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熙嚇了一跳,心髒差點從喉嚨口跳出來,張開嘴,一聲叫喊還沒發出。就被那個身影伸出的手給堵上了。“別叫。”聲音暗沉,幹啞的厲害。那人彎下腰,臉就浸入月光中。濃眉高鼻,嘴唇因為過度失血而慘白著。杜恒熙看到他,表情冷下來,一顆心落回原處,“你來做什麽?誰準你進來的?”金似鴻捂住他嘴的手本來就沒用什麽大力氣,現在下移,握住了他的肩膀,用力下壓,把杜恒熙摁進了床褥中,讓他沒有辦法起身。“你幹什麽!”杜恒熙大怒。金似鴻的臉上沒有他習慣的和善的笑容,眼簾半垂遮了一半眼珠,整個人看起來就很陰沉,讓人一陣心慌。杜恒熙被他盯得感覺自己像砧板上的魚,隨時等著下刀,氣得聲音都顫抖了,“金似鴻!你好大膽子,真是要造反了!”金似鴻抬起一隻膝蓋陷進床褥,幹脆把半個身子都壓上來,徹底把杜恒熙隔著被子壓得嚴嚴實實,一動不能動,說話平穩,“你氣什麽?你是大帥兒子,我怎麽敢冒犯你,不怕你們父子兩再賞我一頓鞭子嗎?”他再開口,聲音同樣地嘶啞,好像身體失了太多水,喉嚨都幹了,“反倒是你,怕我幹什麽,我還會傷害你嗎?我被你打殘了,都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杜恒熙試著掙了掙,發現金似鴻重的像一座小山,看著不胖,可連骨頭都是千鈞分量。他緊咬腮肉,低聲,“那你來幹什麽?我打你是你活該,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走!”金似鴻對他的斥責無動於衷,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杜恒熙,牢牢地把他圈在自己身下,目光像有實物一樣地掃過杜恒熙眉眼,“我隻是覺得冤枉,”他壓低身,湊近杜恒熙的耳邊,往他耳朵眼裏吹氣,“你那天沒高興嗎?你打了我一百鞭,可我都沒真的碰你。”從杜恒熙耳邊移開,半撐起點身,金似鴻紅著眼睛,他抓著杜恒熙的手摸到自己後背的傷,“雲卿,你摸摸,你打了我19鞭,後來的人又打了100,我數著呢,這是我要討回來的。”杜恒熙膽戰心驚地摸到一片黏膩的血塊,瞬間像被蛇咬了一樣,讓他從指頭尖一路麻痹到心髒。他猛地縮回手,試了幾次,才讓聲音穩定下來,“這都是你自作自受,我可沒有冤枉你!”金似鴻不慌不忙地說,“我知道你那時候氣頭上,我不跟你爭。但你讓我受了這麽大的罪,我又不是你買回來的玩意兒,挨打挨罵都身不由己,那就不能白白熬了,得討點東西回來才公平。”杜恒熙拳頭緊握,知道自己現在盡落下風,不能衝動,“所以你想怎麽樣?也抽我一百鞭子嗎?”“我們打個賭,我要是讓你高興了,你就聽我一次,怎麽樣?”金似鴻身子壓下來,隔著被子幾乎跟他緊貼,又把他的手擱在自己的頸項上,“我要是不行,那你就殺了我。”杜恒熙睜大眼,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麽說,猛地曲腿要去頂開他,“做你的夢!”他從金似鴻的鉗製下脫空一隻手,隨手一抓,揪住金似鴻後背的衣服,可剛剛碰到他,就摸到滿背黏膩滾燙的血。為了恢複對杜恒熙的壓製,金似鴻完全爬上了床,傷口動作一大,剛有一點凝固意思的疤全都掙裂了,月光下堪稱血肉模糊。杜恒熙猛然一頓,雙眼緊盯著金似鴻滿背傷痕,身體僵硬地沒法動彈。而金似鴻已經乘機將手摸進了被子,觸手是一片溫暖光滑的肌膚。他略一挑眉,有些驚詫,沒想到杜恒熙還有光著身子睡覺的癖好。但這樣也好,否則脫衣服都是場血戰,要費他不少力氣。在之前半個月的相處中,金似鴻對這具身體已經很熟悉了,哪些是杜恒熙受不了的,哪裏會惹的他虛軟,他簡直輕車熟路。手很快摸過大腿,用了點力氣。身體最薄弱處被控製,杜恒熙瞬間不敢亂動,後背繃直,感到頭皮發麻。被窩裏本來被捂得熱烘烘的,金似鴻的手卻冷得像塊冰。就這麽闖進來,杜恒熙身上一塊冷一塊熱,是在用體溫把金似鴻這塊冷疙瘩一點點焐熱捂化。