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嗚咽就變成了尖叫的哭喊:“求你們了!!來人啊!!!!”“你們在幹嘛?”謝成隕皺著眉看向了巷子裏,曲黑一片的隻能看見三個男人的身影,還有一個跪坐在地上正被人扯著頭發拖走的女人。“你他媽誰啊?這我老婆,處理家事,識趣就快滾。”為首的男人有些不耐煩,像是被人發現了也不害怕,又扯著女人往裏拖。女人哭喊的時候旁邊另一個人嘖了一聲,順手給了她肩膀一拳,砸得女人立馬安靜了下來,嘴唇囁嚅著連哭都哭不出來,眼神裏裹著的都是鋪天蓋地的求救,看得謝成隕呼吸一窒。“先把人放開吧,有話好好說。”謝成隕為自己方才的冒然開口有些後悔,怎麽說也應該摸清情況報警後再來。“老子說了,這是我老婆,處理家事,滾這個字能不能聽懂?”那個男人看謝成隕穿得西裝革履的像個精英,頓時更加心煩氣躁,“怎麽?老子家事你也要摻合。”謝成隕沒有立馬開口,而是把手揣進兜裏,想按五下手機的關機鍵報警,隻是對麵的人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舉動。“文化人,別來摻合我們的事,也別想著報警,沒用。”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上來就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這是我表哥的家事,這女人出軌,警察來了也不會管,懂?因為這是‘家事’。”謝成隕被他握得手腕發痛,他一把甩開了胖子的手,語氣嚴肅:“我是律師,你們現在已經涉嫌故意傷害罪了。”雖然他根本不是什麽負責民事和刑事案件的訴訟律師。“喲律師?律師管不管婚內出軌啊?”那個男人笑出了聲。“是他一直家暴我!”女人跪在地上哭喊著,儼然把謝成隕當成救命稻草,”求您了!救救我!!”“還幾把叫呢?”男人抓著她的頭發往後薅,迫使女人整張臉揚起,隻能看到她通紅的脖頸和臉上的淚痕,“老子打你你就出軌?我看你是早他媽勾搭上了,賤婊子。”“先放手好嗎,暴力解決不了問題。”謝成隕看得心髒都扯著發痛。“你直接把她帶上車,別和這傻逼律師講了,他媽的耽擱時間。”胖子回過頭給男人說了一句,那邊就把女人拖著往後走,隻是女人死死的趴在地上,指甲陷在地磚的縫隙裏,感覺連甲蓋都要脫落滲出血來,看向謝成隕的眼裏也是無盡的絕望。“你信不信老子把你手踩爛?你再給我摳地上?”男人暴怒地朝地上吐了口水,他一邊說著腳就要踩上女人摳住地磚縫隙的手,旁邊另一個人就幫他拽著女人的頭發。謝成隕急得根本沒理智再和胖子周旋,在男人要踩上去的前一秒,他直接衝上前把男人用力地往後推開:“你在做什麽!?你這樣已經是犯罪了!”“你媽個逼?有你屁事?”那男人被推得一個踉蹌,“我操你媽!”他剛吼完謝成隕就被後麵的胖子一把按到了牆上:“文化人老子勸你別太熱心,人家一家人管老婆天經地義的,你一個外人插……”胖子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成隕一拳砸在臉上,他基本從來不動手,但是也看不下去現在這個情形了。旁邊的男人人見狀就準備衝上來按著他的肩膀,準備替自己兄弟揍回來,謝成隕情急之下撈起地上放著的一截破舊水管就朝來的人身上揮去。他們回合間另外一個人已經拖著已經無力掙紮,看起來都快奄奄一息的女人快到對麵巷尾那裏了,謝成隕基本上都顧不上其他的就要往前麵追。“謝律!!!”背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謝成隕聽到這個聲音回過頭的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齊衍澤什麽時候出現的,他掐著胖子的脖子往水泥牆麵上按,剛才那一下刀尖差點擦過自己的臉,如果不是男生一把把胖子弄開,可能刀現在就插進自己脖子裏了。“日你媽的又哪來的小白臉?”“小白臉?你他媽一米七有嗎罵我小白臉?”齊衍澤都聽笑了,咬牙切齒地抓著胖子的頭朝牆麵上使勁撞了三下,看得謝成隕倒吸了一口涼氣。胖子被撞得頭暈眼花,大概是沒想到這個看著大學生模樣的男生力氣會這麽大。齊衍澤又發狠地給了他腹部幾拳,打得人都要發幹嘔,連握著刀的手都在顫抖。