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學活用,把宋禦說我的話送給了小鹿。小鹿眯縫著腫成一條線的眼睛看著我,“你這都跟誰學的啊,一套一套的。”我得意的揚了揚手:“什麽跟誰學的,我本來就這麽有文化好嗎?”說完我們倆咯咯一頓傻笑。小鹿嘴巴裏麵被牙齒墊壞了,吃不了太硬的東西,我給他買了一碗粥,配上吸管,又買一些軟糯的小點心陪他吃了頓午飯。正當我們兩個聊得正嗨的時候,宋禦給我打了一通電話。我猶豫了會兒,拿著電話走開幾步接了起來。“在哪呢?”宋禦問。我看了眼不遠處的小鹿,回道:“在醫院,我朋友住院了。”“我在酒店。”宋禦又道。我咬著嘴唇,沒接話,我知道他想讓我回去。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抵觸,宋禦難得放緩了語氣:“是我去接你,還是你自己回來?”反複掙紮了一會兒,我還是向金錢低了頭:“我自己回去。”宋禦剛才的話已經給足了我麵子,我不能不識好歹。掛斷後,我回到小鹿床邊,還不等我開口,他就先一步說道:“是不是你公司那邊有事啦?”我遲疑著點點頭。“那你就抓緊回去,我這兒沒事,你看,我還能…嘶”小鹿剛想坐起身給我證明他自己可以,結果牽動了傷口,疼的直哼哼。“別亂動!”我連忙給他按了回去,說著連自己都信以為真的假話:“我就是去露個臉,很快就能回來。”小鹿純澈的眸子看了我一會兒,欲言又止,最後隻淡淡道了聲“好”。不知為什麽,我被他看得一陣心慌,下意識的避開了眼,倉皇逃出了醫院......第15章 要求乘坐出租車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臨走時小鹿看我的眼神。那神色讓我自行慚愧,在小鹿心中我一直都是很幹淨單純的人,至少和圈子裏那些私生活雜亂的gay不同。他說我很珍貴,能有我這樣的朋友更為珍貴,然而我現在卻為了金錢,放棄了這份珍貴。都說錢是萬惡之源,可在我看來這不過是人們為滿足自己的貪欲尋求的借口而已,一切高潔的東西在人性的籠罩下都顯得那麽微不足道。我亦如此。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高樓大廈,我第一次有些遲疑了,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這樣不計後果的為錢而奔波,會不會真的讓自己變的更快樂?答案隻能讓時間來證明了。為了不讓宋禦等太久,我幾次催促司機開快一點,明明四十幾分鍾的車程硬是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我邁著小碎步快速朝酒店房間走去,推開門看見宋禦的一刹那,我整個人都懵了。他毫無形象地仰靠在沙發上,眼睛微閉,嘴邊咬著抽了一半的煙,雙腳搭在茶幾上,襯衫袖子和領口全是褶皺,用發膠固定的劉海也掉下來幾縷,最讓我震驚的是他的右臉頰仿佛有幾道淡淡的紅印。顯然是被人扇了耳光。“宋總?”我站在不遠處試探著喊了他一聲。宋禦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身旁的沙發,我慢悠悠走了過去,挨著他身邊坐了下去,結果屁股還沒坐穩,整個人就被他撲倒在沙發上。“宋總!”我推著他的胸膛,驚呼一聲。“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他頭抵在我的胸口,聲音啞啞的。我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可我依然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此刻深深的無助和迷茫,不由得心裏一軟,本還掙紮的雙手慢慢垂了下去。“宋總,你怎麽了?”我亂著呼吸問他。宋禦沒說話,而是用實際行動回答了我。【修】那一天宋禦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樣子,他一直不說話,仿佛壓抑著某種情感,像是困在牢籠裏的野獸,空有尖牙和力爪卻找不到突破口。那種遏製自己又無法發泄的情緒,在他行為中表現的淋漓盡致。而我就成了他求而不得的犧牲品。不知道為什麽,這種似是而非的代替讓我渾身不舒服,可我又沒辦法拒絕。因為我和宋禦的關係就是這樣的微妙。起初我還能勉強思考和拒絕,後來就逐漸失去了意識,身體仿佛墜入到無底的深淵又被拋向雲端,起起伏伏……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來了,那種穿腸剮肚的痛楚像是要把我劈開似的,身體的每一根骨頭,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囂控訴。