他慢慢覺得周身血氣都被金似鴻吸幹了,給自己留下的隻剩下一腔冰冷的空洞,被冷風呼呼刮過,凍得他打了個寒顫。金似鴻和他卷在被子裏,另一隻空閑的手攬過他的後腰,“上次你也沒說清楚,你到底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的了?難道是玩太狠了,把自己玩廢了?”指甲扣進金似鴻後背的傷口裏,滾燙的血順著指根往掌心淌。杜恒熙瞪起眼,一邊喘氣,一邊惱恨得罵了句,“放你的屁,我是受了傷。”“受了傷?怎麽傷的?”“開槍打的。”“戰場上是太危險,”金似鴻若有所思地一笑,說著低下頭輕輕一吻,“那既然沒用了,以後不要隨便給人碰了。”吻完後金似鴻鬆開手,直起身,脫掉早被血汙浸染的看不出顏色的襯衣,又從褲子口袋摸出一個小紙袋,掏出顆東西扔進嘴裏,然後低下頭,親吻上杜恒熙的嘴唇,慢慢用舌頭把東西推了過去。杜恒熙大驚失色,本能地要躲,卻被金似鴻扣住下巴,硬生生地逼他咽了下去。“你給我吃了什麽?”杜恒熙從金似鴻手中掙出來,要不是金似鴻及時鬆手,險些就要卸下他的下巴,額頭淌下的汗打濕了睫毛,讓他有一種淋了雨的虛弱相。金似鴻淡淡說,“我不是說過嗎,以後你不想做的事,我絕不逼你做。”杜恒熙錯愕極了,遲鈍地沒有理解金似鴻是什麽意思。而順著藥丸在胃裏溶解,藥性開始發揮效力,他感到丹田下方一陣酥癢火熱,好像燒起了一個火盆,全身血液都像沸騰了一樣,而不可言說的部位竟然又熱又癢,像螞蟻鑽進骨頭縫裏爬過。他下意識曲起腿,正貼上金似鴻漿洗得筆挺冷硬的西褲,柔嫩的肌膚摩擦過粗糙的麵料,讓他猛地一哆嗦,腳趾敏感地蜷起,僅是一瞬間,從皮膚表層蔓延開的快感就讓他忍不住出了聲。金似鴻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睛暗沉得不可見底,“你求我吧。”第25章 乖一點藥性猛烈,不過一會兒就把杜恒熙折磨得奄奄一息,痛苦地在床上翻滾起來。金似鴻已經從床上下來,站到了床邊,在杜恒熙開口前都冷漠地袖手旁觀。他脫掉了衣褲,袒露著一副白皙精健的軀體,勻稱修長,有著流暢的肌肉線條,在一片霜似的月色中,光潔英俊得像一具白石膏像如果忽略後背縱橫交錯的鞭傷和淌下來的血的話。不過他受傷受慣了,隻要肉體上能忍受,精神上他並不以為意。而杜恒熙卻是死都不會去開這個口的,直熬得渾身熱汗,皮膚滾燙,血變成了油在煎烤。他偶爾仰頭看到站在床邊的金似鴻,就感到一陣陌生和虛幻。他終於醒悟過來從前那個漂亮夥伴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殘存在記憶裏的影子,是虛幻的,捉不到的,早已消失在了歲月的滾滾長河中。現在回來的這個,不過是頂著同樣皮囊的陌生人,縱然有相同的記憶和長相,性情脾氣都已大相徑庭,他不該留戀活在記憶裏的人,是他太執拗,已經離開的h就應該放他離開。他糊塗地想著,幹脆閉上眼睛,總歸是眼不見為淨。看他快要虛脫昏死過去,金似鴻才從後麵抱起他,觸手都是滑膩的汗,杜恒熙像條白魚一樣幾乎沒有著力的地方,金似鴻試了幾次,才讓他安安穩穩得坐在自己身上。而杜恒熙已經因為脫水和高熱虛弱得神誌飄忽,一旦失了意誌力抵抗,人就變得脆弱,甚至開始意識不清地嗚咽。金似鴻撥開他濕漉漉的額發,黝黑的眼睛裏閃過一刹那的憐惜。他見過杜恒熙可憐虛弱的樣子,可從沒有一次是因為自己把他害成這樣的。雙臂摟住杜恒熙的腰,他把嘴唇貼在脖頸處跳動的大動脈那兒,感受杜恒熙強而有力的心髒起伏,“你真是一個死強的脾氣,對我服一點軟又能怎麽樣?”他把杜恒熙放倒在床上,溫溫柔柔地吻他的唇,喃喃說,“我不想傷著你,你乖一點,這樣不會疼。”這種事是他做的第二次,上次忙忙碌碌糊糊塗塗,但總算有了一點經驗和分寸,因而這次分外細致有度。當然用這種手段的自己,的確不算什麽好東西。他受盡了杜恒熙的恩惠,還倒打一耙、得寸進尺要獨占他,控製他。金似鴻箍緊了懷抱杜恒熙的雙臂,仔細想想也覺得自己可恥可恨可惡到一無是處。可是以他這樣卑微低賤的身份敢去肖想杜恒熙這樣的人,本來就是癡心妄想、以下犯上了。