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起身,質問蘇宥:“你來幹什麽?”傅臨洲快步走過來,想把蘇宥護在身後,但蘇宥搖了搖頭,說:“阿姨,我知道您不滿意我,您希望臨洲能回歸正途,和女孩子結婚生子,但現在事實已經如此,我也隻能對您說一聲抱歉。”“誰要你這聲對不起?你掂量過自己幾斤幾兩嗎?你知道他身價多少嗎?我的產業他爸的產業將來都是他的,他不稀罕,我不信你不稀罕!”“我絕對不是為了錢才和臨洲在一起的,您如果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你見過葉湛清嗎?”“見過。”“他母親和我是朋友,他向我透露過他對臨洲有好感,你覺得你和他能比嗎?”傅臨洲走過握住蘇宥的手臂,“宥宥,我來處理,你先回去工作。”蘇宥看向他,抿唇笑了笑,“我覺得我應該和你一起麵對。”他重新望向李韻,努力保持鎮定:“我不需要和他比,如果臨洲在乎家境和學曆那些條件,他從一開始就不會和我在一起。”李韻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阿姨,您特別愛臨洲,我也是,我們都希望他幸福,我之前狀態不好,有很嚴重的自厭情緒,也跟臨洲鬧過幾次分手,讓他心力交瘁,如果您在那個時候出現警告我,我一定會退縮,但我現在改變了想法。”李韻神色鬆動,她瞥了一眼蘇宥。“臨洲對我很好,好到我無以為報,我不會再輕易放棄,我會學著做一個很好的愛人,給他最大程度的幸福,我一定能做到,讓他永遠都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李韻本來以為蘇宥是一隻很好捏的軟柿子,而且聽聞他有抑鬱症,以為隨便一個小小的離間計,就可以刺激到他,但沒想到,蘇宥竟然有膽量走到她麵前袒露心聲。李韻哽咽地問:“你能給他什麽幸福?無兒無女的幸福?”“有兒有女也未必能幸福。”“你希望他像江堯那樣走到哪裏都被人議論紛紛,都被人嘲諷是同性戀嗎?”“可是就連江總那樣的人,也沒有因為別人的議論紛紛而改變自己的性向,更何況臨洲呢?”李韻怔住,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蘇宥說的沒錯,連江堯都沒有改變,她怎麽能指望傅臨洲改變呢?她應該是最了解她兒子的人。她的兒子十幾歲就和家裏切斷了一切經濟往來,一個人可以創辦一個容納上千人就業的公司,她生意上出現了什麽問題,她兒子都可以幫著解決。傅臨洲今年二十九歲了,他脫離父母掌控已經將近十五年。李韻明明很驕傲的。可為什麽偏偏是同性戀呢?父母失敗的婚姻對他的影響這麽大嗎?李韻含著淚望向傅臨洲,“可是錯在傅文啊,出軌的人是他,媽媽有什麽錯?媽媽難道不能為自己考慮嗎?媽媽也要保住在社交圈子裏的顏麵,不縱容你爸,不讓他犯更大的錯誤,就分不到更多的賠償,媽媽是自私,但自私有錯嗎?”“沒有,所以我沒有怪過您。”傅臨洲在李韻麵前蹲下。李韻摸了摸傅臨洲的頭發,眼淚滑落,她痛心疾首地說:“我的婚姻很失敗,可是我想讓你有一個很幸福的婚姻,臨洲,有一個孩子是不一樣的,你相信我。”“我相信,但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不、不”“媽,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想和您爭吵,你改變不了我,我也改變不了您,一切隻能用時間來證明。”“真的改變不了嗎?”傅臨洲回頭看了蘇宥一眼,說:“改變不了。”“即使要承受很多人的議論,即使再過十年,你就會開始羨慕別人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晚年的時候別人都子孫繞膝,而你孤獨一人,”李韻指著蘇宥,問傅臨洲:“即使這樣,你還要和他在一起?”“是。”“如果你執意要當同性戀,傅文的家產就不會留給你。”“我不在乎。”李韻脫力一般地收回手,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傅臨洲毫不猶豫的回答,給了她重重一擊。