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楊銘明眉頭皺得很深，原先激烈的情緒肉眼可見地消失，隻見他定定看了牧白黎幾眼，輕歎道：“我當然知道你不可能對小醜產生信任，但是和瘋子相處，你根本無法預測他下一步會做什麽，你必須時刻警惕他的每個舉動，這不是太累了嗎……”牧白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略顯倉促地轉移話題。“這裏會被人找到，我們換個地方再聊。”牧白黎從後領取下一個小型的定位器，隨即上前從楊銘明口袋裏掏出一個錄音筆和定位器，然後全都一把扔進旁邊的水池。下一秒，水池裏傳來爆炸聲，那些精密機械被炸得粉碎。楊銘明呼吸微變，表情苦惱起來，裝傻道：“這些好貴的來著，我可能要打白工好幾個月……”牧白黎沒有拆穿楊銘明的偽裝，轉身準備帶路，詢問道：“你想去哪個地方？最近的是摩天輪的3號休息區.......”楊銘明根本不帶猶豫的，“摩天輪。”牧白黎還未說完的話卡住，沉默片刻，“也行吧。”與此同時，化為廢墟的酒店外。被強製帶到空地的一行人紛紛氣憤地表示要群毆小醜，但很快被夜風一吹，上頭發熱的腦子恢複冷靜。有人理智地提出，“不太對勁，我們剛剛的情緒太過激烈，像是中了魔一樣。”“一種激發極端情緒的粉末，我壓下去了。”吳雨晴凝視那片廢墟，喃喃自語，“小醜親自打破了規則。”齊斯書一腳已經踩上碎塊，聞言往回走，皺眉：“怪不得，剛剛有種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感覺。”吳雨晴思緒被打斷，隻好稍後再思考，淡聲回應旁邊的人，“你沒中招。”齊斯書頓住，不敢置信地指指自己，“啊？你確定？”另一邊，王小帥正在低頭擺弄手裏的平板，困惑道：“奇奇怪怪的，楊銘明的定位顯示幾千米外……”他抬頭看了下就在旁邊的“楊銘明”，嘀咕：“難道我又製造失敗了？果然開發第二種異能很難啊……”旁邊伸來一隻手臂挽住王小帥的肩膀，鍾小七湊過來一顆腦袋，“定位器失效了？下次試試監控器？”王小帥歎氣，“別了吧，我還是老老實實去背各種武器的製作原理吧……”“噫，那可太難了，還好你隻需要背，不用理解……話說人形自走武器庫，說出去好有麵子啊！而且等你哪天能手搓原子彈的時候，大概根本沒人敢招惹你了哈哈哈，你說對吧，楊小明？”他戳戳“楊銘明”，卻遲遲沒等到回應，於是轉頭去看，下一秒臉色大變。他高聲呼喊，就在這個瞬間，四周路燈一滅，十幾條五顏六色的光束以廢墟中心的舞台區為核心射出，飛速閃爍晃動，刺得人眼睛疼。與此同時，響亮的電子音樂聲爆發，徹底將鍾小七的聲音壓下。鍾小七喉嚨刺痛，嘔出一口鮮血，旁邊的王小帥連忙扶住他，慌張地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了？你怎麽突然吐.血？”鍾小七抬手抹去嘴邊的血，言靈再次發動，［音樂，停！］原本響得幾乎耳朵都要聾的電子音樂乍然而止。捂著耳朵的人茫然左顧右看，遲疑地放下手，有些茫然，很快鍾小七的聲音響起，讓他們不約而同進入緊急狀態。“老大！楊銘明消失了！他很可能被小醜帶走了！”齊斯書聞言，迅速將目光鎖定在“楊銘明”身上，很快注意到那張麵孔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貼在臉上的一張白紙，白紙上清楚地寫著“這是楊銘明”五個大字。“紙麵具。”吳雨晴解釋，“由小醜在白紙上親筆寫出名字，然後貼在人偶臉上，能短暫迷惑他人意識，將該人偶誤認為該名字的真正擁有者。