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璧下車把人送到醫院門口,可沒想到還沒踏進醫院大門,就被一群人堵住了。對方來者不善,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嘴上抽著煙,脖子上還掛著大金鏈子,身上的肌肉和肥肉都十分誇張,將軍肚上的扣子死命的撐著,兩隻手臂上還紋了青黑色的繁雜紋身,酷不酷不知道,配上他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倒像是在道上混的黑社會老大。他身後跟著三四個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小混混,身上穿著各式金屬製品,流裏流氣的,像是一群羽毛五彩斑斕的鬥雞。在鐵閘門前進出的病人和家屬退避三舍,用恐懼的眼神望著這邊,害怕這邊發生什麽流血事件。那個明顯是老大的地痞流氓大手一伸,攔下了正要往醫院裏麵走的兩人。挺著滿肚肥膘的黑老大低頭對著手機裏的照片,吊著泛白的三角眼,叼著煙頭,對穿著s大附中校服的男生罵了句粗俗的髒話:“喂,你就是那個什麽金……靳敖?……他媽的,什麽傻逼名字這麽難念。”聽到自己的名字,靳敖停下了匆匆的腳步,沒有回答他,而是扭過頭用銳利如鷹隼的眼神落於對方身上,仿佛在看一個死人。這反應無疑讓對麵的人確定了他的身份,黑老大嗤笑一聲:“還真是你小子啊……讓我瞧瞧,身邊怎麽還跟了個幫手啊?”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白和璧沒想到見者有份,因為他跟在靳敖身邊,理所應當的也成了被攻擊的對象。“原本以為就隻有你一個人的,沒想到還叫了個小白臉,”領頭的黑老大哼了一聲,摸著白和璧最近才買的新車,漏出滿口黃牙,笑得一臉惡心,“不過……就看這瘦弱的小身板,恐怕還不夠我的弟兄們一拳錘下去的,你們說是不是啊?……不過,如果這弱雞男人把這車給我們哥幾個開開,我倒可以考慮放過你。”他身後的“兄弟們”附和著他們老大的話,並對白和璧發出下流的哄笑聲。白和璧挑眉,黑老大現在在靠著的自己的車,把這人賣了都換不到一個零件。而且,已經很少有人當著他的麵這樣罵過他了。上一個這樣說他的,墳頭草都已經三尺了。靳敖當時畢竟還是個未出社會的高中生,麵對把白和璧牽扯進來的意外狀況表現得十分手足無措。他緊握著拳頭,眼睛裏滿是憤怒的火焰,要不是顧及這是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他早就一拳頭懟上去打得對方吱哇亂叫了。白和璧感知到身邊人快要掀翻天的憤怒,虛虛捏了捏靳敖的手腕,暗示他稍安勿躁,最起碼先聽聽對方的放狠話環節。黑老大露著陰狠的目光,扭了扭手腕的關節:“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犯了什麽事吧?”“上次你可是打傷了我好幾個下屬呢,好幾個現在都還在醫院躺著呢,我這個做老大的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黑老大活動著手腕的筋骨,關節吱吱哢哢的,恐嚇道,“我也不說多了,你賠我兄弟全額的醫藥費,再花錢供著我們玩個幾天,我說不定會大發慈悲的放過你。”靳敖聽見這荒謬的話,手指甲都快扣進自己的手掌心:“你做夢!”白和璧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上演著自己隻在電視劇裏看見過的場景,要不是身臨其境的是自己,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什麽黑幫武打戲片場了。這體驗蠻新鮮的。“怎麽?不願意?”黑老大惡狠狠地笑了下,伴著黃痰啐掉嘴裏的煙頭,“我這可不能討價還價,看你這麽不服氣的樣子,那就再多加條胳膊,流血見紅,就當是給我的兄弟出院衝個喜了。”靳敖的後槽牙用力地咬合在一起,發出可怖的骨骼摩擦聲:“我不同意。”但是白和璧還跟在他身邊,他不能把其他人牽扯自己的私人恩怨。“不滿意這個結果啊?你要想想……醫院裏躺著的那個女人會怎樣?”黑老大滿臉油膩的肥肉抖動,揮舞著手裏帶著鐵釘木棒,一副仗勢欺人的囂張氣焰威脅道,“還愣在那裏幹什麽?我們不得好好去別的地方聊聊?”靳敖剛想罵人,白和璧就開了口,他無所謂地道:“那就走吧。”