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不起眼女主角培育法(路人女主的養成方法) 作者：丸戶史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來，我將手帕沾濕了。」
「喔，謝啦。」
離我被擊倒的現場不遠，位於坡道中途的公園。
我人躺在那裏的長椅上，被加藤照料著。
「我還買了咖啡過來，要喝嗎？」
「能選的話我會想喝紅牛能量飲料。」
「便利商店要到坡道下麵才有，將就點。」
她主要並不是照料金臂勾造成的傷害，而是關心睡眠不足這方麵。
「唷咻……欸，你躺過去一點啦，安藝。」
「唔唔，我的腿會伸到長椅外麵。」
「伸出去一點沒關係嘛。」
加藤將躺著的我稍微推開，擠到我旁邊坐了下來。
在這時用「因為很擠」的理由讓女方提供膝枕，是美少女遊戲裏構築劇情事件的基本程序，但是已經恢複神智的我，以及演完戲的加藤自然不會那樣做。
是的，加藤演完戲了。
還在我心底留下了莫大的混亂與萌感。
「欸，加藤。」
「嗯～～？」
「所以，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想要貼過來的明明就是倫也……不對，明明就是安藝你耶。」
「我問的不是最後的爆點，是導致事情變成那樣的經過啦！」
……話雖如此，言行裏還留著一絲演技的加藤，又讓我覺得有點萌。
「那種個性的我，並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喔。」
「這我知道。加藤你原本的角色性全都不見了。」
「……呃，被你說得這麽直接，心情會覺得很微妙就是了。再說那姑且也是我演的。」
言行舉止奇怪得從一開始就能看出來。倒不如說，當時加藤全力演那出戲，前提就是要讓我察覺。
而且被察覺以後，她還打算拖我入戲，那種演技的目的並不在於耍弄人。
是的，性質就像自我表述、或者試演會一類……
「擔任角色設計的是澤村同學……哎，臉實在不可能換掉，所以她隻有幫忙打點服裝和發型就是了。」
「那套洋裝……」
「嗯，我把當時的衣服從衣櫃裏找出來了。」
「加藤……」
「可是不隻這樣喔，澤村同學還專門配合安藝你的喜好作了設計耶。她說概念是：『裙擺要更短、更多荷葉邊、更像二次元！』」
「英梨梨喔……」
先不管她那針對禦宅族所動用的小聰明，像這樣近距離地朝加藤目前的穿衣搭配一端詳，不能不對那家夥身為角色設計者的手腕之高而結舌。
洋裝的裙擺被改得更短，連當時沒穿的白色及膝襪都加進去了。
而且仔細一看，白色及膝襪在大腿部分附了蕾絲花樣，還更加強重點綁著黑色緞帶，將絕對領域的資訊量大舉加強過。
不愧是澤村·史賓瑟·英梨梨……為了在萌係業界榨錢而生的女人。
「然後，負責劇本和演技指導的則是霞之丘學姊……出自在職輕小說作家，霞詩子的手筆耶。」
「嗯，想來應該是那樣。」
我雖然知道那個人曾在話劇社客串寫劇本，不過，原來她也寫得出這種即興劇作啊。
「學姊很厲害喔。每句對話都設計了好幾種選項，一天就寫出支線非常多的劇本了耶。內容有五十頁以上喔。」
「是喔……」
請對短短一周就寫出近十頁企畫書的我來句評語。
「而且她還叫我一天就把那些全部背起來……要是背錯，她還會生很大的氣耶。」
雖然我參觀過話劇社排演……這家夥，還真能挺得過那種折磨啊。
明明連話劇社都有三個社員撐不了。
「不過，我今天發現更厲害的一點了……安藝你的反應，幾乎都順著學姊安排的選項耶……呃，除了最後那段以外。」
「原來，我完全被操控在手掌心啊……」
與其說是作家，那應該是心理學家才會帶來的恐懼感吧……
「所以囉，策劃今天這件事的就是她們兩個，她們說這類似於接下來要製作的作品體驗版。我不太懂意思就是了。」
「體……體驗版？」
換句話說，加藤本人這次參演的真人版內容，還得附注「※以上為研發中的遊戲畫麵。會有不經預告而變更設計的情形」嗎……？
