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亦熙以為他又要把自己強行拉走,無奈地歎了口氣,剛想讓他鬆手。就聽見顧楠寒貼在他耳邊,語氣平穩又冷靜地說道:“我在外麵等你。”說罷,他鬆開了手。要不是裘亦熙的耳根還殘留著他指腹的溫度,他幾乎要以為,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這就沒了?顧楠寒深深地看了邵蘇溢一眼,然後跟著其他人向會場外走去。“好小子,表現得挺成熟呀。”“小寒處理得很冷靜,值得表揚!”“b神感覺好像長大了。”“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我呀!對前輩基本的尊重呢?”顧楠寒一邊吐槽南宮慕,一邊揮手打開炸彈摸他頭發的手,聲音漸行漸遠。直到顧楠寒消失在了視野的盡頭,裘亦熙才遲遲反應過來。他摸了摸泛紅的耳根,心中微動,覺得顧楠寒最近真是反常。“怎麽了?有什麽話要說?”裘亦熙總算看向邵蘇溢。“不,就是有點好奇。”邵蘇溢吞吞吐吐地問,“你和顧楠寒,是吵架了嗎?剛才在大屏幕上看到你們,感覺氣氛不太對勁……”居然還要其他戰隊的人來擔心。裘亦熙覺得羞愧,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算是吧。”“發生什麽事了嗎?”“不知道為什麽,我要去sq的事被顧楠寒知道了。”裘亦熙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他捏了捏眉心,才冷著臉繼續說到,“他不答應,甚至拿我性別的事情威脅我。說如果我去其他地方,就讓我打不了比賽。”比預想中早好多。邵蘇溢裝作沒有料到,足足愣了半晌才繼續說道:“也是,你們兩個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他應該是知道你的真實性別。”“我本以為……”裘亦熙死死咬住牙,牙咬得太緊,甚至能嚐到微微猩鹹的鐵鏽味。但是到底“以為”什麽,他卻遲遲沒能說出口。“他這是把你當成他的附屬品了。”邵蘇溢皺著眉沉思了一會,然後摸著下巴說,“這個年紀的alpha,經常會把愛和占有欲搞混呢。”愛和……占有欲?裘亦熙渾身猛地一僵,然後慢慢抬起頭,錯愕地看著邵蘇溢。“啊,抱歉。”邵蘇溢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糾正道,“隻是在哪裏聽說過這種說法而已,也可能隻是顧楠寒太生氣,一時衝動也說不定。”裘亦熙沒有接腔。他看了看地板,猶豫片刻,又抬起頭,不安地看向邵蘇溢:“蘇溢,顧楠寒知道這件事……不會是你告訴他的吧?”兩人之間突然彌漫起厚重的沉默。“不是哦。”最終,邵蘇溢幹脆利落地否認道,“隻是跟mnt的熟人提起過,不知道為什麽會傳到顧楠寒耳朵裏。抱歉我太多嘴,讓你為難了。”“……沒事。”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裘亦熙捂著頭,腦子裏亂糟糟的。回到車上的時候,顧楠寒猛地站了起來。盡管他努力學著去尊重裘亦熙的想法,但卻沒法控製內心的焦躁不安。裘亦熙看了他幾秒,終究是沒有說什麽,徑直走到炸彈身邊坐下了。那個時候顧楠寒的臉頰就有點泛紅,但是裘亦熙沒有注意。直到午飯的時候,顧楠寒沒有到場,他才總算察覺到了異樣。“b神說他身體不舒服,讓我們先吃。”南宮慕給他帶了話過來。想著這小子是不是又在偷偷鬧別扭,裘亦熙起先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顧楠寒下午訓練、晚飯、比賽複盤都沒有來,他才終於坐不住了。“經理,顧楠寒今天一天都不在,你知道是發生什麽事了嗎?”聽到裘亦熙這麽說,經理愣了一下。她趕緊馬不停蹄地趕到顧楠寒的房間,畢竟過幾天就是8強賽了,這種時候可萬萬不能出問題啊!幾個小時後,經理回來了,並告訴眾人:“顧楠寒身體不舒服,現在在房間裏休息。你們沒什麽事的話,就不要去打擾他了,讓他好好睡著吧。”米可一下子急了,慌慌張張地問:“沒事吧?三天後可就是8強賽了,不會不能上場吧!”“沒事沒事,兩三天應該就能好。”經理倒是顯得蠻不在乎,並小聲自言自語道,“不過奇怪的是,他怎麽會得那種病呢?不應該呀……”怎麽生病痊愈還能預測時間的?裘亦熙覺得莫名其妙,但這麽大的事,經理應該不會胡說八道,所以他因此鬆了口氣。複盤結束後,裘亦熙本來想直接回房間,然而他走在路上的時候發了會呆,不知不覺就來到顧楠寒房門口了。晚上的賓館很安靜,走廊上看不到任何的客人。裘亦熙看著那扇門猶豫了片刻,輕輕把耳朵貼上去聽了聽。屋內靜悄悄的,甚至不像是住了人。就在這時,隔壁屋突然有人出來。那人發現裘亦熙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嚇了一跳。他投來狐疑的眼光,慢慢的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裘亦熙頓時滿臉通紅。