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尋的話中開始帶著威脅。


    表麵上說有人準備抓住我,用我來引出小九,說不定這“有人”指的就是他。


    我剛才給他好臉色,是因為他的態度好,加上鬼市的事算欠了他一個人情。


    如今他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就開始威脅我,我自然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有人想抓我,那就來吧,我還能怕了不成,就怕那些人隻敢說不敢動手!”我指桑罵槐地說了句。


    莫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沉著臉沒再說話。


    旁邊的玉羅刹眉角一挑,衝我冷聲說道:“哼,陳平安,你別給臉不要臉,尋哥的爺爺可是藥門的大長老,他請你是看得起你,要是不知好歹,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一直記得齊酒鬼說的,如今對我有心思的人都忌憚小九的存在,所以我不能退讓,隻有強勢起來,才會讓他們更相信我後麵有靠山。


    挺起腰身,直接站起來,十分強勢地說道:“嗬嗬,藥門的大長老,還真是了不得!祭屍我撈過、河神的請兵令我接過、汶水河我也踏過,連河神我都不懼,藥門的大長老卻還要和我倚老賣老。”


    “你…”玉羅刹氣急。


    不過她還沒說什麽,就被莫尋攔住了。


    “陳兄弟,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們是真心邀請,沒有惡意。若是你沒時間去,我和爺爺說一聲便好,怎麽還生氣了呢。”


    “哼!”我冷聲一聲,沒有說話。


    莫尋已經恢複了冷靜,露出和善的笑容。


    “嘿嘿,不說這個了。弟妹難道一直沒回來嗎?”


    他開始打聽小九。


    隻是打聽的技巧有些拙劣,這樣詢問太假了。


    我冷冷地回了句:“她在黃河中。”


    模棱兩可的回答,更讓莫尋摸不著頭腦,皺著眉頭嘟囔兩句,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再向我詢問,我也搖頭不語。


    又說了一會兒,我已經有些不耐煩。玉羅刹忽然好像貓被踩了尾巴,尖叫一聲,猛地跳起來,摸著自己的屁股。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


    莫尋更是吼道:“你幹什麽?要嚇死人嗎?”


    “不…不…不是呀,有人…剛才有人摸我。”


    這裏就我們幾個,也沒有別人,誰會碰她?


    可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忽的,我想到了是誰,鬼臉菩薩。


    這裏除了我們,就隻有它在。


    隻不過,鬼臉菩薩可是一個和尚,還能碰玉羅刹,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莫尋和玉羅刹也都是精通陰陽之人,一個是藥門公子,一個是花門中人,自然可以通過自己的手段發現鬼祟。


    他們也想到了是有鬼祟暗中作怪。


    莫尋便從懷裏掏出銀針,針尖向上,直立著捏在手上,隨後衝它吹了一口氣。


    銀針正常顫抖,可奇怪的是,好幾分鍾都沒停下來。


    這個時候,“睡熟”的齊酒鬼醒來了,一邊打了哈欠,一邊說道:“藥門的尋邪之法,精巧奧妙,在你手上卻真是丟人。連這屋裏麵的小鬼都找不出來,我看你還是滾回你爺爺身邊再學上十年八年,之後再出來混吧。”


    莫尋臉色變得難看,看了周圍一眼,陰沉地盯著齊酒鬼。


    “你這個死酒鬼,我早晚要你好看。”


    他伸出另外一隻手,在銀針上輕輕一捋,沒看到如何行動,就已經將銀針收起來了。


    對我他還沒有撕破臉,可笑容也不是那麽自然了。


    “陳兄弟,我還有事,就先不打擾了,日後再來拜訪。”


    說完,也沒管玉羅刹,直接離開了。


    玉羅刹冷哼一聲,也緊跟了上去。


    看著他們離開,我鬆了一口氣,坐到齊酒鬼身邊,掃視四周,尋找鬼臉菩薩的蹤跡。


    “鬼臉菩薩,剛才是你吧?”


    “桀桀桀桀!”


    一道陰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竟然沒有感受到,這家夥就坐在我旁邊,把我也嚇了一跳。


    “那女人真有味道,我都好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女人了,隻是便宜那個道貌岸然的家夥了。”


    我忍不住笑道:“你不是和尚嗎?怎麽還對女人感興趣?”


