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對於貴司的各項違反勞動法、電競法的行為,我們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起訴書已經擬好提交至法院。今天過來隻是當麵告知,貴司法務有需要可以與我聯係,解約事宜我的委托人不會回應貴司任何問題。”“對於貴司要求我的委托人出席的各類不合理活動,輿論反響非常直接,但我要提醒貴司的是,損害職業形象也是一種侵權,望貴司謹慎行事。”祁嶸的態度油鹽不進,顯然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一時把戰隊經理也嚇住了。他這樣的人,就是看人下菜碟,碰到硬茬就軟了。他不是主事人,祁嶸無意跟他多說,他今天主要是把程澄送回來,沒有解約總不能直接曠工,這對解約不利。不過,之前他是準備單純走法律流程處理問題,現在卻等不及了。離開基地的時候,程澄送他到門口,眼神依依不舍,他有心摸摸小孩的頭,但是如今他們基地門口已被鏡頭圍住,實在不太方便。小區保安已經過來趕人,但人數太多,顯然一時半會搞不定。“你先進去。自己注意安全,不要跟他們談,別被錄音,更不要簽任何文書。”“好,我知道的。”程澄點頭。“那我先走了,照顧好自己。真有事不能處理就跑來我家也行,你也認過門了。”程澄的手攥得緊緊的,他發現自己真的沒有那麽成熟能自控,聽到這句話,他忍不住伸手拽住了轉身要走的祁嶸。抓著一片衣角,仰著頭看他,滿臉的不安與惶惑。祁嶸帶的律師助理一咯噔,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然後就聽程澄說:“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祁哥?”祁嶸回頭,這下再沒忍住,他側身拿後背擋住那一片鏡頭,溫柔而有力地在小孩頭上薅了一把。“這就算對你好了?”祁嶸笑了笑,“乖乖聽話,等我來接你。”程澄那顆心被撥弄得亂跳,點了點頭鬆了手。這不是他潛意識裏想聽的答案,但是現在確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祁嶸手上的溫度安撫了他。從ntc基地離開,祁嶸沒回律所,他直接打電話把發小叫起來組局。星市的富豪圈子,他平時不愛沾,但不代表玩不轉,ntc背後的資本找人牽個線,兩頭施壓他就不信不放人。程澄那眼神,他真的一天都不想多放。這些事就沒必要讓小孩知道了。外頭是想方設法混進來的記者,基地裏是被網上輿論弄得焦頭爛額的戰隊經理。他本來滿肚子火要發,見到程澄什麽都發不出來了,想到剛才那個不知深淺的律師,他隻能收斂。程澄以為接下來的日子會很難熬,結果根本沒幾天,俱樂部法務就徹底放下了姿態,前來爭取庭前和解。程澄真的就聽祁嶸的,坐那當個吉祥物,什麽都不說,隻有祁嶸問他時他才答話。簽署解約協議的那一刻,程澄心裏輕飄飄的,筆落下去沒有實感,直到簽完字,祁嶸說:“今天就搬出去吧,我幫你收拾東西。”戰隊平時挺吵,今天卻靜悄悄,好似除了他兩再沒有其他人。程澄一開始沒想這麽快就能走,什麽都沒收,懵懵懂懂帶著祁嶸上了樓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麽。幫他收拾東西?!他的bl漫畫書、二次元床單、耽美小說同人手辦,還有衣服褲子內褲!怎麽能給祁律師看?!但是人放進來了,要推走就不是一句話的事。最後隻能……在祁嶸指著他的床單問他的時候麵紅耳赤。他的床單是一個等身漫畫人物,人物的襯衫敞著,八塊腹肌招搖,皮帶散著,西裝褲褲腰半敞。祁嶸站那麵前,問:“喜歡這樣?”程澄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他的形象啊!