他剛想跟著那領頭的花臂壯漢走,手臂就被靳敖拉住了,他一臉擔憂著急地看著自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知所措。他想讓白和璧快點走,自己解決就好。可是白和璧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幫他解決這件事。既然這件事被他撞了個正著,還把他給牽扯進來,這回不得不去解決這個問題了。他用眼神安撫著靳敖,扯開男生的手,越過他,直截了當地跟著黑老大走了。靳敖無法,帶著滿心的愧疚和滔天的憤怒走在他白哥前麵,以此來提防身邊的人渣突然暴起傷人。走到醫院附近的一條小巷裏,看了他倆一路小動作不斷的親密行為,被晾一旁的黑老大的暴脾氣湧上心頭,對這兩個甚至當著他的麵“打情罵俏”的狗男男不耐煩了:“喂,你們還在那裏說什麽小姑娘的私房話?一個兩個的都不是男人,磨磨唧唧的真惡心。”忽然,他轉了轉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笑得一臉下流,拿著右手食指往左手圍成的洞裏戳,惡心的暗示昭然若揭。“你們怕不是倆兔兒爺吧?就是捅那啥的?”白和璧嘖了一聲,嘲諷道:“你廢話真多。”“該死的小白臉還敢回我的話?,”黑老大被人打斷明顯有些被激怒了,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麽,用粗短的手指摸著油膩的下巴,有用小拇指扣了扣耳屎,充滿惡意地笑道,“既然你們這麽迫不及待,兄弟們,掏家夥,為我們的兄弟報仇,別把人打死了就行了。”他身後的小流氓們個個從身上掏出水管棒子,帶著陰沉油膩的笑容,朝他們一步步逼近。見身邊的高大男生急得眼圈都紅了,白和璧甚至還笑了下,拍了拍對方緊繃的小臂肌肉,湊到對方的耳朵邊,道:“不用擔心。”靳敖很明顯是不信,向前跨一步,手臂一攬,把白和璧擋在身後,已經做好了和對麵的小混混決一死戰的準備,心裏想著就算自己雞蛋撞石頭,也得讓他白哥留出一道逃生通道。白和璧盯著靳敖,聳了聳肩。小朋友不信他,那就沒有辦法了,自己隻好當場證明給他看。正好,他戲癮也犯了。他對付這幾個小嘍,根本就不用自己動手。他按了通電話,本來想學著電視劇裏打個響指叫人,但覺得這有點不符合自己的形象,於是改成了朝街角拍了拍手。隱藏在巷道暗處的六個保鏢便壯觀地魚貫而出。六個光頭大漢的突然出現的衝擊可比對麵黑老大的威脅帶感多了。第一個朝白和璧而來的肌肉壯漢身高接近兩米,大光頭十分顯眼,即使穿著西服也是滿身的匪氣,身上都是貨真價實的肌肉,帶著上過戰場的血氣,一看就是真架子上陣,比那黑社會老大的滿身肥肉不知可靠多少。可是就是這樣健碩的男人對著白和璧依然是順從地彎著腰,像忠實的黑牛一般,發出聲如洪鍾的示好:“白少爺好!”身邊的幾個保鏢也有樣學樣地朝清俊的男人鞠了一個九十度的標準躬。矜貴的男人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的一枚紐扣,若無其事享受著被幾個黑衣壯漢保鏢的殷勤簇擁和保護,很明顯是對這種撂狠話的環節比較輕車熟路,黑吃黑的氣勢比對麵花臂的黑社會老大還老大。就是這滿身大漢的狀態讓他有些羞恥。正準備進入熱血鬥士階段的靳敖氣勢偃旗息鼓,呆滯地看著一群比自己還身高體壯的保鏢不知道從什麽旮旯角落裏現身,宛如無數個齊天大聖的分身從石頭裏蹦出來的樣子,他帶著滿臉“我是誰我在哪”震驚表情,一個不留神,就被排擠出了白和璧身邊的最佳觀賞席位。領頭的保鏢還不屑地看了眼旁邊有些癡傻的靳敖,對他沒見識的表情表示嘲笑。對麵的花臂老大此刻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轉眼間就攻勢逆轉的場麵一度變得十分滑稽。白和璧甚至還有心思對身邊受到巨大震撼而進入石化狀態的靳敖,開玩笑似的眨了眨眼睛:“怎麽樣,我說了不用擔心,就是沒有必要擔心。”他從敦實得像牆一樣的保鏢之間施施然走出來,把手臂搭在神遊天外的靳敖的堅實肩膀上,如沐春風地笑著道。“你看,我們現在這不就比對麵人多了嗎?”--------------------後來的靳敖回想起這一幕:我老婆好像召喚師。-嘻嘻,這就是小靳後來在國外鍛煉成偽特種兵王的原因。今天上日推了,所以把明天的更新移到今天,大家周三見,愛你們!3第46章 chapter 46. 