    “花和尚,不行嗎?”


    我:“...”


    這個時候,齊酒鬼喝了一口氣,滿嘴酒氣,有些驚奇地詢問道:“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躲過藥門的‘銀針尋邪’之法,竟然沒有被莫尋發現?”


    鬼臉菩薩奸笑:“這個尋邪的法是很厲害,施展到極致,做到九針齊出,鬼神都無處遁形,隻是剛才那小子沒學到家,我施展點障眼法,他就找不到我。”


    聽到這話,齊酒鬼感歎了一句:“真是好高的道行!”


    鬼臉菩薩並沒有附和著誇虛自己的道行,而是陷入了沉寂,不再說話。


    這家夥明顯就是扮豬吃虎,反正我們現在都不敢小瞧它。


    莫尋來了這一趟,之後也沒有人來,一直到天黑,我家附近都十分安靜,甚至連蟲鳥都不靠近了。


    夜幕降臨,我忽然想去汶水河一趟,去看看河神怎麽樣了。


    因為關於九龍拉棺,它或許會知道一點。


    莫尋對我說過,有傳言稱,九龍拉棺裏麵是小九,話雖然荒誕無稽,可是讓我心裏很是不安。


    我和齊酒鬼打了聲招呼。


    “齊師傅,我出去一會兒,你好點休息吧。”


    他喝著酒,看都不看我,回了一句:“嗯,好,你去吧。記住,要是遇到事情,千萬別慌亂,打不過就動動腦子。今天對付莫尋,就挺不錯,繼續保持著,這樣也讓我別辜負了你媳婦兒對我的囑托。”


    白天莫尋來,他並不是沒聽到,而是故意讓我去應對。


    這是培養我。


    溫室裏養出來的花朵,終究是不耐寒的,一直把我護在身後,對我反而沒有好處,也不是小九所希望看到的。


    “好的!”


    我應了一聲,離開了家。


    一個人走在村裏的小路上,周圍十分安靜,村裏的人家也差不多都熄燈睡覺了。


    “你媳婦兒是誰?”忽然,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把我給了一跳。


    回過神來,我當即喊了句。


    “鬼臉菩薩!你怎麽跟著我出來了?!”


    它說道:“我本來就是跟著你來到這裏,自然是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我…”


    我停下腳步,對傳來聲音的方向說道:“我是有點私事,你先回去等著,別跟著我了,這是對我的尊重。”


    “放心,我嘴嚴得很。再說了,我要是不和你說話,你也發現不了我。”


    我冷聲道:“你不回去,我就生氣了。”


    “生氣吧!”


    “你…”


    對於鬼臉菩薩,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它想做什麽,根本就攔不住。


    “隨便你吧,愛跟著就跟著。”


    我說了一句,加快了速度。


    來到汶水河大橋,看這兒倒是沒有什麽變化,不像渭河那般,水位下降、河水倒流。


    我打算下水去找河神。


    鬼臉菩薩卻說了句:“咦,你們這河裏,有東西。”


    “東西?什麽東西?”


    “說不好。”鬼臉菩薩說了一句。


    我皺起眉頭:“什麽叫說不好,有什麽東西說就是了。”


    它沒有回話。


    等了一會兒,我又問道:“到底是什麽?”


    它還是沒有回應。


    我等不及了,直接道:“你不說就算了,我要下水了,你要去嗎?河神可是在水裏。”


    這時候,鬼臉菩薩忽然說話,道:“河神不可怕,可怕的是河裏的其他東西,我就不和你一塊下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在這裏等著你。”


    我本來想跳下去的,聽到這話就停下來了。


    “汶水河裏能有什麽,讓你怕成這樣,也沒聽說過這裏麵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呀?”


    鬼臉菩薩說了句:“那些看不出來的人,自然是說不出來;而那些看出來的人,應該也不會無緣無故告訴你,你沒有聽說過是正常的。如果你和河神的關係夠好,問問它去吧,這水裏麵的東西,曾經可是禁忌,隻是沒有想到竟流失到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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