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雲諫你去哪兒了, 你能去哪兒呢?”“唉......我的媽呀,心裏難受.....尼瑪的...媽...等等!媽!”罵著罵著,花有渝靈光一閃。他直不愣騰地從床上坐起來, 瞅著潔白的牆壁呆坐兩秒,隨後找到手機翻看日曆,他的瞳孔不斷擴大,臉上現出無比亢奮的表情。最近太興奮, 太激動,把一些重要的紀念日子都給忘了。他知道雲諫去哪兒了。雲諫沒有離開,沒有不要他,隻是去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被譽為浪漫之鄉的h市,雲諫出生的城市。但是這個城市對雲諫而言, 一點也不浪漫。......確定雲諫的位置, 花老板便沒那麽著急了。出發之前, 他找到白晏丞,商量怎麽能把雲諫帶回來。他這個帶回來不單單是字麵上的意思,他不確定雲諫還願不願意第二次選擇跟他回家。盡管不願意承認,可宿星野說的話沒毛病,白晏丞和雲諫之間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非親非愛,百年不見依舊一見如故。白主任看在花老板非常誠懇的份上,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讓他帶著他最寶貝的東西去找人。“寶貴的東西?”花有渝撓撓頭,思來想去,還是有些茫然:“難道帶著銀行卡去嗎,你要知道,雲諫可不缺錢,我這不是自尋死路嘛。”他否定地搖搖頭,當初就是因為錢才把雲諫逼走,他不能重蹈覆轍,五年過去,如果他還是端著錢去找人,雲諫會以為他從始至終沒有變過。白晏丞解釋道:“花老板,你仔細想想,從小到大積攢的最寶貴的東西真是你的那點存款嗎?”什麽叫做那點....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花有渝終於想起自己從小到大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麽。他帶著欽佩的眼神看向好兄弟,豎起兩個大拇指:“晏丞!謝謝你!我知道送他什麽了!”白晏丞對他笑笑,說句不客氣。他轉身就要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折回來,一臉納悶道:“不對啊,那東西對我來說是個人收藏的愛好,但是雲諫不一定喜歡啊,何況也是跟錢沾邊,你確定行嗎?”白晏丞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隻說句:“自己琢磨。”說完就把花有渝從自己家裏請了出去。花老板站在門外思考片刻,感覺這主意有點餿。不過暫時沒有更好的選擇,隻能走一步想一步。他先回家,翻出自己攢了半輩子各種類型的金幣和銀幣,滿滿的一小箱,抱在懷裏沉甸甸。這東西對花有渝來說比商鋪還重要,可謂是誠意滿滿。花老板在心裏鬆一口氣,認為自己向成功邁進一大步。可當他驅車上路趕往h市的路途中,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人生最寶貴的東西....花有渝眼裏閃過一絲異樣,將車停在休息站,急忙打通白晏丞的電話:“晏丞,這時候你就別跟我繞彎子了,你快告訴我,我到底該帶什麽去找雲諫,你確定要我捧著一箱幣子去表白?是不是有點太傻逼了!”“我什麽時候讓你捧幣子了?”白晏丞的語氣有點無辜,還帶著難以察覺的笑意。“........”花有渝知道自己又被耍了,臉色黑紅,在心裏暗罵白晏丞不是個東西,麵上還要忍氣吞聲地詢問:“好兄弟,是不是好兄弟,求求你指點迷津。”“唉...”白晏丞歎口氣,既然花老板都用“求”這個字了,再唬人玩就太過分。白晏丞說:“人生最寶貴的東西,隻有你的身體和你的那顆心,帶著它們去,雲諫不會拒絕你。”花有渝愣在那裏,這話有點高大上,搞得他的思緒稍微有點淩亂。等他徹底想明白是怎麽回事要跟白晏丞道謝時,對方的電話已經掛斷了。“我身邊怎麽沒一個好人!”花老板喜怒交加,扔下手機便調轉車頭,風風火火地回s市取行李。白晏丞的意思是要他帶著誠意去找人,無非就是給足對方安全感。雲諫看似是最堅強的人,其實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人。.......h市,被無數年輕人譽為風景宜人最適合談戀愛的城市。花有渝可能是受到雲諫的影響,每次來h市都不覺得這裏有浪漫的氣息,反而覺得空氣都是壓抑的。他沒有在市內停留,直接開車去郊區百公裏外的墓園。時間剛剛吻合,今天恰巧是雲諫母親的忌日。每年的今天,花有渝都會來h市祭拜,可惜每次都是抱著失望而歸。雲諫總能與他完美錯過,讓他連影子都抓不著,但是他心裏清楚,雲諫來過,他聞到了屬於雲諫的味道,隻是對方不想見他。這次他帶著誠意來尋人,他有預感,雲諫最近不是在玩失蹤,而是在這裏一直等他。他都想好了,待會兒見到雲諫的第一句話就說:對不起,我來晚了。這倒是挺符合h市浪漫的傳聞。世界萬物就是這麽奇妙,計劃總趕不上變化。當花老板一手抱著儲錢罐,另一隻手拖著行李走進墓地,終於找到雲諫母親的墓碑時,他確實看見了心中無比思念的身影,隻是第一句話不是對不起和我來晚了。他一句話都沒說,捧著一箱幣子站在男人的身後,垂下眼簾,安安靜靜地看著男人坐在墓碑前抽煙。雲諫知道有人靠近,沒有回頭,也沒有講話。兩人很有默契地感受難得的寂靜。