許久之後,她說:“好吧,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是對是錯,交給時間。”一切都交給時間。李韻離開之後,蘇宥捂著胸口重重地舒出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恍惚。傅臨洲關上門,還擰了鎖。哢噠一聲,蘇宥呆住,警惕道:“為什麽鎖門?”傅臨洲眼神裏藏著笑,走到蘇宥麵前,蘇宥咽了下口水,往後退了一步,“你幹嘛呀?”“你剛剛喊我什麽?”蘇宥的臉頰慢慢變成緋紅色,他剛要低頭就被傅臨洲捏住下巴,“你剛剛喊我什麽?”“傅總。”“不是。”蘇宥知道逃不過,紅著臉說:“臨洲。”“再喊一遍。”“臨洲。”話音剛落,傅臨洲就把他抱起來,放在辦公桌上,蘇宥嚇得連忙掙紮,可傅臨洲的吻先落下來,蘇宥躲無可躲,隻能承受。瘋狂的吻結束後,蘇宥小口小口地喘著氣,傅臨洲微微彎腰,額頭抵著蘇宥的肩膀,像是依偎在蘇宥懷裏。他很少有這樣的舉動,蘇宥呆了呆,連忙抱住傅臨洲。“宥宥好勇敢。”傅臨洲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很感動。”蘇宥害羞地彎起嘴角,緊緊抱著傅臨洲的肩膀。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勇敢舉動裏,都沒發現自己的褲扣已經被解開了,被傅臨洲推倒在辦公桌上的時候,他還一臉懵。反應過來的時候,牛仔褲已經被扔到一邊,桌麵有些涼,蘇宥抬了抬腿,腳尖抵著傅臨洲的腰,阻止他再往前走,他撅起嘴求饒:“不可以……”現在是下午四點,而且是工作日的下午四點。“我還有工作呢。”“明天再做。”“這是你的辦公室,姚雨姐還在外麵呢。”“鎖門了,而且辦公桌離門口很遠。”“不行!”蘇宥奮力掙紮,最後也隻是從仰躺變成側躺,倒遂了傅臨洲的心意,蘇宥哭唧唧地說:“騙子,你根本不是性冷淡,傳言都是騙人的!”“我是,隻是被宥宥治好了。”“誰治你了?”“宥宥啊,”傅臨洲捏了捏蘇宥的腰,靠近他耳邊,輕聲問:“宥宥是藥丸還是膠囊?哪種效果更好?是直接含在嘴裏,還是要撕開外衣?”蘇宥用胳膊擋住臉,“不想理你。”傅臨洲輕笑,他向下瞟了一眼,說:“宥宥,今天狀態不錯。”蘇宥本來想說自己不行,但礙於男人的自尊,還是紅著臉承認,“哦。”傅臨洲從休息室裏拿出東西,問:“也就是說,今天可以?”五月初陽光明媚,從落地窗灑進來猶如金光點點,漂亮如油畫。蘇宥的目光從地毯,轉移到茶幾,再到一旁的綠植,最後轉移到桌上茶杯裏不停晃動的水。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做過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夢裏和暗戀的人相愛,就連在夢裏接個吻,第二天醒來他都會感到愧疚。可現在呢?在青天白日,在辦公室。但他轉念一想,是傅臨洲,他身後這個人是傅臨洲啊。是傅臨洲,所以一切都可以。……蘇宥發燒了。沈燃星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嗓子都啞了,縮在被窩裏,額頭上蓋著涼毛巾,有氣無力地說:“喂,你好。”沈燃星停了幾秒,“你生病了?”“不是,”蘇宥聽出來沈燃星的聲音,“燃星,有什麽事嗎?”“你怎麽生病了?”蘇宥不好意思說,剛想找個借口,傅臨洲就走進來,“宥宥,把藥喝了,待會兒我再給你後麵擦點藥。”沈燃星啪嗒掛了電話。“……”蘇宥紅通通的小臉已經沒有更紅的餘地了,他瞪著傅臨洲,“我在接電話!”“誰的電話?”“沈燃星。”傅臨洲無所謂地說:“那更好。”蘇宥有氣無力地放下電話,一邊瞪傅臨洲一邊喝藥。傅臨洲低頭親了親他,歉然道:“是我不好。”“從四點到八點!我的腰和大腿都被桌子磨紅了!”蘇宥憤憤不平道。“後來不是進休息室了嗎?”“那是很後來了!”傅臨洲當然舍不得,把碗放在一邊,然後躺下把蘇宥抱到懷裏,可還沒抱多久就又開始對蘇宥動手動腳。蘇宥一口咬住傅臨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