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這番話,讓所有人都傻了眼。


    尤其是我,聽到她成黑袍人的稱呼,更是完全愣住了。


    小齊!?


    這是婆婆對齊酒鬼才有的稱呼,她以前就是這樣稱呼齊酒鬼的,我記得十分清楚。


    她的意思是,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齊酒鬼。


    這不可能!


    我剛才明明看到他摘下臉布的樣子,那張臉絕對不會是齊酒鬼,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就是這麽一個人,怎麽會變成了齊酒鬼呢?


    但是,婆婆既然能夠這樣說,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和緣由的,她不可能明白無故就說的。


    我回過神來,猛地抓住了婆婆的手。


    剛才還拚命將她推開,現在卻激動地直接將她抓起來了,瞪大眼睛問道:“你說什麽?你說他是齊師傅?剛才我看到他的臉龐了,不會是他的!你為什麽會這樣說!?”


    婆婆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很是滿意我這樣的反應。


    而後湊到我耳邊,對我輕聲說道:“你真的是你的齊師傅,不會有錯的。不然你以為誰會這樣對你,剛才還主動將蛇膽還給你,你難道覺得道上會有人這樣好心,就算是你恐怕也做不到對一個陌生人這樣吧。”


    想起之前的事情,我心裏猛地一怔。


    腦海裏回蕩著婆婆的話,聯想著所有的事情,頓時心裏麵便激動起來。


    的確像她說的那樣,這個黑袍人的表現很不一樣,他對我沒有任何的敵意,在看清楚了我之後,還主動將蛇膽還給我。


    要不是金鯉魚將蛇膽搶了回去,現在蛇膽已經回到我手裏了。


    難道…真的是齊酒鬼?


    我不由得將目光移了過去,深深地看著距離不遠的一身黑色之人,他的眼神很是陌生,一切都不是齊酒鬼的樣子,怎麽可能會是他呢?


    心裏還是不能相信。


    這個時候,婆婆又對他說道:“小齊,陳平安算是你帶出來的人,他如今可是黃河道上的名人了,你要是都不敢在他麵前表露身份,那可真是傷了他的心呀。這小子此番回到汶水河,就是為了尋你的。”


    黑袍人站在原地,還是沒有說話,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當時氣氛很是凝重,甚至連龍門那邊都沒有了動靜,那些妖怪邪祟都往這邊看著,想要見識黑袍人的真實身份。


    我忍不住了,便開口沉聲問了一句:“你…你…真的是齊師傅嗎?”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略有些顫抖,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就連大蛙和鱔精也都沉默了,它們不清楚我們是什麽關係,但是也想看事情如何發展,所以就並沒有多說什麽。


    忽的,婆婆猛地一個越步,直接去到了他的麵前,緊挨著他說道。


    “小齊,你瞞不過我,摘下臉上的布,讓大家看看你,也讓陳平安那小子見見你,他這些年的成就你可聽說了,該為他驕傲吧。”


    說著,婆婆主動伸出手去,拉住了黑袍人臉上的布,想要將其扯下來。


    剛用力拉扯一下,還沒有露出臉的樣子呢,就被黑袍人反手抓住了,並且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


    “婆婆乃是靈門前輩,就不要和我開玩笑了,我不是你說的什麽小齊,剛才這位陳道友也見過我的樣子,並不是他認識的人。”


    他又將手上的金鯉魚往婆婆麵前一遞,對她說道:“若是婆婆肯幫忙,護住這條金鯉魚,晚輩感激不盡。”


    看到黑袍人要將金鯉魚送出去,旁邊一直沒有動靜的大蛙和鱔精,開始進行阻止。


    “你別想將這一條魚送出去,你們兩個誰都跑不了。”


    婆婆看了一眼金鯉魚,並沒有回應什麽。


    隻是搖了搖頭,對黑袍人說道:“以陳平安的手段,解決這兩個妖精還是沒有問題的,你又何苦不和他相認呢。”


    黑袍人不再說話。


    婆婆也轉身離開,不再多言了。


    這個時候,鱔精對大蛙說道:“解決了他們兩個,免得夜長夢多。”


    “好,動手!”


    兩個妖精身上彌散著強大的力量,一同向黑袍人發起了進攻,直接要將他和金鯉魚一塊兒殺掉的架勢。


    而沒有人注意到,婆婆在轉身離開的時候,手上不知道怎的就牽住了黑袍人臉上的布。


    婆婆乃是靈門前輩,憋寶的手段出神入化,以她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捕抓到臉上的布倒也不困難。


    隨著她離開的步伐,他臉上的布被慢慢地拉扯了下來,一點點露出了真正的麵容。


    而黑袍人發覺之後,已經是來不及做出反應了。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他的右邊臉,和剛才他主動為我拆下臉布讓我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一怔滿是傷疤的陌生臉。


    絕對不是齊酒鬼。


    但是,隨著臉布的脫落,當呈現出他的左半邊臉的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他的左半邊臉上是一片腐爛模樣的黑色,看上去全肉是爛肉,十分的滲人惡心,但是這半邊臉的輪廓和模樣,卻是和右邊臉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是兩個人的臉拚湊在了一塊兒?