「她們說隻要安藝你上鉤，八成就能拐到大部分的禦宅族。」
「啊，是喔。」
我在測試市場反應方麵這麽受信任啊……
「嗯，就這樣囉。真是太好了，安藝，她們兩個都願意加入社團。」
「你還說什麽好不好的，這不對吧……」
「咦～～為什麽？之前你明明那麽拚命想邀她們加入。」
「因為你還沒說清楚……女主角加藤惠，是做了什麽？」
「咦？我嗎？」
「對啦……你到底是用了什麽魔法，別說讓她們倆這麽幹脆地就入夥，而且還忽然作出遊戲體驗版喔？」
我知道英梨梨和詩羽學姊都真的很忙。
而且我也知道，如果接商業性質的案子，她們都是酬勞從幾萬到幾十萬圓不等的人物。
可是，角色性這麽淡薄的加藤才稍微拜托，她們就願意無酬幫忙……
呃，雖然這跟角色性淡薄與否無關就是了。
「嗯～～我也不是很懂，但我隨口一拜托，她們就爽快答應幫忙了喔？」
這是怎樣？根本的症結在於男女歧視嗎？
「我倒想問，你是什麽時候、在哪裏、怎麽和她們拜托的？」
如果要我效法以前的推理類美少女avg來說一句，加藤的行動無論怎麽想，不在場證明都顯得很詭異。呃，效法現在的推理懸疑劇也可以就是了。
「你不是去了北海道嗎？到昨天才回來。」
「啊，啊～～那件事嗎？」
還哪件不哪件的，你明明說那是全家人到齊的最後一次旅行。
所以我才會說，就算加藤不在也不用擔心任何事。
「其實，基本上呢，事情大約五天前就談妥了。」
「你說五天前，可是你那時候……咦？」
我記得，那是我下定決心要一個人努力的時候。
換句話說……
「打電話給你時，其實我已經在羽田機場了。」
「……什麽？」
對了，講那通電話時，從她身後傳來的嘈雜聲音……
北海道哪可能會有那麽熱鬧的地方嘛。
……不，這對北海道居民是太失禮了。
「從簽名會回家那時候……總覺得，安藝你看起來好像碰壁了。」
「那是……」
是因為詩羽舉姊點出了我們社團的問題所在。
「然後我就擔心，就這樣放連假的話，會不會不太妙。也開始在思考，起不了作用的自己，能不能幫上些什麽。」
學姊說，最大的問題就是加藤並沒有認真……
「然後我就回來了，結果發現安藝你好像正在專注工作。所以我就想企畫那部分交給你，自己則試著在其他方麵采取一點行動。」
「所以，你去找了她們兩個？」
「嗯，我又試著拜托了一次。到最後，就突然被她們要求幫忙準備這場戲了。」
「這樣啊……」
「哎，除了演戲以外，我幾乎都是負責處理雜務就是了……啊，不過我還是有出到主意喔。應該說，我也有幫忙設計安藝你喜歡的情境。你看，像當時的那套洋裝、帽子、坡道……」
加藤那時候問的「中意我哪種地方？」，原來是運用在這裏啊？
的確，我就是因為那個情境才會意亂情迷。
不過，既然這樣，那兩個人是什麽時候……？
「啊，對了對了，其實我的手機，在剛才一直都是和澤村同學接通的喔。所以那段對話，全都被她們兩個聽見了……」
「…………」
當加藤出現在那兩個人麵前時，她們大概就明白，自己所擔憂的問題已經輕鬆解套了吧。
「所以澤村同學那時候……唔，安藝？」
「咦？」
「怎麽了嗎，你在發呆耶？還很困？」
「沒有……」
所以，她們才會願意幫忙。
她們認同的不是認真起來的我，而是有意認真推動企畫的加藤。
到頭來，她們居然照著我的理念，做出了水準遠遠超出我的劇情內容。
……唔，雖然這代表我沒找錯人選就是了。
「不管怎樣，這下子企畫終於可以啟動了耶。」
「雖然也才剛起步啦。」
「重要的是，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清楚要做什麽。」
「畢竟我隻有規劃出大方向嘛。」
「你說要我當角色的幕後人物，是指聲優？角色的藍本？……還是要用動作擷取係統投影我的動作？」
「不要緊啦，如藤，你一定辦得到……」
「我用得好動作擷取係統？」
「偶爾讓我講正經話啦。」
「就算你那麽說，聽一個在以前總是批評我角色性薄弱、又瞧不起我的人開口保證，我也不會有自信耶。」
