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黎江也,男孩的情緒那麽激烈,眼角都紅了,就那麽惡狠狠又濕漉漉地瞪著他,像是在忍著自己的眼淚。他花一樣的小也……謝朗感到一種失落和憐惜揉在一起的複雜心情,以至於他不得不伸出手,他隻是想要把黎江也的那張小小的臉蛋攏在自己的掌心裏,就像以前那樣。但沒想到他的手指剛湊過去,黎江也竟然猛地扭過頭,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食指上。“嘶!”這一下實在太疼,謝朗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等他把手指抽回來的時候,發現竟然被黎江也給生生咬得出了血,他握緊了手指,眼神不由顯得更深沉了一些。而被綁著的黎江也就那麽倔強地和他對視著,完全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謝朗,你放不放開我?你到底想把我綁到什麽時候?”“……”謝朗沒有馬上回答。因為確實咬得很深,他不得不站起身先去洗手間,把傷口放在水龍頭底下衝了一會。在白熾燈底下,他站在那看著自己指腹上的牙印怔怔地發了會呆。其實與其說是要處理傷口,不如說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一個人進行一些非常困難的思考:他接下來到底要拿這麽生氣的小也怎麽辦?直到水流再也衝不出鮮血之後,謝朗才拿了個創口貼把傷口包了起來。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當再次抬起頭麵對著鏡子的時候,他想他不能放開小也。無論用多麽糟糕的方式,他就是不能讓小也離開他。這個念頭浮起的那一瞬間,不知為什麽右上臂又開始覺得有些刺痛和癢,謝朗解開襯衫袖口挽起來,竟然看到小臂的皮膚那個同樣的部位又開始有些可疑地泛紅起來。是蕁麻疹複發的跡象嗎?神秘出現又悄然離開的皮膚症狀好像降頭,在這個時刻的出現,似乎也在警告著她。謝朗皺起了眉毛,但卻決定不去管,他默默地把袖子又放了下去係好袖扣,轉身走出了洗手間。……“謝朗,你有沒有聽到我剛問你的話?”謝朗剛一走進臥室,黎江也又開口了:“我問你,你打算怎麽辦?就這麽一直綁著我?”他現在已經完全像是一隻蓬起毛的小鳥一樣好鬥了。因為謝朗離開去洗手間的時候他又在進行徒勞的掙紮,這會領帶的布料把他的手腕都勒得紅了,但卻仍然馬上就追問道。“可以放開。”謝朗的目光也投向了黎江也的手腕,他沉默了一會才重新坐在了床邊,沉聲說:“小也,隻要你答應我不再和王思言見麵,我就放開你。”黎江也一時失語了。他看著謝朗的麵孔,雖然一直知道謝朗有時候真的就像銅牆鐵壁一樣難以攻克,可是還是一時之間還是為謝朗這份不合時宜的固執感到無比錯愕。“你……”黎江也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謝朗,你是不是真的有病。第一,你沒有資格管我見誰。第二,你真覺得你能管得住嗎?我就是現在答應了你,以後再反悔,你又有什麽辦法?”他正在試圖讓謝朗明白,這種要求根本就是荒謬的。“那你就是在騙我。”謝朗聲音低沉:“小也,我從來不騙你的。”他說話時,漆黑的眼睛這麽定定地看著黎江也,仿佛在認真地問:那你會騙我嗎?“……”黎江也的胸口猛地被憋了一口氣呼不出去。這一切也過於荒誕了吧?王思言,一個他根本不在意、半點不喜歡的人,而謝朗竟然因為這麽一個人非要把他綁在這。也是在這一刻黎江也忽然意識到,其實他想要從謝朗這裏脫困並不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是的,謝朗從不騙他。所以如果他答應,謝朗真的就會放開他,隻要他點點頭就好。其實這麽來看,這簡直就是一個偽局,他隻要拿出一點點之前那種在謝朗麵前的柔軟,或者真的拿出一點手腕去騙謝朗,那麽從這裏離開都不難。可他偏偏不想。他不想答應,即使見不見王思言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可他就是不想答應謝朗。混蛋的謝朗,又臭又硬像是茅坑裏的石頭一樣的謝朗,什麽都不說清楚,就這樣把他莫名其妙挾持到了房間裏,把他這樣像俘虜一樣綁著,他憑什麽要答應?這下子,黎江也的強勁兒徹底上來了,他和謝朗就這麽杠上了。“我不答應。”他凶悍地盯著謝朗,一字一頓地道:“謝朗,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之間沒關係,你沒資格管我和誰見麵你有本事就一直把我綁在這。”這一次,他是真的絕不會服軟的。謝朗不再說話了。