    我為之震驚之餘,也看到了他左半邊臉的樣子,哪怕已經是麵目全非了,但我還是一眼就出來了,是齊酒鬼沒錯。


    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沒有時間概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緊接著,便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我確定了他就是齊師傅,感受到他所處的危險,沒有多想,當即出手相救。


    手上凝聚出強大的法訣,一道水浪衝了過去。與此同時,腳下直接縮地成寸,趕在大蛙和鱔精之前,擋在了齊酒鬼的麵前。


    水浪之力泄了這兩個妖精的一部分力量,但沒有完全擋下來,剩下的我隻能是用雙手抵擋,硬接了兩個家夥的力量。


    強大的力量貫穿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體內的黃河訣自動運轉,一股守護之力在身上凝聚,將我結結實實地保護了起來。


    我往後麵撤了一下腳,挺住了身體,沒有往後退很多。


    大蛙和鱔精立刻停了下來,眼神陰邪的看著我,頗為凝重地說道。


    “陳道友,我們剛才已經講好的,你的東西我們會給你,但是這一人和一魚必須要留給我們,你現在是要插手我們的事情嗎?”


    剛才它們賣我麵子,是因為還沒有利益衝突,自然不會冷著臉給自己找麻煩。


    現在我已經動手了,情況也不一樣了,它們就算是態度再好,那也是敵人,便沒有必須要再將所謂的麵子了。


    我站在齊酒鬼前麵,看著這兩個妖精,應聲而答。


    “是的!”


    “今天隻要有我在這裏,誰都不可能再傷到他分毫。”


    大蛙當即張大嘴巴,衝我喊道:“你別以為鬧了點事,自己就真的無敵了,你不過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而已。”


    話音落下,嘴巴裏麵飛彈出一道黑影。


    剛才我已經見識過這一招了,知道這是大蛙的舌頭,它本來就是蛙精,肯定是保持著蛙的本性。


    會利用舌頭來出其不意進行攻擊,而且這一招往往是必殺的,很難躲得過去。


    我當時也沒有看的太清楚,隻是感覺到了危險,便立刻做出了應對之舉。


    要想凝聚法訣力量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是憑著感覺伸出手去,猛地一把抓向自己的麵前。


    手上也的確抓住了一個東西,黏糊糊的,還軟軟的,好像活的一樣。


    正是大蛙的舌頭。


    這東西被我抓在了手上,並沒有立刻收回去,也沒有被我控製住。


    而是出現了另外的情況。


    大蛙的舌頭上麵,迅速分泌出大量的粘稠液體,這些液體似乎有特殊的腐蝕性,讓我的手立馬變得灼燒起來。


    我剛要撒開手,一股特殊的力量在手上凝聚。


    那種感覺很熟悉,正是那片逆鱗的力量。


    神秘人給我的逆鱗,已經幫了我不止一次,上一次幫我扛住了三足鎮水鼎,為此更是讓我名聲大噪。


    如今逆鱗之力再一次出現,讓我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對於液體的腐蝕性,也沒有太多的感覺了。


    反倒是大蛙,發出了慘痛的叫聲。


    “啊啊啊,什麽東西,疼死我了!”


    它的舌頭被我抓著,喊出來的話也是含糊不清地,但是已經開始拚命往後拉自己的舌頭了。


    不過被我緊緊地抓著,也沒有立刻拉回去,隻能是纏纏繞繞的,想要從我手上掙脫出去。


    這舌頭還是有些可怕的,看著挺嚇人,另外我也不想和它這樣糾纏著。


    隨即,手上用力拉了一下,讓大蛙的舌頭受傷,沒有繼續出招的機會,同時口中喝喊道:“今天我先放你一馬,下一次一定把你的舌頭給掐斷了!”


    大蛙將舌頭拉回了嘴巴裏麵,不過卻受了很重的傷,疼的都快要打滾的姿態了,也不敢再和我對戰。


    而那條鱔精,在地上扭來扭去的,也不知道是想如何動手。


    我沒有對它放鬆警惕,一直十分小心謹慎的看著它,解決了大蛙之後,便看向這家夥,做出動手的架勢。


    此時,我袖子裏麵的小蛇,忽然露出頭來,用一種極小的聲音說道。


    “黃鱔,當初你成年變成雙性個體的時候,我曾經出手幫助過你,你可還記得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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