「沒有，這次的事情讓我明白了……其實，我對你……對你……」
「咦……？」
「對你這樣的角色感到超萌的啦！」
「……啥？」
「假如有你的角色周邊商品，我會想全部收集起來！」
「…………」
「假如有你的角色抱枕，我會想每天抱著睡覺！」
「……那個，為什麽你反而要把心思放在商品上麵？」
「沒有啦，那樣比熒幕裏的角色要立體吧。」
「啊～～對喔～～說的是耶～～」
哦，好久沒看到這樣淡白的加藤。
嗯，久久看一次這樣的她也很不錯。角色安定度果然出色。
「好啦，我也清醒點了，那我們到學校吧。」
「啊，對了安藝，這是北海道土產。」
說著，加藤從包包拿出來的，是北海道知名點心——丸成奶油夾心餅。
正如我之前要求的，她帶了兩盒。
「還有，其實這是在上個星期三買的，所以食用期限到今天而已……」
上星期三，是加藤提前四天讓北海道旅行告終的日子。
這表示如果要追究食用期限迫在眼前是誰害的……
「一個人實在沒辦法在今天以內吃完兩盒耶……」
「對……對喔，抱歉……」
「所以啦，加藤，我們從現在就翹課，到我家一起吃吧。還可以一邊悠悠哉哉地玩電玩。」
「咦咦咦咦咦～～？那樣不行啦！會一路直通虛胖耶！」
「……你最擔心的是變胖啊。」
話雖如此，這家夥平時還是太好說話了啦。
※ ※ ※
「…………」
「……你別再依依不舍地重覆回頭了，澤村。」
「那兩個人，今天會乖乖上學嗎？」
「誰知道。畢竟剛才戲演到一半。他們也完全跳脫劇本，跑進兩人世界裏麵了嘛。」
「……唔。」
「要是那麽介意，之前你別幫忙不就好了？」
「啥？你那什麽意思？我才沒有……話說也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根本來講，那跟我又沒有關係。」
「你要是不改改那種在緊要關頭逞強的脾氣，將來說不定會後悔喔？」
「我早就後悔了……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和霞之丘詩羽參加相同社團。」
「這麽說來，你之前回絕了替我那部新作畫插圖的工作，對不對？」
「基本上，你幹嘛把工作派給我啊？」
「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你的畫符合潮流，同時卻又沒有商業領域的經驗，誠然是值得爭取的新進插畫家啊。人格和投不投緣我完全沒有考慮。」
「唔……我明明每次都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那種部分。」
「算了，不提那個，這個社團未來會怎麽走呢？」
「企畫會因為所有成員的行程和方針還有拚勁都配合不上而中挫，我投這個一票。」
「社團會因為帶頭者和所有成員形成多角關係而半路瓦解，我投這個一票。」
「我都說和我無關了吧！那種消費型禦宅我又不感興趣。」
「脫胎換骨成生產型禦宅的他太耀眼……」
「真要說的話，沒有能耐在閘口前擺攤的男人（注：在同人販售會活動中，閘口前的攤位是留給客人最多的社團，好讓購買的隊伍直接從門口拉到會場外），就無法讓我感興趣。」
「別說不排斥禦宅族了，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將現充列為交往的候補對象，這就是澤村英梨梨這個女孩子麵臨的兩難。」
「你不要因為一時興起就對別人的角色特質進行追蹤啦。」
「就算你那麽說，誰叫你那種個性讓人覺得有趣得不得了。和加藤同學比起來要好懂許多、也好寫許多。」
「喂，不要拿我當藍本！」
「咦～～可是我在下一部作品裏，已經把你安排成女主角的情敵了耶。」
「而且還把我寫成被甩的角色喔？那種角色你用自己當藍本就行了吧！現實中被甩的明明就是你！」
「啊，不過在我的作品裏，我也不確定誰會和主角配成對耶……」
