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了,我一想著本來我讓你給我好好把產品測試做了,結果轉頭人又跟著跑了。”林子凡說著就腦袋疼,“還和我說看到下雨查過當地新聞有一定幾率洪澇,說不定這洪澇能給你製造點機會……算了,我都懶得說了,這直接洪災把命都要衝沒了。”“他來看我了。”齊衍澤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管怎樣他覺得回頭這件事賭對了。“謝成隕?”“嗯。”“他不來看你才叫有問題,你人他媽都快嘎了大哥,就算是個陌生人要收屍了也得來看看吧?你知不知道你救回來時什麽樣子啊?跟死人已經沒區別了,我來醫院看見你嚇得都心髒驟停,就這樣人家都過了八天才來看你,你還擱這自我感動呢。”“他是因為發高燒才沒來。”“你又知道了?你昨天才醒,你是開天眼了?”“我問過。”“行,真他媽戀愛腦,受不了。”林子凡徹底崩潰,“你快養好吧我說真的,你現在人活著都是吊著口仙氣了,你為了追個男人真的用盡心思和手段,連他媽天災也要處心積慮的算,我說你救那倆小女生估計也是最後一秒衡量謝成隕覺得你會真的有變化吧,沒人比哥們兒我懂你。”林子凡說是這麽說,但齊衍澤現在的算計和以前比也沒害別人,純粹是在害自己,而且人家確實也是真心喜歡謝成隕。不過他算是真的發現要讓一個從小到大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處心積慮的去在任何事情裏算計和評估,估計一輩子都不可能。齊衍澤低垂的睫毛顫了顫,過了一會兒才抬起眸:“那又怎樣呢?我賭贏了,他會回來。”第84章 我說了算謝成隕回來的時候看見齊衍澤似乎想起來,正撐著扶手努力轉過身體,但是因為行動不便整個人痛得齜牙咧嘴的,差點手一滑就要倒下來。他趕忙過去扶了人一把,齊衍澤看他回來,痛得不行也擠出了一個笑容。“謝律。”“你要拿什麽,我幫你拿。”“不拿什麽,我隻是想側個身,正著躺久了不舒服。”謝成隕扶齊衍澤的時候,能看到寬鬆的病號服下有很多傷疤,全是愈合和正在愈合的裂口,看著都讓人覺得心疼,但是這些疤痕都比不過齊衍澤紋身下的增生突起厲害,也不知道世界上怎麽會有下手如此狠毒的父親,以至於謝成隕聽齊衍澤講自己殺的齊彬時都沒什麽可怖的感覺,反而有種罪有應得的感慨。“謝律,你在看什麽?”齊衍澤回頭看了眼自己。謝成隕收回了視線:“沒什麽。”“你在擔心我嗎?”齊衍澤問完後一直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微微蹙了蹙眉,心髒又開始止不住難受的時候才聽到頭頂謝成隕的聲音。“我一直想問,你這次回頭,是想用愧疚作為要挾我的手段嗎?”“……為什麽會這麽想?”“齊衍澤,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我最愛你的時候,你帶給我的是最深的欺辱,我所以為的甜蜜全是你精心設計的騙局。”謝成隕鬆開了扶住齊衍澤的手,“懷疑對我來說已經是下意識的行為了,就如同你把欺瞞刻在骨子裏一樣。”“我沒有想過拿這個要挾你…….”“是嗎?那你為什麽叫我來,讓我看你現在受傷的樣子?”謝成隕看齊衍澤嘴唇都要咬破了,看起來好生可憐狼狽,“既然沒想過要挾,就應該讓我別再見到你來利用我的同理心。”這句話尖銳又刺耳,果不其然齊衍澤的臉立馬黑了下來,他本以為謝成隕方才的那句會回來,就像給自己吃了一個定心丸,結果沒想到謝成隕遠比他想象當中冷漠清醒,他知道謝成隕是一個多溫暖的男人,所以齊衍澤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謝成隕真的不愛他了,一點也不愛他,甚至在對方犄角裏也不占。和上一次他仗著謝成隕心裏有他不一樣,他能夠肆意地占據謝成隕的時間和肉體,可是現在無論自己做什麽對方也不會回頭,不管是下跪的乞求還是昏迷期間裏對方的毫不關心,謝成隕一次次在證明自己真的不愛了。齊衍澤光是一想到,精神上的痛苦幾乎快把身體的痛苦給蓋過,因為才吃了退燒藥所以布滿陰霾的臉上全是出的汗,他大拇指一直扣著食指處,幾乎快把那裏掐出血水。“我沒有想要賣慘來要挾你,隻是醒來後想見你。”齊衍澤的聲音聽起來有種放棄的平淡,“如果你覺得我是在利用你的同理心,那我也不知道如何辯解了,你早點回去吧謝律,謝謝你還願意來看我。”這話說得讓謝成隕十分意外,而且看似通情達理挑不出毛病的一句話,倒是把謝成隕說得裏外不是人了。給人感覺就像自己冤枉了對方還忘恩負義一樣,弄得謝成隕半天不知道下句話接什麽。“我知道你煩我,不相信我,我隻是想見你,你也覺得我是在要挾你,我真的很失敗吧。”