蘇醒這其實是他爸給他配的保鏢,自從八歲那次綁架事件之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白元愷就對他的一舉一動緊張得不行,每次他出去玩都必須讓好幾個彪形大漢陪在他身邊。到最後,他爸甚至投資了一個安保公司,成了那個公司的大股東。這些保鏢大多都是一些退伍軍人,大多都有上過戰場的經曆,格鬥技巧經驗豐富,是白元愷投資的安保公司裏精銳中的精銳,全給他公器私用,拿來保護兒子了。他旁邊這個領頭的保鏢叫許明峰,如今已經三十多歲了,但依舊是那副肌肉虯結、體力充沛的樣子。對方在他身邊呆得最久,從白和璧上初中以來就一直在他身邊保護著他,感情深厚,因此他會尊稱對方一句“叔”。白和璧還記得,自己以前身邊沒有朋友的時候,他總會找他許叔叔和他的保鏢下屬陪他玩。就是不知道,他們當時是怎麽能夠忍受他當時那些幼稚的想法和遊戲的。想到這,白和璧稍微有些赧然,他咳了咳,心思回到當前滑稽的場景上來。“許叔,這裏就交給你了。”他招呼一聲,隨後準備拉著魂不守舍的靳敖進了醫院。“好的,白少爺您去辦自己的事吧。”徐明峰撓撓自己的光頭,朝白和璧爽朗一笑。他轉過身去,麵對黑老大的時候就變了一張臉,陰沉著烏雲似的眉毛,活動著自己發出“喀拉喀拉”聲音的手指關節,氣勢洶洶地帶著自己血氣方剛的下屬們攔在黑老大麵前。見對方有備而來,黑老大看白和璧的眼神都不對勁了起來。但自己作為黑老大的氣勢不能輸,肥頭大耳的他幾乎要把自己鑲了金的黃牙咬碎,依舊招呼著自己身後的兄弟們直接硬上,抄起手邊的水管鋼棍,試圖先發製人,搶個先手主動權。他身後的小混混早就兩股戰戰,連手裏的武器都握不住了:“大、大哥,我們看起來不是他們的對手……要不,我、我們先跑吧?”黑老大硬著頭皮,汗如雨下,用自己最後一份氣勢吼道:“他媽的……你們不能走!兄弟們,我們上,把他們攔下來!”語畢,他就一馬當先地朝看起來在這幾人之中最弱的白和璧出了手。徐明峰哪裏會讓這種小賊得手,一招生猛的擒拿術就讓對方繳械投降,手肘一撞,對方便捂著自己滿是油脂的肚子,滿臉痛苦地彎下了腰,他的左手順勢把黑老大的手臂向外擰轉,右手則是像掐小雞崽子一樣摁壓住對方的後頸,讓對方的臉死死地摩擦在地上,讓他不得翻身。可這不是什麽街機遊戲實機,他們這群烏合之眾哪裏是這些退伍軍人出身的保鏢們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訓練有素的專業安保人員製服在地上,鼻青臉腫地跪地求饒。沒想到戰況潰退地如此迅速,黑老大用臉貼著滿是石子的水泥地上,胳膊關節連接處傳來近乎撕裂的疼痛。他帶著一臉吃了九轉大腸的表情,驚恐萬分地看著白和璧,仿佛對方是什麽人間惡魔。這個小白臉,竟然恐怖如斯!看來是他低估了這人的能耐了!和地上似乎把眼睛都要瞪出來的黑老大,白和璧“嘖”了一聲,本來不想讓身邊還在上高中的靳敖看見這樣慘烈的場麵。可惜自家保鏢太得力,轉眼間,剛剛還在放狠話的混混流氓就全都跟鵪鶉似地趴在地上了。他瞥了一眼靳同學的表情,發現對方似乎已經從剛才的狀態恢複過來,接受了他如今的設定,並未對這有些過於暴力的場麵有任何恐懼,反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隻有麵前的黑老大時不時發來的慘叫,才能讓他轉過頭去冷漠地看了一兩眼。心理承受能力還不錯,白和璧評價道。這時的白和璧已經全然忘記,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靳敖腦後的刀傷了。在他的濾鏡裏,靳敖就是個家庭條件窘迫、還得自己去酒吧打工的小可憐。白和璧轉念想到:不過這樣也好,現在讓小靳同學看看這世界殘酷的一麵也無妨。他遲早要接觸到這樣黑暗的角落,倒不如讓他明白,隻有自己有了出眾的能力和力量,才能保護好自己的母親。就當是自己給他上上課吧。想明白這一點,白和璧也不走了,他反而一步一步地朝跪在地上的黑老大踱步而來,鋥亮的皮鞋踏在水泥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音,仿佛不是走在小巷子裏,而是優雅地步行在什麽高檔酒宴之上。清瘦俊美的男人俯下身,低著頭,對著跪在地上聆聽死亡鍾聲的黑老大溫柔地笑了笑。“現在,你還敢報複靳敖嗎?”看著麵前人宛如魔鬼的淺笑,渾身哪哪都疼的黑老大兩眼一白,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