「和你根本就談不下去……再見，我要先走了！」
「等一下，澤村，用後座載我到車站嘛。」
「才不要，腿會變粗。」
「喔，謝啦。」
離我被擊倒的現場不遠，位於坡道中途的公園。
我人躺在那裏的長椅上，被加藤照料著。
「我還買了咖啡過來，要喝嗎？」
「能選的話我會想喝紅牛能量飲料。」
「便利商店要到坡道下麵才有，將就點。」
她主要並不是照料金臂勾造成的傷害，而是關心睡眠不足這方麵。
「唷咻……欸，你躺過去一點啦，安藝。」
「唔唔，我的腿會伸到長椅外麵。」
「伸出去一點沒關係嘛。」
加藤將躺著的我稍微推開，擠到我旁邊坐了下來。
在這時用「因為很擠」的理由讓女方提供膝枕，是美少女遊戲裏構築劇情事件的基本程序，但是已經恢複神智的我，以及演完戲的加藤自然不會那樣做。
是的，加藤演完戲了。
還在我心底留下了莫大的混亂與萌感。
「欸，加藤。」
「嗯～～？」
「所以，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想要貼過來的明明就是倫也……不對，明明就是安藝你耶。」
「我問的不是最後的爆點，是導致事情變成那樣的經過啦！」
……話雖如此，言行裏還留著一絲演技的加藤，又讓我覺得有點萌。
「那種個性的我，並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喔。」
「這我知道。加藤你原本的角色性全都不見了。」
「……呃，被你說得這麽直接，心情會覺得很微妙就是了。再說那姑且也是我演的。」
言行舉止奇怪得從一開始就能看出來。倒不如說，當時加藤全力演那出戲，前提就是要讓我察覺。
而且被察覺以後，她還打算拖我入戲，那種演技的目的並不在於耍弄人。
是的，性質就像自我表述、或者試演會一類……
「擔任角色設計的是澤村同學……哎，臉實在不可能換掉，所以她隻有幫忙打點服裝和發型就是了。」
「那套洋裝……」
「嗯，我把當時的衣服從衣櫃裏找出來了。」
「加藤……」
「可是不隻這樣喔，澤村同學還專門配合安藝你的喜好作了設計耶。她說概念是：『裙擺要更短、更多荷葉邊、更像二次元！』」
「英梨梨喔……」
先不管她那針對禦宅族所動用的小聰明，像這樣近距離地朝加藤目前的穿衣搭配一端詳，不能不對那家夥身為角色設計者的手腕之高而結舌。
洋裝的裙擺被改得更短，連當時沒穿的白色及膝襪都加進去了。
而且仔細一看，白色及膝襪在大腿部分附了蕾絲花樣，還更加強重點綁著黑色緞帶，將絕對領域的資訊量大舉加強過。
不愧是澤村·史賓瑟·英梨梨……為了在萌係業界榨錢而生的女人。
「然後，負責劇本和演技指導的則是霞之丘學姊……出自在職輕小說作家，霞詩子的手筆耶。」
「嗯，想來應該是那樣。」
我雖然知道那個人曾在話劇社客串寫劇本，不過，原來她也寫得出這種即興劇作啊。
「學姊很厲害喔。每句對話都設計了好幾種選項，一天就寫出支線非常多的劇本了耶。內容有五十頁以上喔。」
「是喔……」
請對短短一周就寫出近十頁企畫書的我來句評語。
「而且她還叫我一天就把那些全部背起來……要是背錯，她還會生很大的氣耶。」
雖然我參觀過話劇社排演……這家夥，還真能挺得過那種折磨啊。
明明連話劇社都有三個社員撐不了。
「不過，我今天發現更厲害的一點了……安藝你的反應，幾乎都順著學姊安排的選項耶……呃，除了最後那段以外。」
「原來，我完全被操控在手掌心啊……」
與其說是作家，那應該是心理學家才會帶來的恐懼感吧……
「所以囉，策劃今天這件事的就是她們兩個，她們說這類似於接下來要製作的作品體驗版。我不太懂意思就是了。」
「體……體驗版？」
換句話說，加藤本人這次參演的真人版內容，還得附注「※以上為研發中的遊戲畫麵。會有不經預告而變更設計的情形」嗎……？
「她們說隻要安藝你上鉤，八成就能拐到大部分的禦宅族。」
「啊，是喔。」
我在測試市場反應方麵這麽受信任啊……
「嗯，就這樣囉。真是太好了，安藝，她們兩個都願意加入社團。」