抽完第五根煙,雲諫終於回頭,這一次的對視,讓花有渝回憶起他們第一次在橋下打架。幾天不見,雲諫下巴的胡子又長出來,宛若初見時帶給他的感覺,隻是眼神比那時候溫柔多了。那雙明亮且溫柔的眼眸掃過花有渝的俊臉,慢慢往下移,發現他手裏的儲錢罐和腿邊的行李箱,雲諫露出一個略顯古怪的表情。花有渝的厚臉皮開始升溫,沒有搭理雲諫,將行李箱靠在一邊,抱著儲錢罐越過雲諫走到墓碑前,鄭重其事的深深鞠一躬。“阿姨,今天來沒帶鮮花,帶了別的,”花有渝把儲錢罐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氣,嗓音有點嘹亮,“這是聘禮,我這輩子最喜歡收藏的物件,這跟錢可不一樣,我想用自己最愛的收藏換取您的信任,希望你能把你最愛的兒子交給我。”雲諫:“.........”雲諫真是哭笑不得,難道自己就值一箱幣子?“我會永遠愛他,帶給他溫暖,給他全世界最真摯的感情,永遠不會拋棄他。”花老板說得真情流露,整了整衣襟,真的像第一次登門見丈母娘的小夥子。比較慶幸的是他背對著雲諫,對方看不見他的大紅臉,不然有的笑了。看似是對丈母娘說話,實則花老板的每一個字都是說給雲諫聽的,這應該是他這輩子最肉麻最大膽的表白。他真的變了很多,放在以前,這話打死都說不出口。半晌,在花老板忐忑的等待中,身後的男人終於開口,嗓音帶著懶惰的笑意:“你跟她說這些,她哪裏聽的懂,我媽媽很單純。”花有渝瞬間就聽明白雲諫話裏另外的一層意思,趕忙回頭解釋,露出愧疚和自責的神色:“雲諫,我不是那個意思....”“沒關係,”雲諫打斷他,語氣是罕見的溫和,“這是事實,她就是聽不懂,你說給我聽也是一樣的。”花有渝眸光微閃,喉結有些發澀。他把視線從雲諫的臉上移開,環顧四周,打量起眼前的環境,心中泛起感慨。第一次來h市的墓園,是四年前。雲諫消失一年後,花有渝廢了好大力氣才查到雲諫的出生地,以及雲諫父親和母親之間的過往。雲諫說他母親單純,這話一點也不假。他的母親叫雲小華,從小和他的父親肖勇在h市一家孤兒院長大。聽起來像是青梅竹馬的浪漫故事,其實是恐怖的噩夢。九歲那年,雲小華生病誤診,拖了很久都沒有送醫院,導致高燒不退燒壞了腦子,智力永遠停留在九歲,雲諫說母親單純,其實是弱智的意思。一個是弱智,沒人願意領養。另一個男孩有打人的黑曆史,領養又被退回,到最後也爛在孤兒院送不出去。就這樣,兩個沒人要的孩子一起長大。肖勇最初對雲小華很好,把她當成互相依靠的童年玩伴,隨著年齡的增長,肖勇的心態逐漸改變,他慢慢變得成熟,雲小華卻始終沒變,還是像小時候似的黏在他身邊。十六歲的女孩子還纏著人玩躲貓貓,肖勇越來越沒有耐心,越來越煩,野心也一天比一天大,總想著離開這個鬼地方。雲小華說,哥哥去哪我去哪。等到雲小華過完十七歲生日,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雲小華雖然是弱智,但是長的越來越漂亮,不知不覺就出落成大美人,肖勇看在眼裏,心思一天比一天沉重。一邊嫌棄雲小華是弱智,一邊又眼饞雲小華的美麗。直到有一天,肖勇沒忍住,他把雲小華帶到一個沒人的樹林裏,誘/奸了這個女孩。這件事結束,肖勇害怕又自責,不敢跟孤兒院的院長坦白,忽悠著雲小華一起保密。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個年紀的男孩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三番五次帶著雲小華外出。十八歲的年紀,東窗事發,雲小華懷孕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這回可瞞不住。院長找到肖勇,讓他帶人離開孤兒院自立門戶,要求他娶雲小華為妻,照顧這個女人一輩子。肖勇沒得選,隻能帶雲小華離開孤兒院。雲諫出生的那天,肖勇不在身邊,雲小華一個人躲在屋裏生孩子。孩子生出來後雲小華嚇壞了,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和不適,抱住孩子就跑去工地找肖勇,當著好幾十人的麵,褲子都沒穿,舉著剛出生的孩子就哭:“哥,哥哥,嗚嗚嗚這是什麽....”那一瞬間,肖勇第一個關心的不是雲小華的身體和剛出生的孩子,而是自己在工友心裏的形象。從此以後,所有人都知道肖勇的老婆是一個傻子。肖勇在外人麵前抬不起頭,常常被當成笑料,當初想離開的心思更重,可是帶著雲小華這麽一個拖油瓶走到哪都會被人瞧不起。不喜歡老婆,老婆生的孩子他也不喜歡,他一度懷疑這孩子也是弱智,一歲半了還不會叫爸爸,整天就知道和雲小華瘋玩,見他也不親。兩個傻子,肖勇想想都憋屈,特別後悔當初一時糊塗睡了雲小華,導致這個女人像口香糖一樣黏在身上,再加上日子清貧,勉強糊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肖勇最後能成為一個集團的董事長,不僅是有嶽父的提拔,本身也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做事不衝動,心思縝密,目光長遠,還懂得為以後鋪路。當他決定想辦法甩掉雲小華這個累贅,不出一個月,他將雲小華和另一個男人捉/奸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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