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看著任何川,他這顯然是要向宋禦討人啊,難不成老東西對我真上心了?而且他應該清楚我是給宋禦辦事的,不然也不會直接跟宋禦說這件事。還記得我倆剛見麵的時候他就說過,我做了他的人就不需要再去公司上班了,他會給我錢,我當時並沒把他說的話當回事,隻是敷衍答應了下來,估計是看我遲遲沒個動靜,老東西坐不住了,親自找宋禦要人來了。而宋禦那句“小白是我的私人公關”似乎早就猜到了任何川要說什麽,所以才提前封了任何川的嘴,沒想到任何川並沒有理會宋禦宣示主權的意圖,仍是把話給挑明了。我越看越覺得這倆人好像是在爭搶我。就很離譜。盡管我心裏已經顛倒油瓶了,可臉上依舊裝成一副懵懂無害的模樣,在一旁默默看熱鬧,等著看宋禦吃癟。畢竟任何川不是誰都能得罪的起的,宋禦再牛氣也得給這老東西三分薄麵,如今任何川直接開口討人,我倒想看看平時桀驁自負的宋大總裁怎麽跟官家鬥。宋禦微微勾唇,點頭附和著:“任董說的是,小白確實很優秀,也很辛苦,如果他也有這方麵的想法,我會尊重他的決定。”接著他目光錯過任何川看向我,眼底凝著警告的笑。我快速眨了眨眼,腦袋一時有點沒轉過來勁兒。剛剛不還是他和任何川之間的事嗎?怎麽喘口氣的功夫就落到我身上了?還說什麽尊重我的選擇,他剛才說話時的每一個語氣,每一表情都是在威脅我,我怎麽會看不出?如果單純是為了讓宋禦不爽,我完全可以什麽解氣說什麽,甚至還能在任何川的懷裏打個滾。可我已經答應了池勁要找到那個賬本,這就意味著我必須還要留在宋禦身邊,所以即便我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先留在寰亞。但我又不甘心就這麽順了他的心,怎麽也得讓他麵子上過不去才算舒服。就在我準備了半天攻擊性發言要說出口的時候,兜裏的手機響了,掏出來剛想掛掉才發現居然是我爸打來的。這是我離開家近兩年年,我爸第一次給我打電話,我要是敢掛了,以他老人家的脾氣不僅不會再打給我,還會給我罵個半死。任何川見我盯著手機發呆,微微眯起眼:“怎麽不接?”那表情看起來好像我有什麽秘密掖著藏著似的。我攤開手露出屏幕上麵’家裏老爸‘幾個字對任何川和宋禦說道:“任董,宋總,我爸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任何川和藹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出去做什麽,家裏人的電話又沒什麽。”宋禦聳了聳肩膀,表示他也無所謂,二人繼續若無其事的聊著天。無奈我隻好當場接了我爸的電話,“喂?”“給你說,我我我……我不說。”聽起來好像是我爸在和旁邊人的說話。“你看你,咱不是說好了,你來給孩子打電話嘛。”我媽的聲音。哦,原來是在和我媽說話。“喂?爸?”我又對著話筒喊了一句。電話那端推搡了半晌,我爸才吞吞吐吐的開口:“那個……過年了,什麽時候回來啊?”我爸話音剛落,我妹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哥,你快點回家吧,爸媽都想你了,爸把港上最新鮮的多寶魚都留下來了。”“你這孩子,多嘴多舌的。”我爸在那邊嗔斥著妹妹。妹妹嘻嘻哈哈的笑聲像風鈴般縈繞在我的耳蝸。我怔了怔,接著心裏頓時湧過陣陣暖流,眼窩也有些熱了。我爸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過年了。在外麵漂泊了近兩年,我爸終於肯接受我了,自從知道我是同性戀以後,我爸差點兒沒把我打死,我偷跑出來後一直不敢回家,幾乎是和家裏人斷了往來。我心裏其實是很愧對他老人家的。我爸思想頑固又傳統,認為日子過的不管窮與富,始終過的是個人氣,而我這唯一的兒子卻斷了白家的香火。也難怪他老人家會氣我這麽久。這次我爸能主動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過年,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的心情,反正就是眼眶熱乎乎的,既想笑又想哭。“嗯,我知道了爸,我今天下午就回去,晚上就能到。”我聲音有些哽咽。我爸在那邊跟我媽他們重複著我的話:“小玉晚上就能到,他愛吃那個醉蝦現在就醃上吧,晚上到家吃正好。”我在這邊聽的心裏一陣陣泛酸,兩年了,我的堅持總算是有點回報了,雖然過程不算美好,可比起圈裏那些以為因為壓力而騙婚的人,我算是很幸運的了。“小玉啊,你看看邀請你那個老板也來咱家過年吧。”我爸突然說道。聽完我爸的話,我滿腔的感動瞬間就凝滯了,訝異道:“為什麽?”我爸了一聲:“你老板前兩天派人給咱家送了一大堆年貨,我就跟他通了個電話感謝。”“結果聊起來才知道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過年也沒地方去,我就想著讓他來咱家過年,再一個你爺爺墓地的事人家也沒少幫忙,我心裏過意不去。”