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點。”傅恒郢點了點頭。“那我煮東西給你吃。”說著,鬱辛便從沙發上起來,一邊走一邊問,“吃麵可不可以?”握著腳踝的手一空,傅恒郢也起身跟在鬱辛身後,聽著鬱辛的話,說:“可以。”夜太深了,考慮到待會還要睡覺,鬱辛並沒有做的太多太複雜,隻是一碗很清淡的素麵。但雖如此,卻也是好吃的。兩人坐在餐桌前,碗裏升騰起的霧氣徐徐飄散,彌漫出食物的香氣。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傅恒郢垂眸看向自己麵前的麵,揚了揚唇角。洗漱過後,鬱辛和傅恒郢躺在床上。傅恒郢輕輕抱住鬱辛,“今天發生什麽事情了嗎?”炙熱的體溫隔著睡衣透在鬱辛的背上,鼻尖是淡淡的沐浴露香氣。鬱辛扭頭看向傅恒郢,他沒料到傅恒郢會忽然說起這個,“為什麽……忽然這樣問?”“不是忽然了,從下午和你打電話開始,我就想問了。”傅恒郢說,“但電話裏說不清楚,如果你很難過的話,我都不能抱一抱你。”“我就想,回家再說吧。”居然是這樣……鬱辛愣愣的看著傅恒郢,他還以為,傅恒郢已經相信他的理由了。“撒謊很笨吧。”鬱辛垂下眸子,問傅恒郢說。謊言本身就是件錯誤的事情,當被戳穿時,更是難堪到極點。“不笨。”傅恒郢抱著鬱辛,手背在鬱辛的尾椎處一下一下的輕撫著,“隻是覺得有些心疼,因為我的愛人,為了讓我不要擔心,小心翼翼的藏好自己的傷疤。”“我在想,他到底是經曆了什麽呢?”傅恒郢輕輕歎了口氣,“隻有不被疼愛的小貓,才會自己舔舐傷口。”隻有不被疼愛的小貓,才會自己舔舐傷口。鬱辛的眼眶一瞬間紅了,他就似一隻流浪許久的小貓,風餐露宿許多年,也曾趴在窗口羨慕的看著衣食無憂的寵物貓,心想,如果自己也有個家就好了。但那樣希望太渺茫,沒有人會願意撿一直不起眼的流浪貓回家。於是他習慣著流浪的生活,將遍體鱗傷的身體藏好,打算就這樣過完流浪的一生。可忽然有一天,一雙手抱起了他,跟他說:“跟我回家好不好?”那是陽光照進人生的時刻,世界都好似亮了。鬱辛傻愣愣的看著傅恒郢,他心裏委屈,非常委屈,而且這點委屈積攢了好些年,沒有人在意,沒有人想聽,也沒有人過問。鬱辛也本以為這些委屈大概一輩子都無法說出口了,可今天傅恒郢問他了。他的情緒就像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在某一瞬間決堤而出,與它一同出來的,還有憋不出的眼淚。傅恒郢沒想到鬱辛會哭,他的眉頭微微擰起,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其實也沒什麽……”鬱辛連哭都是安靜的,他的眼淚流著,委屈得無聲無息,嘴上仍舊說著沒事,想讓別人不要擔心。可越是這樣,傅恒郢就越心疼。“說給我聽,發生了什麽,好嗎?”傅恒郢說。鬱辛便緩緩的將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說給了傅恒郢聽,但他將顧淮問他敢不敢將秘密告訴傅恒郢那段隱去了。他從晨會講顧淮去治療室找他,再講到小時候的事情,最後落點於自身。鬱辛說:“我難過的是,我很生氣,但是我卻沒有反抗。”“我糟糕的發現,忍讓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為自己爭取權益,也成為了一件可恥的事情。”鬱辛說著自己的感受,眼淚止不住的掉,或許比起顧淮,讓他更難受的,其實是自己。那個不為自己爭取權益,分明心中難受得不行,卻仍舊選擇忍耐,軟弱無用的自己。鬱辛對自己很失望。“我怕自己不夠大方,不夠懂事。”鬱辛說,“也深知自己,沒有任性的資格和堅強的後盾。”傅恒郢聽完鬱辛的話,沉默了好久,直到鬱辛都開始想,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多了的時候,他才終於緩緩開口。“那你現在有了,堅強的後盾。”傅恒郢的指腹輕輕抹去鬱辛的眼淚,他說得很認真。鬱辛看向傅恒郢,眸中還帶著淚光,鼻子因為剛才哭過,鼻尖紅彤彤的,看起來格外可憐。“你不必是大方的,溫和的,懂事的。”傅恒郢緩緩繼而說著。“小氣一點也很好,任性一點,有點小脾氣也很好。”傅恒郢的語氣中帶著心疼,他看著鬱辛,說,“怎麽樣都好。”“不要去擔心別人會不愛你,因為我永遠愛你。”“換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吧。”傅恒郢輕輕喟歎一聲,他抱緊鬱辛,說:“不用忍讓,不要害怕,從今往後,你都不再是一個人。”在往前的幾十年裏,鬱辛從不敢惹事,也不敢為自己爭取些什麽。因為他隻有他自己,於是他用溫和的忍讓來包裹自己,保護自己。這樣的方式是一個漫長而內耗的過程,他也曾想變得尖銳,但每每露出鋒芒,都會被狠狠折回去。