天!誰來救救他!“真不喜歡?我還說你喜歡的話……可以看我。”程澄猛地抬頭,滿臉不敢置信。“不喜歡,還是不想看我?”程澄心如擂鼓,不敢答話。半晌,小聲問:“祁哥,你什麽意思?”“喜歡你的意思。程澄,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程澄迷迷糊糊如在雲端,聽到這句話徹底醒過神來,他聽到祁嶸問:“你喜歡我嗎?”他的回應,就是炮彈一樣紮進了祁嶸懷裏,嗚嗚地點頭,問他:“那天在基地門口我問你,你為什麽不說?”“我想等你解約了再說。”“為什麽?”“你感謝我,是個加成。你不再有求於我,才自由。”“哥……”“別喊了。”程澄疑問。“會想親你。”“門關著,那你親。”程澄眼睫輕顫,聲音很低,臉紅得像要滴血,卻仰著頭看著他毫不退縮。他這一眼,簡直是給祁嶸灌下去整杯高度白酒,撞得他腦子發懵,一低頭就親了上去。作者有話要說:三合一章節,讓大家一口氣看完橙子篇第79章 番外柯欒篇1柯銘誠愛玩、會玩, 以前就朋友多應酬多,接了森藍副總的位置以後就更加,星市數得出來的餐廳就沒有他沒吃過的。前段時間朋友推薦了一家雲南私房菜館, 他這天忙完正好在附近, 就決定去嚐一嚐, 就當宵夜了。飯吃得滿意,但沒想到遇到了一樁事。吃完他準備走的時候, 在走廊上見到了一張熟麵孔, 欒清,莊亦雲的副手。他之前隻和人打過幾次照麵,但印象中他是個清冷的性格,沒有什麽多話, 長得也……冷冷淡淡, 說實話,他見過的美人不少,能讓他記住的淡顏美人,欒清算是一個。可是這會, 平日裏冷冷清清的欒清博士拉住餐廳服務生在哭, 麵前一罐子傣族包穀酒已經喝空了。服務生估計是怕醉鬼客人做什麽, 敞著包廂門在勸他,可這人平日裏絕不多搭理人, 喝醉了卻跟個陌生人流眼淚。“先生, 您別哭了, 您遇到了什麽困難, 要不報警吧?”服務生無奈, 看樣子她也要急哭了。可欒清隻掉淚不說話, 聽完她說的也不知道反駁, 隻知道搖頭。“先生,您要不解鎖一下手機,我幫您聯係朋友來接您?”欒清還是搖頭,這回知道答了,說:“沒朋友。”“這……”柯銘誠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員工,總不能坐視不理。“人交給我,你去忙吧。”服務生應聲回頭,見到穿著考究的高大男人,稍微愣了一下。本來甩掉這個麻煩的客人是好事,但是她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多問了一句:“先生,您是這位客人的朋友?”“嗯,我送他回去。”服務生聞言問欒清:“先生,您的朋友說來接您了,您看看,認識嗎?”欒清動作遲滯,慢了半拍才偏頭望向柯銘誠,雙目迷蒙,臉頰嫣紅,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微眯了眯眼,似乎不滿,又被僅剩的理智按捺住。他像是在思考什麽,輕抿著唇,被烈酒潤澤過的唇水光瀲灩,有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地從眼角滑下。柯銘誠不得不承認,他被那一眼戳中了。他見慣風月,有的是投懷送抱的男女,也維係過一些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關係,但是他沒沾過欒清這樣的。清冷嚴謹的外表隻是被酒精稍稍剝開了一點,露出的風情就讓他心跳亂了。當時他隻覺得是美色在誘惑他,後來才知道,他們本就該是一對,所以他才會被這樣牽動。“欒博,還認識我嗎?柯銘誠。”他聽到自己說,聲音有些低,不自覺地溫柔。一個男人主動哄人,通常都有目的,話出口的那一霎,他就知道自己目的不純了。不過……森藍的重要科研人才,可不是能隨便拐上床的。“柯總……”欒清眨了眨眼,好一會才說。