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的推測,下一個地方隻會更偏更落後。洛煬摸著下巴,語氣神秘:“大概是,去為人類的偉大事業做出奉獻?”傅君榆哭笑不得,身子隨著車在不平坦的路上行駛發生顛簸也晃動著,聲音也不那麽平穩了:“拯救人類?”洛煬隻是模棱兩可,表情神秘莫測道:“不好說,但是你現在下車還來得及。”傅君榆堅定地搖頭:“不。”“唉。”洛煬歎出一口氣,眼裏更加惆悵了,他也許一開始就不該帶傅君榆來,雖然不可否認,有傅君榆陪伴,一路上確實有趣很多。一個小時後,當地時間五點半,巴士到達安德利鎮。如傅君榆所料,這的確是個更加偏僻落後的小鎮。整個小鎮隻有幾條主要街道,最高的樓層不超過五層。巴士在小鎮的客運中心停下,從客運中心出去就是鎮中心集市。五點半,正是集市最熱鬧的時候,集市上擺滿各種活禽、蔬菜和百貨,入耳皆是當地方言吆喝叫賣聲,熱鬧又混亂。傅君榆想起去年去找洛煬的那個北歐小鎮,發展中國家的小鎮和北歐的小鎮確實大相徑庭。但也不至於不能接受的地步,洛煬把他想得太嬌氣了。“要不然你在小鎮上住著吧,我每周來看你。”洛煬第三次和傅君榆說出相似的話。小鎮上至少還有旅館,也普及了現代化設施,再往下,條件就更差了。傅君榆愣了一下,這竟然還不是最終目的地嗎?傅君榆神色很快恢複正常,他不厭其煩地再次強調:“你去哪我就去哪。”他已經盡力在勸了,洛煬呼出一口氣:“那我們等一下,來接我們的人還沒到。”傅君榆沒說話,洛煬倒是忍不住先問了:“你都不問一下我們要去哪裏嗎?”“隻要是和你一起,去哪都無所謂。”傅君榆從容不迫還順便開了一個玩笑,“難道你還能把我賣了?”洛煬因為傅君榆的全權信任有些開心,又不想開心得太明顯,隻好撇了撇嘴以掩飾自己嘴角想要上揚的趨勢,說道:“說不定呢。”話音剛落,一輛皮卡車在兩人前方打響了喇叭,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朝洛煬揮揮手。洛煬也揮了揮手,拽了拽傅君榆示意他跟上:“來了!”兩人把行李放上皮卡車後麵,繞回前麵,一起坐在皮卡的後排。傅君榆這會兒倒是慶幸起來,至少不用和他的行李一起坐在後麵。上了車洛煬就和中年男子聊了起來,原來洛煬不是第一次來了,前年他也來過一次。熱鬧的小鎮被拋在後麵,路越來越窄,兩旁的風景已經完全換成了農田。作者有話要說:第50章 四十幾分鍾後, 夕陽的最後一點光輝也收走,皮卡終於在一個村子門口停了下來。洛煬和皮卡司機揮手道別,村口等著的一個人見到兩人趕緊迎了上來。“洛老師!”男人的膚色在昏黃的天色下顯得十分黝黑, 笑著露出來的兩排牙倒是因此格外明顯。男人和洛煬寒暄了一下, 看向傅君榆:“這位是?”洛煬猶豫了一下, 還是依據事實介紹道:“這是我的伴侶, 將和我在這裏住上一個月。”“歡迎歡迎!”男人愣了一下,又熱情道,“時間不早了, 那我們就進去吧。”村裏的路很窄, 都是石子路,行李箱拖動不了隻能提著。路上沒有路燈, 而石子路兩旁已經接近成熟的小麥將道路光線遮擋得更加陰暗, 傅君榆怕洛煬看不清路摔倒,便道:“行李給我拿吧,你專心走路。”“噢我這腦袋!”走在最前麵的男人聽到傅君榆的話, 掏出褲袋裏的手電筒打開, 瞬間將前方的路照得清清楚楚,他得意道,“怎麽樣?這下是不是就清楚了?”洛煬在這一來一回中都沒能開口, 失笑道:“是的,謝謝你。”又看向傅君榆,用中文說道:“這裏的村民就是這樣熱情淳樸,是不是很可愛。”