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萬人嫌假少爺承包了農場 作者:探湯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和陳水生一樣,聽到戚小河要再承包兩三百畝水田的時候陳大立也忍不住勸阻,“這麽多田種起來很累人的,就算請了人,要照管這麽大的地方,很累很累的……”陳大立依舊覺得戚小河是有錢人,對這舉動尤為不解。可是戚小河已經堅定了想法,他笑盈盈的,很堅持,“沒事的,明年我會多請一點人,還要買拖拉機。而且明年有個電視台要來這兒拍綜藝,他們給錢又出人,說不定我們能輕鬆一些。”這就完全是糊弄陳大立了,雖然戚小河沒見過綜藝是怎麽拍的,但是讓從來沒接觸過農活的明星來幫忙種地就是異想天開。或許因為這綜藝他們還會耽誤種田插秧的進程、或者損失一些。不過這點損失比起節目組付的報酬就是小事一樁了,不管怎麽說,戚小河既想賺節目組的那份錢,也想要明年靠賣大米能再賺一份錢。陳家人的注意力頓時就被“綜藝”拉了過去,陳大立和蘭嬸好奇又驚異地不停問“啥子綜藝”“什麽電視台”“哪個明星”,他們好奇又有點興奮。然而這些問題戚小河也不太回答得上來,也不知道有什麽明星。不過肯來水田裏種地的,或許是那種穩健風格的明星?那些常演軍旅片的青中年演員?戚小河這麽一推測,陳大立和蘭嬸都連連點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還忍不住如數家珍他們知道的抗戰片演員,猜測哪個會來。直到一旁的陳水生悶聲把話題拉回去,陳大立才想起來還有承包水田這件事情。他看戚小河堅定的模樣,隻能說道,“小河你要承包,我們當然是開心的。但是你也不能太累了,身體第一賺錢第二啊。”戚小河笑盈盈地點點頭,“我會注意的,謝謝立叔關心。”聽到陳大立這話,陳水生像被點醒了什麽一般忽然轉頭看去,戚小河正專心和陳大立商量田地的事情。這張側臉看起來瑩白如玉,幹了半年農活也沒有讓他變黑一點、變得更像一個農村人,隻是那單薄的身形更結實了一點,看起來力道也足了。陳水生看著那纖長的睫毛如蝴蝶振翅一般,他想起不光是今天,這幾個星期他都一直覺得戚小河總是緊繃繃的,不管是情緒還是精神。在陳大立不經意的提醒之下,陳水生才意識到是因為錢。戚小河剛來鴿子嵌村的時候也是想賺錢的,可那時候在賺錢之餘尚有一絲清閑的空隙,加上戚小河的穿著外表和談吐看著就像大城市裏來的,所以鴿子嵌村幾乎都覺得他是來體驗生活的。但是這幾個星期陳水生忽然感受到了戚小河那種迫切賺錢的心情,就像今天一樣,即使知道會很累很累,戚小河還是多簽了兩百畝地的承包合同。而且到時候還有人來拍綜藝,隻會更累。前後一連貫,陳水生的黝黑的眼眸深深看了一眼戚小河,泛起一點擔憂的情緒。戚小河渾然不覺,和陳大立簽了合同之後又詢問陳大立村裏租房的事情。這房子果然不太好找,戚小河想著要租房至少能保證所有的司機的住宿條件都要好一點,至少是像陳家這樣自建的樓房。但村裏這樣的房子本來就少,而農村一住就是一大家子,要找這樣條件好的空房很難。最後戚小河隻能暫時先放棄,拜托陳大立去問問那寥寥兩三戶條件好的人家有沒有把房間收拾出來出租的意願。戚小河從陳家院子出來時已經中午了,陳水生跟著送他。走到院子外,戚小河回頭,“水生哥,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了。”他正準備走,衣袖卻被拉住了。戚小河有點茫然地回頭看著陳水生,“水生哥,有什麽事嗎?”陳水生的眼眸黝黑深邃,沉沉地盯著戚小河,像有很多話要說。戚小河好奇地等著,兩人間沉默了十來秒,陳水生才輕輕開口,“小河,你是不是很缺錢?”戚小河眨了眨眼睛,沒點頭也沒搖頭。陳水生卻又忽然說道,“我……我有一些存款,不多……隻有二十來萬,但我不著急用。”戚小河的眼睛慢慢瞪大了,有點驚詫地看著陳水生。陳水生抿了抿唇,“如果你缺錢的話,你可以用……你可以……以後再慢慢還給我。”話音落下,戚小河眨了眨眼睛。陳水生忍不住低下眼眸,有點緊張。片刻後,他看見自己的衣袖被抓住了,戚小河清脆幹淨的聲音裏透著感激,“謝謝水生哥,不過不用啦……如果真的有需要的那天,我肯定會找你幫忙的。”聽到前半句的陳水生垂下眼眸,但後半句卻又讓他抬眼看向戚小河,頓了頓,輕聲應道,“好。”