“法治社會了,還帶刀呢哥哥?”“小齊你背後!!”巷子裏實在太黑了,謝成隕愣在原地的時候都沒注意到另外一個人什麽時候繞到了齊衍澤背後,拳頭馬上就要砸在男生的腦袋。他衝上去在想把人推開的時候,齊衍澤卻突然回過頭,奪過了自己手裏的水管,抄起來就反往男人的頭上砸去,用力到幾乎把水管給撇成了兩段。“打不過還玩陰的啊?”齊衍澤嗤笑了一聲。他一邊說著就把斷掉的水管直直朝男人喉結的部位插去,男人痛得目眥欲裂,皮膚下肉眼可見的滲出帶血的瘀斑,連發出來的痛呼都是沙啞的斷斷續續,聽起來痛苦極了。謝成隕沒想到齊衍澤打人這麽瘋。“小齊,你……”謝成隕生怕齊衍澤這麽打下去攤上事,剛想去拉他一把結果卻被齊衍澤猛的一下給撞開了,差點被撞到牆上去,等他再抬起頭等的時候隻看到男生被劃破的衣服滲了一片血,很明顯剛才胖子想砍的人是自己,大概是沒想到自己被撞開了,胖子捂著脖子正舉著刀還要朝齊衍澤手上砍下第二刀的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了警車的聲音。“操!快跑!表哥!”胖子抓著刀把男人從地上一拉跳著腳就往巷子那頭跑。“站住!別跑!”下來的好幾個警察開始在後麵追,謝成隕這才回頭看向齊衍澤還在滴血的手臂:“你沒事吧,小齊?”齊衍澤痛是真的痛,但是也沒傷到手部神經,隻是皮膚被劃了一刀很深的口,他立馬捂住了手臂,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咬住了嘴唇,淚眼汪汪的把頭抵在了謝成隕的肩頭,聲音聽起來委屈極了:“好痛啊謝律…….”“我們馬上去醫院。”謝成隕急得要命,脫下外套就用袖子裹住了男生的傷口,“都怪我,貿然就進來了,沒想到他們還帶了刀。”他立馬用手機叫了個車,本來警察說送他們去,但是謝成隕怕耽誤他們辦案,和其中一個警察交換了聯係方式後,搭著齊衍澤就往醫院送,那快車司機一看後座這個還流著血,嚇得一腳油門射得飛快。在醫院包紮的時候,謝成隕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看得心急火燎,尤其是齊衍澤那袖子一挽上來,才看得到傷口有多深,衣服和皮膚連接處都因為血跡結痂粘上了,齊衍澤就這麽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的傷口,跟剛剛發瘋打人的他就像兩個人。“嚴重嗎醫生?”“可能最近行動不會很方便,但萬幸沒有傷到神經。”醫生一邊用鹽水給齊衍澤清理,一邊回複謝成隕。謝成隕看著都覺得痛,血糊糊的一團,清理血跡的時候要撕開一些結痂,他根本不忍看下去。“我先出去在門口等你。”等謝成隕轉身一出去,齊衍澤才看著醫生有些懇求:“姐姐,能給我包厚點嗎?”“包那麽厚幹嘛?你不怕傷口感染?”中年已婚女醫生被他著這一聲姐姐叫得耳朵通紅。“我想看起來嚴重一點,好逃學校的體育課。”齊衍澤麵不改色的撒謊。“那要不要再給你拿個鋼板架住?你們現在這些學生哎……….”“也不是不行。”齊衍澤星星眼地盯著醫生。………等謝成隕再次進來,一看齊衍澤手上吊著這造型,內疚感簡直鋪天蓋地湧上心頭。“我先出去弄個東西,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舒服就叫我,沒有的話就可以先離開了。”醫生站起了身,看向謝成隕,“你是他哥哥嗎?這是待會兒要拿的藥,這個我備注了一天換三次,要記得保持傷口處的幹燥。”“好的,麻煩您了。”謝成隕接過了處方單。等醫生一離開,謝成隕才看向齊衍澤,眼裏裹著的都是心疼。“那個警是你報的嗎?”“是啊…….我出來後找不到謝律人,給你打電話也沒接,我先以為你丟下我走了呢。”齊衍澤伸出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謝成隕的衣角,“哥哥,坐著陪下我。”“誰是你哥?”“醫生說的啊。”齊衍澤眨了眨眼。謝成隕垂下眸,第一次不想和他爭,老老實實地坐在了齊衍澤旁邊。他剛一坐下,齊衍澤頭就靠在了自己的肩頭,還輕輕地蹭了蹭,讓他一瞬間有些僵硬,但心底卻因為這種撒嬌似的示弱軟成了一片。“我聽到附近有哭喊聲,就先在巷子口就報了警,然後才看到他拿著刀揮向你,你不知道那一瞬間我快嚇死了。”