「你還說什麽好不好的，這不對吧……」
「咦～～為什麽？之前你明明那麽拚命想邀她們加入。」
「因為你還沒說清楚……女主角加藤惠，是做了什麽？」
「咦？我嗎？」
「對啦……你到底是用了什麽魔法，別說讓她們倆這麽幹脆地就入夥，而且還忽然作出遊戲體驗版喔？」
我知道英梨梨和詩羽學姊都真的很忙。
而且我也知道，如果接商業性質的案子，她們都是酬勞從幾萬到幾十萬圓不等的人物。
可是，角色性這麽淡薄的加藤才稍微拜托，她們就願意無酬幫忙……
呃，雖然這跟角色性淡薄與否無關就是了。
「嗯～～我也不是很懂，但我隨口一拜托，她們就爽快答應幫忙了喔？」
這是怎樣？根本的症結在於男女歧視嗎？
「我倒想問，你是什麽時候、在哪裏、怎麽和她們拜托的？」
如果要我效法以前的推理類美少女avg來說一句，加藤的行動無論怎麽想，不在場證明都顯得很詭異。呃，效法現在的推理懸疑劇也可以就是了。
「你不是去了北海道嗎？到昨天才回來。」
「啊，啊～～那件事嗎？」
還哪件不哪件的，你明明說那是全家人到齊的最後一次旅行。
所以我才會說，就算加藤不在也不用擔心任何事。
「其實，基本上呢，事情大約五天前就談妥了。」
「你說五天前，可是你那時候……咦？」
我記得，那是我下定決心要一個人努力的時候。
換句話說……
「打電話給你時，其實我已經在羽田機場了。」
「……什麽？」
對了，講那通電話時，從她身後傳來的嘈雜聲音……
北海道哪可能會有那麽熱鬧的地方嘛。
……不，這對北海道居民是太失禮了。
「從簽名會回家那時候……總覺得，安藝你看起來好像碰壁了。」
「那是……」
是因為詩羽舉姊點出了我們社團的問題所在。
「然後我就擔心，就這樣放連假的話，會不會不太妙。也開始在思考，起不了作用的自己，能不能幫上些什麽。」
學姊說，最大的問題就是加藤並沒有認真……
「然後我就回來了，結果發現安藝你好像正在專注工作。所以我就想企畫那部分交給你，自己則試著在其他方麵采取一點行動。」
「所以，你去找了她們兩個？」
「嗯，我又試著拜托了一次。到最後，就突然被她們要求幫忙準備這場戲了。」
「這樣啊……」
「哎，除了演戲以外，我幾乎都是負責處理雜務就是了……啊，不過我還是有出到主意喔。應該說，我也有幫忙設計安藝你喜歡的情境。你看，像當時的那套洋裝、帽子、坡道……」
加藤那時候問的「中意我哪種地方？」，原來是運用在這裏啊？
的確，我就是因為那個情境才會意亂情迷。
不過，既然這樣，那兩個人是什麽時候……？
「啊，對了對了，其實我的手機，在剛才一直都是和澤村同學接通的喔。所以那段對話，全都被她們兩個聽見了……」
「…………」
當加藤出現在那兩個人麵前時，她們大概就明白，自己所擔憂的問題已經輕鬆解套了吧。
「所以澤村同學那時候……唔，安藝？」
「咦？」
「怎麽了嗎，你在發呆耶？還很困？」
「沒有……」
所以，她們才會願意幫忙。
她們認同的不是認真起來的我，而是有意認真推動企畫的加藤。
到頭來，她們居然照著我的理念，做出了水準遠遠超出我的劇情內容。
……唔，雖然這代表我沒找錯人選就是了。
「不管怎樣，這下子企畫終於可以啟動了耶。」
「雖然也才剛起步啦。」
「重要的是，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清楚要做什麽。」
「畢竟我隻有規劃出大方向嘛。」
「你說要我當角色的幕後人物，是指聲優？角色的藍本？……還是要用動作擷取係統投影我的動作？」
「不要緊啦，如藤，你一定辦得到……」
「我用得好動作擷取係統？」
「偶爾讓我講正經話啦。」
「就算你那麽說，聽一個在以前總是批評我角色性薄弱、又瞧不起我的人開口保證，我也不會有自信耶。」
「沒有，這次的事情讓我明白了……其實，我對你……對你……」
「咦……？」
「對你這樣的角色感到超萌的啦！」
「……啥？」
「假如有你的角色周邊商品，我會想全部收集起來！」
