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洋扶著顧少琰離開的時候,蕭笑抿了一口酒,才幽幽說道:“還有意識嗎?”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陸輕音猛然的抬起頭,她的目光都是晃動的,她真的喝多了,但也是有意識的。


    比如她清晰的記得,一會將要發生什麽。


    她想阻止,又不想阻止、無法阻止。


    除了這個念頭,她的腦袋是混亂的,呆呆地看著蕭笑,呢喃道:“又能代表著什麽呢?”


    就算你和江洋發生關係,又能代表著什麽呢?


    蕭笑其實也已經喝醉了,輕輕晃了一下頭,才說道:“什麽都不代表。”


    然後才補充道:“你可以當成,我想給自己的愛情一個結局。”


    陸輕音迷迷糊糊的想不明白,其實蕭笑自己也想不明白,人的心思從來不是單一的。


    蕭笑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想證明的到底是什麽。


    可又像她說的,她的愛情需要一個結局。


    在她付出所有之後,她應該就會明白結局是什麽了。


    一口酒被她飲下。


    她現在隻想窩在江洋懷裏。


    至於其他,現在的她,不想思考了。


    江洋上來的時候,看見陸輕音又重新在喝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走過去:“別喝了,你該休息了。”


    這次隨著他的話,陸輕音隻是定定地看著他。


    那目光讓江洋有一陣心悸。


    隨後陸輕音瞥了一眼坐在對麵的蕭笑,又灌了一口酒,才帶著酒氣說道:“不喝了。”


    江洋注意到路輕音的目光,隻是說道:“我送你回船艙吧。”


    說著像是想要扶起陸輕音。


    陸輕音看著江洋走到她的身前,呢喃的說了一句話。


    江洋沒有聽清,看向陸輕音,陸輕音又一次說道:“抱我回去吧。”


    江洋這次聽清了,蕭笑顯然也聽清了。


    可這一次江洋還沒反應的時候,蕭笑已經說道:“小心點,別摔倒。”


    江洋怔了一下,然後就在陸輕音張開胳膊的時候,將陸輕音攔腰抱起。


    等離開了甲板,一直將頭埋在江洋胸前的陸輕音輕輕地說道:“好舒服啊,分開那陣子,其實我一直很懷念你的懷抱。”


    江洋無言。


    在某一時刻,陸輕音突然咬牙切齒道:“江洋,你真是個渣男。”


    江洋依舊無法回應。


    “你混蛋。”


    “你無恥。”


    “你怎麽能這樣呢?”


    等江洋沉默的將陸輕音放在床上的時候,陸輕音猛地摟住他,先是炙熱的吻,隨後江洋就感覺到嘴唇一陣火辣。


    陸輕音好像給他咬破了。


    江洋隻是輕輕的拍了拍陸輕音的後背:“睡一覺吧,睡醒就好了。”


    陸輕音的身體慢慢貼著江洋滑倒在床上,也離開了江洋的懷抱。


    “你走吧。”


    隨著陸輕音說完,江洋輕聲說道:‘晚安。’


    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他不知道怎麽麵對這樣的陸輕音,也同樣有等著他去麵對的蕭笑。


    陸輕音聽到關門聲之後,才轉身平躺在床上,目光迷茫的看著天花板。


    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愛情一點都不美好。


    對誰來說,都是。


    江洋回到甲板,坐在沙發上,然後拿起酒瓶一飲而盡。


    蕭笑看著沉默無言的江洋,開口道:“還能喝?”


    江洋點點頭,又喝了一口。


    蕭笑笑著道:“就知道你以前總是裝醉,敷衍我。”


    江洋突然抬起頭,看著蕭笑:“蕭笑。”


    蕭笑卻在同時端起酒杯對著江洋。


    等江洋和她碰了一下之後,才說道:“在陪我喝一點,我還不夠醉。”


    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以及複雜的情緒還在擾亂著我的心。


    江洋歎了一口氣,但還是陪著蕭笑又喝了一會。


    也許某一刻,蕭笑真的成功把自己灌醉了,所以她撲進江洋懷裏,兩人倒在沙發上吻在一起。


    江洋感受到了蕭笑的熱烈,酒精的幹擾下,他本能的給予了回應。


    那熱烈的吻,好像彼此都想要燃盡所有,如同煙花,終有消散,卻將最為炙熱、動人的瞬間,留駐在回憶裏。


    直到蕭笑夢囈般的聲音響起:“江洋,我這一輩子,隻愛你。”


    這是江洋第一次聽到蕭笑說這句話。


    他想給予回應,他可以對蕭笑說:我愛你的。


    但他無法說出:我隻愛你。


    蕭笑的話讓他除了悸動之外,剩餘的就是愧疚。


    並且蕭笑的話,讓他徹底明白,蕭笑其實知道很多事了。


    最起碼明白他就是個渣男了。


    我隻愛你,是對他愛意的表達。


    也是對他的一種譴責:為什麽你不能隻愛我呢?


    也許是陸輕音也許是她自己猜到的。


    但結果是,蕭笑知道了。


    江洋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隻不過他沒想到,蕭笑沒有責問,沒有憤怒,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江洋努力的把住了蕭笑的胳膊。


    控製住蕭笑想要吻他的舉動,


    兩人目光交織在一處。


    江洋苦澀的說道:“對不起。”


    蕭笑似乎是笑了一下:“我真不喜歡有人對我說對不起。”


    “你永遠都是例外。”


    說完,蕭笑才重新說道:“其實不需要說的,我想聽的也不是這個。”


    江洋有些驚訝的看著蕭笑,然後他在蕭笑的目光中明白:蕭笑可以原諒他。


    隻要他隻愛她,就可以。


    所以這是蕭笑的決定嗎?


    依舊願意給他機會。


    這個念頭,讓江洋晃了神,他真的很想摟住蕭笑,然後告訴她:我隻愛你。


    可是腦中閃過丁意、閃過薛泠冰,包括此刻在船艙的陸輕音,江洋真的說不出口。


    他騙不了自己,也不想再騙蕭笑。


    同一時刻的蕭笑注意到江洋目光中的掙紮,眼底閃過黯然:她很失望。


    但她依舊選擇了將頭靠向江洋。


    隨著蕭笑動作的貼近,這次江洋卻是回避開了蕭笑的動作,他不能繼續下去了。


    兩人又一刻陷入了靜止。


    蕭笑在看了江洋許久之後,才自嘲般的說道:“江洋,你應該讓我死了心才好。”


    “我把什麽都給你,我的愛情沒有遺憾。”


    “該遺憾的也應該不是我。”


    江洋覺得隨著蕭笑的話,呼吸都開始堵塞起來。


    他好像明白了蕭笑的打算。


    蕭笑的愛情就像她的人,義無反顧。


    哪怕知道他是個渣男,也依舊無怨無悔。


    那是她的愛情,愛著的時候她願意付出所有。


    她付出了一切,所以她沒有遺憾。


    也許,那之後,蕭笑會幡然醒悟。


    但江洋還是不能。


    理智和情感都讓江洋無法去那樣做。


    麵對江洋的沉默。


    蕭笑重新坐下之後,才失神的呢喃道:“江洋,我真後悔認識你了。”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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