戚小河鬆開他的袖子,衝他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往別墅走去。陳水生的善意讓戚小河很感激,有那麽一瞬間,他也覺得欠陳水生一些錢比欠戚決錢要讓他輕鬆一些。但是戚小河並不會因為這一時的輕鬆而真的借了陳水生的錢去填另一個窟窿。因為他知道這二十來萬對戚家人不值一提,但對陳水生來說可能是他目前所有的積蓄。戚家不會有突然需要這二十萬急用的時候,但是陳家可能會有。戚小河把亂七八糟的念頭拋開,回家去吃雇傭的姐姐做的午飯。上午戚小河沒有去地裏,下午再去的時候叔叔嬸嬸們都親昵地問他是不是晚上沒有休息好睡過頭了。戚小河笑著和他們聊聊天,下午農場裏的工作也很快就忙完了。三四點多的時候就陸續有物流車開回來,四點半所有的車都回來齊整了。自從入了秋,天黑得早了一點,他們就是五點鍾吃晚飯。十來個人圍著餐廳的大圓桌吃飯,不過今天桌上安靜了很多,都沒平時熱鬧。因為昨天的事,其他人都在悄悄觀察著戚小河。雖然他的情緒已經好了許多,但是眼睛還有一點沒消退的紅腫。戚小河吃完飯就出了門,這時候天色已經黑了,隻剩遠處的天泛著一點青色。雖然天黑著,但戚小河還是能看清路,他沿著自己的農場邊上走了走,又走到今天和陳大立簽下合同那兩百多畝水田邊上。地方很大,必須得有拖拉機才行。戚小河蹲在田坎邊上,揪了一根雜草玩,一邊想著來年怎麽安排這總共近四百畝的水田栽種。鄉村的夜晚很寧靜,又入了秋,沒蚊蟲又涼爽,就這樣安靜地待著想事情倒讓戚小河的心緒逐漸平靜下來。但就在這時候一陣突兀的鈴聲突然在田間響起。戚小河掏出手機,他下意識以為是跟綜藝有關的事,但在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戚決”時,剛剛亮起的眸子一下子黯了下去。戚小河抿起唇,沒有動作,任憑它響著。銅嶺一家五星級酒店中,拉開的窗簾外透進些許燈光,往下看,蜿蜒的街道如同一條金色長河。戚決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對窗外的夜景沒有半分興趣。眼前的手機在持續撥打著號碼,無人接聽,但戚決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地神情,他靜靜地看著手機屏幕。昨天晚上的場景仿佛才剛發生不久,戚決的心沉了沉,他猜想戚小河或許還在生他的氣。這久久沒有被接聽的通話就是證據之一,理智告訴戚決,他應該再等一天,或者留言發信息等著回複。但夜幕垂下時,卻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戚決給戚小河打電話。不知道為什麽,戚決覺得如果他今天沒有給戚小河打電話,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會越來越遠。這種強烈的不安攫取了戚決的心髒,他當即就開始撥打戚小河的電話。等待著被接聽的漫長時間裏,連戚決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如果對方不接聽,他要怎麽辦?一想到有被拉黑號碼的可能,戚決就微微抿緊了唇。半分鍾後,電話裏傳來戚小河幹淨的聲音,壓住戚決的重石輕輕卸下。“什麽?”戚小河的聲音很輕,很冷淡,戚決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心頭不由得一沉。“小河,關於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好像自從昨天之後,戚決就學會了示弱。電話那頭戚小河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不用給我道歉,如果打電話隻是因為這個,那我先掛……”“等等!”戚決連忙開口。戚小河頓了一下,保持著禮貌問了一句,“還有什麽事嗎?”戚決垂下眼眸,意識到戚小河根本不會在意他的道歉,傷害的次數多了,道歉根本不值一提。他壓下心底的一絲痛楚,沉聲開口,“律師在想辦法從張虞杉的嘴裏問出關於你身世的信息,現在有了一點點眉目。”本來準備摁掉電話的戚小河猛地一震,半天說不出話來。夜晚的風聲吹過無人的旱田,鴿子嵌與銅嶺同處於一片夜晚之中。