既然早已罪大惡極,再多幾條罪狀也不過如此,橫豎不過被他打一頓罵兩聲,反正小時候也不是沒有挨過。杜恒熙已經差不多喪失了意識,隻剩下身體的本能反應。在身體被打.開時,他微微顫了一下,但金似鴻的身體溫暖而緊密地壓迫著他,擁抱著他,他感覺一陣暖和熱,人像泡在溫水裏一樣舒適。杜恒熙半闔著眼,意識不清,金似鴻親吻著他的唇,運用了全身解數去勾扯他的舌,逗出他的反應,讓他足夠沉浸到可以意亂神迷。一雙手上下施展,照拂著他身上每一寸的m感點,杜恒熙被他調教得乖順,除了舒服和不滿足的貪婪迎合外什麽都想不到,會很順從地像條攀附生長的藤蔓一樣纏繞上樹木。……(本章刪除一部分不符合價值觀要求錯誤發布的內容需要補一部分字數我也不知道差了多少字我為什麽要改文……)在熱氣蒸騰的浴缸裏泡了有一刻鍾,水汽充盈,滾燙的熱水讓全身僵硬扭曲的肌肉都鬆弛下來。金似鴻蹲在浴缸旁給他清理,杜恒熙目光生冷地垂眸看他,看到他臉頰上那個鮮紅的巴掌印,到現在還沒有消退。杜恒熙怔怔發了會呆,又轉回頭,朝後靠在濕漉漉的瓷磚上,開口說,“幫我點根煙。”出口的聲音沙啞嘈雜,像喉嚨間揉了一把粗糲的沙子。杜恒熙在聲音剛出來時就皺了皺眉,知道是剛剛喊壞了嗓子。一想到這他又生氣起來,心緒很不平靜。金似鴻從臥室給他拿來了景泰藍的煙盒,從裏頭抽出一根,給他叼上,又用打火機給他點了火。猩紅的火點在白得沒有血色的雙唇間一明一暗地閃爍,身體浸泡在熱水中,是一種狂歡後的疲憊懶散。杜恒熙在煙草的作用下枕著浴缸開始昏昏欲睡。金似鴻的確沒讓他疼,一門心思討好取悅他,但也的確做出了過分的行為,讓他既憤怒又羞恥。可一想到方才種種場景,身體就竄起一陣酥麻的癢意,簡直有些食髓知味。杜恒熙閉著眼,不由用牙齒咬重了口裏的煙嘴,原本蒼白的臉頰泛起一層薄紅。“在想什麽?臉都紅了。”金似鴻看他叼上煙卷後,臉色白裏透紅,簡直賽過雪地裏的梅花,漂亮得鮮活,不由伸出手在他臉頰上摸了一下。杜恒熙好像懶得躲開,睜開眼,毫無所動地向上看著浴室天花板,冷冷說,“熱水泡的。”金似鴻看他說話還算中氣十足,就很鬆一口氣,“雲卿,我不是報複,你知道我喜歡你。”杜恒熙扔了個白眼給他,已經懶得跟他爭辯。金似鴻把擰幹的布巾擱到一旁,“好了,差不多了,別泡了,再泡下去要悶壞的。我抱你出去。”杜恒熙不理他,毫無反應。金似鴻就自說自話地彎下腰勾著腿彎把他從水裏抱起來,讓他扶著自己站在地上,腳剛一挨地,杜恒熙眉頭一皺,腿軟得差點跪下去。幸好金似鴻眼疾手快地把他扶起來。又拿了條大浴巾把杜恒熙從頭到腳裹住了,上下揉搓了把擦幹淨水,才把他抱回房裏。把人放到床上,床上被單什麽都換了新的,幹淨整潔。杜恒熙摸索著把自己陷入柔軟的純棉織物的包裹中,頭一歪,悶進枕頭裏,終於感到一絲心定。此時晨光熹微,透過窗戶落到地上是一片閃碎的金色。金似鴻走過去把窗簾拉緊了,換好了衣服,走回床腳處目光柔和地看他,“雲卿,我要走了。”杜恒熙沒有理他,仍隻是閉著眼,像陷入沙坑的鴕鳥。金似鴻又輕聲說,“等我安頓下來了,我再把新地址給你。”他站了會兒,見杜恒熙確實沒有要理他的意思,打算裝死裝到底了,才轉過身離開了房間。在轉身的那一刻,他耳朵靈敏地聽到了一聲拉開保險栓,子彈上膛的聲音。後背好像長了眼睛一樣真看到了黑洞洞的槍口,但金似鴻腳步沒有停留,仍是故作鎮定地離開了房間,並帶上了房門。直到房門合攏,金似鴻快走兩步貼著白牆站著,一顆提著的心才放下來。掌心都是冷汗。杜恒熙槍法快而且準,自己剛剛就算發現了,如果驚動了他,他真要動手,自己也逃不掉。千鈞一發。金似鴻低下頭,慢慢呼出一口氣,感受著鼓噪的心跳漸漸平息,他還不想這麽不明不白的死。看樣子,真的得躲開杜恒熙一段時間了,這次是確實把他惹惱了。但對於這種冒險,金似鴻倒是並不畏懼,他一貫相信冒的風險越大,所得到的回報也就越大。人生不過就是一場豪賭,就看誰膽大手狠,能站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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