疼,除了疼還是疼。我甚至懷疑自己有命賺錢,沒命花錢。可轉念一想,我還年輕,還有大把的青春椒 膛    懟   睹  跏     沒有揮霍,絕不能就這樣的死去。心底的不甘最終把我從沉睡中喚醒。隻是眼前並不是酒店的臥室,而是一個歐式裝修的大房間,而我正躺在一個足足能容納三四個人睡覺的kig size大床上。這是哪?我怎麽會在這裏?我剛想支撐著胳膊坐起來才發現我的手背上插著針頭,藥液正滴滴答答的輸送進我的血管裏。看了眼藥瓶上的標簽,是抗生素類的消炎藥。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宋禦。看到我醒了,他先是一怔,隨後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拿到我麵前。“喝點水。”我點點頭。宋禦坐在床邊把我扶了起來,讓我倚靠在他懷裏,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端著杯子喂我喝水。“你發燒了,我讓人給你打了退燒針。”我默不作聲,並沒有感謝他的好意。“一會換身睡衣,這套濕了。”宋禦依舊在自言自語。我身上黏糊糊的,輕薄的絲質睡衣已經濕透了,貼在我的皮膚上,白皙的胸膛映襯出深深淺淺輪廓,大量發汗導致我喉嚨又幹又燥,仿佛含了一團火,幾口溫水下去,仿如天降甘霖。“這是哪?”我張了張嘴。盡管我剛剛喝了水,可聲音聽起來依舊像糊了層沙,原來我嗓子已經啞掉了。“我家。”我環顧一周,沒再說話,整個過程我乖巧的像隻兔子,沒有委屈,沒有哭訴,更沒有質問。大概是我的順從勾出了宋禦的愧疚,他說:“我給你卡裏轉了一百萬,這幾天你辛苦了。”我心裏冷笑,宋禦這個人太會玩文字遊戲,不愧是做老板的料,他把上我的“炮費”說的好像是員工慰問金,比之前多轉了五十萬,無非就是他這次玩我玩的狠了點,良心上過不去了,我要是不收反倒像是在矯情了。“謝謝宋總。”我莞爾一笑,問道:“我能不能把這獎勵換成別的?”宋禦沒想到我會提出別的要求,有些訝異:“你想換成什麽?”我心裏掂量了一會兒,說道:“我想讓你幫我處理一個人。”小鹿被秦乃生揍了這件事我始終是咽不下去這口惡氣,既然他能找姘頭報複小鹿,我為什麽不能用同樣的辦法整治他?況且今天宋禦搞我搞的那麽凶,我半條命都快交代出去了,我賭他一定不會拒絕我。宋禦扶著我的肩從他身上挪開靠在床頭上,饒有興趣的看著我,笑問:“幫你處理什麽人?”我把小鹿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宋禦。他聽完後,表情有幾分嚴肅:“你跟他…真的是朋友關係?”我沒想到我說了那麽一大堆義憤填膺的話,他關注的居然是這個,而且那語氣聽起來好像我和小鹿之間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似的。“當然是朋友,兩個零能幹什麽?葫蘆娃嗎?”我忍不住翻白眼。宋禦被我逗樂了,揉著我頭說:“錢,你收著,這是你應得的,人,我會幫你辦了,這是補償你的。”嗬,補償我?肉體磨損費嗎?宋禦這個人啊,總是有辦法把事情做到兩不相欠。我討厭他的過分聰明和理智,一點煙火氣都沒有。第16章 脊背發涼宋禦並沒有待多久,陪我打完點滴後就離開了。我一個人躺在說話都有回音的房間裏,心裏亂亂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我不知道自己對宋禦來說到底算什麽,雇傭的私人公關?亦或者是他隨時發泄欲望的床伴?人這種生物就是愛胡思亂想,我明明知道自己和宋禦之間隻是金錢捆綁的供需關係,還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去證明些什麽。其實我是什麽又有什麽重要的呢。宋禦這樣優秀到發指的人,除了在床上恐怖一點,其他真是無可挑剔。最重要的是他在金錢上真的是毫不吝嗇。我見過太多太多所謂的‘集團總裁’‘社會大佬’,一個個看起來財大氣粗,然而要在他們身上刮點油下來,簡直難如登天。宋禦真的是我見過唯一一個對得起‘有錢人’這個稱呼的人。而我就隻需要好好賺這個‘有錢人’的錢好了,管他什麽‘私人公關’還是‘床伴’,反正我又不在乎。因為我被宋禦折騰的下不了床,所以答應去醫院照顧小鹿的事也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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