傅君榆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三人走了十幾分鍾, 路過了一間又一間具有當地特色的土房子, 最後停在一個籃球場前, 籃球場的後麵還有一塊空地, 空地的三個方向分別立了三棟房子。和一路走過來看到的房子相比,這房子整體上看著要比村民的房子要新不少。“還是前年你來的時候住的那間房。”領著他們進來的男人說道,又緊接著邀請,“等會兒放完行李要不要來我們家一起用晚餐?”洛煬看向傅君榆,征求他的意見。傅君榆說:“都聽你的。”洛煬笑道:“那等會兒我們放了行李就過去,麻煩你們了。”男人高高興興地回家了,洛煬環顧著這個還算新的籃球場,提起行李,對傅君榆道:“走了,帶你去看我們的住處。”籃球場的地大概算是這整個村最平的也是唯一能拖著行李箱走的地了,籃球場後麵的空地看似也是一塊平地,拖著行李箱走上去才發現這地有些坑坑窪窪的。“孩子們在這玩很容易摔吧。”洛煬皺著眉小聲嘀咕,指了指正前方有三層高的那棟樓道,“這棟是教學樓。”傅君榆早在村口那個男人稱呼洛煬為“洛老師”時就隱有猜測洛煬此行目的,經過的籃球場和麵前的教學樓讓他了結論:“煬煬,你是來支教的?”洛煬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算是誌願者兼職。”畢竟才一個月,也不太好說是來支教的。b國和華國是友好國家,華國長期穩定的對b國進行教育援助,隻要在官方網站上申請,並且有國際教師證就行。說話間洛煬帶著傅君榆往左邊那棟樓走去。這棟樓兩層樓,一層樓隻有五個房間,一樓的牆上用油漆寫了“教師辦公室”幾個英文單詞,樓梯口在樓層最末端。“洛!”洛煬正準備領著傅君榆上樓,二樓走廊探出了一個腦袋,朝洛煬興奮地招招手。洛煬抬頭看去,有些驚訝,也揚起笑容朝他揮了揮手:“哈裏斯!”哈裏斯從樓上“噔噔噔”地跑下來,笑容洋溢:“前一段時間就聽巴爾克說你要來,等了半個月,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哈哈哈!快上樓吧,來行李我幫你拿。”巴爾克就是接他們兩個進來的那個男人。“我自己拿就好。”洛煬婉拒了哈裏斯的熱情幫助,和他一起上樓,“因為一些事情推遲了,這不還是來了嘛。”傅君榆走在後麵,自然猜到這個“一些事情”指的是等自己,嘴角微微上揚。樓道狹窄昏暗,好在並不長,一分鍾就走完了,洛煬和哈裏斯在第一間房分別,再往下走的一間房就是他的房間了。“哈裏斯在這裏待了三年了,前年我來的時候他就在,沒想到兩年後再來他還在。”洛煬臉上笑意依舊,和傅君榆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房門。房間不大,房間裏一片黑漆漆的也看不清裏麵的布置,傅君榆在門口邊的牆上摸索了一會兒,也沒找到燈的開關。洛煬打開手機屏幕,摸索著走到房間中央,一根電線連接著一個簡易開關垂在空中,洛煬握住開關按了一下,房間瞬間被照亮了。也不是很亮,至少站在門邊的傅君榆黑著半張臉,沒能被這暗黃色燈光照亮。傅君榆若無其事地把放在牆上摸索的手收回來,看向房間裏唯一的光源一個老式鎢絲燈泡。雖然不是很亮,卻也足以將房間裏的擺設看清楚了。一張簡易木床,一張木桌子和一把椅子,沒有再多的家具了。雖然這配置和洛煬兩年前來的一樣,當時他不覺得有什麽,這會兒卻有些窘迫。洛煬回頭看到傅君榆麵無表情的臉,脫口而出道:“明早有去鎮上的車,不然你明天跟著去吧,鎮上有旅館,雖然比不得星級酒店,但至少比這要好得多。”他可以將就,傅君榆畢竟從小生活優渥,能陪著他一路已經對他很包容了。