「…………」
「假如有你的角色抱枕，我會想每天抱著睡覺！」
「……那個，為什麽你反而要把心思放在商品上麵？」
「沒有啦，那樣比熒幕裏的角色要立體吧。」
「啊～～對喔～～說的是耶～～」
哦，好久沒看到這樣淡白的加藤。
嗯，久久看一次這樣的她也很不錯。角色安定度果然出色。
「好啦，我也清醒點了，那我們到學校吧。」
「啊，對了安藝，這是北海道土產。」
說著，加藤從包包拿出來的，是北海道知名點心——丸成奶油夾心餅。
正如我之前要求的，她帶了兩盒。
「還有，其實這是在上個星期三買的，所以食用期限到今天而已……」
上星期三，是加藤提前四天讓北海道旅行告終的日子。
這表示如果要追究食用期限迫在眼前是誰害的……
「一個人實在沒辦法在今天以內吃完兩盒耶……」
「對……對喔，抱歉……」
「所以啦，加藤，我們從現在就翹課，到我家一起吃吧。還可以一邊悠悠哉哉地玩電玩。」
「咦咦咦咦咦～～？那樣不行啦！會一路直通虛胖耶！」
「……你最擔心的是變胖啊。」
話雖如此，這家夥平時還是太好說話了啦。
※ ※ ※
「…………」
「……你別再依依不舍地重覆回頭了，澤村。」
「那兩個人，今天會乖乖上學嗎？」
「誰知道。畢竟剛才戲演到一半。他們也完全跳脫劇本，跑進兩人世界裏麵了嘛。」
「……唔。」
「要是那麽介意，之前你別幫忙不就好了？」
「啥？你那什麽意思？我才沒有……話說也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根本來講，那跟我又沒有關係。」
「你要是不改改那種在緊要關頭逞強的脾氣，將來說不定會後悔喔？」
「我早就後悔了……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和霞之丘詩羽參加相同社團。」
「這麽說來，你之前回絕了替我那部新作畫插圖的工作，對不對？」
「基本上，你幹嘛把工作派給我啊？」
「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你的畫符合潮流，同時卻又沒有商業領域的經驗，誠然是值得爭取的新進插畫家啊。人格和投不投緣我完全沒有考慮。」
「唔……我明明每次都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那種部分。」
「算了，不提那個，這個社團未來會怎麽走呢？」
「企畫會因為所有成員的行程和方針還有拚勁都配合不上而中挫，我投這個一票。」
「社團會因為帶頭者和所有成員形成多角關係而半路瓦解，我投這個一票。」
「我都說和我無關了吧！那種消費型禦宅我又不感興趣。」
「脫胎換骨成生產型禦宅的他太耀眼……」
「真要說的話，沒有能耐在閘口前擺攤的男人（注：在同人販售會活動中，閘口前的攤位是留給客人最多的社團，好讓購買的隊伍直接從門口拉到會場外），就無法讓我感興趣。」
「別說不排斥禦宅族了，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將現充列為交往的候補對象，這就是澤村英梨梨這個女孩子麵臨的兩難。」
「你不要因為一時興起就對別人的角色特質進行追蹤啦。」
「就算你那麽說，誰叫你那種個性讓人覺得有趣得不得了。和加藤同學比起來要好懂許多、也好寫許多。」
「喂，不要拿我當藍本！」
「咦～～可是我在下一部作品裏，已經把你安排成女主角的情敵了耶。」
「而且還把我寫成被甩的角色喔？那種角色你用自己當藍本就行了吧！現實中被甩的明明就是你！」
「啊，不過在我的作品裏，我也不確定誰會和主角配成對耶……」
「和你根本就談不下去……再見，我要先走了！」
「等一下，澤村，用後座載我到車站嘛。」
「才不要，腿會變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