暖黃色的燈光下,他們倆就這麽對峙著,而淮庭酒店的落地窗外麵正大肆地放著聖誕煙花。這一幕多多少少有些古怪,是較勁、對抗,但又不完全是,還有說不上來的別的東西在房間裏緩緩流動著。就在這時,微信的鈴聲在房間裏突兀地響了起來,謝朗尋找了一下來源,最後還是從黎江也的大衣口袋裏找到了手機是任絮絮打來的電話。謝朗沒有馬上接,而是沉默地看著黎江也。“你怎麽不接?”黎江也毫不客氣地道:“你可以直接告訴師姐我現在被你綁著,不方便接她電話。”他現在每一句話都是攻擊狀態,非常厲害,像是小鳥啄人一樣又快又密。謝朗從來沒被黎江也這麽尖利地啄過,更何況他本來就嘴笨,神情一時之間有些苦悶。謝朗看著手機屏幕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任絮絮那邊自己掛了,可是他卻抬頭道:“等會她還會再打開的,你接吧。”“我接?”黎江也有點驚訝。“你告訴任絮絮的話,她當然一定會要想辦法,把你從我這帶走。”謝朗說到這裏,頓了頓,然後才低聲繼續道:“但是其實她是沒有辦法的。”他的語氣很平和,但有種不可置疑的篤定。很顯然,任絮絮家裏雖然頗有背景,可是在他眼裏並不值得一提。黎江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她無能為力,她心裏會很難受。”謝朗平靜地說。黎江也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謝朗的意思他當然可以告訴任絮絮,但是實際上任絮絮做不了任何事,反而會因為幫不上忙而感到難過的。他當然不會忍心讓任絮絮難過。這一瞬間黎江也忽然意識到,其實謝朗雖然嘴上話很少,但是真的要做什麽事的時候是很滴水不漏的。他是真的非常認真地要囚禁他的樣子。就在這時,任絮絮的第二個電話果然又打過來了,黎江也和謝朗對視了一眼,最終果然隻能說:“我接。”謝朗無聲地把電話遞到了他的耳邊。“喂?師姐。”接通之後,黎江也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異樣:“我沒事,就是有事和朗哥說,嗯,別擔心,就是正好這兩天聖誕有假期,可能在外麵玩一下,這幾天不回去。”果然任絮絮沒有起疑,對他說了聲聖誕快樂就掛斷了電話。“行了吧?”黎江也對著謝朗有點譏諷地挑了下眉毛。謝朗其實已經感覺到到黎江也又要攻擊他了,可男孩淺粉色的嘴唇微張,不知為什麽卻沒再開口,窄窄的眼褶在眼尾展開得很含蓄,因為天生就泛紅,所以更像花瓣。兩個人之間的沉默,此時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凝固卻又曖昧的氛圍。因為和任絮絮的交代,所以也徹底摒除了一切外界的幹預。是的,雖然這麽想很奇怪,可是那一瞬間,黎江也卻就是浮起了這麽怪異的念頭謝朗毫無幹擾地,囚禁了他。“小也……”謝朗坐在了床邊,他的手臂忽然癢得厲害,隻能強忍著不去撓。他隱忍地蹙了下眉毛,明明這些天以來,他那麽想黎江也,想和黎江也說許多的話,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始。“痛不痛?小也。”他最終輕輕伸出手,撫摸著黎江也被領帶綁了半天的手腕男孩纖細的手腕上被勒出了深深的紅印子。本來沒有綁得那麽緊的,但他掙紮得太厲害了,應該是痛了的。黎江也看著謝朗,臉上的神情依然倔倔的,但開口時又帶著點說不上來的味道:“太緊了。”他最終很小聲地說:“勒得痛……”真的很痛,可是明明是謝朗綁的,所以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謝朗說出口。謝朗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乖。”他有些笨拙地摸了摸黎江也的腦袋,像在哄著自己受了委屈的珍寶:“等我一下,很快。”他緊接著從一旁的大衣口袋裏拿出手機給張秘書打了個電話,聲音很輕地吩咐了些事情,然後就這麽一直坐在黎江也身邊,輕輕揉著男孩的手腕。那實在是非常古怪的場麵。張秘書當然來的很快,隻是他上來的時候,臉上有一種……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又不得不表演出有點不知所措的複雜神情。“謝總。”他從手裏拎著的口袋裏拿出一串手銬,非常有策略性地停頓了一下:“這個真的要……”這個時候不得不說,他臉上的尷尬確實不是表演出來的,那個探尋的語氣也是發自內心這真的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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