服務生大大鬆了一口氣,趕緊把人交給柯銘誠走了。“他的賬結了嗎?”“沒有。”於是柯銘誠又把賬結了,然後這才去撈人。五十多度的烈酒,這人一個人幹下去一斤,柯銘誠也是佩服的。看來他是有點酒量的,隻是今天確實喝得太多了一點。“自己能走嗎?”沒有回應,看來是不能了。不僅自己走不了,他本想把人扶出去,結果這人兩條腿跟麵條似的,最後隻好用抱的。把人抱進懷裏的第一感覺是很輕,肩背窄薄,腰身纖細。第二感覺是軟,他像是骨肉都是軟的,抱在懷裏時偎在他肩頭,像一灘溫泉水。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把人抱得更穩些,又叫了服務生幫忙開車門,這才把人弄上車。“欒博,你住哪?”無人應答。柯銘誠失笑,這要不是自己公司的專家,他能直接就拎酒店去。他雖不屑做那趁人之危撿屍的沒品事,但是明天等人醒了問問意願也不是不可以……“欒清……”他的名字滑過齒間,柯銘誠認命地掏手機給助理打電話。“查一下人事檔案,看六組的欒清博士住址在哪。對,不要驚動其他人,悄悄辦。”助理辦事很快,盡管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但拿了他的高薪就半點不埋怨,五分鍾就把欒清的地址發了過來。還體貼地附言:那邊是老小區,樓棟可能不太好找,需不需要陪同?柯銘誠:不用,你休息。問到了地方,他給副駕駛的欒清把座椅調平了一些,然後才給他係安全帶。俯身的動作間不可避免地靠近,欒清帶著酒氣的呼吸拂過他臉頰,很香,醉人,讓他沒克製住伸手,擦去了他臉上的淚珠。“誰欺負你了,哭成這樣……”美人垂淚,讓人心生憐惜,他低聲問。知道不會有回應,他扣好安全帶,啟動車子往欒清家去。助理說欒清家是老小區,確實是,柯銘誠印象中這一片住的都是老人。“公司給你開的工資也不低啊,好歹租個像樣點的。”到了地方把人抱下車,柯銘誠一邊吐槽一邊找樓棟,好不容易找到,到了門口怎麽進去又成了問題。“欒博,”他晃晃懷裏的人,“欒清,你鑰匙在哪?”“唔……”欒清無意識地呢喃,勉強睜了睜眼。“鑰匙,在哪?”柯銘誠又問。欒清又不答了。“那我自己找了。”柯銘誠倒不想占這樣的便宜,但也隻能把人放下來,把人抵在門口讓他能站直,手往他兜裏摸。還好,這人沒把鑰匙放褲兜,不然他真的很容易想入非非,畢竟他不算什麽正經人。找到了鑰匙開門,推門進去開燈的一瞬,柯銘誠有些驚訝。雖然是老小區老房子,雖然麵積小,不過兩房一廳六七十平,一眼就能看清全屋結構,但是並不是他想象中的裝修老舊家具過時。欒清的住所,一看就是新裝修過,原木色居多,清雅別致。他把門帶上,明白為什麽欒清住在這裏了。他不是租的房子,應該是買的,大概是經濟能力不足以買更好的房子,所以買了這個老房來改造。他記得之前聽說過,欒清上劍橋都是拿全獎上的,家庭條件似乎不好,全靠自己的人和他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不一樣。他默默把自己剛才的吐槽收了回來。進了門,他先把人扶到沙發上坐下,看欒清這完全懵了的樣,他實在不太放心。去冰箱找了蜂蜜,給他泡了半杯蜂蜜水,喂他喝了,然後拿了欒清的鑰匙,決定去樓下藥店再買個解酒藥。剛才來的時候他注意到,小區門口就有。他下趟樓買藥的功夫,回來的時候再開門欒清人就不在沙發上了。他心裏一咯噔,趕緊找人。房間沒有,衛生間沒有,書房也沒有,他都擔心這不是爬陽台去了吧,結果在冰箱麵前把人找著了。這人喝醉了倒是不叫嚷,不過這腦回路也夠清奇的。喝多了熱,他就開冰箱門扒著冷凍室吸冷氣。“凍不死你。”柯銘誠很無語,把人撈起來關上冰箱門,幹脆把他的羽絨服給扒了,“看你還扒不扒冰箱。”欒清羽絨服裏麵隻穿了件襯衣,羽絨服一脫倒是不熱了,他冷了,在沙發上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