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件駝色過膝大衣,黑色高領毛衣,腕間戴著塊百達翡麗,舉手投足間透露著貴氣。一時間吸引不少人,將視線從作品移到他身上。然而,聞行還是捉到了最為熾熱灼人的那道。他轉身,一眼就看到了擠在犄角旮旯裏的阮迎。也不知道偷看了多久,眼裏是沒來得及收回的癡迷。被迫暴露的偷窺者有些驚慌,尷尬地笑著,朝他招了招手,“聞先生,好巧。”巧?是巧。聞行簡直都要被他展出的大作看瞎了眼。不足兩平方米的展位,架著不少畫。三分之一都是人像,正臉的、側臉的、有表情的、沒表情的......畫的都是他。簡直就是一個變態跟蹤狂。原來他對自己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蓄謀已久。聞行不缺人喜歡,大多數都是逢場作戲,無非就是看中他的錢和權。像阮迎這樣的,倒是第一次見。有點新鮮。聞行走到他麵前停了下來,低頭看著羞窘赧然的阮迎,嘴角扯出抹淺笑,問他:“就這麽喜歡我?”阮迎抬起頭,癡癡地盯著他,點點頭。聞行抬手看了眼腕間的表,問:“畫展什麽時候能結束。”對方朝他走近一步,又不敢太近,依舊一動不動看著他的臉,小聲說:“現在就可以。”聞行把他摁在車裏做了一次,又帶回酒店廝混了一下午。阮迎床上的活兒很爛,不會叫,又很嬌氣,一個勁兒地喊疼。除了這張臉,簡直是一無是處。但見他這麽喜歡自己,聞行勉為其難地同意他做了情人。果然,那張小臉一下子高興起來,眼睛亮晶晶。要是能看見尾巴,估計已經搖到天上去了。聞行把他拽到自己身上,咬了下他的唇,“要呆在我身邊可以,必須記住三件事。”阮迎湊過來又親了親他,手圈住他脖子,“什麽事情?”“不許粘人。”“不許多問。”“還有......”聞行對上他小心翼翼、寫滿討好的眸子,一時有些不忍心。“還沒想好,以後再說。”他是想說:等薑隨回來,不許再纏著他。但現在時間還早,不說也罷。見他這麽喜歡自己,先給點甜頭嚐嚐也行。“我記住了。”阮迎乖巧地點頭,問他:“我可不可以也說一個要求?”聞行眼底浮現一絲輕蔑,“可以。”尾巴這就藏不住了,無非就是要錢。他倒想看看,這張小嘴到底能開多大的口。阮迎起身,從床邊的衣服兜裏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給他,裏麵是一對白金色雕紋袖扣。聞行看著他,沒接。阮迎撓了撓耳後,靦腆地說:“這是用上次你給我的錢買的,聞先生不用給我錢,我不需要錢......隻要聞先生能陪陪我就好了。”下一秒,聞行奪過袖扣扔在一旁,把人壓在了身下。一手扼住他的下頜,笑得有些陰戾:“裝什麽純。”沒等阮迎說話,又重重地吻下去,啃咬著他的唇。這阮迎是有點東西,怪不得能把宋時維勾得五迷三道。可這招對他來說完全不起作用,簡直是弱智小兒科,蠢貨才會上當。交織粗重的喘息間,一聲一聲帶著哭腔的“聞先生”將氣氛推向高潮。“叫我名字。”阮迎咬著唇沒說話。他低頭舔去omega眼角的淚,低聲道:“叫我名字。”頃刻,阮迎摟著他脖子的手輕輕鬆開,發啞的聲音滲著痛苦:“......聞行。”掐著他纖細的腰的大手陡然收緊,聞行低頭咬在他的喉結上。聞行終於舍得放開他。神清氣爽地穿好剛送來的西裝,準備赴晚上的酒宴。視線瞥到沙發上的藍色盒子,聞行拾起來,扔到蜷縮在床上睡覺的某人身上。阮迎被砸醒了,睜著紅腫的眼,懵懵地看向他。聞行抬起下頜,神情愉悅:“給我戴上。”聞行走後,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響。阮迎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酸痛的腰,進了浴室。白皙勻稱的身體上布滿痕跡,尤其是腺體周圍的肌膚,赫然是或深或淺的牙印。齒痕被熱水激到痛癢難忍,他皺起眉,隻得把水溫調低了些。阮迎換好衣服,退房後離開了酒店,出門打了輛出租車,去了附近的一家購物商場。他不做停留,直接去了二樓一家買手店。導購看到他很熱情,“先生,您又來啦。”阮迎點了點頭,“請幫我拿一對和昨天一樣的袖扣。”“好的。”導購隨口問道:“先生為什麽要買一對一樣的?”阮迎隨意地看著櫃台裏擺放的飾品,說:“不小心弄丟了。”第3章 給的翌日上午,阮迎上完一節大課,回到辦公室。空氣中彌漫著咖啡豆的香氣,蔣繁正拿著杯子站在咖啡機前。阮迎放下手中的東西,接過他遞來的咖啡杯,“蔣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剛到。”蔣繁的個子很高,一米九多。在alpha當中,也算是體型高大的了。他是大阮迎兩屆的學長,兩人一個社團的。在學校的時候,阮迎性格孤僻,幾乎沒有朋友。若不是那天在路上被人拉進了藝術社,也不會和蔣繁認識。蔣繁對他很照顧,知道他家裏沒什麽人了,學費生活費全靠獎學金和助學金,總是多買份飯帶給他。他畢業後,就進了蔣繁開的繁星畫室做美術助教。蔣繁給他的薪水很高,加上平時跑畫展能賣出些畫,生活還算寬裕。蔣繁家境普通,卻極具上進心。除了這家畫室之外,最近正在和朋友創業,新開了家互聯網公司。阮迎看他臉色疲憊,眼下泛青,問:“最近公司很忙嗎?”蔣繁頷首,“這段時間畫室你多操心,往前我再招幾個老師,你不用那麽累。”“沒關係的,我不累。”“昨天我走了之後,畫展怎麽樣?”阮迎抿了下唇,視線飄到別處,“......還行吧。”事實上,蔣繁走後沒多久,聞行就把他帶走了,他整個下午都在酒店。“有個朋友聯係我,說他們老板想要個彩塑金蟾,給的價格不低。我記得上學的時候你擅長這個,要不我把他微信推給你?”阮迎點點頭,“好。”蔣繁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我女朋友找我了,我先走了,有事聯係。”“等下,蔣哥。”阮迎從包裏拿出一個禮盒遞給他,“昨天就該給你的,生日快樂。”蔣繁笑著接過,“謝了。”蔣繁走後,阮迎也差不多該去上課了。他拿好下節課要用的材料,路過走廊窗戶時,正好看到蔣繁攬著一個長發女生上車。距離太遠,看不清相貌,穿著打扮能看得出氣質很好。阮迎記得他有次喝酒時提過,女生家境很好,對方父母看不上他。所以才拚了命的賺錢,想配得上她。阮迎很羨慕也很佩服蔣繁的勇氣,不像他這般平庸且膽小。聞行將胃裏的酒液吐了個幹淨,按下了抽水馬桶。他走到洗手台前,捧著水漱了漱口。抬頭看見鏡中的自己,滿眼紅血絲,嘴唇泛白。他低聲罵了句:“媽的。”聞行擠了消毒液洗手,水流弄濕了襯衫袖口,白金袖扣附著著水珠,閃著微芒。他看了片刻,扯過一次性紙巾,將袖扣上的水漬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