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回到夏寨村,已經是下午兩點,因為天氣炎熱的原因,陳破日讓師傅們停下來休息,在門口的樹下乘涼。


    七八個大師傅正圍在一起,看著狗眼光棍老馬表演小魔術。


    就是那種有碗,有小球的那種魔術。


    他的手法很熟練,一般人還真看不出門道。


    “顧願,你們去哪溜達了?”


    顧願笑道:“我帶卿煙姐去河裏了。”


    “呦,可得小心點,現在有些地方水還深著呢。”


    “我們就在橋邊轉了轉,沒想到路上都有小泥鰍。”


    “這是幹嘛呢?”


    陳靜靜道:“嗨,老馬變魔術給大家看呢。”


    曾慶祥道:“早年老馬就靠這個搞點小錢,不過現在改好了。”


    顧願聽曾慶祥那意思,以前老馬有過前科,手腳不幹淨。


    夏卿煙道:“你們聊,我回去換身衣服。”


    顧願問道:“上午的排骨吃了吧?味道怎麽樣?”


    陳靜靜誇讚道:“好啊,好得很。”


    曾慶祥問道:“對了,這小偷偷灰鍋的事情,報警了嗎?”


    顧願搖頭:“這不沒得逞嗎?報警也沒有用。”


    “就沒有找到什麽線索?”


    “沒,我們聽到動靜出來,人就沒影了啊,農村也沒有監控,怎麽找?”


    “而且我想著他這次沒得逞,估計也嚇壞了,不敢再來了。”


    陳靜靜道:“還是看著點好。”


    顧願道:“那就等他偷走了再報警,讓警察去查就得了,我可不去追小偷。”


    “要是曾大哥想幫我看著,那也可以,晚上就在這裏睡,我管飯,還給錢,反正這房子再蓋幾天就完事了。”


    陳靜靜道:“我老公膽小。”


    “老馬膽大,年輕的時候什麽都敢幹。”


    曾慶祥哈哈笑道:“老馬,說說你以前怎麽弄這些騙人的小把戲的唄。”


    顧願皺起眉頭,餘光瞥了一眼曾慶祥,他走過去,看看老馬怎麽變的魔術。


    老馬看見顧願走過去,不敢看顧願,低著頭,手腳也開始拘謹起來,後麵變了一下搞砸了,球從手上掉下來了。


    顧願還看見,他手邊有一把大刀。


    不過上麵有不少豁口。


    老馬尷尬道:“不弄了不弄了,打牌吧。”


    “行。”幾人坐下,開始玩升級。


    顧願走到老馬後麵,老馬回頭看看顧願,露出憨厚笑容,隻是有一隻眼睛看著確實嚇人,眼珠子一動不動。


    “您還會舞刀啊?”


    老馬內心忐忑不安說:“以前年輕的時候,為了吃飯,走南闖北賣過藝。”


    顧願拿起刀,謔,還挺沉,有七八斤重。


    他放下刀,回到了夏軍長家裏找夏卿煙。


    “別進來。”


    “我如果非要進來呢?”


    “我換衣服呢。”


    “換內褲是吧?”


    “……”


    夏卿煙換好了衣服,拿著換下來的衣服去水龍頭那接下來盆子水,然後自己蹲下開始洗。


    “會洗嗎?我給你洗吧。”


    “不要。”


    “你起開,別看。”


    顧願道:“我都從小給你洗到大了,這時候你害羞了?”


    “你衣櫃的那些衣服我每一件都看過。”


    “我手機裏還拍了照片呢。”


    夏卿煙回頭:“啊?你變態啊。”


    顧願道:“卿煙姐,你網名叫狂野的胖次,不是更變態?”


    夏卿煙是狂熱的內衣愛好者,所以取名狂野的胖次。


    她不覺得自己這有什麽問題。


    這個愛好挺好的。


    夏卿煙洗好衣服,拉著顧願進了屋。


    “我感覺那個狗眼光棍老馬,可能就是小偷,他看你的時候,很心虛的樣子。”


    顧願道:“那不是心虛。”


    “不是心虛是什麽?你看他眼神躲閃,不敢看人。”


    顧願道:“那是自卑。”


    “你如果安上了一顆狗眼,被人在背後嘲弄半輩子,還沒有老婆,你也自卑。”


    夏卿煙道:“我沒仔細看他,真是狗眼嗎?”


    顧願點點頭:“我看見了,是狗眼。”


    “曾慶祥不是說,他以前騙過人嗎?這種有前科的是不是再犯的概率大一些?”


    “咱們去問那些人家,也說了,都是曾慶祥這個施工隊幹的。”


    顧願道:“你想一個問題,這些話,都是曾慶祥說給咱們聽的。”


    “他好像故意在說老馬的短處。”


    夏卿煙道:“他不是挺好的,還帶老馬一塊幹活,別人估計都不給他活幹呢。”


    “興許就是開玩笑呢”


    “誰知道他有沒有壞心思呢”


    其實顧願心裏有一個猜測,但是他沒有對夏卿煙說。


    他不願意相信,但是人心隔肚皮啊。


    畢竟,又過了十年時間。


    時間長了,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夏卿煙忽然對顧願說道:“那個陳靜靜跟我說,她也想買一個我的包。”


    “你這包雖然不貴,但也是奢侈品,得兩萬多呢,她一個鎮上的教師,哪來的錢買這麽貴的包?”


    夏卿煙道:“我知道你心裏有猜測了。”


    “不會吧?”夏卿煙一直以來都是讓顧願思考問題,她很少動腦筋了,其實她也非常聰明,隻要稍微一想,就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了。


    往往一件事情的真相,總是出人意料的。


    “我希望是咱們多想了。”


    傍晚,天黑以後,工人師傅都下班了。


    唯獨老馬還在磨蹭。


    他蹲在那裏擦著自己的刀。


    磨刀霍霍。


    他看向夏軍長家門口。


    夏軍長出來:“欸,老馬,怎麽還沒走?晚上可不管飯哈哈。”


    老馬猶豫道:“顧願在家沒出門吧?”


    “在家呢。”


    “我能進去找他嗎?”老馬小心翼翼地問。


    夏軍長看他手上拿著刀,警惕道:“你要做什麽(???.???)????”


    老馬放下刀,憨笑道:“我有點事情跟他說。”


    夏軍長去叫了顧願,顧願聽到老馬叫他也趕緊出去。


    顧願看著老馬,沒有嫌棄的表情。


    “老馬,咋了?找我有事?”


    老馬艱難開口道:“我知道我長相嚇人,年輕的時候也幹過騙人的活計,但是請你相信我,這灰鍋不是我偷的。”


    “真不是我。”他很是忐忑,害怕顧願不相信他說的話。


    顧願沒想到,老馬竟然是這麽聰明的一個人,竟然想到了這裏。


    顧願拍拍他的肩膀道:“別多想,我知道不是你。”


    “好好幹活就是了。”


    “誒。”


    “晚上留下吃飯不?”


    “不了不了,我家裏還有羊要喂。”


    老馬騎著他的二八大杠,把大刀綁上,離開了夏寨。


    晚上吃過飯,顧願跟夏卿煙就躺在門樓底下。


    陳破日讓夏軍長把灰鍋連上了電。


    他準備把小偷電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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