生活將他打磨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他本以為餘下一生都會如此,直到傅恒郢出現。傅恒郢給了鬱辛一個堅強的後盾。他抱著鬱辛,告訴鬱辛說:“不必擔心,一切有我。”作者有話要說:小鬱會一點點成長起來的!!感謝所有為我投營養液的寶寶,每一個我都看到了!!第19獨一後來鬱辛怎麽睡著的他自己也都不記得了,隻迷迷糊糊記得傅恒郢輕聲叫了一句他的名字。他好像應了一聲,又好像沒應。而後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傅恒郢在他的眉心落下了一個吻。那個吻很輕,繾綣旖旎,似夢若幻。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一個月,夏日漸漸入了尾聲,日子平靜而穩定的過著。鬱辛和傅恒郢的關係愈來愈好,兩人性格契合,分明才結婚不久,但卻有點老夫老妻的模樣了。科室最近很忙,醫院三班倒的日子或許要到退休才到頭。顧淮還是時不時的會找鬱辛的麻煩,但鬱辛不再對其做出任何回應。他想了很久,自己或許一輩子都說不出難聽且惡毒的詛咒,那便就選擇忽視。有時候比起憤怒,漠視也是一種強有力的反擊。而鬱辛這樣的反擊也的確是有用的,顧淮那樣最在乎存在感的人,他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讓鬱辛難受,每每鬱辛淡然漠視以後,他那張偽裝出完美的麵具都會露出裂痕。鬱辛最近衣櫃裏多了很多衣服,是傅恒郢買的。那天他打開衣櫃,看著琳琅滿目春夏秋冬四季俱全的衣物都懵了。衣服都被剪掉了吊牌,不知道具體價格,但光摸著布料質感,就知道價格應該不便宜。他問傅恒郢怎麽忽然給他買衣服,傅恒郢當時笑了笑,將他拉進懷裏,說:“看到這些衣服的時候,我就想你穿上應該很好看,於是就買了。”“我想看看你穿上會是什麽樣。”傅恒郢說著,手搭到鬱辛的腰間,將鬱辛拉入了懷中。鬱辛看著滿衣櫃的衣服,心中有負擔,但又舍不得說不穿,況且傅恒郢給他的東西,他總是想好好愛惜的,便心中暗暗作出決定,之後也給傅恒郢買些衣服就好了。傅恒郢衣品很好,給鬱辛挑選的衣服也正如他所說那般,很適合鬱辛。那些衣服多數顏色鮮亮,鬱辛本就長得較年齡更小寫,穿上這些衣服,恍惚還有些男大學生的影子。穿上去上班第一天,就有同事跟鬱辛說,你今天衣服真好看。當時鬱辛打心裏高興,好像對方誇的不是他,而是傅恒郢。不過因為工作原因,這些衣服也隻有通勤路上會穿,一到醫院就換上了工作服,這也是為什麽鬱辛自己很少買衣服的原因。這天在換衣服,同事看著鬱辛身上的衣服,又說:“這件衣服也好看,鬱辛,你這從哪買的啊?”鬱辛也不知道從哪買的,想了想說:“我也不清楚,但網上應該能找到。”同事便說:“那我拍個照搜一下吧。”鬱辛也沒覺得什麽,便讓同事拍了照片。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鬱辛看見剛才問他衣服的同事正和另外幾個同事聚在一起說著什麽。“假的吧?這個價格他買得起?”“你別說,他最近那幾件衣服好像都這個價格,我之前在雜誌上看到過,是b牌的成衣。”“不至於吧,會不會是假貨?”“,你沒聽說嗎?他最近……”鬱辛隱隱約約聽到些他們的對話,正想著這是在說誰,幾個同事就看見了他,停下了說話,散開去做事了。鬱辛見此察覺到了些什麽,但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同事間背後議論這是常有的事情,若每句話都放在心上,那就太傻了。同事隻是同事而已,工作間泛泛之交而已,不必太在意。徐珠最近有些奇怪,上班總不在狀態,偶爾還會盯著鬱辛發呆。起先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鬱辛難免就注意到了。他想問問徐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但想想又覺得算了。鬱辛不太喜歡插手別人的事情,況且有些時候,貿然插手別人的生活,你認為的好心幫助,或許並不是件好事。最近科室病人很多,鬱辛從一大早就開始忙個不停。徐珠不在狀態,又是實習生經驗匱乏,這樣的情況鬱辛也不敢讓她上手操作了,隻能帶在身邊做一下無關緊要的小事。鬱辛管理的這幾個病房裏,絕大多數住的都是些慢性病的老患者,一年到頭幾乎有半數時間住在醫院,都是些熟麵孔。給一位alpha老爺子打針的時候,那位老爺子忽然拍了拍鬱辛的手,說:“小李啊,辛苦你照顧我,我家孩子都不來看我,沒有你們這些醫護人員,我都不知道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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