齊衍澤垂下了眸,“早知道就別醒來了。”“齊衍澤,我讓你別說這種話,也別用這種話故意刺我。”謝成隕一聽到他說這種字眼腦袋就大。齊衍澤拉了拉被子背過了身:“難道不是嗎…….你回去吧,免得又說我利用你。”謝成隕看著齊衍澤拒絕的背影,第一次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被對方的冷血給傳染了,他站定了一會兒隨後轉過了身不斷告訴自己別他媽被齊衍澤pua了。回去之後,齊衍澤的確沒再給自己發過消息,當然天天住醫院也不可能跑出來找自己了。謝成隕都在想自己那天是不是真的錯怪齊衍澤了,再怎麽說齊衍澤也是擔心自己跑回去的,他現在的確相信齊衍澤的愛是真的,可是橫亙在中間的那些又有這麽容易放下嗎?這幾天到了過年,謝成隕父母也回國了,三個人好長時間沒見麵,坐在一起聊了很久的天。謝景博明裏暗裏在試探他和齊衍澤之間的事,謝成隕都沒給出正麵的答複,他不想讓父母知道這些,這段經曆於自己實在是痛苦,更何況也和他們關係也不淺。“我們最後還是定了在布裏斯班住,三個城市都居住了一下,還是它最宜居天氣最舒服。”謝景博趁謝媽在後麵包餃子,壓低了聲音,“兒子,你馬上就要31,爸爸也不是想催你,但是我們畢竟是聚少離多,希望你不是一個人。”“爸,我知道。”謝成隕哪敢想,在遇見齊衍澤的前一天他剛滿29歲,一轉眼都要31歲了,男人年齡中最重要的坎和階段都被另一個人所占據,本應最風光的三十歲也迎來的是感情裏的一敗塗地。他真的覺得自己清心寡欲太久了,以前對有穩定的伴侶多向往多熱枕現在就有多無所謂,生怕再遇到另一條毒蛇將自己咬得遍體鱗傷。“……話說我和你媽媽還是想請那個小齊吃頓飯,好說當時他也就救了你不是嗎?”“再說吧……他不太方便。”“是回去過年了嗎?”謝成隕還真不知道齊衍澤在哪,也不知道對方出院了還是去b市過年了,他本來答應了林萬華的事,結果被齊衍澤那天那麽一說又狠下心不去看,結果現在一看對方好像也的確沒要挾自己。“我不太清楚,他身體最近不太好……先不說這些了。”謝成隕跳過了話題。後麵吃飯的時候,謝成隕心裏老裝著事沉甸甸的,春晚還沒開始,他吃了一半沒忍住走到陽台上給林萬華打了電話。“林董,新年快樂。”“新年快樂啊小謝,今晚吃的什麽?”“家母炒了點家常菜。話說林董今夜闔家團圓成功了嗎,上次小齊不是沒回去嗎。”謝成隕帶了點試探。“他這次也沒回來,我以為你知道。”林萬華歎了口氣,“他多根肋骨骨折,要恢複到下床需要時間,坐飛機是幾乎不可能了,我問過他但是他說無所謂,這孩子一個人習慣了。”謝成隕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機:“他一個人在醫院嗎?”“是,我剛剛還給他打了視頻電話,這兩天醫生說能走路了,不會有錯位刺破胸膜和髒腑的情況了。”“那就好。”謝成隕笑著點了點頭,“謝謝您。”“沒事,那你們一家人好好團聚啊。”謝成隕掛斷電話後就回去繼續吃飯了,隻是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他父母也沒看出異樣,因為都認認真真地在看小品,吃完飯後謝成隕在沙發上坐立難安,始終心裏就像有個疙瘩似的化不開,梗在那難受。一直到十一點了,謝成隕終究沒挺過內心的煎熬,在他父母的懷疑中開車去往了醫院。哪怕是過年,醫院也和平時也沒什麽兩樣,這些醫生和護士依然堅守在崗位為病人服務,很多家屬也坐在椅子上一邊用手機看春晚一邊陪病人說話。謝成隕到病房門口時,手都按在門把手上了卻始終不敢進去,也不敢向窗子裏看,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又覺得不來真的太沒人情味了。他站在門口,腦子裏天人交戰,過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背後的空氣不再流通,亮堂的門也被陰影取之而代,他剛要轉過頭,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覆蓋在了自己握住門把手的手背上,對方並不強硬地用手指插入進了自己的指縫中,一瞬間就像有電流一樣在自己的血液裏迅速流竄。“新年快樂,謝律。”謝成隕鬆開手回過了頭,齊衍澤還穿著康複固定帶,整個人瘦了一圈,尤其是臉頰骨都有些凹進去。本來對方就屬於五官立體的那種類型,現在這一瘦骨感更強了,俊美危險的氣質裏也帶了幾分病弱。“………你一個人在醫院?”“嗯。”齊衍澤補充了一句,“我舅舅沒有要挾你吧。”謝成隕咬了咬牙:“我自己來的,怕你一個人病死。”“這裏護士還不錯,我給了很多錢,應該不會病死的。”齊衍澤看了眼走廊,隨後推開了門,把謝成隕輕輕拉了進來,“你是覺得我可憐嗎?”