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可疑人員,他立刻掏出顧楠寒的房卡,推門走了進去。第122章 好事成雙然而關上門的那一刻,裘亦熙差點腿一軟,直接跪倒在賓館的地毯上。好濃的信息素!如果說,之前顧楠寒的信息素是圖書館書頁的淡淡草木香味,此刻就像是熱帶雨林遮天蔽日的的植物。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掰開他的嘴巴,一股一股地往喉嚨裏灌。裘亦熙被灌得幾乎要下意識幹嘔,於是連忙捂住了口鼻。月光很亮,裘亦熙能依稀看見顧楠寒的床上隆起一個巨大的鼓包。一件一件,居然全是自己的衣服,搭建成了一個小山坡。他那少得可憐的生理知識告訴他,這是alpha的“築巢”行為。有的alpha會在“易感期”收集大量的伴侶的衣服為自己“築巢”,就像是動物做窩。顧楠寒現在是在易感期!怪不得經理說兩三天就能好,怪不得她奇怪為什麽顧楠寒會得這種病。因為她不知道,裘亦熙就是那個刺激顧楠寒出現易感期的omega。忽然,巢穴動了動。衣服被掀開一角,露出了顧楠寒的臉。他額頭上全是冷汗,帶著止咬器,眼神在陰暗的月色中專注且狠厲。裘亦熙突然聯想到,過去自己陪表妹看紀錄片的時候,在雪原上捕獵的白狼。因為皮毛也是白的,和雪色融為一體,隻有那雙野獸般的眼睛,在暗淡的天地之間閃著光。顧楠寒此刻的,就是這樣一雙眼睛。遭了。裘亦熙轉身就想逃,腿卻軟得站不直,下一秒,一個影子竄過來,直接把他用力按在地上。裘亦熙的後背狠狠撞上了地板,簡直要把骨頭撞散了。還不等他咬牙爬起來,四肢就被顧楠寒的手和膝蓋牢牢壓住。顧楠寒喘著粗氣,眼神都有點不聚焦了。“裘亦熙……”他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喉結滾動了好幾次。裘亦熙感覺有什麽東西抵著他,他動彈不得,隻能硬生生被壓著。“顧楠寒,你別……”裘亦熙抓著他的小臂,感受到鼓起的肌肉下,是興奮到微微跳動的青筋。他毫不懷疑,要不是止咬器的存在,顧楠寒的犬齒怕是已經刺進了他的後頸裏。“我想……我想……”顧楠寒的視線向下望去,眼神癡迷。裘亦熙瞬間脊背一寒。易感期的alpha沒什麽自控力,自己又也在發情期,再獨處下去,怕是要有無法挽回的後果。或許,真的會被徹底標記!裘亦熙用力撞開顧楠寒,快速翻了個身,手腳並用地想要爬起來。然而卻被顧楠寒按住肩膀,再次粗暴地壓在身下。裘亦熙感到了恐懼,是omega麵對alpha性壓迫的本能,是信息素不容拒絕的侵犯,是無法撼動身上人的無力感。愛還是……alpha的獨占欲?裘亦熙指甲死死扣著地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了邵蘇溢的話。眼見顧楠寒俯下身來,裘亦熙徹底慌了,隻能扭動身體大喊:“顧楠寒!不行,顧楠寒!!顧楠寒!!!!”“我沒有,不尊重你。”趴在裘亦熙身上,顧楠寒抓著他的胳膊,哽咽著說。裘亦熙睜大眼睛。足足半晌他才反應過來,這種時候,突然開始說這個?“你是我隊長,你是我最欣賞的輔助,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喜歡的人,我怎麽會不尊重你。我一直在忍耐……你不讓我徹底標記,我就不標記;你不願意公開戀情,我就不說;你不喜歡我吃醋,我就裝作很大度。”顧楠寒咬牙切齒,頭埋在裘亦熙頸窩裏,聲音已經帶上了輕微的哭腔。裘亦熙不再掙紮,房間內慢慢安靜下來。“對不起裘隊,我那天……我那天就是太難過了。你說你要走,我好難過。”你走了還會回來嗎?和邵蘇溢天天待在一起,還會喜歡我嗎?我不知道,所以我害怕啊!裘亦熙的脖子被顧楠寒的發絲蹭著,癢癢的。他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麽,所以一時失言。還不等他做出回應,顧楠寒就慢吞吞地爬了起來,縮回那堆小山似的衣服裏。就像是捕獵一無所獲的狼,回到了自己的山洞。“我剛吃過藥,意識還算清醒。你要是再待下去,我就不敢保證了。”顧楠寒牢牢包裹住自己,隻露出一個紅毛腦袋,“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想去更好的戰隊我也不會阻止……隻有為了邵蘇溢去sq,不行。”他固執地不再去看裘亦熙,慢慢地蠕動回了被窩裏。隻留下裘亦熙驚魂未定地坐在地上,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alpha的易感期來的快,去的也快。兩天後,顧楠寒的高熱就退了,隻是身體還有些發虛,所以躺在床上休息。今天是八強賽開賽的第一天,sq戰隊對戰jump戰隊。如果說之前sq贏得都是些沒什麽戰績的小戰隊,這一次,可是實打實地跟強豪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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