風吹得戚小河的外套獵獵鼓動,可他卻不覺得冷,隻覺得燥熱。“你……你是說……”像是害怕是幻聽,戚小河有點不太敢問清楚。聽見他的聲音戚決泛起一絲心疼,他很想自己此時此刻也在鴿子嵌村,這樣就可以安慰戚小河。但是戚決知道,自己的出現對戚小河來說不但沒有安慰作用,恰恰完全相反。他“嗯”了一聲,補充道,“張虞杉現在在看守所,下個月開庭。這段時間我的律師接觸了他幾次,把當年的事情問清楚了。但是……”戚決頓了頓,聲音更沉了幾分,“有用的信息不多,還要接著查。”對於戚小河而言,已經沒有什麽是能讓他更失望的了。他曾在最深的穀底,所以所有的方向都是向上。沒有查到有用的信息對戚小河而言才是正常的常態,讓他的情緒泛不起一絲波動。反而是戚決言語間透露的這一點“有用的信息”,讓戚小河整個人都不平靜。戚小河不自覺地鬆開了手指,手裏的草屑被風吹散。“我能問問,是什麽信息嗎?”從前戚決並不會覺得戚小河的禮貌有突兀的地方,但此時此刻,卻讓他難受起來。這是關於他的身世,可戚小河卻要這樣問他。戚決突然想此時此刻就在鴿子嵌村,即使不去戚小河的麵前,隻遠遠站著看著那個身影就好。這樣的情緒,也隻是因為那一晚過後生起的卑劣占有欲在作祟嗎?戚決想不明白,他隻能不去想,輕輕地回答道,“張虞杉說,他從青陽河抱走你之前,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身影。”第93章 綜藝讚助商、換做是誰在這兒,都得給那張臉買個熱搜。九點多還沒見戚小河回來時,小樊有點擔心。不過他剛準備往門外看一眼,戚小河就匆匆裹著衣服走進來了,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小樊,急匆匆地就跑上了樓。小樊有點懵地看著他的背影,關上了門。從戚決那兒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戚小河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震動的情緒之中,根本無法注意到外界,這大概是十九年來他離自己的身世最近的一次。那個女人……是遺棄了他的母親嗎?想到這種最大的可能性,戚小河就抿緊了唇,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傷心。或許戚決剛剛猜到了,他對戚小河說,“張虞杉記得那個女人年紀不小,或許……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這句話讓戚小河於消沉情緒中重新振作起來,不管怎麽樣隻有找到他的身世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跑上樓把快要沒電的手機充上電,然後打開微信找到戚決的秘書紀洵。戚決告訴過他紀洵那裏收集了一些資料,戚小河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半,應該不會打擾到對方吧?他按耐不住那份靠近自己身世的迫切,撥通了紀洵的號碼。那邊幾乎是秒接,就想被什麽人提前提醒過正等著這個號碼一樣。紀洵的聲音帶著禮貌和善的笑意,“小河?”戚小河乖乖地問道,“紀秘書,我聽大……戚總說,你從張虞杉那兒知道了一些關於當年我被他撿到的細節,能告訴我嗎?”“當然可以。”紀洵的聲音利落,直切主題,“張虞杉曾經有一個熟人在戚夫人當年住院的那家醫院做護工。十九年前的二月十二號傍晚五六點鍾,張虞杉一邊沿著青陽河岸走,一邊琢磨著怎麽弄點錢。然後他突然看見一個年紀不輕的婦女從河堤上跑過,還摔到了冰麵上,當時青陽河結了冰,有幾個附近的農民在那裏垂釣。張虞杉看著那個婦女爬起來走遠了,他才注意到旁邊的地裏有一個用紙箱裝著的小孩。張虞杉本來想轉手賣掉撿來的小孩,但是他跟無頭蒼蠅似的找不到買家,天天聽那個做護工的熟人跟他說醫院裏來玩的病人家屬有多富裕,他想到了調包計的法子,後來就是實施了。”紀洵的語氣不疾不徐,當年事件的細節就這麽被他清晰地轉達了出來。戚小河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個婦女……還能找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