洛煬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我每周去看你。”洛煬有些不安地等待傅君榆回答,卻一直沒聽到傅君榆出聲,他抬眼看去,就見到傅君榆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後他就聽到傅君榆問:“我們是住在一間房嗎?”洛煬愣了一下,似乎並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我去看看。”洛煬出門往隔壁房間走去。房門都沒鎖,打開房門用手機的手電筒照過去,可以看見房間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隻有灰塵顆粒在手電筒的光柱下飄舞。旁邊三間房,無一例外。應該是巴爾克以為隻有他一個人過來,而剛剛在村口聽洛煬介紹傅君榆是他的伴侶,便也沒想著再臨時安排一個房間。“看來,我們隻能住一起了。”傅君榆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洛煬咬了咬臉頰內側的軟肉,有些糾結地問道:“你真的要住在這裏嗎?”傅君榆嘴角微微上揚,反問道:“和你住在一起,為什麽不?”洛煬不喜歡麻煩別人,而且說傅君榆是他的伴侶也是他親口說的,在別人眼裏住一間房是理所應當。於是洛煬和傅君榆就這麽毫無預兆突如其來地同居了。洛煬意識到這點後臉頰在黑暗中瞬間紅了,慌忙轉移話題道:“巴爾克在家裏等我們過去呢,我們先過去吃晚餐吧。”傅君榆將洛煬的反應納入眼底,很善良地沒有揭穿他,和洛煬一起下樓了。巴爾克家還要再往村子裏麵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路過的房子裏有的亮起黃色的光,有的還是黑暗的,不一定是沒人在家,有可能是這家人連燈也沒有。一路上隻碰見了幾個小孩子,想來是吃完飯了在家裏待不住跑出來找小夥伴玩的,小孩們在黑暗中見到洛煬和傅君榆兩個陌生人,眼神裏或是好奇或是害怕。直到有一個小孩認出了洛煬兩年前教過他,興奮地大叫了一聲:“洛老師!”孩子們眼裏的害怕才消失不見,變成欣喜或好奇,圍在兩人身邊嘰嘰喳喳起來。洛煬和孩子們交流了一會兒,才繼續往下走,巴爾克已經等在房門了,見他們到來熱情地邀請他們進去。桌上擺滿了當地的特色食物,巴爾克還熱情地邀請兩人喝酒,被傅君榆以明天要上課婉拒了,主要是洛煬那酒量還是不要考慮什麽喝酒了。兩人吃完飯時不過才晚上八點,村子裏已經已經悄悄的了,顯然大部人已經準備休息。回到校舍,洛煬坐在椅子上,傅君榆自然而然地坐在床邊,床單也不是新的,是村裏為來支教的老師們準備的床具,上麵的圖案非常具有當地特色。巴爾克說前天他的妻子剛洗過床單曬過被子,就等著他們來呢。這裏條件簡陋,好在還是有網絡的,傅君榆正拿著手機處理助理發過來的等他定奪的公務。洛煬也從椅子上站起來,打開行李箱,掏出一個熱水壺,和傅君榆道:“這裏沒有自來水也沒有熱水,我先去挑水回來,然後再燒熱水洗澡。”“我去吧,你整理一下行李。”傅君榆不著痕跡地接過體力活,“去哪兒挑水?”洛煬見傅君榆眼神堅定,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有和傅君榆搶活幹,和他說清了挑水的用具和井水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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