謝成隕說不上來對方可不可憐,從家世學曆相貌和人緣來說和可憐並不沾邊,但是從一些方麵來講,齊衍澤又的確是個悲劇的人物,不然也造就不了他們兩個人的今天。就連現在這種最重要的時刻能陪在身邊的其實也隻有家人,可惜對方早就已經沒有了。“算是吧。”謝成隕說不出嘲諷的話,畢竟齊衍澤怎麽說也算是有一半的原因因為自己躺在這裏。他說完這句話齊衍澤卻突然把門上玻璃窗的小簾子給拉上,隨後突然一下把他抵在了門上,將他困在了由自己氣息包裹狹小的空間範圍裏。“你願意可憐我也挺好的,至少今晚過年不是一個人了。”“你不是說你習慣一個人了。”“……是,但是有人陪比起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總是比較好的。”齊衍澤輕輕把頭抵在謝成隕的肩上隨後開始深呼吸,他已經太久沒有汲取到謝成隕身上的氣味了,“我可以理解這是給我的機會嗎?”“不是機會。”謝成隕沒有阻止齊衍澤的行為,但也沒有同意他的話語,“我來是因為你的受傷裏無論如何都有我一半的責任。是,你或許沒有用愧疚要挾我,但我的內心在要挾我自己,我不想受這種折磨所以我來了。”他說完後齊衍澤突然抬起了頭,對方微微眯起了眼睛,眼裏的淩厲一閃而過。“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可以這麽理解。”謝成隕剛說完下唇卻被重重地咬了一口,他有些吃痛正要破口大罵,腰就被摟住了,因為齊衍澤還穿著康複帶讓他幾乎不敢掙紮怕把人弄得二次骨折。“你他媽在幹什麽?”“謝律不想受內心折磨所以隻是來看看我就走?”齊衍澤用拇指蹭過了自己剛剛咬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出喜怒,就像自言自語一般地繼續,“可你明知道我對你什麽心思啊,為什麽要給我希望又把話說得這麽狠絕呢?”“我和你到底誰更狠呢?”謝成隕抓住了齊衍澤的手腕,但對方卻並不在意,反而是輕輕吻在了自己抓住他手腕的指尖上,弄得他心有些癢癢,手瞬間鬆開準備往回收,隻是他還沒收回去,食指就被齊衍澤含住了,粗糙的舌苔同指尖的磨礪讓他有些難耐地輕顫。同齊衍澤分開之後,他幾乎是再未解決過生理上的需求了,連自我撫慰的頻率都少了許多。現在看著男生垂下眸俊美病態的樣子,還有那吮吸時若隱若現的舌尖,都讓他呼吸一下變得沉重了起來。“我們怎樣才會回到過去呢,謝律?”“我們永遠也回不到過去,縫縫補補後的也不叫過去。”“那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齊衍澤咬了一口謝成隕的指尖,謝成隕皺了下眉,感覺自己的指尖被人咬破正準備抽出來時,卻看到齊衍澤探出舌尖把血舔得一幹二淨,眼裏的癡迷讓他有些震撼和畏懼。“怎麽利用我,一切都由你說了算。”謝成隕垂下眸,他看著對方同吐出蛇信子一般詭魅裏帶著誘人墜入深淵的模樣,腦子裏冒出能讓他解開心結唯一想法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也徹底瘋了,“是嗎,我說了算。”第85章 拉扯當晚謝成隕沒有留太久,但淩晨跨年還是在病房裏同齊衍澤度過的,一直到他母親打電話問他到底去哪了為什麽還不回來,他才沒同齊衍澤繼續糾纏準備離開。“還會來看我嗎?”齊衍澤看到他掛掉電話的樣子,輕輕勾住了他的手指,“會來的吧。”齊衍澤現在倒像不像撒嬌的樣子,看了有種別扭中又帶著合情合理的感覺,謝成隕形容不上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手機屏幕,過了半晌才開口:“看心情。”“…….看心情是什麽意思。”“意思就是我想來就來。”謝成隕看了眼手機時間,“你別來像以前那樣死纏爛打,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來了。”齊衍澤挑起眉頭,知道謝成隕的潛台詞是別他媽出院了來找我。“…….好。”謝成隕看齊衍澤這不情不願答應的樣子扯了扯領口,他經曆的那些肯定都會讓齊衍澤一一償還。雖然他自認不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在很多事情上更是寬容大度,但是齊衍澤帶給他的傷害是很長一段時間光是想起都會在噩夢裏醒來的程度,刻骨的羞辱讓他恨到反複懷疑自己也不曾走出這段情傷。“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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