齊衍澤一邊說著一邊有些貪戀的聞著謝成隕身上的烏木沉香。“我的錯,我應該弄清情況再上,但是當時那個母親實在太慘了,我根本沒時間想這些……”“所以發生了什麽?”“我不太清楚具體的,應該是家暴後鬧離婚女方逃跑後,男方這邊上門堵人?”謝成隕搖了搖頭,說著就看向了齊衍澤包裹厚實的手臂有些疑惑,“為什麽你會拿塊板子,骨折了嗎?”“醫生說太嚴重了,固定住了就不會大幅度牽扯到傷口。”齊衍澤睜著眼睛說瞎話。謝成隕喉口有些發緊:“對不起…….也謝謝你來幫我,後期有什麽我也會負責的。”再怎麽說齊衍澤完全幫了自己三次了,一次是下藥,剩下兩次分別就是那兩刀,男生本來可以不遭這些罪,都是因為自己。更何況包紮傷口的時候,齊衍澤那兩滴眼淚在眼眶裏一轉,自己完全忘了打架時和平時騷擾自己時的齊衍澤是什麽樣了,隻想著好好補償他。“比如呢?”“什麽?”“負責什麽?”“你有什麽不方便的我會幫你,醫藥費我也會承擔。”“我現在手受傷了哥哥……”“別叫我哥哥。”謝成隕眉頭跳了跳,提醒了一句。齊衍澤很委屈地換了個稱呼:“那…….daddy?”謝成隕深吸了口氣,不想和現在的齊衍澤爭這些有的沒的的稱呼,耐著性子開口:“能不能說正事。”“能。”齊衍澤下巴墊在謝成隕肩上,湊近了男人的耳朵,垂下眸時眼睫毛掃的謝成隕心有有些癢癢:“我現在手受傷了,都不能zi慰了daddy……”第15章 來我家齊衍澤受傷之後,謝成隕理所應當的開始照顧起他的生活起居。周中上班的時候,所有人看到齊衍澤吊著的手臂都在驚呼發生了什麽,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律所還給齊衍澤頒發了一個助人為樂獎,說等他們回去了就公開表揚齊衍澤的行為。平時在酒店兩個人就住對門,齊衍澤沒事就敲謝成隕的門讓他幫忙,但是因為謝成隕工作上麵太忙了,能自己做的基本都還是自己做,免得耽誤謝成隕正事。中途工作得空的時間段,警察讓他們去了一次派出所,謝成隕這才看清女人的樣子,瘦骨嶙峋的十分憔悴,身上有肉眼可見的淤痕,臉上還貼著紗布,看起來十分可憐。女人一見到自己進來,趕忙站起了身:“謝謝您,如果不是你報了警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沒關係,是我朋友報的。”謝成隕笑著搖了搖頭。女人又重新看向了齊衍澤,真誠地說了句謝謝,隨後她才注意到齊衍澤吊著的手,眼裏盡是自責:“是他們做的嗎?”“問題不大。”齊衍澤安撫地笑了笑。“方便講講事情經過嗎?”警察坐在那開始記筆錄,“他說是你先出的軌。”謝成隕一聽這話,皺著眉有些按耐不住的反駁:“不好意思,稍微打斷一下,無論是不是對方出軌,暴力行為都是錯的,那晚我要是不上前攔住,可能這位女士的手腕都骨折了。”“我沒說是對的。”這個警察看了一眼謝成隕,“隻是你這樣不就給了他打人的理由。”這句話說得讓齊衍澤都在旁邊忍不住想開口,他指關節蹭了蹭下唇,在旁邊聲音很輕的嗤笑了一聲。“我沒有出軌……”女人咬住下唇,“我和他是因為相親認識的,以前在縣城的時候就是我打工,他天天在家喝酒打牌問我要錢,隻要我勸他或者不給他錢,他就會打我。”“每次打完我後他又會跪在地上給我道歉,扇自己耳光說是他喝了酒腦子不清醒才這麽做的,我念著有孩子一次次的原諒他,也不想鬧大了讓村裏人看笑話。”“後麵我打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大哥,很樸實善良,知道了我的情況後一直在接濟我們娘倆,是因為他提了一次廠裏有在c市的工作機會,我們才一起過來打工的。”“但是不知道怎麽就鬧到了他家人耳朵裏,說是我出軌在先,他有親戚在縣城混黑的,找到了我現在租房子的地方……”女人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昨晚我工作到九點半才下班,一回來就遇到他們在巷子裏堵我……”謝成隕聽得難受極了,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過太多事,表情看起來十分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