言,鳳後慘死其實另有內情,堯帝以美人換取私利,卻不料鳳後慘死冷宮,交易不成釀成戰爭,陷百姓於戰苦之中。


    傳言...


    有些事除了他又還有誰知道了。


    "..."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你放心,這些都是你的,我不會跟你搶,因為他們自始至終都不屬於我。"


    她不是''鳳素顏'';,不是''落扶風'';,這一切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到頭來才看清,其實她隻是一個局外人。


    望向麵前人,憶起密室之中顧想的話,顧想怕是到死都弄不明白這最後一棋自己輸在那裏吧。


    因為她不是''落扶風'';,而是''柳扶風'';。


    彈落衣裳灰燼,拂去那一片血絲,緩緩站起,望廟外日頭正高,照得刺眼,輕輕一動,腿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動一步都顯僵硬,那是疼痛後麻痹的感覺。


    "你明知我要的是什麽。"


    一聲厲喝,始終沉默的男人抑製不住爆發了,猛的一拉,扶風不穩的身子後退數步。


    "你還要我如何,我為你做的難道還不夠麽,我拿這大都的江山為聘都換不得你一個回頭?"


    你知不知道我的痛苦,那種隻能看著心愛人越來越遠的痛苦。


    打落緊固的手,扶風仰頭迎視男人憤怒的雙眼,一字字說道:"你又可知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一個江山,同樣的諷刺,一如前世。


    猛然拂袖轉身離去,顛著腿一步步艱難的移動,纖細的身行搖搖晃晃,腳下一歪身子朝一旁倒去,一隻手由身後攙扶,伸手打落,倔強前行,歪歪扭扭,纖細的背卻是始終挺的筆直,如青鬆般。


    柳一言看著她的背影恍惚。


    那背依舊是記憶中的摸樣,卻是倔強得陌生。


    "姑娘,公子身上蛇毒甚是怪異,老夫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各種醫術典故也未有,抱歉,老夫無能為力。"


    "姑娘,老夫醫術再高也無法讓一個死人起死回生,是,公子身上或許還有細微脈搏,可從各處檢查來看,確定是已死。"


    "姑娘,老夫並未說謊,您自己摸摸看,公子身上這溫度冷的甚是怪異,老夫從醫多年就沒見哪個死人比公子這還要冷的,整個就跟冰塊似的,你再摸摸看,卻是沒有氣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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