作用時效不長，極易被發現，一般出現在鬼屋。有時候人們之間也會使用，偶爾效果不錯。”齊斯書：“……我tm隻想知道楊銘明去哪兒了。”王小帥高舉平板，“我這邊定位顯示他在兩千米之外，根據遊樂場的地圖，好像在東邊的休息區？”那個被小醜打暈的楊銘明室友也舉起了手，“我以為是睡昏頭了，沒想到真的是小醜！兩千米，以人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這麽快，是小醜帶他離開的！”此時，在一片碎塊亂石之上，以廢墟搭建的舞台區，憑空冒出四隻手持樂器的動物，掛著金色粗項鏈的長頸鹿坐在架子鼓邊，戴著墨鏡的獅子抱著吉他時不時撥拉琴弦，而叼著雪茄的鱷魚站在電子琴後頭調試……它們穿著嘻哈風的衣服，銀色的亮片隨著燈光閃爍，而位於c位的卻是一個骨頭架子，頭顱上貼有一張寫著“這是小醜”幾個大字的白紙，左下角還畫了小小的滑稽笑臉。精神高度集中的眾人沒有再次上當，望著眼前這幕隻感到荒誕。他們環顧四周，那些小醜的工作人員將他們重重包圍，不漏死角。齊斯書冷聲，“上麵那個，不是小醜吧……算了，管他呢。”吳雨晴皺眉：“你想做什麽？”“我出去找人，你們在原地看情況行事。”他說著就準備離開。“帶幾個人一起去，你可能習慣了單打獨鬥，但這裏是小醜的主場，小心點總歸不是壞事。”齊斯書叫上幾個實力不錯的隊員，走之前有點奇怪地說，“你剛剛的語氣有點像魏卓。”吳雨晴思考片刻，“可能是你根本不擅長站在隊長的角度處理事件吧。”齊斯書氣急，“我很擅長！”然後帶人瞬移離開。舞台上，音樂再次響起，電子搖滾風格，伴隨搖晃的五彩燈光，竟像是酒吧蹦迪現場。“事實上，平時輔佐老大的那人這次有事來不了……”有人摸著後腦勺幫齊斯書說話。“嗯，意料之中。”吳雨晴沒什麽感情地笑，她望著舞台上的畫麵，一時之間竟產生些許恍惚感。很久之前，也有一群人和她一起湊在小醜的舞台前，絞盡腦汁尋找那個消失的同伴，後來在一晚上的折騰後，才發現這隻是個遊戲。消失的同伴在天亮時被工作人員帶了回來，小醜在旁邊看他們各種折騰卻毫無辦法的狼狽模樣，笑得直不起腰。那這次呢？還會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遊戲嗎？……齊斯書帶走的兩人中，其中一個是擁有武器製造異能的王小帥，他研究異能二次延伸時製造的測試版定位器就落在楊銘明身上。根據定位，齊斯書將他們瞬移待到該地方。遊樂場東部的一處噴水池。從水池裏，齊斯書看到定位器的殘渣。“楊銘明的確來過這裏，但定位器被發現了。”“線索斷了，然後怎麽辦？”齊斯書：“附近找找看吧。”他剛一轉身，迎麵發現十幾人的隊伍，紛紛帶著白色的空白麵具，和小醜工作人員所戴的麵具完全不同。就在齊斯書思索時，對麵為首那人掏出手.槍，遠遠指向他。齊斯書煩躁地皺眉，身影原地瞬移消失，轉眼出現到這人身前，還沒等他動手，這麵具男人連忙鬆開槍。槍.支落地的瞬間，麵具男人摘下麵具，露出一張有點眼熟的麵孔，“齊斯書，冷靜，我們沒打算動手！”齊斯書：“……你誰？”“……你狐朋狗友之一，被你揍進過醫院的那個。”“衛柒？”齊斯書仔細辨認麵前男人的輪廓，“是有點像，所以呢，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說清理由，我還是會動手。”“……不愧是你。”衛柒無奈，隨即神情認真起來，“小醜歡樂城正在移動，雖然國家在努力勸阻，但依舊有不少人衝動簽下名字上島，預計即將破千，而我們是被緊急調過來，在自願原則下，率先一批上島盡可能幫助解決他人危機的警察。”