“他還一直誇你工作努力,總是能拿到一些很厲害的項目……”我爸後麵說了什麽我沒仔細聽,我隻知道我的呼吸越來越緊,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而那隻手正的主人正是宋禦。他正和任何川聊天,餘光在我身上輕輕掃過,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是勝券在握的笑容。我知道他這是在警告我,如果我敢忤逆他的心意,我的家人就會知道一些我不為人知的事。宋禦這是在赤裸裸的威脅我。第77章 宋禦和我回老家……發覺我半天沒吱聲,我爸在電話那邊疑聲問了句:“小玉,你在聽我說話嗎?”我深吸了口氣,穩了穩聲音說道:“爸,人家是大老板怎麽會來咱們家過年呢。”“你這孩子說的,大老板怎麽就不能來咱們家過年了,再說了,你那個老板好像還挺想來的呢,他說要問問你,怕不方便。”“你快跟他說說,咱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沒什麽麻煩不麻煩,來就行了,你爺爺的事我一直沒有好好謝謝人家,咱不能把這人情忘了。”我爸自顧自個的說道。我呼吸聲越來越重,雙眼蒙上一層冰冷的敵意直直盯著宋禦,攥著電話的手都在抖,宋禦笑著撇了我一眼,繼續若無其事的跟任何川聊著工作上的事。“……好,我會和他說的。”猶豫片刻,我答應了下來。我爸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囑咐了我幾句路上注意安全,過年人多別和人家爭搶之類的就掛了電話。任何川見我掛了電話,笑問道:“家裏人催過年了?”我強行扯動嘴角,點點頭。任何川看了宋禦一眼,對我說道:“小白,我不想你那麽辛苦,宋總也答應我一切看你的心意,所以你.....”任何川話說一半,讓我自己做決定。宋禦始終沒說話,一直低頭擺弄手機,看都沒看我一眼,似乎根本不在乎我會如何選擇,亦或者說他根本就知道我會選什麽。是的,他知道,從我告訴他我答應做任何川的情人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想好怎麽做了。讓人提前拜訪我的父母,看似是慰問,其實是震懾,讓我不得不按著他的路走。宋禦,簡直就是個魔鬼。“小白,你怎麽說?”見我遲遲不說話,任何川拉起我的手笑問道。我不能得罪任何川,更不能駁逆宋禦,思來想去隻能盡量拖延一下。“任董,我現在手裏還有兩個項目沒做好,等年後我和同事交接一下,我再考慮您說的,怎麽樣?”我夾著甜甜的嗓音商量道。突然一股涼氣撲麵而來,抬眼看去,宋禦正眯著眼睛盯著我看。我猜應該是我對任何川賤兮兮的樣子讓他很不爽。可那又能怎麽樣?這是我私人公關的本職工作,宋禦比誰都清楚,所以他就算再不爽也得忍著。任何川聽出我的婉拒,臉色微微沉了沉,可終是沒有發作。他摩挲著我的手背,意有所指的對宋禦說道:“我很喜歡小白,希望宋總在寰亞多照顧照顧他,別讓他受人欺負,至於業績什麽的,我能幫的都會幫的。”這個“欺負”,我聽的臉頰一熱。任何川這是在暗示宋禦,不讓我再因為拚業績而出去陪人賣笑。宋禦扶了扶眼鏡,嘴角勾起斯文的弧度,語氣透著些許困惑:“小白,公司有人欺負你嗎?”在寰亞敢當麵欺負我的,除了宋禦沒有第二個人,可我卻不敢說。“沒有,大家對我都很好。”我滾了滾喉結說道。聽完我的話,任何川終於維持不住麵上的平和了,直接鬆開了我的手。我知道任何川是生氣了。剛剛他想讓我離開寰亞,我說等到年後婉拒了。現在他又暗示宋禦不讓我再出去陪別人,結果我卻附和了宋禦。可我沒有辦法。任何川不是池勁,我和他之間沒有共同的利益和仇恨,他是不可能幫我對付宋禦的,所以我隻能先留在寰亞,留在宋禦身邊才有機會找到他的弱點擊垮他。我要讓他所有的努力都化為烏有,親眼看著他從神壇跌入底穀。這時宋禦收好文件夾站起身,笑著對任何川說道:“任董,我一會兒還有些私事就先不打擾您了,《宏藍》項目要是沒問題,年後我就派業務表和您這邊細化一下合同流程,期待我們合作共贏。”二人又寒暄了幾句宋禦就離開了。看到宋禦走了,我有些急了,我還有好多事沒問他。任何川走到辦公桌前,背對著我語氣沉沉的,“小白,我不喜歡我的人在外麵拋頭露麵,你那個什麽公關的工作盡早辭了,錢我會給你,不需要你出去談什麽業務。”他說完轉過身,手裏多了一張黑色的卡,“這是一張透支卡,沒有密碼。”我連忙站起身,有些受寵若驚的說道:“任董,我怎麽能拿您的錢。”任何川走過來,拿起我的手把卡塞進我的掌心裏:“收著,總有能用得著的時候。”我盯著眼前的卡發怔,任何川這是想讓我給他個保證,我要是不收就等於否定了我們之間的“情人”關係。而我現在還不能和他鬧翻了,畢竟任何川這棵大樹下麵還是好乘涼的。我故作羞澀的低下頭:“謝謝任董。”任何川走近我的身前,摟上我的腰,低低道:“要好久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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