在衛柒後邊的那些人紛紛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張或青澀或滄桑的臉龐，但不約而同都有著極為堅毅的眼神。齊斯書皺眉：“他們送死，你們上來做什麽？”衛柒吐槽：“草，你這性格也不知道怎麽騙的我爸，那老頭子至今還以為你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以後絕對會報效祖國的好青年，誰能想到你私底下能動手絕不逼逼，性格還這麽剛。”“別轉移話題，我說你們”齊斯書的話還沒說完，衛柒也不耐煩了，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沉聲道：“別你說你說的了！你活了二十多年能不能長點腦子？我們上都上來了，你還能把我們一腳踢下去不成？現在閉嘴聽我說，小醜正在對你們進行一場追殺，所有戴著空白麵具的人都會將你們認做怪物，這也是我剛剛朝你舉槍的原因。每戴十分鍾就有一個積分，殺死怪物會有五百積分。現在，起碼有幾百人戴著麵具，手裏拿著小醜發的武器到處找你們！”衛柒深呼吸，繼續說明情況。“這麵具很邪，能扭曲身影和聲音，我差點也朝你開槍了，要不是你那瞬移異能太過顯眼，再加上我們先前有過猜測，並且在找到你時先摘下麵具看情況，否則我估計會直接開.槍，到時候可能就不會這麽順利說清了。”他的語氣很認真，“齊斯書，建議你們藏起來，小醜說的這場抓鬼遊戲是限時活動，天亮就會結束。”齊斯書冷冷地問：“鬼有幾個？”“三個。”“那就隻有脫離舞台的我們這三個。”齊斯書指了指自己後邊的兩個隊友，朝衛柒說：“幫我照看一下他們，然後我有個隊友可能就在附近，你再幫我找一下。”衛柒點頭，“行。”“還有，小醜在大門口對吧？”衛柒意識到不對，連忙問：“你要幹什麽？”“和活動主辦方好好商量一下。”“你這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去謀殺啊！”衛柒苦口婆心勸阻，結果還是沒攔住。“這麽多年了，這脾氣怎麽越活越臭啊。”他望著齊斯書瞬移消失的地方，無奈歎氣，嘀咕道。遊樂場大門口。巨大的充氣小醜玩偶在五彩燈光下搖晃，無數氣球在空中飄動，地麵鏤空玻璃磚閃爍繽紛的亮光。原本空曠的場地中站滿了人，密密麻麻估計破百，登記桌已經從一張擴張到五張，工作人員不斷地登記，分發手環和手冊，以及空白麵具和手.槍。小醜站在由石磚堆砌的噴水池頂端，他特意換了一套更加繁雜華麗的衣飾，多種明亮色彩堆砌，搭配眾多閃爍的亮片，渾身散發肉眼可見的喜悅。“親愛的朋友們！歡迎來到小醜歡樂城！啊～小醜先生今天真的超級超級超級的開心！為了這份喜悅，今晚將開展限時活動，名為抓鬼遊戲！朋友們，我們會提供抓鬼工具，有能辨認鬼的麵具，抓鬼的武器等等，還有數不盡的錢、歡樂幣等待你們！朋友們！趕緊來參與這份活動吧！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小醜在噴水池上麵不斷向外撒出一把玫瑰花，看起來極為沉迷，然而在他周圍一圈卻始終沒人靠近。不過也有膽子大的，懷著好奇走到小醜麵前，詢問：“你真的能滿足我們的願望？”小醜低笑，“當然，隻要你們的錢、啊不對，是歡樂幣足夠多，那麽所有人的願望我們都能幫你們實現，無論是錢還是權力，又或者讓一個人消失，更甚者讓死者複生也不是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